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跟我真的长得差不多。”
“去掉好像，就是一模一样。”
林竞懒懒收回目光，虽然“钱枣枣”这个造型很新鲜，可他才不是那种只看外表的肤浅男人。
又不是本人，有啥好看的。
而且钱枣枣才不会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此刻的他，踮起脚尖，恨不得跟个壁虎似的扒墙，在宫殿里慢吞吞摸索。
但林竞想告诉钱枣枣完全没必要这么小心，人鱼BOSS好的一点就在于，只要你不主动攻击，她便客客气气。
大殿内一览无遗，就BOSS的贝壳床稍微设计复杂些，而三番四次撞墙惨死的林竞，很难不注意到墙壁上若隐若现的壁画。
“看不清，图像一直在闪，亮度太弱了，好像画的是船？你看的见吗？”
亲爱的，你给我怼这么近，我当然看不见啊。
林竞微笑提醒：“这位玩家 ，你的界面上难道没啥提示吗？万能的F键？”
数秒后，林竞摘下手腕的藤叶链子，黑色的斑块眨眼间爬满整个手臂。
他将手掌轻轻按在蓝金色的墙壁上。
一瞬的刺痛，仿佛有什么贪婪地咬破了他的指腹，手背的黑疫痕迹淡下去很多，被吸收了似的。
掌心下的坚硬错觉般柔软下去，犹如海水一般，荡漾出一层层晕人视线的波浪。
几番之后，墙体透明了好几个度，冰蓝色样剔透。
原本镶嵌的金色砾子，游游转转，汇聚勾勒出了清晰的图案和字样。
“海洋守护者，人鱼公主，塞拉莎？”
似是听见了呼唤，林竞感觉到一阵视线落在背后。
他正欲回头跟BOSS对个名号，脚下软绵绵站不稳，地面材质突然变化，忽高忽低掀起了波澜，海水顷刻间从四面八方涌入大殿，搅起漩涡。
林竞极不情愿地被卷入，漂浮起来。
然而，预想的窒息并无。
不远处，塞拉莎的身影逐渐淹没在晦暗的漩涡之中。
林竞被水流推到了高处，俯视身下，静止的金色壁面生动地流入了色彩，延展、流淌，将塞拉莎的秘密缓缓铺开在海底。
“枣，邀请你欣赏海之国没落的前世今生。”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漆黑的夜色下，唯有月光照拂着那一艘海浪中不停摇晃的渔船。
三四个伙计，正顶着暴风雨，费力地加固桅杆。
霹雳亮光闪过，其中一个小伙子的面容格外惹人注目，他胡乱地揩了把脸，雨水掩不住他轮廓分明的眉眼，肤色被晒成了健康的古铜色，湿透的布衣盘结出硬朗的体魄。
“果然，主角和路人甲站一块区别就是那么明显。”林竞大字状悬浮着还不忘调侃。
小伙子大喊：“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靠岸了！！”
颇有些领袖的架势。
林竞啧啧摇头，“这Flag立的。”
“林竞，看海里。”
钱枣枣一提醒，林竞也注意到了，照理说，深夜的大海，一艘岌岌可危的渔船，火光和同伴的血味儿引诱来一群饥饿的海洋捕猎者们，不足为奇。
船上不乏经验老道者，已敏感地察觉到了危险，惶恐不安写在脸上。
但那一道道拍打上船的巨浪中，隐藏着一抹顽皮的蓝色鱼尾，耀眼的鳞片某个角度甚至晃到了“男主角”的眼睛，他却无暇顾及。
林竞皱眉不解，“塞拉莎到底是帮谁啊？”
当大家齐心合力终于稳住船时，小伙子为了救船边侧翻的同伴不慎落入了海里。
他想要呼救，却转瞬被汹涌的海浪吞噬，卷出了好远。
他的同伴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看着他远去的方向，其余人对视两眼，惊愕慌张数个眨眼间平息，纷纷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他们彼此作证，目睹了这一场意外。
出海的勇士们，都预期过这样的结局，没有人会质疑。
于是，小伙子眼睁睁看着那艘本该载着自己回家的船，离自己越来越远，甲板上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毫无举措，默许了他将在这场海难中丧生。
他不甘心，奋力挣扎，怨恨和咒骂被海水吞没，鼻腔里呛出了血沫。
至死都狰狞着眼眶，难以瞑目。
