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啊,麦克唐纳。”西里斯走到玛丽身边,一手撑在餐桌上,勾着点不太爽的笑,遮住了她的全部视野,将她与两束玫瑰隔开。

    玛丽又好气又好笑:“布莱克,你至于专门过来和我打招呼吗?”

    “可不只我一个人。”西里斯朝玛丽后面的莉莉努眼,而后者已被詹姆一大麻袋的礼物淹没,莱姆斯和彼得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表情,走过他们后,抱起玛丽的两束玫瑰。

    “你干嘛,布莱克,那是别人送我的!”玛丽不悦地皱起眉,站起身想拦住莱姆斯,却被西里斯以体型优势囿在桌椅之间。

    少年挺拔的身姿已昭然可见,宽松的黑袍下,精瘦的躯体若隐若现,白皙的脖子上喉结格外突出,锐利清晰的下颚线惹人垂涎。

    大概是因为今天是情人节,礼堂的装扮充满了酸臭的恋爱氛围感,风吹过,草莓糖果的味道不住地往怀里钻。

    但是,即使在这样的情景里,玛丽还有心思去听詹姆说的话。

    “我觉得这些都很棒,就都想送给你了。”

    “……方便告诉我火蜥蜴棒在哪里吗?”

    就在玛丽叹息詹姆又送错礼物的时候,却听见某只傻鹿稀罕的话语:

    ——“火是红色的,它会让我想起你,而且……我甚至会喜欢木柴噼啦作响的声音。”

    !!!

    出息了,詹姆同志!

    玛丽暗暗为詹姆暴涨的情商欢欣雀跃,抬眸却对上西里斯那双深灰色阴影铺天的眼睛。

    哦,差点忘了,现在应该生气才对。

    玛丽努力竖起眉,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快把花还我,你拿走它们也没用,不是吗?”

    “不,恰恰相反,我有大用呢,麦克唐纳。”西里斯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口,玛丽这才注意到,他今天衬衫穿得格外规矩,不似平常那般(鸭店头牌般的)随意。

    难道布莱克想和某个女孩子表白?

    虽然平日里没见过他和别的女生说话……但是他的话,性别也不用卡那么死?

    但是这样借花献佛真的好吗啊喂!

    玛丽动摇了下:好像她要花也没什么用,与其让它在角落里腐烂,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最后,玛丽晃着神犹豫地问道:“两束够吗……要不你再订几束?”

    西里斯嘴角的弧度肉眼可见地落了下来,寒目生霜,仿佛突然遇到了什么极不顺心的事,整个人染上沉沉郁意。

    目睹这一切变化的玛丽:???

    要不她出钱?

    “谢谢你的意见,我争取。”西里斯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莫名让人觉得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闹剧很快结束,莉莉没收詹姆送的麻袋,但也没说讨厌,这让玛丽警铃大作,有种自家的宝贝被惦记上了的感觉。

    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成了格林德沃,看上去每个人都对这位教授心存敬畏,斯内普看向他的眼神相当复杂,纠缠着对黑魔法的痴迷与欣赏的感觉。

    “你骗我,先生。”格林德沃从玛丽身边经过时,玛丽不满地嘟囔道。

    她最想要的东西——是差点被开除吗!

    格林德沃眼睛笑成了缝,年老的脸上出现两道和蔼的笑纹:“我没有必要撒谎,小玛丽。”

    玛丽嘟嘴,低头不理他。

    果然,大人的话不能信!

    下课后,玛丽看见西里斯从一群一年级新生里,把雷古勒斯揪了出来,带到别处讲话了。

    玛丽本着一颗热切的八卦之心,悄咪咪跟在黑家兄弟俩后面。

    要是他们打起来,她还能劝劝架是吧?

    昏暗的走廊,灯光触及不到的角落,两个浸在阴影里的少年,几乎一模一样的深灰色双眼,彼此对望着,强压之下,玛丽差点忘了其实是可以呼吸的。

    就在玛丽准备上前打圆场的时候,西里斯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捧出两束玫瑰,一红一白,显然是早上顺玛丽的!

    难道西里斯想开了,准备向他弟弟倾吐衷心?

    ——“无论怎么选都不会是你的,雷古勒斯,你倒是没必要强迫你自己喜欢我的一切。”

    “或者换个词,掠夺。”

    雷古勒斯霎时变了脸,原本就白得病态的皮肤雪上加霜,玛丽觉得自己就是死了三天,再在福尔马林里泡三天,都没他白。

    西里斯还在说,他们选的地点过于隐蔽,以至于玛丽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是从未听过的冷酷。

    “你选择了你的路,我选择了我的。”

    “我们,互不相干。”

    一瞬间,落日与星辰相撞。

    玛丽正准备上前掺和一下,冷不丁耳后传来一道娇媚的女声:

    “呀,麦克唐纳?你怎么在这儿?”

