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团宠谁是团宠
宝珠跟着重山派的众人回了宗门，一路上，她没有一颗不在担忧自己的铃铛会被人发现。
她想起白面具跟她说的话，知道他们一定会说到做到。
跟师弟师妹们分别，宝珠在回春堂的牌匾前站了半天，已经后半夜了，宗里的狗和蝉都休息了，夏夜的风吹在宝珠的脸上，吹干了她湿润的眼角。
五岁那年，回春堂的牌匾还是玄铁打造的。
宝珠最喜欢站在师尊脖子上，让师尊背着她去摸冰凉的圆润边角，摸到后，会特别开心地叫出声。
师尊脊背不好，但每次都依她。
有一次二师叔见了，颇为震惊，因为他头一次知道竟然还有人能让念回汤心不甘情不愿地做一件事。
玄铁是个好东西，不论冬夏，都寒凉至极。
师尊怕热，常来此地避暑。老掌门见了门口挡路的他，回回都气的拿扫帚赶他。小宝珠很心疼师尊，放言有一天要把这玄铁炼了给师尊做床。
念回汤思考了半秒，欣然同意。
老掌门让这不孝的师徒二人气的直蹦青筋，念了法诀，驱动枝叶，把两人一起扫地出门。
念回汤捞起小宝珠，一边跑一边听掌门骂:“个王八羔子，宝珠都让你带坏了！”
小宝珠就趴在念回汤肩膀上，握着拳头帮腔:“师尊才没有带坏我！”
念回汤默了默，抱着她，走之字型，已读乱回，小声在她耳边念叨:“对对，你本来就是个坏蛋。”
小宝珠言听计从地对老掌门嚷:“我本来就是坏蛋！”
老掌门:“……”
可以说，那些年老掌门没打死念回汤，是看在他重伤未愈的份上。
宝珠就这样长啊长啊，天赋也逐渐显露出来，宗门的好东西都先紧着她用。但师弟师妹们却都没什么怨言，甚至和她关系还不错。
比她年长的师弟师妹们出门喜欢带着她，因为她嘴甜，长得可爱，软软糯糯的，摊主们会给他们打折。
可正如念回汤所说，世界上以貌取人且不长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更让人厌恶的是，这群傻子背后还有一群武力更高的傻子。
集市上，宝珠一群人就遇上了这么一个傻子。那家伙看上了宝珠的一位师妹，欲要直接掳走，他带着几名先天初阶的打手跟宝珠一群人打在了一起。
宝珠的师弟师妹们不及，被打的很惨，那时候宗门内还不常配备传音符，他们叫宝珠跑，去宗门寻掌门或师尊。
可集市离宗门并不近，眼见师弟师妹们被打的头破血流。
宝珠动手了，对面的人没想到宝珠竟然是先天后期，而宝珠动手并没有分寸一说。那男子被她打断了腿，手下们也伤的很重。
男子的父亲是正德宗的一名长老。
他们回到宗门没有两天，正德宗的人就找到了重山派。
“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麟儿对您宗门女弟子有所失礼，我已经听说了，并废了他后天中段的修为。如今，该请您宗门给我一个交代了。是断这女孩双腿，还是将她逐出宗门，您看着办吧。”
宝珠以前一直觉得老掌门是个古板唠叨的坏蛋，她很怕自己被逐出宗门去。
正德宗的人气势汹汹，连平日最强硬的二长老都面露怯意，老掌门和师尊在光鲜亮丽的他们面前，像是立在破旧的庙宇里千疮百孔的旧木头。
可是就算那群人步步紧逼，老掌门也未曾松口。
“她是我们宗门的孩子，现在是，未来也是，生也是，死也是。我不可能把她逐出宗门。”
“那便断她的腿！”
小宝珠的腿留在了自己身上，刻着回春堂三个字的玄铁牌匾没了。
老掌门一定更不喜欢她了。
她心里难受，又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不想见人，觉得没脸见人，躲去了后山。