“就这么牺牲他吗？”钱枣枣放大推进了视角，余光里蓝色的尾巴游了过来。
“谁叫他与众不同呢，天崩开场，众叛亲离，主角标配。”林竞乐得看戏，完全忘了自己跟人差不离。
上帝视角的两人，沉默地看着塞拉莎游到溺水的小伙子身边，用一个蓝色气泡托住他下沉的身体。
周围的食人鲨原本想要靠近，却被蓝色鱼尾轻轻掸了掸脑袋，乖乖游走。
时间流速加快，转眼间风雨褪去，塞拉莎藏在浅水区里，远远地等着昏迷的男人醒来。
林竞紧拧眉心，暂且按捺不发。
小伙子劫后余生，猛地坐起按住胸口不停呛咳，他不但回到了岛上，还在手边找到了大量的贝壳珍珠，这远比他参与一次出海获得的报酬丰厚。
环顾四周，他很快发现了水里的人鱼姑娘。
正要追过去，却见塞拉莎一个甩尾，“噗通”潜入水下光速消失了。
只一瞥，足够窥见女孩长发下的美貌。
“我叫阿勒！麦阿勒！期待和你的下次遇见！”
叫阿勒的小伙子鬼使神差地冲着仅剩涟漪的海面呼喊着。
他遗憾地带着人鱼的礼物回到故乡，没多久，他遇到海神并得到海神青睐的谣言在村庄里不胫而走。
麦阿勒有了自己的拥趸，他带着新的伙伴继续出海，渐渐成为了真正的领袖。
归程时，他时常独自站在甲板上眺望着海面，眼中脉脉深情与期盼，如同在等着自己的情人。
“塞拉莎呢？他俩这......不会接下来就要重逢、相爱，然后塞拉莎为了爱人用声音换双腿，最后又被这个叫麦阿勒的背叛，变成泡沫了吧？”
“有可能，致敬经典。”钱枣枣说。
林竞不爽，倒不是不爽这剧情，而是不爽塞拉莎顶着钱枣枣的脸，跟其他男人谈恋爱，还要变泡沫。
次年，村里的船队再度遇上了一场巨大海难，一行人失踪了数日。
岛上愁云惨淡，海边日夜伫立着祈祷奇迹的人，甚至有人求到了麦阿勒面前，至少能寻回点什么遗物也好。
眼见麦阿勒犹豫，林竞不耐烦起来，这帮NPC不上赶着给人助攻、给CP创造重逢机会嘛。
“枣枣！剧情没意思，直接跳过！”
“不要，我也想知道麦阿勒能不能救他们回来，而且.......你不觉得这个麦阿勒有点儿像你吗？”
钱枣枣那儿细听到点汁水的动静，叉苹果块吃呢，可馋死林竞了。
饭后还来点水果，可见媳妇儿心情不错。
林竞固然跟着开心，但这话说的可踩他脚了，“枣枣！你现在就给我退出剧情动画，再仔细欣赏一下我的精致建模，是这小黄毛能比的吗？”
“我建模师的工资肯定都比他的高，你信不信？”
林竞心忖，一定是他前头说人像BOSS，钱枣枣刻意敲打他呢。
“说炸就炸......”钱枣枣的轻声吐槽含糊在甜丝丝的咀嚼里，咂摸出细微的笑意，她只好解释，“我又没说真的你，我说的是游戏里的你，都是一个游戏，人物设计上风格类似不是很正常嘛。”
“你安静点，我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了。”
“.......等一下，这是......回来了？都回来了？！”钱枣枣倾过来身子。
而林竞纵然不服气地闭麦，也不由得意外。
昔日的经历，令麦阿勒对所谓的同伴乃至同乡漠然更多，但出于面子，他最后答应。
可出发之际，那群遇难的人竟通通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虽然模样憔悴，身体各有损伤，却个个笑容满面。
因为他们和当初的麦阿勒一样幸运，传说中的海神同样赐予了他们财富和第二次生命。
英雄之崇高之价值，其稀缺性是一要素。
麦阿勒不再是特别的那个，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幸运儿也给了某些人投机取巧的勇气。
一个幸存者的身份，象征着被垂青的荣誉，足够获得许多便利。
塞拉莎在他们口中被描绘成各色形象，可都不是麦阿勒记忆中那个有着黑色长□□亮蓝色鱼尾的美丽女孩，争执难免，麦阿勒困惑但又隐隐侥幸。
人们嘲笑他固执的否定，真真假假的奇遇互相攻讦。
“塞拉莎在干嘛？一个、两个、整一群的，做慈善吗？她这可比咱拜财神管用啊。”林竞打趣。
“应该有人说谎了。”
“你发现没有，最开始那批带着大量珠宝回来的人，大多受了重伤，甚至致残，不能再出海了，而后来的人并没有......”钱枣枣说一半自己否了，“不对，麦阿勒最初也没受伤。”
