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醒
天色微微亮时，乔懿猛然惊醒，她坐起身捂着脸，竭力将噩梦驱逐。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靳甚，或许是回国后离得近了，不可避免想起往事。
想起被他攥住脖颈用力地锁进怀中，他的胸膛因激动而炙热。她拼命挣扎，裸露的肩头感受到一滴冰冷。但她没有动容，脱离桎梏的那一刻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如同沉默的火山即将喷薄而出却被死死地压住：“灿灿，你可以离开我，但不能和他在一起，绝对不能。”
她有没有回答或者回答了什么都不太记得了。
当时年轻气盛，凡事不懂得留一点余地……
只希望靳公子忘性大些，懒得与她纠结往事。
她已经没了睡意。
乔懿白净的双足直接踩在地板上，足底传来的凉意让她更加清醒。她“唰”一下拉开窗帘，此刻已经天光大亮。
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
乔懿坐下刚咬了只小笼包，就接到蔺生微的来电。
“懿儿，有没有头疼。”
“还好，没什么感觉。”乔懿随口应道，自然想不到昨晚蔺生微为她按摩了头部预防。
“懿儿…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乔懿很少喝醉，她喝醉的副作用就是容易断片儿，昨天也是如此。
她喝了口豆浆：“发生了什么我值得在意的事情？”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转移了话题：“你的工作室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挑眉，从善如流：“快了。”
乔懿出国的第一年乖乖遵循乔女士的指示继续修金融专业，但后来实在不感兴趣阴奉阳违去学了陶艺修复。刚刚毕业，就接到国内乔氏濒临破产的消息，即使如此她也未曾放弃，准备在安城开一个陶艺修复工作室。
她名下的资产虽未被冻结，但对上乔氏的窟窿只是杯水车薪。
所以，她才会出现在昨晚的宴会上，目的是借钱。
季森集团。
乔懿等了快一个小时，季森总裁姗姗来迟。
“郭叔叔，近来可好？”
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身西装，眼眸微闪，语气慈祥：“是乔懿啊，这么久没见又漂亮了。”
“郭叔叔也是越来越精神。”
两人对面落座，乔懿双手接过男人沏好的茶，茗香廖廖。
“你母亲身体如何，之前听说她生病了，现在能出院了吗？”
“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医生嘱咐要再多观察些时日。”
郭成术东拉西扯地叙旧，看似和蔼，却始终不让她说明来意。
乔懿心里有数，站起身落落大方告辞。
乔氏盛时有多少自称与她母亲交情深厚的叔伯阿姨，到现在就有多少撇清关系的旧好。
人之常情的反应，乔懿没有执念只能尽力而为。
她的手落在门把上。
郭成术心里多少有些愧疚，给她指了条明路：“乔乔，去探探靳氏的口风吧。今非昔比，从前还有乔氏能与它平分秋色，如今靳氏是一家独大了。”
“大山压在前头，我们这些石子小坡越不过去的。”
上了车，乔懿脑海里还萦绕郭成术最后的话，她何尝不清楚。
只是如果四年光阴都无法让靳甚忘记的怨恨，她出现在他面前未必不是火上浇油。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冒这个险。
银光咖啡厅。
乔懿赴约赶来，订好的卡座已经有人。
“抱歉张叔叔，路上堵车让您久等了。”
张海摆摆手，为乔懿拉开座位，笑得有几分油腻：“是叔叔我来早了，你很准时。”
乔懿坐下，辨认了很久才将眼前的人与记忆里母亲的追求者重合起来。
无他，眼前的人变化太大。
以前的张海总是将身材形象维持得很好，脸上一贯挂着儒雅的笑容，待人接物有礼有节，才能从母亲一众或英俊或有钱的追求者中脱颖而出，让母亲默许他的出现。
如今，却是一副大腹便便的暴发户模样。
张海将菜单递给乔懿，同时隐晦地打量眼前漂亮的小美人：“乔乔想喝什么？叔叔请你。”