    有点熟悉,心底泛起丝丝厌恶。

    玛丽回头,看着背后站着她似乎见过的女孩,黑色的头发卷成大波浪,精心打扮过的脸蛋上,深棕色的眼睛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一瞬间,玛丽的思绪被拉扯回前世。

    ——在那个金发尽断的黄昏里,也有这么双充满恶意的眼睛看着她。

    “玛尔丝·巴格诺?”玛丽想了会儿,精准定位了女孩的身份——在魔杖店搭讪西里斯的姑娘,斯莱特林的“名人”。

    “你不是斯莱特林的,麦克唐纳!你在这儿干什么!”玛尔丝的声音提得很高,西里斯和雷古勒斯都能清楚听到的那种大声。

    看着她努力想暗示黑兄弟的模样,玛丽没忍住笑了声,眼神却越来越冷。

    玛尔丝抓住玛丽的手腕,力收得很紧,生怕玛丽跑了。

    如果是西里斯来问她为什么在这儿,她或许还会心慌解释一下,但是巴格诺的话……

    玛丽冷笑着靠在墙上,懒洋洋地说:“你抓我做什么,我又不跑。”

    “我等我男朋友们呢。”

    撒个小谎,顺便帮西里斯和雷古勒斯挡掉烂桃花。

    玛丽此生头一次这么充满攻击性地说话,完全不符合平日里的社交小太阳人设,这大大出乎玛尔丝的意料。

    难道玛丽不应该眼眶通红地狡辩吗?

    她都想好怎么告状了哎!

    而且……

    男朋友们?!

    玩儿这么花?!

    玛丽将玛尔丝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她垂下眼,遮住复杂的情绪。

    怎么能被上辈子的恩怨绊住?

    玛尔丝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她不该迁怒的。

    算了,哄哄小朋友吧。

    “骗你的。”做好心理建设后,玛丽忽地抬眸一笑,弯弯的眼睛宛如蓝月,“开个玩笑哦,我就路过。”

    “……啧,”玛尔丝先前的声音确实很大,西里斯寻声走到了她身边,眼里装着点无奈的笑,“我早该想到的。”

    “啊……想到什么?”玛丽刚处理完情绪,大脑超负荷停止运转了,转头看向西里斯的眼神里满是懵懂。

    西里斯僵了下,有些骄傲地勾起唇角:“想到某人早就对我图谋不轨。”

    ?

    玛丽想了想,然后用犹豫的眼神看向玛尔丝。

    他好像在说你?

    玛尔丝:莫名有些心疼布莱克是怎么回事?

    但西里斯压根没给玛尔丝一个眼神,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隐形衣,抖了两下,朝玛丽招手:“过来。”

    “带你过情人节。”

    少年的笑意纯粹真挚,是耀眼如火的星。

    其余三人俱是一愣,玛丽边朝他走去,边笑着调侃:“马上宵禁了,夜游王子。”

    玛尔丝不自觉中捏皱了衣角,心中那股郁闷不甘升腾叫嚣。

    可她是没有资本去和玛丽相比的,从今晚她对上玛丽冷漠抽离的眼神开始,她就意识到了:

    这个格兰分多的“小天使”,骨子里就是个精明傲慢的斯莱特林,不与计较是因为她的眼里众生无差别地……

    皆为子民。

    雷古勒斯抿紧唇线,眸色晦暗地望着早已空荡荡的走廊。

    原来西里斯是能笑得那么阳光的啊。

    在过去十几年里,他的哥哥似乎从来,没有对他那么温暖地笑过,而是冷言讥讽,横眉相向……

    自从他选择做一个“乖孩子”以来。

    “强迫自己喜欢么……”雷古勒斯沉下言,冷静思考了会儿,“不见得。”

    他是真的很好奇了,这个玛丽·麦克唐纳,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子。

    ——

    玛丽跟着西里斯一路跑到天文台,刚上完最后一步梯子,玛丽就直接气喘吁吁坐地上了。

    真是“未来可期”。

    “你想杀人灭口就直说吧,用不着费这么大劲地累死我。”玛丽双手止不住地扇风,眼底染上一层淡淡的红,绯红的脸颊像挂了半天云霞。

    西里斯弹了玛丽脑门一下,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是你该好好锻炼身体了,笨蛋,我放点龟食在这里乌龟都比你爬得快。”

    “那你找乌龟去啊。”玛丽不服气地回道,“你看乌龟理不理你。”

    这家伙的魅力应该还没大到人龟皆斩吧?

    西里斯白了她眼,掏出魔杖,手腕一转,天文台里就撒满了星星,以玛丽为中心,整个银河系都铺陈开来。

    “喝吗?”西里斯递给玛丽一杯啤酒,自己也拿了一杯。

    他的口袋被施了无痕伸展咒吧?

    玛丽想着,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喝下一大口,又被乙醇的味道刺得嗓喉滚烫,眼睛不由得蒙上了水汽,像起雾的深海。

    西里斯抿了口,悄咪咪地用余光瞟着玛丽,而后者喝得开心极了。

    玛丽喝多少,西里斯就给多少,纵得十八年来从未喝过酒的玛丽酩酊大醉。

    然后就是他也没想到,玛丽居然会耍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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