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达人南妮的眼光的确毒辣,当玛丽穿着礼裙走进舞会时,自然而然地成了全场的焦点,斯拉格霍恩的眼睛都亮了。

    雷古勒斯也是愣了下,片刻回神后,走过来牵住她的手。一年级的小朋友和玛丽差不多高,他凑到玛丽耳边,带着笑意低声道:“你真美,恐怕我已经被众多男生记恨上了。”

    瞧瞧,会夸人的小朋友才可爱嘛。

    玛丽下午补了觉,精神还算不错,她眼一弯,嘴角就扬了起来:“雷古勒斯,你太夸张了,你也很帅啊。”

    毕竟是和校草长得很像的弟弟,封个院草怎么都不过分。他的皮肤简直是病态的白,就像电影里那种常年不见阳光,只在暗夜里独逛城堡的吸血鬼的皮肤,面部线条柔和流畅,不似西里斯的锋利,而是有着他自己的温儒。

    斯拉格霍恩简单说了两句类似“我们聚在一起是为了庆祝与发展友谊”的客套话后,舞会开始了。

    很多首华尔兹,经过一晚上的练习,玛丽几乎掌握了女步,跳起来除了有点手忙脚乱之外,倒也顺利,只是有一步她始终会踩到雷古勒斯的脚。那一步她该退,可她总会上前。

    在踩了雷古勒斯五脚后,内疚促使着玛丽撒谎说她累了,随便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发呆,莫名地,她总觉得背后有道视线在观察着她。

    “你在看我的照片墙吗,孩子?”斯拉格霍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摸着他圆滚滚的肚子,笑眯眯地问玛丽。

    “啊?”玛丽回神,发现她正对着一面贴满照片的墙,估计是斯拉格霍恩历届的优秀学生。吸引玛丽注意力的,是放在最下方的小小一张黑发少年的照片,黑色的眼睛里看不见光。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那个在除夕夜的大雪天里出生的孤儿。

    “教授,这是谁呀?”为了求证她的猜想,玛丽指着那张照片,故作疑惑地问道,她拿捏着语气,天真敬仰中带着一丝讨好,“他长得真不错,成绩一定很优秀吧?”

    前世学的话术,没想到这辈子还得用。玛丽抬着眸子,抿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心里却忍不住厌恶这样的自己。她有好久没这样完全虚伪地笑了,以至于她差点就忘了,她本是一个极善撒谎蒙骗的人。

    但至少现在是为了拯救世界的事。

    幸好,她的努力没有白费,斯拉格霍恩很受用,他斟酌两秒,开口道:“他是我以前的一个学生,姓里德尔。是啊,很优秀的孩子,O.W.L.s得了十二个O,最后却……唉,或许我应该把他的照片撤下来才明智。”

    斯拉格霍恩虽然这么说,手却没有动,眼里难得的流露出一丝哀伤。

    看着年轻的汤姆·里德尔,听斯拉格霍恩惋惜他的才华,玛丽忍不住联想到原著中邓布利多校长对他说的话。

    ——“没有了。”邓布利多说着,脸上露出深深的悲哀,“我能用燃烧的衣柜吓住你,迫使你赎罪的时间早已过去。可我希望能,汤姆……可我希望能……”

    伏地魔妥妥的美惨强(虽然后期没鼻子了),很多同人都在争取老邓所说的“我希望能”。

    可是她来得太迟太迟,他已经走歪了好长一段路,拉不回来了。

    “教授,你知道厉火吗?”斯拉格霍恩能告诉伏地魔魂器这么邪恶的东西,应该也能告诉玛丽厉火的咒语,只要她用对方法,应该能问出来。

    试试也不亏是吧?

    出乎意料,当玛丽问出这个问题后,突然被吸入斯拉格霍恩的回忆。

    熟悉的办公室,年轻多了的斯拉格霍恩,一群男孩,出众的黑色黑发少年,众星拱月般的布局。

    是伏地魔询问斯拉格霍恩魂器的那个夜晚。

    里德尔阴郁帅气的脸近在眼前,或许是心理作用,玛丽在他的眼里看见了狠毒残酷的恶花。

    他按照命运的轨迹询问了魂器,手上的黑金色戒指昭示着罪恶。

    斯拉格霍恩照样回答,记忆是最真实的模样。

    场景消失……

    “很抱歉孩子,我对此一无所知。”斯拉格霍恩的语气里带着严肃。

    玛丽温顺地垂下眸子,用遗憾的语气说:“没关系,只是在书上看到不太理解而已,谢谢教授。”

    说完,她提起裙子,悄然离开舞会,一路狂奔到校长室。

    她现在有理由告诉邓布利多魂器了。

    这次一定要……

    “巧克力蛙。”玛丽凭直觉猜口令,一次就过了。

    邓布利多本来在看一卷羊皮纸,看见她来,惊讶了下,一挥魔杖将羊皮纸收了起来:“晚上好,玛丽,你是想……邀我共舞吗?”

    不,前黑魔王会杀了我的。

    这么想着,玛丽焦急的情绪被他的打趣安抚下来:“邓布利多校长,我有些事想……向您请教。”

    玛丽用魔杖拉出自己的记忆,邓布利多挑了下眉,将冥想盆抽出,盛放她的记忆丝线。当他看完记忆后,神情蓦地严峻了,坐在椅子上思索良久,半月形的眼睛时明时暗。

    “玛丽,我不得不先向你道歉。”

    “什么???”

    “我隐瞒了你父母让我一定要在你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天就告诉你的事情。”

    “什么?!”

    “你是一个尼莫西尼斯。”

    “什么!!!”

