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闻芳站在大路边，她低着头，一边咬着左手大拇指的指甲，一边划手机屏幕。
在路边站着等什么？大概率是等车。林晴榆靠在距离许闻芳有些距离的电线杆上，旁边的路灯坏了，阴影笼罩着她，黑暗是她的藏匿处。
“小吴，去开车。”她说着给土豆发了消息，让他调查许闻芳的社会关系。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有部出租车过来了。小吴及时赶到，林晴榆上了车，很快跟了上去。
出租车驶出城中村，一路开到了靠近市中心的一片别墅区。从外面看，别墅区灯火通明，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许闻芳下了车，往保安亭走了两步不动了。
“这个小区外人进入需要查看身份证并登记身份信息。”
他们的车停在了勉强能看到许闻芳身影的距离，小吴拿着望远镜边看边继续说道：“她想进去又不进去，是因为没带身份证吗？”
“现在电子证件已经普及了。”林晴榆提醒了一句，说，“她知道我们打算报警，估计是怕留下痕迹被查到。”
“她来这一定是有想见的人。”小吴将望远镜递给林晴榆，“会不会是凶手？”
许闻芳在小区入口徘徊了一会，见保安探出头来，她立马转头了，她拿起手机又放下，然后又拿起手机。
她太奇怪了。林晴榆边观察边思考着，说她见的人是凶手，这是毫无依据的，但不乏有这种可能性，那她跟她想见的人是什么关系？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这得等土豆的调查结果出来才能推测了。
许闻芳没见到任何人，她打车走了，这会儿她似乎已经冷静下来，回了餐馆拿走了包。
“林队，你回家休息下吧。”小吴劝道，今晚他打算在许闻芳家楼下蹲守，“现在除了等待没什么要做的，你放心，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行。”林晴榆确实太累了，两罐咖啡都阻止不了她的眼皮下垂，她打开车门，被夜晚的冷风吹得脸颊冰凉，脑袋嗡嗡，胸口也闷闷的，心脏跳得又重又快。
感觉到极限了。
这是常有的事了，林晴榆没放心上，她打了车，回到了比室外的风还要冰冷的家。
公寓空空荡荡，客厅桌子上空无一物，旁边黑色沙发放了条毯子，墙上的电视起码半年没打开过了。
林晴榆冲了澡洗完头后只觉得抬手都累，于是直接湿着头发换了套便服躺在了沙发上。
有床，但她半个月前困迷糊了，直接穿着沾了各种污渍的外套躺进去了，一直没空收拾，估计都发霉了。
没开灯，手机在充电，很累，但咖啡因刺激着她的脑神经，她睡不着，只能闭目养神。
太安静了，她其实不喜欢回家，更喜欢睡在嘈杂的警局，但在警局洗澡洗头不太方便......要不她剃个光头？
林晴榆越想越觉得这方法不错，她决定等这个案子结就去剃。
不知道是不是被咖啡因影响了，脑子里无法控制地想着各种事情，林晴榆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湿漉漉的头发更让她无法放松精神，但她现在躺下了，就更不想起来吹头发了。
如果有人能帮她吹头发就好了，她心想。倒也不是想要个仆人，更想要的是能陪陪她的人，贴心的、听话的、活泼的、能让她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的......果然人都爱做梦。
林晴榆自嘲地轻笑一声，陪伴是相互的，她根本没时间。
思绪杂乱无序，充满跳跃性。林晴榆突然想到土豆刚来队里时很高兴地跟养过狗的小李分享自己养的小狗，但好像是上周，他跟小李一样把狗送人了，连续几天都哭丧着脸。
小狗，听说是一种只要对它好，它就会一辈子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好伴侣。可惜她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照顾谁。想养只小狗的话，恐怕得等到退休了。
今晚能睡着吗？能睡到天亮吗？不，不能到天亮，这意味着调查进度直到天亮都没太多进展，最好是一小时，两小时，最多三小时后能有人给她打电话。
她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心悸的次数太多了，头也经常疼，如果调查案子的过程中猝死了怎么办？这对所有人都不负责。
死了的话，妈妈应该会心软认回她这个女儿吧......
