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兴致不减、谈论帝王事的两名宫女，眼下，竟双双倒在了血泊之中。掩云的剑之快，恐使她们自己都不知道如何从阳到阴的吧。
“该杀！”羽伦看着掩云剑上滴下的鲜血，怜悯、仁慈之情全无，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血滴到地上前的那一条红色，使羽伦想起了那根断弦。厄运？我得了江山，厄运还有什么呢？厄运倒底是宿命呢？羽伦来不及想，亦不想去想。
“以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敢不听咱俩的话？”掩云信手将剑上的血在死去的侍女衣上抹了抹，也摇摇晃晃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扔下了剑，掩云扑到了羽伦身上，仍旧是神志不清。
北风呼号，树杈嘎嘎作响，莫大的皇宫，甚是阴森。风穿透了他们的衣衫，掩云和羽伦禁不住打起颤来。羽伦的白发被风翻卷着，凌乱地在空中纠缠。
冰冷的宫墙里，他们虽是身体紧紧地靠着彼此，却都感到无比的冷清和孤独。
“这——是——什么地方？”笑完，掩云又一个踉跄，抓紧了羽伦的臂弯，四处望望，问道。
“‘颐心斋’，就是过去他们呆的地方。”扶住歪倒的掩云，羽伦阴沉地答道。
风依旧肆意地吹着。发拂过羽伦的眼睛、嘴唇。颤颤巍巍地伫立在凄冷的夜里。皇袍松松垮垮地压在他骨瘦如柴的身上。本就憔悴不堪的他，愈是惹人心疼了。
德顺，此时正躲在暗处，望着他们。本是局外人，可如今，也是看不清了——这悲剧倒底该怪谁呢？
“哦！我听你提起过。走，进去看看。”不知是不是酒没醒，掩云摇摇晃晃地先冲了进去。
“刚才咱们躺的地方——不就是他们？”掩云来到榻边，眯着眼，摇摇晃晃地看着羽伦问道。
“哎呦！再躺躺。”说罢，掩云“嗖”地蹦了上去。“软啊！软啊！当皇帝真是好啊！可惜我没这机会了！你说，我哪里不如霍隆熙？他都能当大王？我怎么就不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怎么就不想想？你说！你说？……羽伦，我的兄弟，为了你，他都生我的气了！他怎么那么坏？不替你和我想想？”
“他不信我。他不信我啊！”吼了两声后，掩云就用脸贴着被子，万分享受地闭上了眼睛，不作声了。
看来，他的酒还没有醒。此刻，御床、御枕，他睡得正酣。在作继承藿羌正统的皇帝梦吗？
羽伦一个人在颐心斋里转悠着。在书架间徘徊，在菱镜前驻足，想到这里曾充满了她的味道，想到他和她曾经在这里柔情蜜意，羽伦就恨不得一把火将这里烧个精光！她居然和那么居心叵测、不知廉耻的他，在一起那么近！呆了那么久！
他在颐心斋里乱撞，把阖业硕的书、笔、砚等什物，全部狠狠地扔到地上。愈砸愈过瘾，羽伦胸里一阵快意骤起。
梦中的掩云被破摔之声惊醒，使劲儿揉眼。睡眼惺忪之时，只见羽伦“砸”兴正浓，立马高声叫道，“兄弟不讲义气，有这么好玩儿的，都不叫上我！”打了一个嗝后，骨碌着从榻上爬起，加入进来。抓起圆坛、方鼎，看也不看，狠命朝地摔去。
每碎一声，瓷片飞溅之时，二人皆胸口痛快不已，也愈发疼痛不已。每砸一个大件儿，那破碎的声音都让他们先笑后嚎。每一声破碎，都如同一声提醒，告诉他们，他们的心，如那瓷器一样，也碎了。心，碎得流血了……
皇宫里的这一夜，两人就是这么昏昏沉沉，又砸又睡过来的。
折腾了一宿，他们想第二天接着睡。奈何，根据事先安排，他们要宴请南方的领主。
席上，羽伦和掩云昏昏欲睡，还没有从杀人、摔砸中缓过劲儿来。几个自视劳苦功高的领主，就开始出言不逊。
“我等此次助皇上建立千秋大业，至少三年不用缴纳……”
这些要求虽过分，可此情此景，除了妥协，却也别无他法。羽伦和掩云理应先暂作同意，再做长远打算。可今天，好像两个人都糊涂了。
“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你们什么都不交？怎么说得出口？要自立为王吗？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吗？”掩云猛地站起身，把酒杯一摔，先发起火来。