心中还是计较乔懿更换见面地点的要求，要是在酩庄，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上手了。
乔懿点好交给侍者，思索着怎么开口。
虽然这位叔叔她之前常见，但他们并不熟。甚至昨晚她接到张海打来的电话，张海暗示可以帮忙的时候，她都没想起来是谁，她的号码已经换过很多次。
“张叔叔，真的很感谢你在这个时候能伸出援手。”
张海这几年抓住契机赚了不少钱，虽挤不上豪门的阶层，但对于如今的乔氏来说他自认不亚于救世主的存在。
乔懿在感谢他，姿态算不上卑微，可在他眼里这个美人已经是他的掌中之物。
他大笑两声，拨弄着脖子间凌乱的领带：“我与你母亲的感情你是知道的，这种时候别人能不管，我张海不能狠下这个心啊！”
“只是乔乔……”他话锋一转。
“您说。”
那双发黄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乔懿，说的话意味深长：“虽然关系匪浅，但一下让叔叔拿出那么多钱来，董事会怕是不会答应。”
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乔懿神情未变，轻笑一声。
张海越发觉得可以拿捏她，只觉心上有人挠痒痒，实在耐不住，站起身凑近乔懿，肥腻的手就要落在美人的肩膀。
“咣！”托盘被用力地摔在桌上，咖啡因为被震荡而洒出许多。
张海被吓了一跳：“有没有规矩！我等会儿就投诉你，等着被解雇吧！”
那人却一点不怕，冷笑：“不好意思，我实在看不惯大两轮的爷爷强迫花季少女，一时手抖。”
“你！找你们经理过来！”张海脸涨得通红，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啊！”一声惨叫。
余下的客人都被吸引了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漂亮的姑娘从座位上起来，拿起托盘里的一杯咖啡利落朝面前的老男人泼过去，咖啡洒落一地。
乔懿将空掉的瓷杯放回桌面，迎上张海不可置信的脸：“乔乔你这是干什么？”
乔懿抱住胳膊，颇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好意思，您实在有些恶心了。”
张海勃然大怒，脸上的肥肉都挤在一起，指了指端咖啡过来的女人又指着乔懿，要放狠话。
乔懿施施然打断：“提醒你一下，这位姑娘是正阳集团的大小姐，对人家礼貌一点。
“要不然你的董事会可就要解雇你了……”
“至于我……”她笑得肆意又张扬，“我既连靳公子都惹了，还怕你这个猥琐男吗？”
张海气得发抖，但苏轻舟看着，他最终还是不敢动粗。
刚刚没仔细看，正阳集团的大小姐竟闲得没事在这里开咖啡厅，他没记错的话，乔懿这个贱女人出国前和苏轻舟好得形影不离。
他只能咽下这口恶气，灰溜溜走了。
咖啡厅恢复安静。
苏轻舟让服务员将这里打扫干净，领着乔懿去了一个包间。
眼前的女人穿着米白色的针织毛衣和浅蓝牛仔裤，简单的穿着并未消减她的傲气，只是更多地突显出她的温婉。
已经四年了啊。
苏轻舟恍然想起，她甚至记得乔懿出国那天还是齐肩的俏皮短发，登机的时候笑吟吟地朝她挥手。
“舟舟，再见啦！”
她那时以为，即使分开两地，她们之间的感情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但事实证明，她显然低估了乔懿冷心冷肺的程度。
乔懿看着从进了包间就盯着她一直安静的苏轻舟，没有出声，耐心等待。
没想到第一句就是阴阳怪气。
“我还以为乔大小姐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舍不得回来了呢？”
“本来不会今年回来的，你也知道乔氏需要我。”
她如此诚实把苏轻舟气得火冒三丈。
“是呢是呢，我们这些人哪值得乔大小姐放在心上。还是钱财动人心，让你巴巴地跑回来了。”
苏轻舟攥紧拳头，她生气时常会这样。
乔懿扫过一眼，依旧好脾气：“抱歉。”
突如其来的一声抱歉让气氛焦灼的包间一下平息下来。
乔懿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苏轻舟也知道乔懿根本不需要道歉。
可当她听到，眼睛却开始酸软。
“为什么道歉。”
“不知道。”
苏轻舟愤怒地看过去。
