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安！余季远奇怪的看了秦昭一眼，一个宫女，秦昭这般与他说，看来是他认识的。
等等，小宫女，常念安，莫非……
“抬起头来。”余季远盯着跪在殿中的小身影，声音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小宫女小身板不由狠狠颤抖，她直觉这一趟来差了，可不是她要来的呀，是红袖硬拽着她来的。
然后就见殿中跪着的小宫女一抽一抽的，抬起了憋着哭泣眼泪花花直流的小脸来。
看在她哭得这么惨的份儿上，放过她吧。
红袖也是看着小宫女的，正常宫里的奴才见主子，都会有些惧意，胆小些的抖一抖也正常。
她只是担心小宫女被主子吓到，不过吓到也没关系，跟了她，她带小宫女出宫，小宫女年纪小，培养培养，最多半年，就不会害怕了。
直到她见到小宫女哭得一抽一抽还憋着不敢哭出声来的模样，她有些……怎么说呢，大失所望，严重了，但……小宫女的表现是真的让她有些丢脸了。
这怎么培养嘛？
胆子也太小了。
就让她抬个头……
哦，对了，小宫女说过，她入宫那天冲撞了主子。
不是，小宫女在面对秦昭的时候还敢当面告黑状，不是挺有勇气的吗？
红袖抬手扶额，是她看错人了吗？
余季远看着小宫女哭得快撅过去了似的，他怎么她了？
他指着小宫女对着红袖道：“你要她？”
红袖没眼看，若是主子真欺负小宫女了，她铁定站出来护着小宫女，可现实是……无人欺负她！她哭成这样，倒叫她不知如何开口了。
余季远又问小宫女：“你可愿跟随她？”
小宫女哭得打起了嗝，她不知道啊，她就是个小宫女。
常念安抬手挼了把脸，将泪水擦去了些，花着脸回话：“婢子只是……嗝……一个嗝……小宫女，婢子嗝……听……听主子的嗝……”
余季远以前在草寇堆里打打杀杀，面目凶狠又憎恶，因为要保住自己的性命，那便要结束对手的性命，杀过人，刀饮过血，人便也凶狠，面目自然就会凶残些。
由其是他脸上还留着一道疤，他冷清的时候，只觉得周身气势骇人。
若是他发火，那面目就会显得有些狰狞。
像常念安这种十四五岁的小宫女，见着余季远这类人，自然是有多远避多远。
没人敢往前凑。
这是放在余季远身份是草寇的观念上。
如今余季远是监国。
他鲜少发火，面目就不会狰狞。
可他冷清起来，周身的气势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近前的。
况且他身居高位，不是一国之君却胜似天下之主。
语气里不自觉便会带着睥睨天下的威压。
常念安虽不至于见着面就害怕得全身颤抖，可她觉得监国大人似乎有点子多凝。
入宫那日她只是看了监国大人一眼，就被带过去问话，秦昭来拿她的时候气势有多骇人，那样子就当她是死的一般，半点不手下留情。
传她问话让她跟着过去就是了，非要把她当个死物一样拎过去，若非她当时摔疼了，大哭了一场，怕是当时不能善了。
这次她又撞上来了，她能感觉到，红袖向监国大人要人的时候，监国大人语气虽然也冷硬，却不像在得知是她时语气里带着寒意。
好在她机灵，先哭一顿，这不，监国大人语气里的寒意明显消散了。
小命保住了。
红袖这次不等监国大人问，先回话了。
“主子，她还小，先放宫里养两年吧。”
这哭包，得留在主子身边，她什么时候不哭了，便就出师了。
余季远挑了挑眉，红袖刚入宫，正事没办，先拿他逗乐来了。
红袖赶紧单膝跪地请罪：“主子息怒，是属下鲁莽，请主子责罚。”
红袖都跪下了，小宫女又赶紧叩首，免得被迁怒。
可红袖姐姐人美心善，她也不能毫无作为。
她要怎么做？承担一半罪责！
她怎么承担？她承担不起！
小宫女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一咬牙一狠心抬头道：“红袖姐姐……”