那一天，老掌门在后山找到小宝珠，从怀里拿出了牌匾的边角料打造的玄铁鞭子，摸着宝珠的脑袋说:“没关系的孩子，这是你的家。我早就看那玄铁牌匾不顺眼啦。”
从此之后，宝珠拿着玄铁鞭子，一遍一遍地练习着重山八诀，就算再苦再累也没有一天停下过。
宝珠摸了摸自己腰间空荡荡的绳子，下定了决心。
——就算死在正德宗，也好过未来拖累宗门。
铃铛找不回来，若明日一早被人捡到，岂非有理说不清？而那暗处的一群人，知道自己有暴露的风险，说不得也会对重山派出手。
她必须得回去。
宝珠是个懦弱的性子，从来都是师弟师妹们站在她的面前，帮她出头帮她分辩，从来都是师尊师祖顶在她的面前。但这次她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在夜里，偷偷折返回了正德宗。
＊
去往正德宗的燕辉有些沉默。
田玄注意到了他的沉默，他是个合格的掌门继承人，虽然于剑道方面并不出奇，可能还不如四峰萧啸天那几个剑狂。但现如今是他坐稳了掌门继承人这个位置，便足以说明他的能力。
“平日里除了出任务，倒从不见你跟他人主动搭话。”
实际上，田玄是想问那个身段窈窕的姑娘的事情。
燕辉不知道田玄本意，但他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个话题:“这不就是出任务吗？”
田玄唇角微弯，没再问下去，眼下确实是正德宗的任务重要。待到把人抓回来，再问也不迟。
因为苍生剑的剑心与天下百姓息息相关，所以每一任的苍生剑主都是极为公正之人。因为做的仗义之事太多，从某一任起，修真界的话语权就落到了苍生剑主的头上。逐年累积，苍生剑跟问心剑宗绑定，成了一个标志，天下民心所向。
这也是天道院一直想抢夺话语权，却迟迟没发办到的原因。
燕辉所持的苍生剑，所拥有的权利与名声，是每一届的苍生剑主一剑一剑砍出来的，是问心剑宗一点一滴积攒的。
对于天下人来说。
它代表了公理与正义，代表了天下有冤，苍生剑必出。
就在前些日子，有人塞了一封告密信放到了问心剑宗的桌子上。说正德宗有人，内通妖魔。燕辉几次提人，皆被正德宗以各种事情搪塞。他守规矩，念旧情，不曾强硬使用武力。谁知道至如今，正德宗都没把人交出来。
今日就是信上所说，放妖魔出世，去往人间的日子。
燕辉和田玄决定去他们宗内一探究竟。
夜色下，正德宗门前竟有三分萧瑟，二人一落地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互相对视一眼，御剑往里行去。
燕辉记得自己白日来正德宗时，处处热闹。虽然它是三品宗门，但弟子们的吃穿用度处处比肩上流一品宗门，包括宗门内的法阵与装饰都显露出富丽堂皇。
此刻，他越往里走，残破的法阵越多，鲜血腥气的味道浓重起来，整个宗门，静的连一声虫鸣的声音都没有。
燕辉颦了下眉，心知此地一定出了大事，他站定，示意师兄护法，双指并拢，从芥子中招出了苍生剑。
苍生剑一出，顿时把周围的怨气清扫一空。
“东南方向！”落下这样一句话，燕辉立刻御剑而去。
田玄飞身跟上。
到达东南方向，漫山遍野的魔物从尸海中向他们望过来魔物长得丑陋，看起来像各种动物的拼凑，燕辉打眼一看认出三四种修真界灵物的特征，而最巨大的魔物前，站着一名穿正德宗宗服的人，那人正是正德宗掌门。
更令二人震惊的是，此地有一群修为不同，但全是宗师往上的修士们。
这群人显然不是正德宗的弟子，刚刚那一路到这里全是正德宗弟子们的尸骸。
离魔物最远的黑斗篷看了持剑的燕辉一眼:“苍生剑？”
