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玛丽就出院了,昏迷三天的代价就是欠下一大堆作业,要是没有莉莉宝贝,玛丽觉得她绝对没法一个晚上就补(大部分是抄)完所有论文。

    莱姆斯主动请愿帮玛丽补习变形术,她怀疑这个未来小级长是出于愧疚,在他眼里,要不是他来霍格沃茨读书,打人柳就不会种在校园里。

    玛丽本想劝莱姆斯不用担心,他不必负责,直到她看见自己课堂表现测评上大大的P后,觉得还是需要补救一下。

    于是,玛丽和莱姆斯约好晚上宵禁前在空教室里补习变形,麦格教授批准的时候长长叹了口气,一副“你努力就好了”的模样。

    霍格沃茨的学习节奏不紧张,玛丽还能抽出空闲去图书馆看书。

    她的重心都放在魔咒研究上,但允许一年级新生看的书都是些浅显简单的魔咒,玛丽需要了解的东西更加深刻,甚至她怀疑有的只有禁书区才有。

    可是从谁那里能拿到许可证呢?

    一部分不熟的教授直接pass,还有些绝对会刨根问底的教授她糊弄不了,也pass,最后剩下的只有宾斯教授,简直是最佳人选。

    当玛丽缠着宾斯教授签字时,后者毫不犹豫地签上字,还满眼感动地说很少有学生愿意翻看历史书籍,灰烬中的余热根本无人探求之类的话。

    经历了打人柳事件后,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关系有所缓和,斯内普只是偶尔和莉莉走在一起,还要避开其他人,让莉莉很伤心。

    每天都能听见有关詹姆和西里斯的新闻,又在哪里丢了个粪蛋啊,对某个学生施了恶咒啊,亦或者发现了什么密道啊……诸如此类。

    每天早上,她都会收到来自父母一封信和一包糖,满满的糖果是父母对原主的爱意,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等到玛丽回过神来,时间已经是圣诞节了。

    霍格沃茨已披上洁白的纱衣,白糖似的雪煌煌漫天,又若柳絮因风而起。

    玛丽被邓布利多告知她父母不空,让玛丽收拾好行李和他一起过圣诞节,本来她想到不要麻烦人家小老头,转念又想起他好像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瞬间眼红心跳,拍着胸脯说她很乐意。

    君与君心皆留于盛夏。

    -

    “ 学校生活如何,玛丽?”餐桌上,阿不思面带微笑,拿起一块撒满糖霜的小蛋糕,“听宾斯教授说,你对魔法史有着‘超乎常人的热情’。”

    “太夸张了,先生,我只是喜欢故事,” 玛丽弯唇一笑,狡黠地眨眨眼,糯声道,“您也有很多故事吧,我能听一个吗?”

    邓布利多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他的少年、青年、壮年,玛丽不了解,就好像这 个伟一生下来就是个笑眯眯、和蔼可亲、调皮的银发老者,睿智冷静,只要有他在,这里就会成为童话世界。

    当他掉下高塔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碎了,无论书里书外。

    这时,阿不福思刚好推门而入,刹那间,他猛地一顿。

    晨光晰晰,女孩安然坐在金红色餐椅上,湛蓝色的眼睛清澈透明,笑容里收着两分生怯,金发闪闪发光,可爱的模样在他眼里映出另一副眉眼,那个沉睡在秘密里的小姑娘。

    如果当时他再细心一点……她也会拥有这样活泼灵动的眼睛。

    他的到来悄无声息,玛丽没有注意到他,阿不思或许注意到了,但他保持沉默。

    阿不思的镜片被光照得雪白,所以玛丽看不清他的眼睛,但他嘴角的笑意确乎有瞬间凝固了,他说道:“ 那真是一个好主意,不过一个老头的陈年旧事应该提不起你的兴趣....说来惭愧,虽然人们总认为我有不平凡的经历,事实上,它们都乏味而无趣,恐怕完全无法与声势浩大的妖精叛乱相比。”

    “不,完全不会,”玛丽摇头, 发丝随动作摇曳,像风吹过的金色的树林, “只要是您的故事,我随时乐意洗耳恭听。”

    “你最好还是不要,”阿不福思冷冷开口,手里提着一一个白色纸袋,上面印着精灵雏服装的字样,他把袋子粗暴地丢给玛丽,金属般的胡须抖了抖,接着说道,“ 你恐怕会为他的伟大事迹痛哭流涕呢。”

    阿不福思盯着他的哥哥,严峻坚定的脸色不免有些吓人,阿不思垂下眼,似是无奈地笑了声,转而看向玛丽:“ 孩子,快去试试你的新裙子吧,等会我们可能要去见....一个人。”

    阿不福思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眼周肌肉收缩,语气变得激烈而愤怒:“我给她买裙子可不是为了……”

    “阿不福思!”他的哥哥锐利地盯着他。

    “你已经....你不能再……”

    “ 我知道。”

    玛丽又瞅了瞅他们俩,起身走向旋转楼梯,脚迈上最后一步台阶时,她回头望向他,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 “你们不会吵架,对吗?”