林竞笑，“他例外，副本主角光环，塞拉莎看上他了舍不得呗。照你这么说，塞拉莎也不全做好事啊，明明就可以不让人受伤，这不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嘛，挺.......个性哈。”他本来想说女人心思挺诡异哈。
“他要一个人去找她吗？”
钱枣枣猜的没错——又一个暴雨不停的夜，麦阿勒终于坐不住了，他独自乘船奔赴海浪的中心。
风雨中，他握紧了拳头，义无反顾跳进了海里，抑制住求生的本能，可窒息和冰冷催促着死亡裹紧，仍然看不到记忆中的身影。
最后的最后，麦阿勒止不住疯狂挣扎起来，脸上又笑又怒。
嘴里不停地骂道：“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凭什么！”
即便林竞很希望这小子翻车，但那抹蓝色的鱼尾果然还是出现了。
麦阿勒发觉时神智已然不够清醒，但他死死拽住了女孩的胳膊，阻止其离开，“是你吗？别走！求你！我求求你。”
“啧，拉拉扯扯的，真不礼貌。”林竞鄙夷。
然而没出几秒，麦阿勒的声音戛然而止，塞拉莎一个利落甩尾，啪地大尾巴给人扇晕了。
麦阿勒鼻血爆流，彻底沉了下去。
“嘶——”林竞看得肋骨发疼，“我有点喜欢这个塞拉莎了，还成啊，没厚此薄彼，跟扇咱一个待遇，爽！”
“你是M吗？”钱枣枣弱弱地问。
“啊？我XL啊？”
“算了，当我没问，她又给他捞上来了。”
林竞莫名其妙，跟着往下一看，脸上愈发不可思议。
麦阿勒身上还糊着血，顺流被冲到岸上，咳了两下便清醒过来，赶紧找人。
随即一动不动地定住。
阴沉低暗的天空笼罩下的深色大海里，游动着一缕梦幻的蓝色。
塞拉莎并没有离开，她缓缓游向男子，面目清晰生动，美得发光（字面意思），麦阿勒怔然看呆了眼，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脸。
泡沫一般的长发慢慢浮出水面，水下，蓝色的鱼尾一闪一闪，刺目白光后，变成了白皙的双腿。
女孩就这么好端端地，像个人类一样，在麦阿勒痴迷的目光里走向他。
“去掉好像，就是一模一样。”
林竞懒懒收回目光，虽然“钱枣枣”这个造型很新鲜，可他才不是那种只看外表的肤浅男人。
又不是本人，有啥好看的。
而且钱枣枣才不会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此刻的他，踮起脚尖，恨不得跟个壁虎似的扒墙，在宫殿里慢吞吞摸索。
但林竞想告诉钱枣枣完全没必要这么小心，人鱼BOSS好的一点就在于，只要你不主动攻击，她便客客气气。
大殿内一览无遗，就BOSS的贝壳床稍微设计复杂些，而三番四次撞墙惨死的林竞，很难不注意到墙壁上若隐若现的壁画。
“看不清，图像一直在闪，亮度太弱了，好像画的是船？你看的见吗？”
亲爱的，你给我怼这么近，我当然看不见啊。
林竞微笑提醒：“这位玩家 ，你的界面上难道没啥提示吗？万能的F键？”
数秒后，林竞摘下手腕的藤叶链子，黑色的斑块眨眼间爬满整个手臂。
他将手掌轻轻按在蓝金色的墙壁上。
一瞬的刺痛，仿佛有什么贪婪地咬破了他的指腹，手背的黑疫痕迹淡下去很多，被吸收了似的。
掌心下的坚硬错觉般柔软下去，犹如海水一般，荡漾出一层层晕人视线的波浪。
几番之后，墙体透明了好几个度，冰蓝色样剔透。
原本镶嵌的金色砾子，游游转转，汇聚勾勒出了清晰的图案和字样。
“海洋守护者，人鱼公主，塞拉莎？”
似是听见了呼唤，林竞感觉到一阵视线落在背后。
他正欲回头跟BOSS对个名号，脚下软绵绵站不稳，地面材质突然变化，忽高忽低掀起了波澜，海水顷刻间从四面八方涌入大殿，搅起漩涡。
林竞极不情愿地被卷入，漂浮起来。
然而，预想的窒息并无。
不远处，塞拉莎的身影逐渐淹没在晦暗的漩涡之中。
林竞被水流推到了高处，俯视身下，静止的金色壁面生动地流入了色彩，延展、流淌，将塞拉莎的秘密缓缓铺开在海底。
“枣，邀请你欣赏海之国没落的前世今生。”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漆黑的夜色下，唯有月光照拂着那一艘海浪中不停摇晃的渔船。
