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云诚心地问,华小满则如实回答,回答完之后感觉说错话了,但又不知到底错在哪。

    空气仿佛凝固了,气氛莫名其妙僵持了下。

    三个人谁都没出声,连一向嘴和淬了毒似的祁无劫也没冒出一个字,但他看起来并非不想添乱,貌似在看戏。

    面前只有她和谢微云,虽然不知为什么,但显然是在看他两的戏。

    谢微云也不给点反应,只有沉默沉默沉默……

    两片唇瓣镶在脸上,发挥不到半点实质作用,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难不成今夜在和女主畅谈之后,这张金口已经不打算对外开放了?

    华小满是不会让场子冷下去的,很主动地问:“你觉得呢?”

    短短四个字,把他感受考虑在内,只要谢微云现在说一句要退婚,她也能当场笔墨纸砚伺候。

    但他就金口难开,说话费钱似的,心思贼难猜,还硬要人猜。

    冥蝶越听越气,觉得华二不识好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当初就不该给她好脸色。

    碎片之事本就宜早不宜迟,一拖再拖,如今半路杀出个华知晴,竟要赶他们走。

    话是这样说的:

    “小满顽皮淘气,高攀不上你,是她没这个福分。”

    “若是小满心系于谢公子,我自然不便多说,但一路走来,她的心思想必你最明白。”

    “况且小满向来不讨谢公子欢心。”

    “前路漫长,不敢再耽搁谢公子了……”

    冥蝶觉得华知晴的话也有道理,这个护卫谁爱当谁当,但有一点,人可以不要,但碎片必须带走。

    山间烛火稀疏,夜间分外寂寥。

    夜色浓重,谢微云隐身在角落里,静到让人察觉不到存在,不吭声还以为人早走了。

    华小满觉得有这个可能。

    她仔细瞅了眼,人还在原地,依稀有道朦胧的白影,似隔着一层薄薄的雾。

    书中男主有各自的人设,反派对应的是寡情高冷,对此她表示尊重,而且掌握了一定沟通技巧。

    她自认为比他大度,想走上前主动破冰,但才迈开一条腿,人就头也不回地走掉。

    谢微云没回小草屋,一间屋子睡四个男人是有点挤,但也不知他具体要上哪去。

    “……”

    一天天的,没一个省心。

    华小满乏了,动身时才发现肩上一直搭着一只碍事的手,她忍了一下,假装不小心拂开。

    祁无劫先一步收回了手,指尖仿佛沾染香气,轻轻闻了下:“回去好好想想,怎么给本少主解毒。”

    男主这么多,毒坏他算了。

    华小满当做没听见,吭哧吭哧进了屋子,反手把门关上。

    —

    不知是不是夜里吹了风的缘故,次日晨起时,华小满头昏脑涨,加之困在婴儿啼哭梦魇中,整个人腰酸背疼,昏昏沉沉。

    推开摇摇欲坠的小木门,正好与三个男人迎面撞上,她本来可以做三个后空翻,现下连打招呼的欲望也没有。

    同样,对面几位亦是一个比一个萎靡不振,看来这一夜,没一个睡得安宁。

    华知晴醒得最早,巡视完一圈回来,走到近前才无声和众人交换了眼神,神情略微严肃。

    似乎有话要说,但又碍于场合不好开口。

    华小满再迟钝,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们似乎是中了什么瘴毒,而且是有针对性的。

    小院中,福宝在菜园子浇了三遍水,外加把厨房大水缸灌满,喜宝蹲在一旁,边玩边拔草。

    连八十岁的老婆婆散完步回来,拄着拐杖,腿脚都比华小满利索。

    老婆婆一脸慈祥:“锅里温了粥。”

    盼儿镇的人起得早,鸡一打鸣就开始忙活,虽然不是忙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日子不至于枯燥乏味。

    “谢谢。”

    众人今日全起晚了,没赶上一起用早膳,道了声谢,但都没什么胃口。

    华知晴准备立即上山转转。

    她会在盼儿镇停留,也是听闻后山上异象频发,上山劳作的农户和猎户偶尔会陷入迷魂阵中,走上三天三夜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本以为是寻常的山雾一时迷了眼,但来此缉妖捉魔的修士们亦是如此,时常带着一身伤离开。

    如今他们几人,也在不知不觉中身中瘴毒,此事必有蹊跷。

    打探好上山的路,一行人准备出发,华小满有气无力走在最后,她经验少,吸入的毒瘴最多,状态最差。

    迷迷糊糊间,她还是想起队伍中少了个人。

    谢微云不在这,从早上起来就没看见他。

    华小满沉思了下,他离开了也好,省得一天到晚要人哄,只不过他怎么舍得抛下女主?

    她正疑惑着,才走出院子,不远处忽然疯跑过来一位妇人,脸上急切,嘴里的话也碎得不成样子。

    “安安,我的安安……”

    女人直直跑到众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求求各位道长!救救我家安安……”

    二话不说,她在地上磕了个响头,额头又红又肿,手里还攥着一只绣花小鞋子。

    陆言之匆匆避开这一跪,华知晴连忙将人扶起:“是出了什么事吗?别怕,有我们在。”

    但女人失了魂般,四肢无力,几乎站不住,不断重复同样的话:“安安,救救我的安安……”

    不难猜测,她口中的“安安”应当是她的孩子,无论多么成熟的大人,在面对孩子之事上,总是容易惊慌失措。

    华知晴极其耐心地将人扶在路边的石墩上坐下,不慌不忙,声音沉静,拍拍女人的手:“慢慢讲。”

    听见她可靠的语气,女人这才有了主心骨,缓和了语气,将事情来龙去脉叙述出来。

    女人名叫三娘,今早带女儿安安进山摘野桃,才找到桃子树,周围忽地刮起一阵迷雾,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好一会儿雾才散去,但她转眼一看,身旁早已没了安安的身影,只留下一只鞋子。

    三娘沿着桃子树四周找了个遍,影子没瞧见一个,孩子他爹如今还在满山上找人,她先回来报信。

    一提起此事,三娘捶腿落泪:“都怨我!不该带孩子去摘什么野桃,都怨我……”

    “听说山上有什么吃人的妖怪,妖怪也是个瞎了眼的,安安还那么小,要吃就吃我,为何不把我抓走……”

    华小满默默给三娘顺背,心不自觉沉重,听说村民的孩子全是捡来的,毫无血缘关系,但瞧着三娘满脸的泪,是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当务之急,要先把人找到。

    华知晴安抚道:“此事错不在你,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安安带回来。”

    三娘泪眼朦胧望着面前的女子,一瞬间止住了泪,对方的话给人一种巨大踏实感。

    好似安安即使被妖怪吃了,她也会将孽障开膛破肚,把女儿完好无损带回盼儿镇。

    三娘心怀希冀:“谢谢,麻烦各位道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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