“啊?”姜婉妤瞳孔微缩,轻启朱唇,不可置信地看着无精打采的元诗雯。

    她进了元家后,姜婉妤发现元诗雯那张原本如花似玉的脸庞此刻却显得精气神不太足,而且她院落中多了几名家丁,姜婉妤觉得很奇怪。因为一般后宅之中,女眷的居所向来是清静之地,家丁相对要较少些。

    元诗雯把姜婉妤引到屋子里后,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疲惫。她告诉姜婉妤,那些家丁是哥哥派来监视自己的。

    元诗雯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日我与婢女回府后,哥哥便趁我歇息之际,将我的婢女严加审问。他得知了楼老二的事情后,便派人去客栈埋伏,抓住了楼老二,狠狠地打了他一顿。”

    “然后呢?”姜婉妤忍不住问道。

    “哥哥本欲将他送交刑部,还好我赶过去,我问哥哥,倘若楼老二将我被绑一事说出去,我怎么自处?在哥哥犹豫的时候,楼老二却趁机挟持我,往窗边退去。他趁哥哥不备,便跳窗逃走了。”

    这让姜婉妤不禁想起上次姜家婢女的表哥,不禁哑然失笑,“怎么一个个都会跳窗逃生。”

    元诗雯没听懂姜婉妤话里的意思,“姐姐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那你没事吧?”

    元诗雯摇头,但随即又蹙起了眉头,“我虽无大碍,但哥哥却因此事发火,将我关起了禁闭。这几日来,我一直被软禁在这院落之中,若非姐姐前来探望,我恐怕真要闷死了。”

    姜婉妤凝视着元诗雯那略显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摸摸她的头,“此事既已过去,便不必再过多挂怀。待你哥哥气消了,自然会放你出来的。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向你表达谢意。若没有你,我恐怕至今仍身陷囹圄。”

    元诗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姐姐,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姜婉妤轻轻一笑,眼中有些揶揄地问,“你和那楼老二......”

    元诗雯见姜婉妤提及楼老二,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随即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姐姐,你怎么和哥哥似的,我和楼老二没什么,当时就是偶遇了,才出手相助。真的!”

    姜婉妤看着元诗雯那急切解释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你呀,如此紧张作甚?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但还是要提醒你,楼老二毕竟是劫匪,你如今已有了婚约,还是少与他接触为妙。”

    元诗雯听到“婚约”二字,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神情变得有些低落,“他是劫匪,但是我发现他和别的劫匪不一样,这次还是他对小庄出手相救,将军才那么快找到小庄的。”

    姜婉妤听她这话,歪着头盯着她,元诗雯有些尴尬,避开她的眼神,“哎呀——姜姐姐你想啥呢,我都要嫁人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姜婉妤见元诗雯情绪低落,便转移话题道:“你呀,只要心中清楚就好。刚才那番话若是被你兄长或御史大人听到,只怕他们会立刻去京郊剿灭那楼老二的老巢了。”

    元诗雯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她轻轻抿了抿唇。

    **

    就像大夫说得那样,蓝梓炎毕竟是武将,在姜婉妤的悉心照料下,杖伤对他来说好得还是很快的。一有时间,姜婉妤就会扶着梓炎在花园中散步,这样更有利于病情的好转。

    与此同时,香宜坊掌柜的伤势也养好了,店铺的伙计们则是翘首以盼,期待着店铺重新开张的那一天。姜婉妤请来了风水先生,挑选了一个吉日,备齐了炮仗与庆贺之物,便开始静待开业。

    天空湛蓝,云层漂浮,舒适的阳光照在每个行人的身上,为这喜庆的日子增添了几分温暖。今日是香宜坊重新开张之日,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姜婉妤与赵掌柜并肩而立,共同揭下了崭新的匾额,竹沁等人则在一旁鼓掌欢呼,场面热闹非凡。

    赵掌柜微笑着向姜婉妤示意,请她这个东家说几句,姜婉妤落落大方地站在中间,笑意盈盈地对着众人道:“诸位乡亲,街坊四邻,今日乃是我香宜坊重新开张之吉日。感谢各位的光临,昭雪重光迎贵客,旧铺新启待君来。今日开张,香料半价,还请大家赏脸进店一观!”说罢,她优雅地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动作。

    随着顾客们陆续进店,街边也传来了各种议论声。

    “这家前几天不是毒死人了吗?”

    “哎呀,你看这架势,若是真有问题,哪还能如此大张旗鼓地重新开张?”