三四个伙计，正顶着暴风雨，费力地加固桅杆。
霹雳亮光闪过，其中一个小伙子的面容格外惹人注目，他胡乱地揩了把脸，雨水掩不住他轮廓分明的眉眼，肤色被晒成了健康的古铜色，湿透的布衣盘结出硬朗的体魄。
“果然，主角和路人甲站一块区别就是那么明显。”林竞大字状悬浮着还不忘调侃。
小伙子大喊：“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靠岸了！！”
颇有些领袖的架势。
林竞啧啧摇头，“这Flag立的。”
“林竞，看海里。”
钱枣枣一提醒，林竞也注意到了，照理说，深夜的大海，一艘岌岌可危的渔船，火光和同伴的血味儿引诱来一群饥饿的海洋捕猎者们，不足为奇。
船上不乏经验老道者，已敏感地察觉到了危险，惶恐不安写在脸上。
但那一道道拍打上船的巨浪中，隐藏着一抹顽皮的蓝色鱼尾，耀眼的鳞片某个角度甚至晃到了“男主角”的眼睛，他却无暇顾及。
林竞皱眉不解，“塞拉莎到底是帮谁啊？”
当大家齐心合力终于稳住船时，小伙子为了救船边侧翻的同伴不慎落入了海里。
他想要呼救，却转瞬被汹涌的海浪吞噬，卷出了好远。
他的同伴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看着他远去的方向，其余人对视两眼，惊愕慌张数个眨眼间平息，纷纷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他们彼此作证，目睹了这一场意外。
出海的勇士们，都预期过这样的结局，没有人会质疑。
于是，小伙子眼睁睁看着那艘本该载着自己回家的船，离自己越来越远，甲板上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毫无举措，默许了他将在这场海难中丧生。
他不甘心，奋力挣扎，怨恨和咒骂被海水吞没，鼻腔里呛出了血沫。
至死都狰狞着眼眶，难以瞑目。
“就这么牺牲他吗？”钱枣枣放大推进了视角，余光里蓝色的尾巴游了过来。
“谁叫他与众不同呢，天崩开场，众叛亲离，主角标配。”林竞乐得看戏，完全忘了自己跟人差不离。
上帝视角的两人，沉默地看着塞拉莎游到溺水的小伙子身边，用一个蓝色气泡托住他下沉的身体。
周围的食人鲨原本想要靠近，却被蓝色鱼尾轻轻掸了掸脑袋，乖乖游走。
时间流速加快，转眼间风雨褪去，塞拉莎藏在浅水区里，远远地等着昏迷的男人醒来。
林竞紧拧眉心，暂且按捺不发。
小伙子劫后余生，猛地坐起按住胸口不停呛咳，他不但回到了岛上，还在手边找到了大量的贝壳珍珠，这远比他参与一次出海获得的报酬丰厚。
环顾四周，他很快发现了水里的人鱼姑娘。
正要追过去，却见塞拉莎一个甩尾，“噗通”潜入水下光速消失了。
只一瞥，足够窥见女孩长发下的美貌。
“我叫阿勒！麦阿勒！期待和你的下次遇见！”
叫阿勒的小伙子鬼使神差地冲着仅剩涟漪的海面呼喊着。
他遗憾地带着人鱼的礼物回到故乡，没多久，他遇到海神并得到海神青睐的谣言在村庄里不胫而走。
麦阿勒有了自己的拥趸，他带着新的伙伴继续出海，渐渐成为了真正的领袖。
归程时，他时常独自站在甲板上眺望着海面，眼中脉脉深情与期盼，如同在等着自己的情人。
“塞拉莎呢？他俩这......不会接下来就要重逢、相爱，然后塞拉莎为了爱人用声音换双腿，最后又被这个叫麦阿勒的背叛，变成泡沫了吧？”
“有可能，致敬经典。”钱枣枣说。
林竞不爽，倒不是不爽这剧情，而是不爽塞拉莎顶着钱枣枣的脸，跟其他男人谈恋爱，还要变泡沫。
次年，村里的船队再度遇上了一场巨大海难，一行人失踪了数日。
岛上愁云惨淡，海边日夜伫立着祈祷奇迹的人，甚至有人求到了麦阿勒面前，至少能寻回点什么遗物也好。
眼见麦阿勒犹豫，林竞不耐烦起来，这帮NPC不上赶着给人助攻、给CP创造重逢机会嘛。
“枣枣！剧情没意思，直接跳过！”
“不要，我也想知道麦阿勒能不能救他们回来，而且.......你不觉得这个麦阿勒有点儿像你吗？”
钱枣枣那儿细听到点汁水的动静，叉苹果块吃呢，可馋死林竞了。
饭后还来点水果，可见媳妇儿心情不错。
林竞固然跟着开心，但这话说的可踩他脚了，“枣枣！你现在就给我退出剧情动画，再仔细欣赏一下我的精致建模，是这小黄毛能比的吗？”