才开了个头，看着上坐之人视线转到她身上，她忙不迭垂下头，改口道：“红袖大人心善，婢子愿意两年后跟随红袖大人。”
说罢，小宫女又叩首不起。
刚刚还说自己是奴才，听主子的。
这才多久，就改变主意了。
常念安知道她没有出头的份儿，可她不想看着红袖被责罚，在这深宫高墙里，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宫女，没有人关心她过得好不好，吃得饱不饱，但红袖却要跑到她面前扶起她，问她摔得疼不疼，还要带她出宫。
她怎么可能不想出宫？
若非要问过上座之人，她早随红袖出宫了。
然红袖被问罪，她却不能跟红袖一同承担。
她唯能答应的，是红袖那句推脱之语。
红袖也很意外，这小宫女明明前一刻还哭得抽气不停的，也不敢正面回答主子的问话，她能感觉到，小宫女想跟她出宫，但小宫女不敢在主子面前表现出来。
现在能说出一句肯定话来，已是莫大的勇气。
她还是没有看错人。
红袖双膝跪地：“主子，是属下一时兴起，没想到这小宫女如此胆小，见着主子都哭成这般，也是没出息，让她留下，由主子好好管教。”
余季远当然不可能亲自管教一个小宫女，将人留在宫里，自是有人管教的，皇宫也是余季远做主，就当是余季远管教了。
别的人都是下人管教好了给主子用，到红袖这里，倒是颠倒过来，让主子管教好了，给她这个属下用。
余季远并没有要罚红袖的意思，只是红袖这事做得，不地道。
他得给红袖一个信号，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人要进步，便要时刻反省。
余季远道：“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便去领罚吧，十个板子。”
余季远话落，该挨板子的红袖很镇定，很服气的领了罚。
秦昭站不住了，他禀道：“主子，属下愿替内子领罚。”
叩首在地的常念安有些晕眩，十个板子，这要是用力狠打，小命休矣。
秦昭想代劳，红袖拒绝：“是我的错，板子就该我来担。”
秦昭一早就劝过红袖，是红袖一意孤行，非得要带小宫女到监国面前让监国把小宫女赏给她。
也是她，嫌弃小宫女哭包胆小，改变主意不要了。
主子要打她，是她该受的。
十个板子，已经是轻罚了。
怕秦昭还要多言，红袖已经起身去领罚了。
秦昭忙禀：“属下去安排行刑。”
两人一前一后出殿，殿里就剩下跪在殿中叩着首的小宫女，还有坐在案前，盯着消失人影空旷的殿门口。
小宫女忐忑了，带她来的人都去领罚了，可她不想挨板子，她不要受罚。
可殿上主子没让退，她也不敢起来转身走啊。
殿里只剩下两人，余季远收回视线，看着跪在殿中的小宫女。
果然啊，不是个安分的。
没有去走小皇帝的那条路，倒是会迷惑，叫她碰上了红袖。
他开口，声音清冷，似寒风飘雪：“亲眼看着帮你的人被罚，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
常念安脑中的警铃大作。
她努力的挤着眼泪，可刚刚眼泪流得太凶，现在挤不出来了。
常念安作了一回深呼吸，她回道：“红袖大人心善，婢子万分感激她。”
这叫她怎么说，不能得罪了余季远，还要为自己和红袖开脱不被惩罚，她真的太难了。
“婢子只是宫里众多宫女中的一个，却有幸遇上了红袖大人，得红袖大人一句青睐，婢子已经是万幸。”
您是主子，我们都是奴才，您要责罚一个奴才，我们没有说不的权力。
常念安吐出一口浊气：“说来，也怪婢子，婢子有妄念，婢子想跟着红袖大人，从此在宫里就能高人一等，不用在做小宫女。”
“是婢子无用，婢子胆小位卑，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但婢子不悔。”
常念安一副英勇就义的气势，她跪得笔直，昂着头看向上坐的余季远。