两双眼睛隔了四年第一次不避不闪地对视，仿若儿时嬉戏般亲密。
乔懿：“喂，别哭。”
暮色四合，夕阳洒下余辉。霓虹灯交相辉映，城市刚刚进入夜生活。
蔺生微几天前回了本家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乔懿猜到原因，却没有打扰。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乔懿有些心累。虽她嘴上不怕张海做什么，但也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这种人最能恶心人。
电梯停在34层，乔懿走出来，看见她隔壁那户门打开着，家居进进出出。
金岸庭除了别墅，其余公寓都是一梯两户。乔懿记得隔壁住的是一对教授夫妻。
换人了吗？
乔懿粗略扫过一眼就开了指纹锁回家，自然错过了在她身后从隔壁出来的张秘书。
第二天早上，乔懿去医院看母亲。
乔映荷因为受不了打击突发心梗住了院，所以才会急急忙忙地召回女儿挽救乔氏。
但她也知道女儿对集团的事从来不感兴趣，现在匆忙上手也不会有什么头绪。
乔懿削了个苹果递给母亲，没有告诉她关于张海的事情，照例嘱咐她宽心。
可乔映荷把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工作，乔氏一日没有安定，她一日不能安心。
她还是期盼着：“灿灿，怎么样，有人愿意注资吗？”
乔懿摇头，安慰母亲：“没关系的母亲，就算乔氏破产，我们也会活得很好的。”
乔映荷显然不能接受，语气突兀尖利：“不可以……不可以的灿灿！”
她握紧女儿的手：“灿灿，我们一定要救回乔氏，那是妈妈的心血啊灿灿，你知道吗啊！”
“妈我知道了，您冷静一点！妈！”
好不容易让乔映荷睡着，乔懿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拿出手机，输入那一串已经四年未曾拨打的号码，希望没有换号。
“嘟……嘟……”
病房外的寂静衬得手机的呼入声分外明显。
他没有换号，只是不想理她。
乔懿没由来松了口气，想起母亲的嘱托，又苦笑了一声。
她转而发了短信过去。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靳甚，或许是回国后离得近了，不可避免想起往事。
想起被他攥住脖颈用力地锁进怀中，他的胸膛因激动而炙热。她拼命挣扎，裸露的肩头感受到一滴冰冷。但她没有动容，脱离桎梏的那一刻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如同沉默的火山即将喷薄而出却被死死地压住：“灿灿，你可以离开我，但不能和他在一起，绝对不能。”
她有没有回答或者回答了什么都不太记得了。
当时年轻气盛，凡事不懂得留一点余地……
只希望靳公子忘性大些，懒得与她纠结往事。
她已经没了睡意。
乔懿白净的双足直接踩在地板上，足底传来的凉意让她更加清醒。她“唰”一下拉开窗帘，此刻已经天光大亮。
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
乔懿坐下刚咬了只小笼包，就接到蔺生微的来电。
“懿儿，有没有头疼。”
“还好，没什么感觉。”乔懿随口应道，自然想不到昨晚蔺生微为她按摩了头部预防。
“懿儿…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乔懿很少喝醉，她喝醉的副作用就是容易断片儿，昨天也是如此。
她喝了口豆浆：“发生了什么我值得在意的事情？”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转移了话题：“你的工作室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挑眉，从善如流：“快了。”
乔懿出国的第一年乖乖遵循乔女士的指示继续修金融专业，但后来实在不感兴趣阴奉阳违去学了陶艺修复。刚刚毕业，就接到国内乔氏濒临破产的消息，即使如此她也未曾放弃，准备在安城开一个陶艺修复工作室。
她名下的资产虽未被冻结，但对上乔氏的窟窿只是杯水车薪。
所以，她才会出现在昨晚的宴会上，目的是借钱。
季森集团。
乔懿等了快一个小时，季森总裁姗姗来迟。