“掩云说得有理。朕既已同意你们留在封地上不走，你们可先少交。不交——不行！”羽伦虽未发火，不过，也咬住了底线。
“原来管辖期也延长到五年。我们这一仗，不能白打！”掩云这一火，弄得几个领主也有些火。
“你？”掩云欲动怒，却被羽伦一把拦住。“好了，不交就不交。先就这么办吧！”说着，羽伦举杯来到各领主面前。
“你怎么这么孬？让他们骑在你头上？”掩云在一边向羽伦大叫。
一抹邪气从眼里划过，羽伦依次来到他们面前，一一敬酒。“各位辛苦了！朕敬你们！”这些人自以为胜利，就毫无防备地仰头，将杯中酒水尽数饮下。
随着酒杯噼里啪啦地落地，诸位领主都手捂胸口。“酒中有毒——”话未说完，便纷纷倒地。
“怎么样？以后要怎么做，清楚了吗？”昨晚的失魂落魄全无，众人面前的羽伦，一如霍隆熙般阴险狡诈。
“啊？”掩云晃了晃脑袋，使劲儿眨了眨眼睛，真的清醒过来了。
“解药——”方才还神气活现的傲人臣子，这下全没了力气，倒在地上摇尾乞怜。
俯首斜视狠拽衣角之人，羽伦面容阴狠，问道，“以后？”
“全——全听皇上安排！”“皇上饶命啊！”
羽伦掏出一个小瓶子，狠狠地扔在地上。瓶子摔碎了，里面的药丸纷纷散落出来。刚才还神气活现的领主们，现在像狗一样地趴在地上抢着往嘴里塞。
“记住，休想压在朕的头上！”羽伦恶狠狠地说，眼睛里满是杀气，随之拂袖离去。掩云匆忙着跟出去。
“是，是，臣等该死。”他们一边嚼着药丸，一边连连磕头。
……
羽伦这么做，着实让掩云震惊。两个人终于都同时清醒了。他们回到了颐心斋，看着太监抬走两具尸体，看着他们这一夜留下的狼藉。
“你这是干什么？”掩云皱起了眉头，好似责备。他一想到羽伦那凶狠的摸样，就不颤而栗。
“谁叫他们不识好歹？你不也摔了杯子了吗？”羽伦蹲下，捡起地上一个碎了一半儿的瓷瓶，又用力将他在地上敲碎。
“可你这样会失去人心啊！他们以后怎么会甘心为一个想毒死他们的皇帝做事呢？”掩云随之叹气，“唉，是我喝多了。一直火上浇油。兄弟，咱们错了！得了天下，要显示出我们的‘仁’。你杀阖业硕的妻儿，我当你是报仇，我知道你是心里苦，可——都叫我们给搞砸了！”掩云也捡起摔得半碎的瓷器，懊恼地在地上敲。
“我，我不想——可，一看到不顺心的，我就——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羽伦说着，紧紧地抓住了掩云的肩膀。毒人时的凶神恶煞，这会儿，又换作了惊慌失措的无助。
“一看到什么不顺心就想杀人，是吗？”掩云扶起羽伦。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嗯？”羽伦看定掩云，“是。你怎么知道？”
“一旦人心里苦闷，又握有生杀之权，就见了不顺眼的人就想杀。我昨晚杀那两个宫女，感到痛快极了！”
杀红眼的，不止羽伦一个。这就糟糕了。
昨晚被杀宫女的血，已冻凝在地上。太监们正用利器将其除去。望着这难以除去的痕迹，掩云和羽伦都迷茫了。
“不要怪我毒他们！他们居然敢在我面前提阖业硕，就该杀！要是觉得他的‘先后之法’好，干嘛还跟着咱们干？”羽伦的语气中，满是情非得已。他神情有些可怜，只想得到掩云的理解。
“唉。以后真是越来越难办了！你放了阖业硕，也是放虎归山啊！”掩云没有说责怪羽伦的话。他想，要怪，也自己，怪羽伦被太多人玩弄，不怪他这可怜的兄弟。
“她以死相逼，我怎么能不放？”含辛茹苦变为咬牙切齿，“何况，我也不想他死。他死了，不如活着受罪好！”
“她不是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吗？你——也杀了？”掩云问道。
“没有。我没见到。”羽伦的头低下去了。
“如果见到，你也不会杀！”掩云说道。他了解羽伦啊！
“他还有两个孩子。还有那个乾煜。他的孩子可以为他的爹报仇了。也不知道救走乾煜的人是谁。”羽伦的“报仇”二字，说得轻描淡写。报复过阖业硕后，他是生命于他来说，似再无意义了。
顿了顿，掩云支吾着答道，“救走乾煜的女人，叫西羽灵。不知哪里去了。”
“西羽灵？”羽伦重复道。
“我父王的一个妃子。和芙雅差不多大吧。”
“又是一个可怜的人……”羽伦徐徐地说道。