“我建模师的工资肯定都比他的高，你信不信？”
林竞心忖，一定是他前头说人像BOSS，钱枣枣刻意敲打他呢。
“说炸就炸......”钱枣枣的轻声吐槽含糊在甜丝丝的咀嚼里，咂摸出细微的笑意，她只好解释，“我又没说真的你，我说的是游戏里的你，都是一个游戏，人物设计上风格类似不是很正常嘛。”
“你安静点，我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了。”
“.......等一下，这是......回来了？都回来了？！”钱枣枣倾过来身子。
而林竞纵然不服气地闭麦，也不由得意外。
昔日的经历，令麦阿勒对所谓的同伴乃至同乡漠然更多，但出于面子，他最后答应。
可出发之际，那群遇难的人竟通通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虽然模样憔悴，身体各有损伤，却个个笑容满面。
因为他们和当初的麦阿勒一样幸运，传说中的海神同样赐予了他们财富和第二次生命。
英雄之崇高之价值，其稀缺性是一要素。
麦阿勒不再是特别的那个，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幸运儿也给了某些人投机取巧的勇气。
一个幸存者的身份，象征着被垂青的荣誉，足够获得许多便利。
塞拉莎在他们口中被描绘成各色形象，可都不是麦阿勒记忆中那个有着黑色长□□亮蓝色鱼尾的美丽女孩，争执难免，麦阿勒困惑但又隐隐侥幸。
人们嘲笑他固执的否定，真真假假的奇遇互相攻讦。
“塞拉莎在干嘛？一个、两个、整一群的，做慈善吗？她这可比咱拜财神管用啊。”林竞打趣。
“应该有人说谎了。”
“你发现没有，最开始那批带着大量珠宝回来的人，大多受了重伤，甚至致残，不能再出海了，而后来的人并没有......”钱枣枣说一半自己否了，“不对，麦阿勒最初也没受伤。”
林竞笑，“他例外，副本主角光环，塞拉莎看上他了舍不得呗。照你这么说，塞拉莎也不全做好事啊，明明就可以不让人受伤，这不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嘛，挺.......个性哈。”他本来想说女人心思挺诡异哈。
“他要一个人去找她吗？”
钱枣枣猜的没错——又一个暴雨不停的夜，麦阿勒终于坐不住了，他独自乘船奔赴海浪的中心。
风雨中，他握紧了拳头，义无反顾跳进了海里，抑制住求生的本能，可窒息和冰冷催促着死亡裹紧，仍然看不到记忆中的身影。
最后的最后，麦阿勒止不住疯狂挣扎起来，脸上又笑又怒。
嘴里不停地骂道：“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凭什么！”
即便林竞很希望这小子翻车，但那抹蓝色的鱼尾果然还是出现了。
麦阿勒发觉时神智已然不够清醒，但他死死拽住了女孩的胳膊，阻止其离开，“是你吗？别走！求你！我求求你。”
“啧，拉拉扯扯的，真不礼貌。”林竞鄙夷。
然而没出几秒，麦阿勒的声音戛然而止，塞拉莎一个利落甩尾，啪地大尾巴给人扇晕了。
麦阿勒鼻血爆流，彻底沉了下去。
“嘶——”林竞看得肋骨发疼，“我有点喜欢这个塞拉莎了，还成啊，没厚此薄彼，跟扇咱一个待遇，爽！”
“你是M吗？”钱枣枣弱弱地问。
“啊？我XL啊？”
“算了，当我没问，她又给他捞上来了。”
林竞莫名其妙，跟着往下一看，脸上愈发不可思议。
麦阿勒身上还糊着血，顺流被冲到岸上，咳了两下便清醒过来，赶紧找人。
随即一动不动地定住。
阴沉低暗的天空笼罩下的深色大海里，游动着一缕梦幻的蓝色。
塞拉莎并没有离开，她缓缓游向男子，面目清晰生动，美得发光（字面意思），麦阿勒怔然看呆了眼，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脸。
泡沫一般的长发慢慢浮出水面，水下，蓝色的鱼尾一闪一闪，刺目白光后，变成了白皙的双腿。
女孩就这么好端端地，像个人类一样，在麦阿勒痴迷的目光里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