能用哭解决一次危机，不能用哭在同一时间段里解决两次危机啊。
豁出去了，要打要杀，冲她来吧。
小宫女干巴没多少肉的脸在肉眼可见的泛红。
就见小宫女憋气憋得小脸通红。
余季远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小宫女承认了，她想高人一等，不想做小宫女。
有企图。
不是个老实的。
常念安憋气憋的快把自己送走，就在她悄悄顺着呼吸，就见监国大人起身，缓缓走到她跟前，然后蹲下身来。
下一刻，常念安被掐住了脖子。
随之人被提了起来。
常念安心慌不已，双手是想扣开那只掐住她脖子的大掌，但她只是紧紧的抓住了那只大掌的衣袖。
余季远此时的表情很恐怖，深邃的眉眼，硬挺的面容，本是十分俊朗的男子，可脸上那道疤破坏了一切。
他眼里有深黑的风暴。
常念安望着他的双眼没有挣扎。
他幽幽开口：“我要掐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
常念安当然知道，若她面前这人不是监国余季远，换作秦昭，她都相信她会被掐死。
常念安艰难的开口：“监国大人，因为婢子想升官，婢子就是死罪吗？”
余季远松开了手，常念安跌落在地，抚着自己的脖子，很后怕。
余季远握拳，深深的看了常念安一眼，摇摇头。
他想掐死她，难道是因为怕了她？
就因为她入宫那日，他做了个梦，偏偏醒来，就见到了她，她还在一众宫女里，抬头看他。
果真是晕了头。
他堂堂监国，怕了这个十四岁的小宫女。
余季远复又蹲下，掐着小宫女的下巴。
他疑惑：“不哭了？”
都要掐死她了，她却是有力气跟他掰扯死罪活罪，刚来的时候，他可什么都没做，她就哭得不能自己。
常念安十分心虚，若哭一哭，她能平安，她自然愿意哭。
可监国明显不对劲，她哭也不一定能平安。
常念安挤了挤双眼，没挤出眼泪，但双眼已经红得像要滴血。
她委屈：“哭不出来。”
再哭，她眼睛要瞎了。
等等，小宫女，常念安，莫非……
“抬起头来。”余季远盯着跪在殿中的小身影，声音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小宫女小身板不由狠狠颤抖，她直觉这一趟来差了，可不是她要来的呀，是红袖硬拽着她来的。
然后就见殿中跪着的小宫女一抽一抽的，抬起了憋着哭泣眼泪花花直流的小脸来。
看在她哭得这么惨的份儿上，放过她吧。
红袖也是看着小宫女的，正常宫里的奴才见主子，都会有些惧意，胆小些的抖一抖也正常。
她只是担心小宫女被主子吓到，不过吓到也没关系，跟了她，她带小宫女出宫，小宫女年纪小，培养培养，最多半年，就不会害怕了。
直到她见到小宫女哭得一抽一抽还憋着不敢哭出声来的模样，她有些……怎么说呢，大失所望，严重了，但……小宫女的表现是真的让她有些丢脸了。
这怎么培养嘛？
胆子也太小了。
就让她抬个头……
哦，对了，小宫女说过，她入宫那天冲撞了主子。
不是，小宫女在面对秦昭的时候还敢当面告黑状，不是挺有勇气的吗？
红袖抬手扶额，是她看错人了吗？
余季远看着小宫女哭得快撅过去了似的，他怎么她了？
他指着小宫女对着红袖道：“你要她？”
红袖没眼看，若是主子真欺负小宫女了，她铁定站出来护着小宫女，可现实是……无人欺负她！她哭成这样，倒叫她不知如何开口了。
余季远又问小宫女：“你可愿跟随她？”
小宫女哭得打起了嗝，她不知道啊，她就是个小宫女。
常念安抬手挼了把脸，将泪水擦去了些，花着脸回话：“婢子只是……嗝……一个嗝……小宫女，婢子嗝……听……听主子的嗝……”
余季远以前在草寇堆里打打杀杀，面目凶狠又憎恶，因为要保住自己的性命，那便要结束对手的性命，杀过人，刀饮过血，人便也凶狠，面目自然就会凶残些。
由其是他脸上还留着一道疤，他冷清的时候，只觉得周身气势骇人。