    玛丽晕乎乎地听着原著中从未提到的“尼莫西尼斯”,大概就是能看见别人的记忆,稀少到几个世纪以来都屈指可数,甚至都怀疑是否真的存在。

    这个能力多数是天生的,可玛丽之所以会拥有它,却是因为诅咒。

    诅咒的原因很扯淡:她父母都是神秘事务所的研究人员,负责研究人的记忆,一个人仇视他们的研究,就在她身上附下诅咒:

    “她将在黑色的记忆之海里溺亡。”

    可她除了第一次看见的记忆稍微多点,后来都只看得见一幕。

    难道是那时的声音帮了她?

    玛丽稀里糊涂地被邓布利多劝回去参加舞会,在后者保证他有魂器的消息就会告诉玛丽的前提下(虽然玛丽觉得大多数可能是敷衍)。

    女孩懵懵地走在走廊里,遇上了准备回休息室的雷古勒斯。

    他背对着她,影子被月光侵染成暗灰色,黑色的长袍勾勒出修长的身姿,发丝稍短,黑色与银色混染,周遭的雪都为他驻足。

    他很近,也很远。

    “雷古勒斯,你怎么在这里?舞会结束了吗?”玛丽小声询问。雷古勒斯应当是社交一把手啊,身世显赫,容貌出众,很多女孩男孩都会争着结交吧?

    “玛丽,可以这么称呼你吗?”雷古勒斯转过身,柔和的眉眼映着温柔的月。

    “啊,没问题的。”玛丽顺着他的问题回答,“你这么快就回休息室,是身体不舒服吗?”

    “西里斯称呼你麦克唐纳,我称呼你玛丽,这样的话,我是不是比他好些?”雷古勒斯自顾自地说,望向玛丽的目光带着一种对他人认同的企盼。

    ???

    玛丽整个人迷惑住了。

    小朋友怎么emo了?现在是十二点吗?

    按理说,雷古勒斯肯定比西里斯招人疼爱,毕竟是“狮子座的心脏”,怎么也不比“天狼星”差,哪里缺人肯定?哪里需要处处和“天狼星”比?

    玛丽仔细思索:难道雷古勒斯一直都在潜意识里与西里斯作对比吗?

    回忆一下时间线,西里斯十六岁离开了布莱克家族,雷古勒斯十六岁加入了食死徒,或许是因为他一直在提醒自己:他绝对不能走西里斯的路,他要比西里斯优秀。

    但是没人告诉他根本没这个必要。

    他是雷古勒斯·布莱克,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就有一群人来爱他。

    “别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雷古勒斯·布莱克。”玛丽准备为雷古勒斯小朋友做思想工作的时候,身后传来西里斯的声音,玛丽寻声望去,只见“天狼星”面色铁青地注视着“狮子座的心脏”,“她可不是真的小白兔。”

    “你当过班主任吗?怎么走路都没声音呢?”玛丽刚才有点被他吓到,不满地咕哝了声。

    此话一出,两个布莱克具是脸色一变,西里斯勾起笑:“麦克唐纳,这恐怕是你耳朵的问题。”雷古勒斯眸色暗了暗,冷冷撂下句“我脚痛,先回休息室”就匆匆离开了。

    玛丽:我真的会谢。

    想起踩了雷古勒斯五脚的事实后,玛丽羞愧了下,红着脸看向西里斯,不好意思地小声抱怨:“你怎么教我错的舞步啊,你弟弟的脚都要被我踩肿了。”

    “错的?”西里斯似乎心情很好,尾音都带着笑意,“只要和我一起跳就是对的。”

    做梦吧,布莱克,我就算和狗都不会和你一起的!不然我跟你姓!被西里斯的“霸道”无语到了的玛丽在心里小声逼逼。

    由于隔得近,玛丽闻到西里斯身上若有若无飘着曼德拉草的味道。

    “……你们练阿尼玛格斯的时候注意着安全。”含曼德拉草叶子一个月是成为阿尼玛格斯的必经之路,虽然知道四人组都能成功,但玛丽还是忍不住叮嘱两声。

    万一到时候詹姆变成鹿之后再也变不回来了,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莉莉和他的婚事。玛·詹莉头子·新型婆媳关系建立者·丽如此想。

    “你怎么……算了,我们当然知道。”西里斯回答着,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她这么一说,舌底的叶子存在感陡然增强,熏人的味道让西里斯想把它吐出来。

    就在西里斯的感性即将战胜理性的时候,身边的小女孩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大把糖,依依不舍地递给他,吸了两下鼻子,糯声道:“曼德拉草的叶子味道应该不怎么样,这里有些糖,你带回去给他们。”

    她歪头想了会儿,皱着眉严肃地说:“詹姆喜欢青提子味的,莱姆斯更喜欢啤梨味,彼得吃的最多的是柠檬味的,不过我不太希望他吃这个味道,太酸了,他或许可以多尝尝荔枝味。”

    玛丽嘱咐完,西里斯依旧不挪步,斜靠在墙上,锋利的眼睛垂下看她,似乎还在等着什么。

    蓝色的星河落入灰色的画幕,雪与风皆静。

    “青提子代表自信,啤梨代表犹豫,荔枝的果语是承诺,”西里斯慢条斯理地开口,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些发哑,“麦克唐纳,那我的糖是什么味道的?”

    你为什么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知识渊博?

    玛丽吸了口气,无奈地说:“草莓,上次寄给你的那种。”

    她没有时间去查什么果语,她只是按照平时四人组的饮食偏好指定的味道。

    所以她不知道,草莓的果语是——

    “吻我吧!”

    直至多年后,西里斯还拿着这件事满世界吹嘘当初玛丽是怎么“锲而不舍”地追求他,每天都“暗戳戳”地“撩拨”他。

    玛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时我是爱子心切。

    西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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