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渠脸色阴沉,步伐沉重而缓慢……大牢里潮湿阴暗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这让他不自觉地皱起了鼻子,仿佛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囚犯。眼神中没有半点同情,只有审视和判断。他的目光在每一个囚犯身上停留,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苏兰姑姑听是太尉周渠来了,赶紧跑到牢门前大喊:“太尉大人救命啊!我家郡主快不行了……求求大人救救郡主吧!大人……”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牢房的尽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被厌弃所取代。

    “太尉……太尉大人……您怎么亲自来这种地方?有什么指示您直接安排小的做就成!大人,您小心点路……”牢头高举着火把谄媚地低身奉承着……这是他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正头香主,惶恐得全身直冒冷汗……

    周渠示意牢头打开门。

    牢头赶紧一边开牢门一边道:“大人您放心,一切都是按照老夫人的安排,没给里头的人一滴水一粒米……”

    门锁被哐啷一声打开,苏兰姑姑早已跪在了地上。

    “奴婢恳请太尉大人救救我家郡主吧!她快不行了……郡主做得再不对,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真的罪不至死啊!”苏兰姑姑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牢头搬来带着软垫的椅子,又端上一杯热茶,悻悻地说:“太尉大人一路上辛苦……您喝茶……”已经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周渠做了一个掌灯的手势,两个狱卒立刻拿火把上前,把壁上的灯烛点燃,整间牢房一下子都亮了起来……

    昏暗的大牢深处,向南循躺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她的长发散落四周,面色苍白,平日里那双充满生机的眼眸此刻紧闭着,呼吸已经极其微弱……

    微光摇曳着……只有那件“韵澄天衣”没有失了色彩。

    原来真有这件“嫁衣”,也果然是件稀世珍品。

    周渠看着面前昏睡过去的女人,心中除了那晚被她逃脱又差点丧了性命的恨意,再无其他。今晚又得见她果真穿了这件嫁衣,心中早已是怒火中烧。

    “来人,端盆冷水来,越冷越好。”周渠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热茶。

    牢头亲自去深井处打了一桶带冰碴的冷水进来。

    苏兰姑姑深感事情不妙,立刻挡在向南循前面,恳求道:“太尉大人求你放过我家郡主吧!不论郡主如何惹大人生了气,奴婢愿意替郡主受罚!求您饶过郡主,求求您……”说完便不停地对着周渠磕头……

    “你是苏兰姑姑对么?你们还真是主仆情深啊……听说你有个女儿,模样生得甚是姣好,可否赠与本官玩玩儿……”见苏兰姑姑突然愣在原地,不禁冷笑一声,“怎么,不舍得?刚才还说愿意替你主子受罚……”

    苏兰姑姑摇着头,说女儿的终身大事自己无权干涉。若女儿愿意侍候大人,做母亲的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怕拙女配不上太尉大人的垂爱……

    “你好像还没搞清楚,配上配不上不是你这当母亲的说了算,更不是她自己说了算,而是本官。”周渠对着牢头挥了挥手,面色平静道:“本官的这位御赐夫人怕是在牢中太热睡着了,来桶冷水自然也就清醒了。来人!泼水……”

    周渠此时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韵澄天衣”究竟怕不怕水……

    “万万不可啊大人,再这样折腾下去我们郡主的命就没了!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啊……”苏兰姑姑爬过去紧紧拉住周渠的衣角,声泪俱下恳求着……见周渠不为所动,只好严词道:“我家主子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侯爷和陆将军因护国双双战死沙场……你们如此对待护国英雄的家人,天理何在?国法又何在!要是被皇上知道你们虐杀郡主,其行可诛!”

    苏兰姑姑这几句说得铿锵有力,连站在一旁提着冷水的牢头都慢慢放下了水桶。

    周渠见状,紧紧握住座椅的把手,手背青筋暴起……他最厌别人拿皇上压制他!他怒气起身,拿过地上冰冷的水桶,不带半分犹豫地泼在了向南循身上……

    令人感到惊奇的是,那件橙色的衣袍像道屏障一般,向南循的身上未被浸湿分毫。

    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目光纷纷投向也被震惊住的周渠……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这件衣服的确有些不寻常。十年了,离羽澈果然对这个女人用情至深……

    周渠将水桶扔到一边,话中带着几分嘲笑的意味:“不错,看来衣服是真的。来人!”

    牢头赶紧走到周渠面前,谄媚的笑容又挂在脸上,“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将这罪女的衣服扒了!本官倒是看看……没了天衣做护,这冷水还究竟管不管用……”

    苏兰姑姑一听吓得脸色惨白,继续把向南循护在身后,不停对着周渠磕头……“太尉大人您要是非要我家郡主的命,不如给她个痛快,奴婢也一起陪着!何苦在她死之前还要这般羞辱!”

    “你说本官羞辱她……”周渠指了指向南循身上的衣服道:“她难道不算羞辱本官么!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居然还敢穿别的男人给的衣服?什么婉约有仪,全是屁话!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这位太尉夫人更衣!”

    “是……”众人面面相觑,却都迟迟不敢向前。

    “大人万万不可啊,郡主好歹也算是你的夫人,要是您这般侮辱她,传出去也有损大人的清誉!”

    周渠一脚踢开苏兰姑姑,对着身后的一众侍卫狱卒怒骂道:“你们都愣着等死么?还不快动手!”

    站在前排的几个侍卫狱卒走上前来,一把扯住向南循的胳膊……

    苏兰姑姑从地上爬起来时,只见其中一个狱卒已经解开了她脖颈处的衣扣……

    周渠立早已背别过身去,负手而立。

    “住手。”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嘈杂。

    众人皆屏息以待,抬眸望去。只见身着一袭月白锦袍,身形挺拔的男子走了过来。

    他的头发用一根玉簪随意束起,几缕发丝随风轻拂,眉眼间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疏离。他的腰间束着一条白色玉带,玉带上悬着一块深水蓝色的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闻声,周渠握紧了双拳,慢慢转过了身。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男子特殊的气场震得连连后退……不知为何,虽都没见过此人,也还是不可控制地低头不敢正视他。

    拉扯着向南循衣服的几个狱卒也立刻停了手。退到了队伍最后面,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

    周渠眼眸中透着几分寒意,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冷冽气息。见那人走近,虽心有不甘,却也知晓礼数。缓缓撩起衣袍下摆,单膝跪地,垂首抱拳,低沉嗓音不带丝毫情绪道:“臣周渠,参见澈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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