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跑到一个空教室。

    没错,就是放厄里斯魔镜的那个空教室。

    玛丽对自己的“好运气”感到无语。

    是不是只要是夜游,只要是在图书馆触发尖叫的书之后,慌忙躲藏的地方一定是这里?

    搁这刷剧情呢?

    听着费尔奇黏腻的脚步渐行渐远,玛丽瘫坐到地上,准备就地休息下,然后再回图书馆去。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半夜不睡?”西里斯明显也是想歇会儿,笔直修长的腿曲起,深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也闪着耀眼的光。

    都说灰色是暗淡的色彩,像阴霾,像迷雾,又像草木灰;可是眼前的少年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都带着不羁之风,让灰烬般的眼睛里散发出光和热。

    不久之前,斯宾教授说过“灰烬中留有余热,我们要从余热中找到面对未来的底气”,最初还不太理解,现在终于体会到了。

    格兰芬多,永不言弃。

    “秘密。”玛丽回答,眼里满是狡黠的笑意。

    她不可能告诉西里斯她是为了学黑魔法,但也不想撒谎了,实在懒得编谎言掩饰,而且似乎也没必要。

    西里斯·布莱克不是个会刨根问底的人。

    “嗤,行。”

    西里斯(听上去还算愉快地?)笑了声,手撑着脸,偏头抬眼看她,冷硬锐利的下颚线惊心动魄,故意拉长的腔调散漫慵懒:“你秘密还挺多。”

    穿越,半条命换的,羡慕吗?

    玛丽装傻充愣,背过头在西里斯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做了个鬼脸。

    不过好不容易碰到厄里斯魔镜,不照就亏了,正好也看看自己内心深处想要的是什么。

    希望不要是鸡腿一类离谱的东西。

    玛丽脱下隐形衣,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下袍子,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微笑着站到镜子前。

    结局出乎意料。

    ——镜子里只有她自己。

    小女孩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乖得有些过分,由于光线而变成暗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流淌着星河的湛蓝色双眼纯净澄澈,有些幼稚的粉色睡衣上雏菊笑容暖暖,怎么看都是个没长开的小姑娘。

    任谁也不会想到,里面装着个成年人的灵魂。

    甚至有时候玛丽自己都会忘记,她来自于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世界。

    相较于冷冰冰、孤零零的前世,玛丽在这个时空更有归属感,更有家的感觉。

    此情此景,幼稚的玛丽没忍住摸摸自己的脸,小声嘀咕了句:“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亲爱的皇后,是白雪公主。”西里斯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背后,凑到她耳边含笑道。

    ?

    这不是麻瓜的童话吗?西里斯怎么会……

    好吧,他和詹姆每天都很悠闲,上课几乎都没听过,但是回回测试都还考得不错。

    你永远不能预估一个每天无所事事的天才会干些什么。

    玛丽暗自翻了个白眼,打量了眼藏在隐形衣里的西里斯,眉一挑,计上心头,用一种很像哄.诱小孩子的语气说道:“布莱克,你来照照这镜子,它很神奇的。”

    虽然觉得西里斯看到的无非是“逃离布莱克家族和詹姆·波特修得正果”之类的,但还是忍不住想到会不会有其他可能。

    西里斯睨她眼,意味不明地说:“西里斯。”

    “什么?”玛丽没get到意思,心里还有点小小的疑惑。

    大兄弟,你叫你自己的名字做什么?

    “照镜子可以,但你以后得叫我西里斯。”粉红色的晚霞晕染上西里斯的耳根,垂下的眼睫遮住了情绪。

    他在原著中常被用“慵懒”“典雅”“散漫”修饰,总是给人一种无爱一身轻的感觉,只是眼前的这个西里斯,竟显得有些可爱和羞涩。

    但是!

    过去近两年的迹象表明,西里斯的确就是有点,嗯,放.荡形骸,嘲讽技能点满,是个偷换概念,插科打诨的好手。

    如此短的时间,这般翻天覆地的改变,真相只有一个——

    玛丽冷笑了声,一副看破不说破的眼神,拖着腔调说:“嗯,拜托了,西、里、斯·波、特。”

    蠢货詹姆斯·波特,与其在她身上下功夫,不如好好观察莉莉的理想型是什么。

    ……

    似乎要持续到天长地久的安静,近乎黑色的海里盛开蓝珊瑚,格兰芬多金红色的图案竟是最醒目的东西,狮子的勇气在二者之间博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二点敲响钟声。

    “呃……情人节快乐?”又是玛丽试图打破这沉默,睁得太久的眼睛有几分酸涩,一眨,泪水就沾湿了眼角。

    救命,尽管刚从近五十天的昏迷中苏醒,但她现在已经困到眼皮打架了,十二三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再拖下去都算是虐童了!