意识陷入混沌，林晴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的脑中闪过千奇百怪的画面，似梦非梦，然后在叮叮当当的铃声中骤然惊醒。
一看时间，早上八点五十分。
电话那头传来土豆的声音：“林队，我调查清楚了，姜姐他们也回来了。”
“好。”林晴榆迅速起身拿上挂在门边的外套，“我马上回去。”
林晴榆匆匆下楼，躺了一晚，她的头发却才半干，秋风吹过，吹得她后脑冰凉，冷，但是把她吹清醒了。
她的车停在警局，所以能打车回去，天上飘着乌云，林晴榆叫完车才察觉自己拿了件薄外套，上去换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期求自己千万别得重感冒。
林晴榆赶到警局时，只有小姜和土豆坐在会议室里，见她来，小姜率先开口汇报摸排情况。
“首先排除了所有身材瘦弱的男女。”因为从尸块断面来看，凶手是一个力气很大的人。
小姜继续说道：“货运站，各个快递站都没查出什么疑点，家具、瓷器等店老郭带人还在查，我这边查到名有嫌疑的人，就先回来汇报情况。”她将调查报告递给林晴榆。
“王朋隆，44岁，是一名送货员。我跑了几家餐厅，其中包括林队你昨晚去的那家，他们都说王朋隆送完货后会回收纸箱，但在这之前我已经去过他所在公司，那家公司没有让送货员回收纸箱的规定。”
“可能是私下拿去卖了。”土豆插话。
“估计是，但重点不是这个。”小姜从兜里掏出一本有点厚度的小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她从各种各样的人嘴里搜罗来的所各种信息，在这所有信息里她整合出了最可信的情报，“王朋隆有位妻子和一个上小学的女儿，和许闻芳是情人关系，被撞见过一同出入情趣酒店。”
太劲爆了。土豆睁大眼张大了嘴：“姜姐，这你都能查到啊？”
“小土豆，探听八卦可是咱队每个人的必备技能。”小姜抬头自豪道，“这事除了林队我最擅长，改明儿我教你。”
“好嘞！”土豆点头如小鸡啄米。小姜已经汇报完，接下来到他了。土豆有些紧张地把报告交给林晴榆，他一脸认真地说，“许闻芳在本省读大学，但不是本省人，而是湖湾省人。”
他上交的报告有很多页，那是他通宵忙碌的成果：“许闻芳从小被生父家暴，在十七岁那年误杀生父，被判正当防卫无罪释放。一年后生母改嫁与她分开，她独自一人来本省上学。”
但这不是重点。土豆有些激动地说：“我在调查许闻芳高中同学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劲......很可疑的事情。
许闻芳有个高中校友叫吴和桓，今年29岁，是名纹身师，后面又和许闻芳读了同一所大学，现在名下有套房，在十里花小区。”
正是林晴榆昨晚跟着许闻芳去到的小区。
“李哥凌晨四点带着几个人出发去湖湾省了。”土豆说，“他说要去许闻芳曾居住的地方调查。”
“嗯。”林晴榆将报告放在桌上，揉了揉太阳穴。
送货员，纹身师，图书馆前台。情人，同学，餐馆老板娘。要围绕这三个人调查吗？刘味是否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昨晚在餐馆附近走了一圈，发现两处监控死角，受害人会不会是在那两处地方遭遇了绑架？
如果是，那么凶手必须知道受害者是何时离开餐馆，那段路人多，不想被发现的话，他还必须保证受害者不挣扎不呼救乖乖跟他走。
“小姜，继续去查许闻芳，穿老气点到她家附近社区转转，想探听是否有目击者的话记得隐晦点。”林晴榆指示道。
“是。”小姜立马起身。
她还没出门，阿顾从门外小跑进来，两人差点撞上。
“林队。”阿顾急急忙忙过来把U盘插进电脑，大屏幕立刻投屏出监控画面。
“有进展了？”林晴榆招呼小姜坐下，“先别走，听一下。”
“暂定受害者被绑架是她最后出现在餐馆的当天。”阿顾将一处画面放大，“送货员王朋隆送货路线是固定的，那天他白天送货，晚上回家，监控记录得清清楚楚，可以确定没有作案时间。”
然后他调出另一个画面放大：“但那天有辆私家车出现在餐馆附近，车主是纹身师吴和桓。他经过得很快，如果要停车绑架受害者应该不会这么快。”
“凶手一定用了某种手段，比如迷药。”小姜说完很快又否定了自己，“不，那段路路窄人多，凶手开车过去很显眼。
迷药没那么快起效，受害者最少有十秒挣扎时间，凶手这种行为肯定会被人发现并报警。真奇怪了......”
