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以狄回去的路上，心里回荡着曼达挂电话前对她的嘱咐。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对他保持警惕，而不是让你和他从此决裂一刀两断。他利用你，你当然也可以利用他，成年人嘛，就是这样的，你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就犯不着闹掰，万一你在找拉莉的路上还需要他帮你，他装模做样也得帮，对你也是一种助力。”
曼达说的有道理，但以狄实在是做不到，说到底，她对砂金投入过太多期待，她的第一次星际旅行，第一次坐在高塔上吃晚餐，第一次观察恒星的毁灭，第一次蹲在矿洞旁边捡矿石……她的第一次喜欢。
种种第一次以这样的结局收尾，让她怎么做一个合适的成年人。
她的直觉早就提醒过她了，这人不可信，因此她一开始分明是不敢对砂金坦诚的，可后来她怎么还是信了。她怪砂金，也怪自己，怪来怪去，最后站在窗边那张精致的圆桌前，没有落座，她第一次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砂金，心想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坏，到底把我当什么。
她看着砂金，看着他今夜特意打扮过的模样，熨帖的黑底灰纹的西装，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袖扣扣起，露出他一截手腕，那上面戴的手环和以狄的是同款，他送给以狄那个手环时，曾将两个人的手腕并在一起，对他说：“看，一样的。”
往事涌上来，以狄就这么看着砂金，砂金也像预料到了什么，与她对视着，却没说话，半晌以狄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笑出来了，笑得她手臂都开始颤抖，失手打翻了自己座位前的玻璃杯，碎了一地的脆片散落她脚边，里面的水洒出来，溅了她一身，但她无知无觉一般没有挪地方，就看着砂金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
怎么会不痛的，她感受到自己眼泪流出来的那一刻，同时感觉到自己的心像被钝刀磨，疼得她抱着胸口弯腰下，不顾旁人的眼光慢慢蹲在了桌边。
砂金第二次见她哭，跟第一次一样手足无措，但这次比上次更甚，这回以狄什么也没说，但他却明白自己没有安慰她的立场了，成年人的心照不宣，砂金自然懂。
他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不像话。
“以狄。”
他从没这么着急过，拿过自己放在一旁的文件袋，蹲到以狄的身旁，将袋子往她手上塞。
“你知道了，是不是？我承认的，我都承认，我今晚……”他深呼吸，“我今晚就是为了把这些都告诉你，可以相信我吗？”
以狄听到这句话，哭声蓦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笑。
带着嘲讽的。
砂金顾不上。
“所有资料都在这个文件袋里，我——我真的希望你找到姐姐。”
以狄不知道什么时候肩膀不再耸动，停止了啜泣，站起身来看着砂金，他半跪在地上，仰头看以狄的时候眼中的慌乱掩饰不住。
以狄扯唇，眼眸淡淡，这个表情在砂金眼里残忍极了。
“真的希望我找到姐姐？你以前也说过，我是你真挚的朋友，然后呢？”
以狄抬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两下，或许是因为有泪吧，她的眼睛更亮了，像束光，让砂金触碰不到。
“是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吧，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接近我的原因，但我知道你有你的目的，你想继续接近我，是因为我身上还有值得你获取的资源吗你不如直接告诉我是什么。”
砂金仍半跪着，要是旁人看起来还真像在真心求情，而事到如今，他还是扯出笑。
“或许你不愿意听我说话，我想说的一切，你姐姐的下落全在资料里。”
他扬起手臂把资料递给以狄，阖眸深吐了口气。
“我是真心的。”
要说他眼睛闭得太及时吗，他话音刚落，脸上就被泼了什么液体，从气味他分辨出是他高脚酒杯里的红酒，面对以狄的怒火，他终于得到一丝释放。
下一秒，他听见以狄问：
“你的真心值多少钱？和你那枚筹码一样吗？”
他当初给她那枚筹码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他那时候多恣意潇洒。