燕辉沉下脸，握紧了手中剑。
“呵，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有人骂旁边的人:“都说了不要把揽月阵全部撕碎，谁他妈动的手？”
燕辉站的笔直而僵硬，他能感受到那些朝他望来的目光饱含恶意，那名带白色无脸面具的男子至少也是个大宗师后期，他看到他捏起了法诀。
退？
怎么能退。
自从拿到苍生剑的时候，燕辉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无穷无尽的敌人，山一样的威压。
白色无脸人偏了偏头，似乎从风中感受到什么，顿了顿，开口:“苍生剑，离开这里。”
田玄眼皮一跳，立刻对燕辉道:“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地的情形已经远远超过了田玄的预计。
燕辉僵着脸，盯着白面无脸人一动不动。
“让他走，那我们还活不活了？”
有人慢条斯理带着无边杀意地说:“那边那位赤衣仙君可以走，苍生剑得留下。”
白面人冷冷的朝对面看去:“苍生剑是天命所在，对他出手，你想清楚。”
众人露出评估的眼神，落到燕辉身上，像是拿着刀的一群屠夫。
田玄冷汗淋淋，去扯燕辉的胳膊低声道:“走！以后再说——”
燕辉咬紧牙关，面露迟疑，张了张口。
“天命？”站在巨大魔物跟前低着头的正德宗掌门动了，燕辉之前见到他时，他还是风华正茂的样貌，一对胡须修剪得当，而如今，在魔物啃食的声音中，燕辉看到正德宗掌门在急剧的衰老，逐渐弯下笔直的脊背。
他望着这边，用还未浑浊的双眼，那眼中的情绪让人不敢直视，好像在质问着世间的一切。
片刻，正德宗掌门大笑出声。
“我就是天命！”
燕辉僵着脸，扯扯嘴笑了一下，侧头对旁边田玄道:“看来问不了话了，他好像疯了。”
她想起白面具跟她说的话，知道他们一定会说到做到。
跟师弟师妹们分别，宝珠在回春堂的牌匾前站了半天，已经后半夜了，宗里的狗和蝉都休息了，夏夜的风吹在宝珠的脸上，吹干了她湿润的眼角。
五岁那年，回春堂的牌匾还是玄铁打造的。
宝珠最喜欢站在师尊脖子上，让师尊背着她去摸冰凉的圆润边角，摸到后，会特别开心地叫出声。
师尊脊背不好，但每次都依她。
有一次二师叔见了，颇为震惊，因为他头一次知道竟然还有人能让念回汤心不甘情不愿地做一件事。
玄铁是个好东西，不论冬夏，都寒凉至极。
师尊怕热，常来此地避暑。老掌门见了门口挡路的他，回回都气的拿扫帚赶他。小宝珠很心疼师尊，放言有一天要把这玄铁炼了给师尊做床。
念回汤思考了半秒，欣然同意。
老掌门让这不孝的师徒二人气的直蹦青筋，念了法诀，驱动枝叶，把两人一起扫地出门。
念回汤捞起小宝珠，一边跑一边听掌门骂:“个王八羔子，宝珠都让你带坏了！”
小宝珠就趴在念回汤肩膀上，握着拳头帮腔:“师尊才没有带坏我！”
念回汤默了默，抱着她，走之字型，已读乱回，小声在她耳边念叨:“对对，你本来就是个坏蛋。”
小宝珠言听计从地对老掌门嚷:“我本来就是坏蛋！”
老掌门:“……”
可以说，那些年老掌门没打死念回汤，是看在他重伤未愈的份上。
宝珠就这样长啊长啊，天赋也逐渐显露出来，宗门的好东西都先紧着她用。但师弟师妹们却都没什么怨言，甚至和她关系还不错。
比她年长的师弟师妹们出门喜欢带着她，因为她嘴甜，长得可爱，软软糯糯的，摊主们会给他们打折。
可正如念回汤所说，世界上以貌取人且不长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更让人厌恶的是，这群傻子背后还有一群武力更高的傻子。