“那把车和受害者的照片拿去问问，应该会有挺多目击者。”阿顾说道。
“现在还不能太直接地到处问，让小姜去打听就行。”林晴榆说。
她之所以一开始就没让他们去到处找目击者，就是怕打草惊蛇让人跑了，她去了躺餐馆，已经让许闻芳乱了阵脚，他们说不定会有下一步行动，现在安排些人盯紧这三个人就行。
“还有个事更奇怪。”阿顾说着赶紧又调出另一个画面，“抛尸地点，那段路吴和桓从头到尾没出现过，反而是王朋隆在两天前开着物流车路过，在监控外停留十分钟后离开。
奇怪的是，半小时后，他又驾车绕回了抛尸地点的那条路段，停留了一两分钟后离开，之后就没回来过了。
还有，通过追踪，我们发现他10月9日还去了另一个无监控路段，那段路通往一个新开发的工地，因为未取得相关许可手续，这个工地目前是停工状态，附近也没装监控。我不觉得他去那是为了送货。”
“也就是说他们一个负责绑架，一个负责抛尸，可是他们这样分工合作是为了什么？”小姜想不明白，“是觉得这样不容易被发现吗？”
“这个没必要现在想吧，这些杀人犯总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毛病和理由，抓了他们就能知道了。”阿顾耸耸肩，说完请示道，“林队，让我去查那块工地吧。”
“行，去吧。”林晴榆安排道，“小姜出发前先联系老郭，摸排可以结束了，让他带人亲自去盯王朋隆，土豆去盯吴和桓。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好。”她起身一拍手，“行动。”
许闻芳需要重点关注，她绝不无辜，否则当时在餐馆时她不会那样慌张，那天她匆匆忙忙去找纹身师，就证明了她与此案一定有关联。
现在还有另一件事需要确认。
林晴榆带着几个人去许闻芳家楼下替了小吴的班，她需要小吴跟她去查王朋隆。
王朋隆知道自己抛的是尸体吗？他是被欺骗，还是被威胁，还是主动加入？
想要更快破获案件，首先要找到侧重点，如果他是被欺骗，那警力就要投入在许闻芳和吴和桓身上。
有些案子不是把人抓来问就能查清的，打草惊蛇是大忌，暗中调查才能还原真相，才能抓住藏在深处最阴险的蛇，才能钓上躲在暗处的鱼。
现在还没到收网的时机。
在路边站着等什么？大概率是等车。林晴榆靠在距离许闻芳有些距离的电线杆上，旁边的路灯坏了，阴影笼罩着她，黑暗是她的藏匿处。
“小吴，去开车。”她说着给土豆发了消息，让他调查许闻芳的社会关系。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有部出租车过来了。小吴及时赶到，林晴榆上了车，很快跟了上去。
出租车驶出城中村，一路开到了靠近市中心的一片别墅区。从外面看，别墅区灯火通明，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许闻芳下了车，往保安亭走了两步不动了。
“这个小区外人进入需要查看身份证并登记身份信息。”
他们的车停在了勉强能看到许闻芳身影的距离，小吴拿着望远镜边看边继续说道：“她想进去又不进去，是因为没带身份证吗？”
“现在电子证件已经普及了。”林晴榆提醒了一句，说，“她知道我们打算报警，估计是怕留下痕迹被查到。”
“她来这一定是有想见的人。”小吴将望远镜递给林晴榆，“会不会是凶手？”
许闻芳在小区入口徘徊了一会，见保安探出头来，她立马转头了，她拿起手机又放下，然后又拿起手机。
她太奇怪了。林晴榆边观察边思考着，说她见的人是凶手，这是毫无依据的，但不乏有这种可能性，那她跟她想见的人是什么关系？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这得等土豆的调查结果出来才能推测了。
许闻芳没见到任何人，她打车走了，这会儿她似乎已经冷静下来，回了餐馆拿走了包。
“林队，你回家休息下吧。”小吴劝道，今晚他打算在许闻芳家楼下蹲守，“现在除了等待没什么要做的，你放心，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行。”林晴榆确实太累了，两罐咖啡都阻止不了她的眼皮下垂，她打开车门，被夜晚的冷风吹得脸颊冰凉，脑袋嗡嗡，胸口也闷闷的，心脏跳得又重又快。
感觉到极限了。
这是常有的事了，林晴榆没放心上，她打了车，回到了比室外的风还要冰冷的家。
公寓空空荡荡，客厅桌子上空无一物，旁边黑色沙发放了条毯子，墙上的电视起码半年没打开过了。