“一枚筹码，不值几个钱。”
哈。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对他保持警惕，而不是让你和他从此决裂一刀两断。他利用你，你当然也可以利用他，成年人嘛，就是这样的，你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就犯不着闹掰，万一你在找拉莉的路上还需要他帮你，他装模做样也得帮，对你也是一种助力。”
曼达说的有道理，但以狄实在是做不到，说到底，她对砂金投入过太多期待，她的第一次星际旅行，第一次坐在高塔上吃晚餐，第一次观察恒星的毁灭，第一次蹲在矿洞旁边捡矿石……她的第一次喜欢。
种种第一次以这样的结局收尾，让她怎么做一个合适的成年人。
她的直觉早就提醒过她了，这人不可信，因此她一开始分明是不敢对砂金坦诚的，可后来她怎么还是信了。她怪砂金，也怪自己，怪来怪去，最后站在窗边那张精致的圆桌前，没有落座，她第一次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砂金，心想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坏，到底把我当什么。
她看着砂金，看着他今夜特意打扮过的模样，熨帖的黑底灰纹的西装，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袖扣扣起，露出他一截手腕，那上面戴的手环和以狄的是同款，他送给以狄那个手环时，曾将两个人的手腕并在一起，对他说：“看，一样的。”
往事涌上来，以狄就这么看着砂金，砂金也像预料到了什么，与她对视着，却没说话，半晌以狄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笑出来了，笑得她手臂都开始颤抖，失手打翻了自己座位前的玻璃杯，碎了一地的脆片散落她脚边，里面的水洒出来，溅了她一身，但她无知无觉一般没有挪地方，就看着砂金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
怎么会不痛的，她感受到自己眼泪流出来的那一刻，同时感觉到自己的心像被钝刀磨，疼得她抱着胸口弯腰下，不顾旁人的眼光慢慢蹲在了桌边。
砂金第二次见她哭，跟第一次一样手足无措，但这次比上次更甚，这回以狄什么也没说，但他却明白自己没有安慰她的立场了，成年人的心照不宣，砂金自然懂。
他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不像话。
“以狄。”
他从没这么着急过，拿过自己放在一旁的文件袋，蹲到以狄的身旁，将袋子往她手上塞。
“你知道了，是不是？我承认的，我都承认，我今晚……”他深呼吸，“我今晚就是为了把这些都告诉你，可以相信我吗？”
以狄听到这句话，哭声蓦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笑。
带着嘲讽的。
砂金顾不上。
“所有资料都在这个文件袋里，我——我真的希望你找到姐姐。”
以狄不知道什么时候肩膀不再耸动，停止了啜泣，站起身来看着砂金，他半跪在地上，仰头看以狄的时候眼中的慌乱掩饰不住。
以狄扯唇，眼眸淡淡，这个表情在砂金眼里残忍极了。
“真的希望我找到姐姐？你以前也说过，我是你真挚的朋友，然后呢？”
以狄抬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两下，或许是因为有泪吧，她的眼睛更亮了，像束光，让砂金触碰不到。
“是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吧，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接近我的原因，但我知道你有你的目的，你想继续接近我，是因为我身上还有值得你获取的资源吗你不如直接告诉我是什么。”
砂金仍半跪着，要是旁人看起来还真像在真心求情，而事到如今，他还是扯出笑。
“或许你不愿意听我说话，我想说的一切，你姐姐的下落全在资料里。”
他扬起手臂把资料递给以狄，阖眸深吐了口气。
“我是真心的。”
要说他眼睛闭得太及时吗，他话音刚落，脸上就被泼了什么液体，从气味他分辨出是他高脚酒杯里的红酒，面对以狄的怒火，他终于得到一丝释放。
下一秒，他听见以狄问：
“你的真心值多少钱？和你那枚筹码一样吗？”
他当初给她那枚筹码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他那时候多恣意潇洒。
“一枚筹码，不值几个钱。”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