集市上，宝珠一群人就遇上了这么一个傻子。那家伙看上了宝珠的一位师妹，欲要直接掳走，他带着几名先天初阶的打手跟宝珠一群人打在了一起。
宝珠的师弟师妹们不及，被打的很惨，那时候宗门内还不常配备传音符，他们叫宝珠跑，去宗门寻掌门或师尊。
可集市离宗门并不近，眼见师弟师妹们被打的头破血流。
宝珠动手了，对面的人没想到宝珠竟然是先天后期，而宝珠动手并没有分寸一说。那男子被她打断了腿，手下们也伤的很重。
男子的父亲是正德宗的一名长老。
他们回到宗门没有两天，正德宗的人就找到了重山派。
“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麟儿对您宗门女弟子有所失礼，我已经听说了，并废了他后天中段的修为。如今，该请您宗门给我一个交代了。是断这女孩双腿，还是将她逐出宗门，您看着办吧。”
宝珠以前一直觉得老掌门是个古板唠叨的坏蛋，她很怕自己被逐出宗门去。
正德宗的人气势汹汹，连平日最强硬的二长老都面露怯意，老掌门和师尊在光鲜亮丽的他们面前，像是立在破旧的庙宇里千疮百孔的旧木头。
可是就算那群人步步紧逼，老掌门也未曾松口。
“她是我们宗门的孩子，现在是，未来也是，生也是，死也是。我不可能把她逐出宗门。”
“那便断她的腿！”
小宝珠的腿留在了自己身上，刻着回春堂三个字的玄铁牌匾没了。
老掌门一定更不喜欢她了。
她心里难受，又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不想见人，觉得没脸见人，躲去了后山。
那一天，老掌门在后山找到小宝珠，从怀里拿出了牌匾的边角料打造的玄铁鞭子，摸着宝珠的脑袋说:“没关系的孩子，这是你的家。我早就看那玄铁牌匾不顺眼啦。”
从此之后，宝珠拿着玄铁鞭子，一遍一遍地练习着重山八诀，就算再苦再累也没有一天停下过。
宝珠摸了摸自己腰间空荡荡的绳子，下定了决心。
——就算死在正德宗，也好过未来拖累宗门。
铃铛找不回来，若明日一早被人捡到，岂非有理说不清？而那暗处的一群人，知道自己有暴露的风险，说不得也会对重山派出手。
她必须得回去。
宝珠是个懦弱的性子，从来都是师弟师妹们站在她的面前，帮她出头帮她分辩，从来都是师尊师祖顶在她的面前。但这次她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在夜里，偷偷折返回了正德宗。
＊
去往正德宗的燕辉有些沉默。
田玄注意到了他的沉默，他是个合格的掌门继承人，虽然于剑道方面并不出奇，可能还不如四峰萧啸天那几个剑狂。但现如今是他坐稳了掌门继承人这个位置，便足以说明他的能力。
“平日里除了出任务，倒从不见你跟他人主动搭话。”
实际上，田玄是想问那个身段窈窕的姑娘的事情。
燕辉不知道田玄本意，但他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个话题:“这不就是出任务吗？”
田玄唇角微弯，没再问下去，眼下确实是正德宗的任务重要。待到把人抓回来，再问也不迟。
因为苍生剑的剑心与天下百姓息息相关，所以每一任的苍生剑主都是极为公正之人。因为做的仗义之事太多，从某一任起，修真界的话语权就落到了苍生剑主的头上。逐年累积，苍生剑跟问心剑宗绑定，成了一个标志，天下民心所向。
这也是天道院一直想抢夺话语权，却迟迟没发办到的原因。
燕辉所持的苍生剑，所拥有的权利与名声，是每一届的苍生剑主一剑一剑砍出来的，是问心剑宗一点一滴积攒的。