    “说的也是,我可是亲眼看到那几个人被官府带走的。看来是没啥事,不然的话,哪能这么轻松就了事?”

    “就是,听说东家是官家的夫人,那可是要脸面的人家,能干那缺德事?”

    ......

    姜婉妤正忙于铺内琐事,偶然回首,见到了一袭白衣的上官沐泽。姜婉妤含笑走过去,“沐泽,过来了。”

    上官沐泽微微一笑,递上一个四方黄花梨木盒子,“恭喜开张!小小贺礼,不成敬意。”

    “谢谢!”姜婉妤接过盒子,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白瓷葫芦瓶,瓶身上画着一棵豆蔻,栩栩如生。她抬头看向上官沐泽,后者眼中带着一丝期待,笑着示意她打开闻闻。

    姜婉妤不好推却,拿起瓷瓶,打开盖子,将瓶口凑到鼻尖,香气清凉,嗅之头脑清爽,使人舒沁。她好奇看看里面。呈粉末状的物品,她不禁问:“这是?”

    上官沐泽见她好奇,便笑着解释道:“此瓶中的粉末乃是一种珍稀药材制成,具有提神醒脑、止血生肌之功效。别看它只有一小瓶,但随身携带,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谢了!”

    “你喜欢就好。”

    此时,蓝梓炎正大步走进铺子,一眼便看到了姜婉妤和上官沐泽两人相视而笑的场景。他心中不由一紧,眉头微皱,快步上前。

    “婉妤。”蓝梓炎沉声唤道。

    上官沐泽一顿,然后行礼,“蓝将军。”

    蓝梓炎的脸色如同冰封的湖面,他微微颔首,声音冷淡而疏远,“上官公子真是好雅兴,今日我家夫人店铺开张,上官公子赏脸前来,蓝某感激不尽。不若就由我们夫妻二人略备薄酒,聊表谢意?”

    姜婉妤轻轻拽了拽蓝梓炎的衣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示意他言辞不必如此刻薄。

    上官沐泽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姜婉妤身上,声音温和如春风,“阿婉,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便久留,这便告辞了。”

    蓝梓炎听到上官沐泽称呼姜婉妤为“阿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瞪了上官沐泽一眼,眼中满是警告。

    姜婉妤见状,连忙打圆场,“好,沐泽你既然有事,那便不送了。”

    待上官沐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蓝梓炎这才转头看向姜婉妤,语气中带着几分醋意,“他刚才叫你什么?”

    姜婉妤不是好气地看着他,“你没长耳朵啊?”说完走出铺子。

    蓝梓炎脸色一沉,他耿着脖子,看着姜婉妤走出铺子,又急忙跟了上去,在她身后喋喋不休地抱怨道:“他怎可如此无礼,应当称呼你为蓝夫人才是。还有,他今日前来究竟有何意图?他一个卖药的,又不卖香。”

    姜婉妤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蓝梓炎,眉头微皱,“你像个怨妇。”

    蓝梓炎被她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他嘟囔道:“还有,你方才在他面前都不喊我名字了。”

    提及名字,姜婉妤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笑意。她微微靠近蓝梓炎,声音压低了几分,却带着几分调皮与戏谑,“...润德?”

    蓝梓炎猛地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迅速扫视四周,见无人注意,这才小声呵斥道:“住口!”然后越过姜婉妤往前走,似乎想要逃离这尴尬的境地。

    姜婉妤看着蓝梓炎的反应,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快步跟上蓝梓炎,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润德,今日你怎的有空来我这香宜坊了?”

    蓝梓炎的步伐愈发快了些,姜婉妤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她嘴角挂着笑意,继续逗弄他,“润德,你是在怪我刚才没有这么喊你吗?”

    蓝梓炎脸色更加冷峻,却并未回头,只是加快了步伐,姜婉妤有些小跑似的,问:“润德,你走太快了,你知道我要去哪吗?”

    “润德......”直到姜婉妤“不小心”撞上了蓝梓炎的胸膛,抬头看着蓝梓炎那冷峻的脸,她眼中却闪烁着明媚的笑意,“哎呀,润德,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蓝梓炎被她这么一撞,心中的怒气似乎消散了几分。他看着姜婉妤那张明媚的笑脸,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无奈,“你...你怎知我的字?”

    姜婉妤得意地朝蓝梓炎眨了眨眼,伸出手指朝他身后指了指,“往前走,拐角处有家醉鸭甚是美味。”

    蓝梓炎看着她那得意的模样,心中虽仍有怒气,却也不禁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他轻叹一声,握住姜婉妤的手,领着她往醉鸭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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