“郭叔叔，近来可好？”
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身西装，眼眸微闪，语气慈祥：“是乔懿啊，这么久没见又漂亮了。”
“郭叔叔也是越来越精神。”
两人对面落座，乔懿双手接过男人沏好的茶，茗香廖廖。
“你母亲身体如何，之前听说她生病了，现在能出院了吗？”
“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医生嘱咐要再多观察些时日。”
郭成术东拉西扯地叙旧，看似和蔼，却始终不让她说明来意。
乔懿心里有数，站起身落落大方告辞。
乔氏盛时有多少自称与她母亲交情深厚的叔伯阿姨，到现在就有多少撇清关系的旧好。
人之常情的反应，乔懿没有执念只能尽力而为。
她的手落在门把上。
郭成术心里多少有些愧疚，给她指了条明路：“乔乔，去探探靳氏的口风吧。今非昔比，从前还有乔氏能与它平分秋色，如今靳氏是一家独大了。”
“大山压在前头，我们这些石子小坡越不过去的。”
上了车，乔懿脑海里还萦绕郭成术最后的话，她何尝不清楚。
只是如果四年光阴都无法让靳甚忘记的怨恨，她出现在他面前未必不是火上浇油。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冒这个险。
银光咖啡厅。
乔懿赴约赶来，订好的卡座已经有人。
“抱歉张叔叔，路上堵车让您久等了。”
张海摆摆手，为乔懿拉开座位，笑得有几分油腻：“是叔叔我来早了，你很准时。”
乔懿坐下，辨认了很久才将眼前的人与记忆里母亲的追求者重合起来。
无他，眼前的人变化太大。
以前的张海总是将身材形象维持得很好，脸上一贯挂着儒雅的笑容，待人接物有礼有节，才能从母亲一众或英俊或有钱的追求者中脱颖而出，让母亲默许他的出现。
如今，却是一副大腹便便的暴发户模样。
张海将菜单递给乔懿，同时隐晦地打量眼前漂亮的小美人：“乔乔想喝什么？叔叔请你。”
心中还是计较乔懿更换见面地点的要求，要是在酩庄，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上手了。
乔懿点好交给侍者，思索着怎么开口。
虽然这位叔叔她之前常见，但他们并不熟。甚至昨晚她接到张海打来的电话，张海暗示可以帮忙的时候，她都没想起来是谁，她的号码已经换过很多次。
“张叔叔，真的很感谢你在这个时候能伸出援手。”
张海这几年抓住契机赚了不少钱，虽挤不上豪门的阶层，但对于如今的乔氏来说他自认不亚于救世主的存在。
乔懿在感谢他，姿态算不上卑微，可在他眼里这个美人已经是他的掌中之物。
他大笑两声，拨弄着脖子间凌乱的领带：“我与你母亲的感情你是知道的，这种时候别人能不管，我张海不能狠下这个心啊！”
“只是乔乔……”他话锋一转。
“您说。”
那双发黄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乔懿，说的话意味深长：“虽然关系匪浅，但一下让叔叔拿出那么多钱来，董事会怕是不会答应。”
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乔懿神情未变，轻笑一声。
张海越发觉得可以拿捏她，只觉心上有人挠痒痒，实在耐不住，站起身凑近乔懿，肥腻的手就要落在美人的肩膀。
“咣！”托盘被用力地摔在桌上，咖啡因为被震荡而洒出许多。
张海被吓了一跳：“有没有规矩！我等会儿就投诉你，等着被解雇吧！”
那人却一点不怕，冷笑：“不好意思，我实在看不惯大两轮的爷爷强迫花季少女，一时手抖。”
“你！找你们经理过来！”张海脸涨得通红，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啊！”一声惨叫。
余下的客人都被吸引了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漂亮的姑娘从座位上起来，拿起托盘里的一杯咖啡利落朝面前的老男人泼过去，咖啡洒落一地。
乔懿将空掉的瓷杯放回桌面，迎上张海不可置信的脸：“乔乔你这是干什么？”
乔懿抱住胳膊，颇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好意思，您实在有些恶心了。”