对于天下人来说。
它代表了公理与正义，代表了天下有冤，苍生剑必出。
就在前些日子，有人塞了一封告密信放到了问心剑宗的桌子上。说正德宗有人，内通妖魔。燕辉几次提人，皆被正德宗以各种事情搪塞。他守规矩，念旧情，不曾强硬使用武力。谁知道至如今，正德宗都没把人交出来。
今日就是信上所说，放妖魔出世，去往人间的日子。
燕辉和田玄决定去他们宗内一探究竟。
夜色下，正德宗门前竟有三分萧瑟，二人一落地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互相对视一眼，御剑往里行去。
燕辉记得自己白日来正德宗时，处处热闹。虽然它是三品宗门，但弟子们的吃穿用度处处比肩上流一品宗门，包括宗门内的法阵与装饰都显露出富丽堂皇。
此刻，他越往里走，残破的法阵越多，鲜血腥气的味道浓重起来，整个宗门，静的连一声虫鸣的声音都没有。
燕辉颦了下眉，心知此地一定出了大事，他站定，示意师兄护法，双指并拢，从芥子中招出了苍生剑。
苍生剑一出，顿时把周围的怨气清扫一空。
“东南方向！”落下这样一句话，燕辉立刻御剑而去。
田玄飞身跟上。
到达东南方向，漫山遍野的魔物从尸海中向他们望过来魔物长得丑陋，看起来像各种动物的拼凑，燕辉打眼一看认出三四种修真界灵物的特征，而最巨大的魔物前，站着一名穿正德宗宗服的人，那人正是正德宗掌门。
更令二人震惊的是，此地有一群修为不同，但全是宗师往上的修士们。
这群人显然不是正德宗的弟子，刚刚那一路到这里全是正德宗弟子们的尸骸。
离魔物最远的黑斗篷看了持剑的燕辉一眼:“苍生剑？”
燕辉沉下脸，握紧了手中剑。
“呵，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有人骂旁边的人:“都说了不要把揽月阵全部撕碎，谁他妈动的手？”
燕辉站的笔直而僵硬，他能感受到那些朝他望来的目光饱含恶意，那名带白色无脸面具的男子至少也是个大宗师后期，他看到他捏起了法诀。
退？
怎么能退。
自从拿到苍生剑的时候，燕辉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无穷无尽的敌人，山一样的威压。
白色无脸人偏了偏头，似乎从风中感受到什么，顿了顿，开口:“苍生剑，离开这里。”
田玄眼皮一跳，立刻对燕辉道:“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地的情形已经远远超过了田玄的预计。
燕辉僵着脸，盯着白面无脸人一动不动。
“让他走，那我们还活不活了？”
有人慢条斯理带着无边杀意地说:“那边那位赤衣仙君可以走，苍生剑得留下。”
白面人冷冷的朝对面看去:“苍生剑是天命所在，对他出手，你想清楚。”
众人露出评估的眼神，落到燕辉身上，像是拿着刀的一群屠夫。
田玄冷汗淋淋，去扯燕辉的胳膊低声道:“走！以后再说——”
燕辉咬紧牙关，面露迟疑，张了张口。
“天命？”站在巨大魔物跟前低着头的正德宗掌门动了，燕辉之前见到他时，他还是风华正茂的样貌，一对胡须修剪得当，而如今，在魔物啃食的声音中，燕辉看到正德宗掌门在急剧的衰老，逐渐弯下笔直的脊背。
他望着这边，用还未浑浊的双眼，那眼中的情绪让人不敢直视，好像在质问着世间的一切。
片刻，正德宗掌门大笑出声。
“我就是天命！”
燕辉僵着脸，扯扯嘴笑了一下，侧头对旁边田玄道:“看来问不了话了，他好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