若是他发火，那面目就会显得有些狰狞。
像常念安这种十四五岁的小宫女，见着余季远这类人，自然是有多远避多远。
没人敢往前凑。
这是放在余季远身份是草寇的观念上。
如今余季远是监国。
他鲜少发火，面目就不会狰狞。
可他冷清起来，周身的气势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近前的。
况且他身居高位，不是一国之君却胜似天下之主。
语气里不自觉便会带着睥睨天下的威压。
常念安虽不至于见着面就害怕得全身颤抖，可她觉得监国大人似乎有点子多凝。
入宫那日她只是看了监国大人一眼，就被带过去问话，秦昭来拿她的时候气势有多骇人，那样子就当她是死的一般，半点不手下留情。
传她问话让她跟着过去就是了，非要把她当个死物一样拎过去，若非她当时摔疼了，大哭了一场，怕是当时不能善了。
这次她又撞上来了，她能感觉到，红袖向监国大人要人的时候，监国大人语气虽然也冷硬，却不像在得知是她时语气里带着寒意。
好在她机灵，先哭一顿，这不，监国大人语气里的寒意明显消散了。
小命保住了。
红袖这次不等监国大人问，先回话了。
“主子，她还小，先放宫里养两年吧。”
这哭包，得留在主子身边，她什么时候不哭了，便就出师了。
余季远挑了挑眉，红袖刚入宫，正事没办，先拿他逗乐来了。
红袖赶紧单膝跪地请罪：“主子息怒，是属下鲁莽，请主子责罚。”
红袖都跪下了，小宫女又赶紧叩首，免得被迁怒。
可红袖姐姐人美心善，她也不能毫无作为。
她要怎么做？承担一半罪责！
她怎么承担？她承担不起！
小宫女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一咬牙一狠心抬头道：“红袖姐姐……”
才开了个头，看着上坐之人视线转到她身上，她忙不迭垂下头，改口道：“红袖大人心善，婢子愿意两年后跟随红袖大人。”
说罢，小宫女又叩首不起。
刚刚还说自己是奴才，听主子的。
这才多久，就改变主意了。
常念安知道她没有出头的份儿，可她不想看着红袖被责罚，在这深宫高墙里，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宫女，没有人关心她过得好不好，吃得饱不饱，但红袖却要跑到她面前扶起她，问她摔得疼不疼，还要带她出宫。
她怎么可能不想出宫？
若非要问过上座之人，她早随红袖出宫了。
然红袖被问罪，她却不能跟红袖一同承担。
她唯能答应的，是红袖那句推脱之语。
红袖也很意外，这小宫女明明前一刻还哭得抽气不停的，也不敢正面回答主子的问话，她能感觉到，小宫女想跟她出宫，但小宫女不敢在主子面前表现出来。
现在能说出一句肯定话来，已是莫大的勇气。
她还是没有看错人。
红袖双膝跪地：“主子，是属下一时兴起，没想到这小宫女如此胆小，见着主子都哭成这般，也是没出息，让她留下，由主子好好管教。”
余季远当然不可能亲自管教一个小宫女，将人留在宫里，自是有人管教的，皇宫也是余季远做主，就当是余季远管教了。
别的人都是下人管教好了给主子用，到红袖这里，倒是颠倒过来，让主子管教好了，给她这个属下用。
余季远并没有要罚红袖的意思，只是红袖这事做得，不地道。
他得给红袖一个信号，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人要进步，便要时刻反省。
余季远道：“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便去领罚吧，十个板子。”
余季远话落，该挨板子的红袖很镇定，很服气的领了罚。
秦昭站不住了，他禀道：“主子，属下愿替内子领罚。”
叩首在地的常念安有些晕眩，十个板子，这要是用力狠打，小命休矣。
秦昭想代劳，红袖拒绝：“是我的错，板子就该我来担。”