林晴榆冲了澡洗完头后只觉得抬手都累，于是直接湿着头发换了套便服躺在了沙发上。
有床，但她半个月前困迷糊了，直接穿着沾了各种污渍的外套躺进去了，一直没空收拾，估计都发霉了。
没开灯，手机在充电，很累，但咖啡因刺激着她的脑神经，她睡不着，只能闭目养神。
太安静了，她其实不喜欢回家，更喜欢睡在嘈杂的警局，但在警局洗澡洗头不太方便......要不她剃个光头？
林晴榆越想越觉得这方法不错，她决定等这个案子结就去剃。
不知道是不是被咖啡因影响了，脑子里无法控制地想着各种事情，林晴榆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湿漉漉的头发更让她无法放松精神，但她现在躺下了，就更不想起来吹头发了。
如果有人能帮她吹头发就好了，她心想。倒也不是想要个仆人，更想要的是能陪陪她的人，贴心的、听话的、活泼的、能让她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的......果然人都爱做梦。
林晴榆自嘲地轻笑一声，陪伴是相互的，她根本没时间。
思绪杂乱无序，充满跳跃性。林晴榆突然想到土豆刚来队里时很高兴地跟养过狗的小李分享自己养的小狗，但好像是上周，他跟小李一样把狗送人了，连续几天都哭丧着脸。
小狗，听说是一种只要对它好，它就会一辈子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好伴侣。可惜她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照顾谁。想养只小狗的话，恐怕得等到退休了。
今晚能睡着吗？能睡到天亮吗？不，不能到天亮，这意味着调查进度直到天亮都没太多进展，最好是一小时，两小时，最多三小时后能有人给她打电话。
她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心悸的次数太多了，头也经常疼，如果调查案子的过程中猝死了怎么办？这对所有人都不负责。
死了的话，妈妈应该会心软认回她这个女儿吧......
意识陷入混沌，林晴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的脑中闪过千奇百怪的画面，似梦非梦，然后在叮叮当当的铃声中骤然惊醒。
一看时间，早上八点五十分。
电话那头传来土豆的声音：“林队，我调查清楚了，姜姐他们也回来了。”
“好。”林晴榆迅速起身拿上挂在门边的外套，“我马上回去。”
林晴榆匆匆下楼，躺了一晚，她的头发却才半干，秋风吹过，吹得她后脑冰凉，冷，但是把她吹清醒了。
她的车停在警局，所以能打车回去，天上飘着乌云，林晴榆叫完车才察觉自己拿了件薄外套，上去换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期求自己千万别得重感冒。
林晴榆赶到警局时，只有小姜和土豆坐在会议室里，见她来，小姜率先开口汇报摸排情况。
“首先排除了所有身材瘦弱的男女。”因为从尸块断面来看，凶手是一个力气很大的人。
小姜继续说道：“货运站，各个快递站都没查出什么疑点，家具、瓷器等店老郭带人还在查，我这边查到名有嫌疑的人，就先回来汇报情况。”她将调查报告递给林晴榆。
“王朋隆，44岁，是一名送货员。我跑了几家餐厅，其中包括林队你昨晚去的那家，他们都说王朋隆送完货后会回收纸箱，但在这之前我已经去过他所在公司，那家公司没有让送货员回收纸箱的规定。”
“可能是私下拿去卖了。”土豆插话。
“估计是，但重点不是这个。”小姜从兜里掏出一本有点厚度的小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她从各种各样的人嘴里搜罗来的所各种信息，在这所有信息里她整合出了最可信的情报，“王朋隆有位妻子和一个上小学的女儿，和许闻芳是情人关系，被撞见过一同出入情趣酒店。”
太劲爆了。土豆睁大眼张大了嘴：“姜姐，这你都能查到啊？”
“小土豆，探听八卦可是咱队每个人的必备技能。”小姜抬头自豪道，“这事除了林队我最擅长，改明儿我教你。”
“好嘞！”土豆点头如小鸡啄米。小姜已经汇报完，接下来到他了。土豆有些紧张地把报告交给林晴榆，他一脸认真地说，“许闻芳在本省读大学，但不是本省人，而是湖湾省人。”
