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岑知悦要跟社团同学出去玩,父母多给了他些零花钱,让他可以适当请大家吃点小食。上午放学回家后,岑知悦洗头洗澡换了身黑色短袖和牛仔裤,还把小学时牧如初塞给自己的徽章拿出一个,放在斜挎包的透明小夹层里。

    看到岑知悦这副模样,母亲打趣道:“不准欺负女同学,要尊重她们的想法。”

    “妈你瞎想什么,大家一起喝点饮料而已。”

    到约定地点后,岑知悦给父母发了个定位。除了学姐,高一来了七个人,四女三男,十三班的鼓手又没来,另外两个男生是吉他和贝斯。

    还好也有人换掉了校服,岑知悦略微松了口气,但一群人中因为身高还是他最扎眼。

    牧如初今天半披着头发,头饰是三条蓝色小鱼。跟岑知悦打完招呼后,她注意到透明夹层里的徽章,略微皱着眉,好像在想什么。

    学姐点了一份小食请大家吃,还带了扑克牌和桌游,饮品则是各付各的。

    牧如初主动坐到岑知悦旁边,指着徽章问,“我可以看看吗?”

    岑知悦找人处理过徽章上的锈迹,还烫了膜,看起来就跟新的一样。

    牧如初轻轻摸着徽章,问:“你自己买的吗?”

    “小学同学送给我的。”

    牧如初发现岑知悦稍微拉开和自己的距离,耳朵又红了。她在徽章的背面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划痕“M”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自己送给他的。

    不是特别好的回忆 ,但岑知悦跟过去比自己矮又带婴儿肥的样子很难对上号,而且一对视他就把眼睛挪开,看起来很紧张。

    简单玩了两局桌游,大家讨论起元旦晚会乐队表演的曲子。牧如初打什么曲目都可以,如果和动漫社一起出节目,对方希望主唱可以唱日语。

    聊得正愉快时,岑知悦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没想到是岑父。

    “喂爸,怎么了?”

    岑知悦接起来后却面露疑惑,看着牧如初,“她是在这里,不是说下午音乐社的同学一起出去喝东西吗?”

    “你爸爸过来了。”

    牧如初听到岑知悦这样说,心里竟没有一丝意外。因为手机静音没有接到父亲在两个小时内打的十个电话,自己出门后也没有给他发定位。

    本来轻快的气氛瞬间凝固,学姐李觅晴关切地问,“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不好意思扰了大家的兴致,有点急事先走了。”

    牧如初熟练地跟大家道歉,笑着实则心里毫无波动地往外走,微信上说父亲已经到商场了。

    “我送送她。”

    岑知悦跟出来,“没事,你回去吧,对不起,麻烦你了。”

    牧如初拒绝了岑知悦继续跟上来,在扶梯那里制止了她那想要继续往这边走的父亲,两人随后一起乘扶梯离开。

    岑知悦看着牧如初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就像那次给自己送徽章一样。

    那时自己在值日,一起的同学把所有任务都推给他提前跑了,还把他书包里的东西全倒在地上。委屈地往回走时,牧如初叫住了他。

    “同学,你不开心吗?”

    其实那时候牧如初也不开心,眼睛红红的,吸着鼻子,还挂着眼泪,笑着,又有点颤抖。

    “我送你一点东西,我很喜欢的。”

    “很喜欢为什么要送给我?”

    岑知悦知道牧如初,谁会不知道她呢,不管她说什么岑知悦都会答应的。

    “因为我看你不高兴,我希望你快乐一点”,她顿了顿,“而且你不收的话它们就会被扔进垃圾桶 。”

    记忆里牧如初无法平稳说完这句话,眼泪先流进了垃圾桶。

    “好好好,我收我收,你别哭。”

    “谢谢你哦。”

    岑知悦正慌忙地从书包里掏纸巾,却见牧如初转身,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胡乱地拽衣服糊脸,然后,带着颤抖却上扬地喊道,“我来啦!”

    背影里,她欢快地向校门跑去,岑知悦泪如雨下。

    那天回家后,复杂的经历让他只能哭着重复“纸巾应该放在口袋里”,他该说自己被同学欺负,还是被有好感的隔壁班女生送了礼物但却发现她那么痛苦却只能装得快乐。

    牧如初慌乱中塞给自己的一把徽章被好好地收在盒子里,等岑知悦了解到还有专门保存徽章的工艺后,又花钱做了处理。

    “学弟”,学姐李觅晴跟出来查看情况,“我老师也问了我小初在哪里,我俩同一个老师学打鼓”

    “回去吧。”

    本来牧如初和其他人刚玩得比较熟络,被这么一打断又让人觉得她不好接近,随后气氛也没有先前那么热,毕竟选曲总需要有鼓手在场一起讨论。

    返程时岑知悦和学姐有一段同路,他问道:“学姐,之前也经常这样吗?”