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兴致不减、谈论帝王事的两名宫女，眼下，竟双双倒在了血泊之中。掩云的剑之快，恐使她们自己都不知道如何从阳到阴的吧。
“该杀！”羽伦看着掩云剑上滴下的鲜血，怜悯、仁慈之情全无，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血滴到地上前的那一条红色，使羽伦想起了那根断弦。厄运？我得了江山，厄运还有什么呢？厄运倒底是宿命呢？羽伦来不及想，亦不想去想。
“以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敢不听咱俩的话？”掩云信手将剑上的血在死去的侍女衣上抹了抹，也摇摇晃晃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扔下了剑，掩云扑到了羽伦身上，仍旧是神志不清。
北风呼号，树杈嘎嘎作响，莫大的皇宫，甚是阴森。风穿透了他们的衣衫，掩云和羽伦禁不住打起颤来。羽伦的白发被风翻卷着，凌乱地在空中纠缠。
冰冷的宫墙里，他们虽是身体紧紧地靠着彼此，却都感到无比的冷清和孤独。
“这——是——什么地方？”笑完，掩云又一个踉跄，抓紧了羽伦的臂弯，四处望望，问道。
“‘颐心斋’，就是过去他们呆的地方。”扶住歪倒的掩云，羽伦阴沉地答道。
风依旧肆意地吹着。发拂过羽伦的眼睛、嘴唇。颤颤巍巍地伫立在凄冷的夜里。皇袍松松垮垮地压在他骨瘦如柴的身上。本就憔悴不堪的他，愈是惹人心疼了。
德顺，此时正躲在暗处，望着他们。本是局外人，可如今，也是看不清了——这悲剧倒底该怪谁呢？
“哦！我听你提起过。走，进去看看。”不知是不是酒没醒，掩云摇摇晃晃地先冲了进去。
“刚才咱们躺的地方——不就是他们？”掩云来到榻边，眯着眼，摇摇晃晃地看着羽伦问道。
“哎呦！再躺躺。”说罢，掩云“嗖”地蹦了上去。“软啊！软啊！当皇帝真是好啊！可惜我没这机会了！你说，我哪里不如霍隆熙？他都能当大王？我怎么就不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怎么就不想想？你说！你说？……羽伦，我的兄弟，为了你，他都生我的气了！他怎么那么坏？不替你和我想想？”
“他不信我。他不信我啊！”吼了两声后，掩云就用脸贴着被子，万分享受地闭上了眼睛，不作声了。
看来，他的酒还没有醒。此刻，御床、御枕，他睡得正酣。在作继承藿羌正统的皇帝梦吗？
羽伦一个人在颐心斋里转悠着。在书架间徘徊，在菱镜前驻足，想到这里曾充满了她的味道，想到他和她曾经在这里柔情蜜意，羽伦就恨不得一把火将这里烧个精光！她居然和那么居心叵测、不知廉耻的他，在一起那么近！呆了那么久！
他在颐心斋里乱撞，把阖业硕的书、笔、砚等什物，全部狠狠地扔到地上。愈砸愈过瘾，羽伦胸里一阵快意骤起。
梦中的掩云被破摔之声惊醒，使劲儿揉眼。睡眼惺忪之时，只见羽伦“砸”兴正浓，立马高声叫道，“兄弟不讲义气，有这么好玩儿的，都不叫上我！”打了一个嗝后，骨碌着从榻上爬起，加入进来。抓起圆坛、方鼎，看也不看，狠命朝地摔去。
每碎一声，瓷片飞溅之时，二人皆胸口痛快不已，也愈发疼痛不已。每砸一个大件儿，那破碎的声音都让他们先笑后嚎。每一声破碎，都如同一声提醒，告诉他们，他们的心，如那瓷器一样，也碎了。心，碎得流血了……
皇宫里的这一夜，两人就是这么昏昏沉沉，又砸又睡过来的。
折腾了一宿，他们想第二天接着睡。奈何，根据事先安排，他们要宴请南方的领主。
席上，羽伦和掩云昏昏欲睡，还没有从杀人、摔砸中缓过劲儿来。几个自视劳苦功高的领主，就开始出言不逊。
“我等此次助皇上建立千秋大业，至少三年不用缴纳……”
这些要求虽过分，可此情此景，除了妥协，却也别无他法。羽伦和掩云理应先暂作同意，再做长远打算。可今天，好像两个人都糊涂了。
“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你们什么都不交？怎么说得出口？要自立为王吗？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吗？”掩云猛地站起身，把酒杯一摔，先发起火来。