他上交的报告有很多页，那是他通宵忙碌的成果：“许闻芳从小被生父家暴，在十七岁那年误杀生父，被判正当防卫无罪释放。一年后生母改嫁与她分开，她独自一人来本省上学。”
但这不是重点。土豆有些激动地说：“我在调查许闻芳高中同学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劲......很可疑的事情。
许闻芳有个高中校友叫吴和桓，今年29岁，是名纹身师，后面又和许闻芳读了同一所大学，现在名下有套房，在十里花小区。”
正是林晴榆昨晚跟着许闻芳去到的小区。
“李哥凌晨四点带着几个人出发去湖湾省了。”土豆说，“他说要去许闻芳曾居住的地方调查。”
“嗯。”林晴榆将报告放在桌上，揉了揉太阳穴。
送货员，纹身师，图书馆前台。情人，同学，餐馆老板娘。要围绕这三个人调查吗？刘味是否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昨晚在餐馆附近走了一圈，发现两处监控死角，受害人会不会是在那两处地方遭遇了绑架？
如果是，那么凶手必须知道受害者是何时离开餐馆，那段路人多，不想被发现的话，他还必须保证受害者不挣扎不呼救乖乖跟他走。
“小姜，继续去查许闻芳，穿老气点到她家附近社区转转，想探听是否有目击者的话记得隐晦点。”林晴榆指示道。
“是。”小姜立马起身。
她还没出门，阿顾从门外小跑进来，两人差点撞上。
“林队。”阿顾急急忙忙过来把U盘插进电脑，大屏幕立刻投屏出监控画面。
“有进展了？”林晴榆招呼小姜坐下，“先别走，听一下。”
“暂定受害者被绑架是她最后出现在餐馆的当天。”阿顾将一处画面放大，“送货员王朋隆送货路线是固定的，那天他白天送货，晚上回家，监控记录得清清楚楚，可以确定没有作案时间。”
然后他调出另一个画面放大：“但那天有辆私家车出现在餐馆附近，车主是纹身师吴和桓。他经过得很快，如果要停车绑架受害者应该不会这么快。”
“凶手一定用了某种手段，比如迷药。”小姜说完很快又否定了自己，“不，那段路路窄人多，凶手开车过去很显眼。
迷药没那么快起效，受害者最少有十秒挣扎时间，凶手这种行为肯定会被人发现并报警。真奇怪了......”
“那把车和受害者的照片拿去问问，应该会有挺多目击者。”阿顾说道。
“现在还不能太直接地到处问，让小姜去打听就行。”林晴榆说。
她之所以一开始就没让他们去到处找目击者，就是怕打草惊蛇让人跑了，她去了躺餐馆，已经让许闻芳乱了阵脚，他们说不定会有下一步行动，现在安排些人盯紧这三个人就行。
“还有个事更奇怪。”阿顾说着赶紧又调出另一个画面，“抛尸地点，那段路吴和桓从头到尾没出现过，反而是王朋隆在两天前开着物流车路过，在监控外停留十分钟后离开。
奇怪的是，半小时后，他又驾车绕回了抛尸地点的那条路段，停留了一两分钟后离开，之后就没回来过了。
还有，通过追踪，我们发现他10月9日还去了另一个无监控路段，那段路通往一个新开发的工地，因为未取得相关许可手续，这个工地目前是停工状态，附近也没装监控。我不觉得他去那是为了送货。”
“也就是说他们一个负责绑架，一个负责抛尸，可是他们这样分工合作是为了什么？”小姜想不明白，“是觉得这样不容易被发现吗？”
“这个没必要现在想吧，这些杀人犯总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毛病和理由，抓了他们就能知道了。”阿顾耸耸肩，说完请示道，“林队，让我去查那块工地吧。”
“行，去吧。”林晴榆安排道，“小姜出发前先联系老郭，摸排可以结束了，让他带人亲自去盯王朋隆，土豆去盯吴和桓。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好。”她起身一拍手，“行动。”
许闻芳需要重点关注，她绝不无辜，否则当时在餐馆时她不会那样慌张，那天她匆匆忙忙去找纹身师，就证明了她与此案一定有关联。
现在还有另一件事需要确认。
林晴榆带着几个人去许闻芳家楼下替了小吴的班，她需要小吴跟她去查王朋隆。
王朋隆知道自己抛的是尸体吗？他是被欺骗，还是被威胁，还是主动加入？
想要更快破获案件，首先要找到侧重点，如果他是被欺骗，那警力就要投入在许闻芳和吴和桓身上。
有些案子不是把人抓来问就能查清的，打草惊蛇是大忌，暗中调查才能还原真相，才能抓住藏在深处最阴险的蛇，才能钓上躲在暗处的鱼。
现在还没到收网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