张海勃然大怒，脸上的肥肉都挤在一起，指了指端咖啡过来的女人又指着乔懿，要放狠话。
乔懿施施然打断：“提醒你一下，这位姑娘是正阳集团的大小姐，对人家礼貌一点。
“要不然你的董事会可就要解雇你了……”
“至于我……”她笑得肆意又张扬，“我既连靳公子都惹了，还怕你这个猥琐男吗？”
张海气得发抖，但苏轻舟看着，他最终还是不敢动粗。
刚刚没仔细看，正阳集团的大小姐竟闲得没事在这里开咖啡厅，他没记错的话，乔懿这个贱女人出国前和苏轻舟好得形影不离。
他只能咽下这口恶气，灰溜溜走了。
咖啡厅恢复安静。
苏轻舟让服务员将这里打扫干净，领着乔懿去了一个包间。
眼前的女人穿着米白色的针织毛衣和浅蓝牛仔裤，简单的穿着并未消减她的傲气，只是更多地突显出她的温婉。
已经四年了啊。
苏轻舟恍然想起，她甚至记得乔懿出国那天还是齐肩的俏皮短发，登机的时候笑吟吟地朝她挥手。
“舟舟，再见啦！”
她那时以为，即使分开两地，她们之间的感情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但事实证明，她显然低估了乔懿冷心冷肺的程度。
乔懿看着从进了包间就盯着她一直安静的苏轻舟，没有出声，耐心等待。
没想到第一句就是阴阳怪气。
“我还以为乔大小姐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舍不得回来了呢？”
“本来不会今年回来的，你也知道乔氏需要我。”
她如此诚实把苏轻舟气得火冒三丈。
“是呢是呢，我们这些人哪值得乔大小姐放在心上。还是钱财动人心，让你巴巴地跑回来了。”
苏轻舟攥紧拳头，她生气时常会这样。
乔懿扫过一眼，依旧好脾气：“抱歉。”
突如其来的一声抱歉让气氛焦灼的包间一下平息下来。
乔懿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苏轻舟也知道乔懿根本不需要道歉。
可当她听到，眼睛却开始酸软。
“为什么道歉。”
“不知道。”
苏轻舟愤怒地看过去。
两双眼睛隔了四年第一次不避不闪地对视，仿若儿时嬉戏般亲密。
乔懿：“喂，别哭。”
暮色四合，夕阳洒下余辉。霓虹灯交相辉映，城市刚刚进入夜生活。
蔺生微几天前回了本家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乔懿猜到原因，却没有打扰。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乔懿有些心累。虽她嘴上不怕张海做什么，但也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这种人最能恶心人。
电梯停在34层，乔懿走出来，看见她隔壁那户门打开着，家居进进出出。
金岸庭除了别墅，其余公寓都是一梯两户。乔懿记得隔壁住的是一对教授夫妻。
换人了吗？
乔懿粗略扫过一眼就开了指纹锁回家，自然错过了在她身后从隔壁出来的张秘书。
第二天早上，乔懿去医院看母亲。
乔映荷因为受不了打击突发心梗住了院，所以才会急急忙忙地召回女儿挽救乔氏。
但她也知道女儿对集团的事从来不感兴趣，现在匆忙上手也不会有什么头绪。
乔懿削了个苹果递给母亲，没有告诉她关于张海的事情，照例嘱咐她宽心。
可乔映荷把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工作，乔氏一日没有安定，她一日不能安心。
她还是期盼着：“灿灿，怎么样，有人愿意注资吗？”
乔懿摇头，安慰母亲：“没关系的母亲，就算乔氏破产，我们也会活得很好的。”
乔映荷显然不能接受，语气突兀尖利：“不可以……不可以的灿灿！”
她握紧女儿的手：“灿灿，我们一定要救回乔氏，那是妈妈的心血啊灿灿，你知道吗啊！”
“妈我知道了，您冷静一点！妈！”
好不容易让乔映荷睡着，乔懿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拿出手机，输入那一串已经四年未曾拨打的号码，希望没有换号。
“嘟……嘟……”
病房外的寂静衬得手机的呼入声分外明显。
他没有换号，只是不想理她。
乔懿没由来松了口气，想起母亲的嘱托，又苦笑了一声。
她转而发了短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