    “类似的情况我遇到过一两次,但我没有经常和小初呆在一起,也不好说是常态还是碰巧。”

    月考完的这个周日,岑知悦的座位从第一组换到了第三组,不再能推开窗户就看到对面二楼在走廊上发呆的牧如初。

    考前的那几天,基本上每次抬头的时候他都能看到牧如初一个人呆在走廊上。

    出于担忧,十点晚自习结束时岑知悦去了十二班,到的时候牧如初正在收拾书包。

    看到岑知悦,牧如初面露惊讶,问:“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下午还好吗?”

    有一个女生自然地挽上牧如初,“有什么秘密啊,我也要知道。”

    牧如初熟练地抽走自己,答道“下午音乐社大家在一起讨论选曲,我有事先走了。”

    “这样啊。你好,我是尚佑青”

    “你好,我是六班的岑知悦。”

    最后牧如初还是无奈地让尚佑青扒拉着自己。

    “好,那我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岑知悦见牧如初转移话题,又有同行的女孩,便先行离开。

    “初啊,你认识帅哥也不告诉我,小气。”

    “联系方式给你要不要?”

    “我才不要,我可长了眼睛呢。” 尚佑青饶有趣味地看着牧如初,“第一名的宝座给我。”

    “请来拿。”

    回到家后,牧如初打发走焦虑的父亲,反锁上房门,躺在床上放着英语听力看手机。

    “徽章你喜欢的话我还给你吧。”

    刚看到岑知悦发来的消息,他就把消息撤回了。看着“正在输入中”反反复复过了五分钟,发来一条新消息。

    “对不起,打扰你了,请问我能请教你一些学习上的问题吗?”

    这条消息没有被撤回,但对面还再反反复复“输入中”,几分钟后又发了一句。

    “不愿意也没关系。”

    一分钟被撤回。

    “下次社团讨论选曲你还参加吗?”

    牧如初没有回复,她知道岑知悦想把徽章还给自己,但送出去的东西已经没有收回来的必要了。

    她还是到了会心甘情愿把徽章扔进垃圾桶的时候了 。

    书桌上除了台灯、书、笔记本,其他什么也没有。

    下午见到父亲时他已经急得满头冒犯,看到自己后长舒一口气,随后佯装自然地问需不需要他去请同学们吃东西,被婉拒后又问自己想不想再喝点什么,要不要去买件衣服。

    最后她选择去便利店买了两瓶水,一瓶给自己,一瓶给父亲。

    明天的班会课要进行表彰,牧如初觉得这没有必要。

    对于她而言,似乎没有什么是必要的,没有必要因为父亲的越界而生气,没有必要去想自己还是不是喜欢小时候的东西。

    想到岑知悦,有时牧如初觉得他即将越界时,他就往后退了,但如果他只是巧合下显得即将越界,又有不少事情让人觉得他是有意而为。

    他究竟要干什么,牧如初一时间没想明白。

    他跟以前那些“追求”自己的男生不太一样,后者让牧如初觉得自己是游戏最终关卡被恶龙守护的公主,自身美貌与财富的作用在于奖赏平凡的小伙子的自我,一路披荆斩棘并最终成为了成功而杰出的勇者。

    当然自己拒绝他们之后就成了可恶且不堪的巫婆。

    又是一个面目可憎的周一,牧如初万分熟练地接受了班主任的表扬,展现自己的谦虚并表达感谢。

    而岑知悦应班主任的要求在班会课上分享自己的学习技巧以及考前的复习安排。他觉得更重要的是动机,但自己的动机又不可告人。

    他真得很想跟靠得牧如初近一点,再近一点,近得他可以找到证据证明自己是想错了。

    岑知悦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很痛苦。

    可能是因为那天眼睛疼吧,岑知悦想,又看到了牧如初,于是不太聪明的大脑把自己身体上的疼痛联想成牧如初的。

    大概是错觉,晚自习发着英语练习卷的岑知悦试图放空着大脑,却看见同桌王明轩一改考后的垂头丧气,夸张地朝自己挤眉弄眼。

    “你看了吗?”

    岑知悦一脸疑惑,“看什么?”

    “有人在校园墙上爆料第一名以前脚踩两只船,原本那两个人还是好兄弟,结果因为她反目成仇。而且她背地玩得特别花,为了解压都把人玩废了。”

    岑知悦快速地回想,他确信自己今天早上来上学前,绝对没有看到那个狗屁校园墙有发关于牧如初的动态。

    “不可能。”

    “给你看”,后桌李文浩大剌剌地把手机递给岑知悦,得意扬扬地说,“有什么不可能。”

    岑知悦看着屏幕上的内容,瞪大了眼睛。

章节目录

终于和暗恋姐HE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盏目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盏目并收藏终于和暗恋姐HE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