秦昭一早就劝过红袖，是红袖一意孤行，非得要带小宫女到监国面前让监国把小宫女赏给她。
也是她，嫌弃小宫女哭包胆小，改变主意不要了。
主子要打她，是她该受的。
十个板子，已经是轻罚了。
怕秦昭还要多言，红袖已经起身去领罚了。
秦昭忙禀：“属下去安排行刑。”
两人一前一后出殿，殿里就剩下跪在殿中叩着首的小宫女，还有坐在案前，盯着消失人影空旷的殿门口。
小宫女忐忑了，带她来的人都去领罚了，可她不想挨板子，她不要受罚。
可殿上主子没让退，她也不敢起来转身走啊。
殿里只剩下两人，余季远收回视线，看着跪在殿中的小宫女。
果然啊，不是个安分的。
没有去走小皇帝的那条路，倒是会迷惑，叫她碰上了红袖。
他开口，声音清冷，似寒风飘雪：“亲眼看着帮你的人被罚，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
常念安脑中的警铃大作。
她努力的挤着眼泪，可刚刚眼泪流得太凶，现在挤不出来了。
常念安作了一回深呼吸，她回道：“红袖大人心善，婢子万分感激她。”
这叫她怎么说，不能得罪了余季远，还要为自己和红袖开脱不被惩罚，她真的太难了。
“婢子只是宫里众多宫女中的一个，却有幸遇上了红袖大人，得红袖大人一句青睐，婢子已经是万幸。”
您是主子，我们都是奴才，您要责罚一个奴才，我们没有说不的权力。
常念安吐出一口浊气：“说来，也怪婢子，婢子有妄念，婢子想跟着红袖大人，从此在宫里就能高人一等，不用在做小宫女。”
“是婢子无用，婢子胆小位卑，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但婢子不悔。”
常念安一副英勇就义的气势，她跪得笔直，昂着头看向上坐的余季远。
能用哭解决一次危机，不能用哭在同一时间段里解决两次危机啊。
豁出去了，要打要杀，冲她来吧。
小宫女干巴没多少肉的脸在肉眼可见的泛红。
就见小宫女憋气憋得小脸通红。
余季远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小宫女承认了，她想高人一等，不想做小宫女。
有企图。
不是个老实的。
常念安憋气憋的快把自己送走，就在她悄悄顺着呼吸，就见监国大人起身，缓缓走到她跟前，然后蹲下身来。
下一刻，常念安被掐住了脖子。
随之人被提了起来。
常念安心慌不已，双手是想扣开那只掐住她脖子的大掌，但她只是紧紧的抓住了那只大掌的衣袖。
余季远此时的表情很恐怖，深邃的眉眼，硬挺的面容，本是十分俊朗的男子，可脸上那道疤破坏了一切。
他眼里有深黑的风暴。
常念安望着他的双眼没有挣扎。
他幽幽开口：“我要掐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
常念安当然知道，若她面前这人不是监国余季远，换作秦昭，她都相信她会被掐死。
常念安艰难的开口：“监国大人，因为婢子想升官，婢子就是死罪吗？”
余季远松开了手，常念安跌落在地，抚着自己的脖子，很后怕。
余季远握拳，深深的看了常念安一眼，摇摇头。
他想掐死她，难道是因为怕了她？
就因为她入宫那日，他做了个梦，偏偏醒来，就见到了她，她还在一众宫女里，抬头看他。
果真是晕了头。
他堂堂监国，怕了这个十四岁的小宫女。
余季远复又蹲下，掐着小宫女的下巴。
他疑惑：“不哭了？”
都要掐死她了，她却是有力气跟他掰扯死罪活罪，刚来的时候，他可什么都没做，她就哭得不能自己。
常念安十分心虚，若哭一哭，她能平安，她自然愿意哭。
可监国明显不对劲，她哭也不一定能平安。
常念安挤了挤双眼，没挤出眼泪，但双眼已经红得像要滴血。
她委屈：“哭不出来。”
再哭，她眼睛要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