“掩云说得有理。朕既已同意你们留在封地上不走，你们可先少交。不交——不行！”羽伦虽未发火，不过，也咬住了底线。
“原来管辖期也延长到五年。我们这一仗，不能白打！”掩云这一火，弄得几个领主也有些火。
“你？”掩云欲动怒，却被羽伦一把拦住。“好了，不交就不交。先就这么办吧！”说着，羽伦举杯来到各领主面前。
“你怎么这么孬？让他们骑在你头上？”掩云在一边向羽伦大叫。
一抹邪气从眼里划过，羽伦依次来到他们面前，一一敬酒。“各位辛苦了！朕敬你们！”这些人自以为胜利，就毫无防备地仰头，将杯中酒水尽数饮下。
随着酒杯噼里啪啦地落地，诸位领主都手捂胸口。“酒中有毒——”话未说完，便纷纷倒地。
“怎么样？以后要怎么做，清楚了吗？”昨晚的失魂落魄全无，众人面前的羽伦，一如霍隆熙般阴险狡诈。
“啊？”掩云晃了晃脑袋，使劲儿眨了眨眼睛，真的清醒过来了。
“解药——”方才还神气活现的傲人臣子，这下全没了力气，倒在地上摇尾乞怜。
俯首斜视狠拽衣角之人，羽伦面容阴狠，问道，“以后？”
“全——全听皇上安排！”“皇上饶命啊！”
羽伦掏出一个小瓶子，狠狠地扔在地上。瓶子摔碎了，里面的药丸纷纷散落出来。刚才还神气活现的领主们，现在像狗一样地趴在地上抢着往嘴里塞。
“记住，休想压在朕的头上！”羽伦恶狠狠地说，眼睛里满是杀气，随之拂袖离去。掩云匆忙着跟出去。
“是，是，臣等该死。”他们一边嚼着药丸，一边连连磕头。
……
羽伦这么做，着实让掩云震惊。两个人终于都同时清醒了。他们回到了颐心斋，看着太监抬走两具尸体，看着他们这一夜留下的狼藉。
“你这是干什么？”掩云皱起了眉头，好似责备。他一想到羽伦那凶狠的摸样，就不颤而栗。
“谁叫他们不识好歹？你不也摔了杯子了吗？”羽伦蹲下，捡起地上一个碎了一半儿的瓷瓶，又用力将他在地上敲碎。
“可你这样会失去人心啊！他们以后怎么会甘心为一个想毒死他们的皇帝做事呢？”掩云随之叹气，“唉，是我喝多了。一直火上浇油。兄弟，咱们错了！得了天下，要显示出我们的‘仁’。你杀阖业硕的妻儿，我当你是报仇，我知道你是心里苦，可——都叫我们给搞砸了！”掩云也捡起摔得半碎的瓷器，懊恼地在地上敲。
“我，我不想——可，一看到不顺心的，我就——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羽伦说着，紧紧地抓住了掩云的肩膀。毒人时的凶神恶煞，这会儿，又换作了惊慌失措的无助。
“一看到什么不顺心就想杀人，是吗？”掩云扶起羽伦。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嗯？”羽伦看定掩云，“是。你怎么知道？”
“一旦人心里苦闷，又握有生杀之权，就见了不顺眼的人就想杀。我昨晚杀那两个宫女，感到痛快极了！”
杀红眼的，不止羽伦一个。这就糟糕了。
昨晚被杀宫女的血，已冻凝在地上。太监们正用利器将其除去。望着这难以除去的痕迹，掩云和羽伦都迷茫了。
“不要怪我毒他们！他们居然敢在我面前提阖业硕，就该杀！要是觉得他的‘先后之法’好，干嘛还跟着咱们干？”羽伦的语气中，满是情非得已。他神情有些可怜，只想得到掩云的理解。
“唉。以后真是越来越难办了！你放了阖业硕，也是放虎归山啊！”掩云没有说责怪羽伦的话。他想，要怪，也自己，怪羽伦被太多人玩弄，不怪他这可怜的兄弟。
“她以死相逼，我怎么能不放？”含辛茹苦变为咬牙切齿，“何况，我也不想他死。他死了，不如活着受罪好！”
“她不是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吗？你——也杀了？”掩云问道。
“没有。我没见到。”羽伦的头低下去了。
“如果见到，你也不会杀！”掩云说道。他了解羽伦啊！
“他还有两个孩子。还有那个乾煜。他的孩子可以为他的爹报仇了。也不知道救走乾煜的人是谁。”羽伦的“报仇”二字，说得轻描淡写。报复过阖业硕后，他是生命于他来说，似再无意义了。
顿了顿，掩云支吾着答道，“救走乾煜的女人，叫西羽灵。不知哪里去了。”
“西羽灵？”羽伦重复道。
“我父王的一个妃子。和芙雅差不多大吧。”
“又是一个可怜的人……”羽伦徐徐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