    完全没意识到今天是情人节西里斯:……这该死的仪式感。

    或许某天蝎男还想让冷战变得更长些,但架不住下一秒就水一样躺在地上的迷糊蛋。

    “这都能睡?”

    少女的轮廓圆润柔软,肤色白嫩,于是眼下淡淡的乌青色就格外明显,眉头微蹙,似乎还在和困意作斗争,呼吸声却均匀得过分。

    上辈子大概是欠了她的。

    西里斯叹口气,认命地把隐形衣披上女孩的肩膀,再将她连个抱起。

    女孩身材看着纤细,抱起来也轻松,又或者是与一年级相比,他长高了不少。

    今晚的月光也温柔,吻住少女的额头,细碎的光荡进少年的眼里,直达心底。

    月亮藏不住心事,当西里斯抱着玛丽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莉莉绿色的眼睛第一次显得那么愤怒憎恶地望向他,以前这个眼神通常属于詹姆。

    他们相望良久,硝烟味瞬间炸裂、弥漫、绵延,良久,因为不想吵醒玛丽,莉莉压抑住想骂人的心情,低声问了句:“她睡着了?”

    西里斯点头。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莉莉低声念着悬浮咒,冷冷望了西里斯一眼,带着漂浮着的莉莉上楼去了。

    -

    “哟,伙计,你回来了。”詹姆朝西里斯打了个招呼,顺便杀死了莱姆斯的骑士。

    西里斯脱下隐形衣,往床上一坐,气呼呼地抽出枕头下的那本《迷倒女巫的十二个制胜法宝》,望着和莱姆斯下巫师棋的詹姆的榛子色眼睛,信誓旦旦地说,“詹姆,这本书上的东西点用没有,你不要试了。”

    压根不记得这本书的詹姆:???

    莱姆斯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笑了,附和道:“嗯,我们知道了。”

    -

    情人节早晨的空气里都流淌着玫瑰的甜蜜。

    但玛丽迷迷糊糊地睁眼,看见的是莉莉铁青的脸色。

    ?

    她昨晚是梦游回的寝室吗?

    大概也许可能是……吧?

    莉莉宝贝怎么不太开心?

    是因为今天情人节,担心詹姆送她些出人意料的“礼物”?

    想想詹姆的进化进度,这个担心确实不是杞人忧天。

    玛丽穿好衣服下楼,进入礼堂,千百只猫头鹰源源不断地飞进飞出,传达着少男少女的心意,而作为老阿姨的玛丽,心若止水。

    承接着上个情人节的传统,西里斯当之无愧地收到了最多,面前堆满了小山般的情书,数不清的巧克力盒子争奇斗艳,女孩们的偏爱很明显传达到了。

    但是拜托,已经二月中旬了,格兰芬多的炉火不需要那么多燃料,费尔奇的猫也吃不完那么多巧克力,更何况巧克力里面不知道有多少迷情剂,看来以后会有人被洛丽丝夫人追着跑。

    詹姆只是象征性地收到几封情书,毕竟他对莉莉的高调追求全世界都知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女孩没几个。

    莱姆斯也收到了不少情书,毕竟他温柔体贴又成绩优秀,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莉莉的异性缘一向不错,尽管被詹姆严重影响,她还是收获了一大堆情书和巧克力,这让某只鹿心情极度不爽,眉眼间都夹杂着躁意。

    玛丽上学期倒是收到不少书信,她每一封都认真回信了,并表示下次不要再写信来,她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主要是在她眼里这些都算小屁孩,道德上过不去),所以这次送信的人就……

    还是一样多。

    旧的去了,新的又来。

    玛丽一整个人痛苦面具,又想起去年熬夜写信的疯劲,那真的是昏天地暗,日月无光,樯倾楫摧……

    不行了,今年人老了,熬不了夜。

    玛丽叹了口气,随即开始一封封地把信收好,毕竟这是别人很重要的心意,她不能像西里斯那样胡乱处置(虽然或许真的很爽)。

    收到最后,一束热烈的红玫瑰和一束高雅的白玫瑰出现在眼前。

    玛丽太阳穴一跳。

    虽然她不太清楚果语什么的,但花语还是略知一二。

    红玫瑰:我热烈地爱着你。

    白玫瑰:我足以与你相配。

    没有署名。

    玛丽血压飙升:这要她怎么拒绝!总不能把花丢掉吧,花花做错了什么?

    还有到底是哪两个聪明宝宝想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玫瑰呢?

    真有才呢。

    玛·阴阳怪气·丽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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