    虽然知道他们兄弟俩因为阿利安娜的死关系不好,但没想到是见面就掐的程度,而且争吵还是因她而起,这可是一大罪过。

    她做得不算成功,两个邓布利多显然都察觉到她的试探,一个冲着他哥哥说“你总把事情变成这样”,另一个对着玛丽微笑说“我们不会,绝不,我保证”。

    玛丽换好衣服下楼,邓布利多两兄弟并没有过多地称赞她,只是说了声“很合适”。

    ——

    纽蒙迦德高塔监狱。

    “为什么我可以……?”玛丽看着眼前的高塔,疑惑地问阿不思,眉头皱成大疙瘩,“ 我的意思是……您不担心我会被哄骗吗?”

    第一代黑魔王蛊.惑人心的技术远近闻名啊,玛丽觉得她指不定会成为下一个追随者。

    “请相信自己,玛丽,你比你自己想象中坚强得多。”

    “那我需要做什么?”

    “没什么,替你父母的朋友探望他而已。”

    玛丽走进房间后,房门砰的声就关上了,应该是为了防止盖勒特溜走。

    漆黑的屋子,极少的光从缝隙里挤进来,隐隐可见里面放着的硬板床,四周寂静无声,好像她正处于一片虚无。

    “哦,你好,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来看我,一道苍老的男声,“ 我还以为你是她,你很像她,不过她大概已经死了。嗯……让我猜猜,阿——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带你来的?”

    “是的,他就在门外,”玛丽乖巧回答, “我替我父母的朋友来探望。”

    “父母的朋友,探望……呵,探望,”格林德沃似乎笑了,光太暗,玛丽只能勉强看见他的轮廓,干涸的嘴唇有些发裂,“ 或许我真的需要找个人说话。”

    听到这儿,玛丽深吸一口气,端正站姿: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哈哈哈,你那是什么壮烈的表情?放心吧,‘伟大的利益’终止了, 你不必害怕。”格林德沃的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

    刚下了视死如归的决心的玛丽红了耳根,暗自庆幸这病弱的光线。

    紧接着是一阵沉默。

    最后玛丽打破了它:“ 格林德沃先生,被关在这里很难受吧?”

    “还好,习惯了。”他似乎满不在乎,玛丽又似乎听出一丝茫然。

    “那么,先生,你介意我抱你一下吗?”玛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她好像没有方法安慰眼前的老人,她对他一无所知,而他的孤独又是如此真实可触。

    极致的孤独才是最残忍的酷刑。

    玛丽联想到了西里斯。

    他的童年孤独,偌大的布莱克老宅如同无边黑幕压住了他;他的青年孤独,十二年阿兹卡班像青色的火焰般吞噬了他原本应闪闪发光的未来;他的中年孤独,独自一人,再次被困在噩梦里的格里莫广场。

    他和格林德沃一样, 都得到过爱(虽然性质不同),却又被亲手葬送。

    无论是小天狼星还是格林德沃,玛丽都无法忍受在他们挣扎痛苦时袖手旁观。

    玛丽上前一步,想拥抱老者,却扑了空。

    “算了吧,我身上不干净,会弄脏你的小裙子,等会你出去可会被邓布利多校长笑话。”

    你是怕被邓校知道你拥抱别人吧?

    玛丽撅起嘴,想做出生气的表情,却没忍住笑了下,紧接着一滴泪花划过脸颊,砸在地上,开出一朵小小的透明玻璃花。

    “玛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有一些事要做。 ” 外面传来邓校的声音。

    玛丽整理了下裙摆,最后看了老者一眼,张了下嘴,最后还是讪讪闭上,转头拥抱门外的阳光。

    “你又在透过我的眼睛看谁?”

    身后传来格林德沃带着笑的声音。

    “邓布利多教授,”玛丽心脏一揪,垂下沾湿的眼睫,有些伤心地问道,“难道他一辈子都要被孤零零地关在这里吗?”

    “哦,这样下去的话,不会太久了。”邓布利多回答,把胳膊伸出来递给玛丽。

    玛丽拉住老人家的胳膊,反复咀嚼他的话。

    这样下去的话?是指巫师界的大环境越来越恶劣?未来伏地魔势力越来越强大,他们会联合抗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还是有很大胜算。

    他们又幻影显形到一个教堂,白色的大理石光滑洁净,四周的柱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穹顶般的天花板垂下串串紫藤萝。

    “这里是……?”玛丽问邓布利多。

    “唐克斯夫妇的婚礼。”邓布利多回答,“我们最好先找个位置坐下,婚礼马上开始了。”

    找位置的时候,玛丽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她笑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巧啊,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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