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徐自己有个小公司,软件工程游戏开发他都试过,结果也都不同凡响,企业规模慢慢有了起色后,一次发布会上他碰见了刘华远,这人酷爱玩,但脑子也聪明,两个人小时候还是同学,虽然他们都不记得。

    刘华远那时候就不爱上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不是他爸给学校捐了个图书馆老师都不一定记得他的名字,相反李泽徐在学校各个方面都是拔尖那个,他从未叛逆过,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大人常说的别人家的小孩。

    后来高中在一个班,刘华远人不错,讲哥们义气,李泽徐平时会和同学去操场上打篮球,他被朋友拉去别的队,和刘华远是对家,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

    有天李泽徐放学偷跑出去,抬脚刚要跳墙,后面就传来保安大叔扯着嗓子的叫喊声,墙下的刘华远跑过来也喊了一句:“快跳!”

    李泽徐咱就打量过这墙的高度,他一手把这墙头,两腿和屁股一同往下一跃便跳了下来,但后面的路他不熟,刘华远跑在前头,让他跟上。

    “好学生可不能翻墙啊!”刘华远嬉皮笑脸地回头说了一句。

    “坏学生规定的?”李泽徐看着前方,跑了一段路两人停下来歇脚。

    “你干嘛去啊?”刘华远笑笑。

    “看演出。”李泽徐说。

    刘华远到有些意外,“是那个明星吗?

    “歌手。”李泽徐莫名有种骄傲。

    为了不被家里司机发现,后来李泽徐就经常这样偷跑出来,刘华远也跟着他一并出去,自己去网吧通宵,偶尔有两回他跟着李泽徐一起去那家俱乐部看演出,其实就是好奇李泽徐口中的歌手长什么样。

    他不知道李泽徐为什么总喜欢坐在后排的位子,看不清人还吵的要命,周围都是拿着荧光棒疯狂喊叫的粉丝,而他旁边的李泽徐笔直的站在那里,眼神专注,面露平淡,刘华远觉得像李泽徐这样的学霸,走的每一步都很认真,直到他碰见李泽徐抽烟。

    那天刘华远很意外的没有玩到通宵才回去,他坐在车后座,司机停下车等红灯,他一打眼看见马路那头的李泽徐往反方向走,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绿灯亮时还没等司机抬油门,刘华远开门下了车。

    刘华远跟着进了条巷子,没多久李泽徐就发现他了,有知了不停的叫唤着,虫子蚊子一大堆,不远处的路灯照下来是黄发红的颜色,李泽徐站在墙边,拿出烟熟练地点上了。

    “你还抽烟啊?”刘华远倒没什么可吃惊的,毕竟这人还追星呢。

    “你不抽吗?”李泽徐叼着烟,在迷雾中抬起下巴看他。

    “你真是令人看不透。”刘华远说。

    “他们把我定义成好学生,所以好学生是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李泽徐低下眼睑,呼出口烟后,把烟夹在手上,看着直直往上飘白烟的烟头,“那样的我没有自由。”

    “谁不想当好学生啊,”刘华远说:“自由太简单了,好学生也是有叛逆期的。”

    “她会叛逆么?”李泽徐忽地问了一句,也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别人。

    “什么?”刘华远没听懂。

    “我想她快乐,想她叛逆,想她自由。”

    刘华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乐队主唱的女孩,“是那个歌手吗?”

    一根烟抽完,李泽徐抬眼看向刘华远,“替我保密吧。”

    刘华远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个人拼命呼吸的挣脱感,他问李泽徐怎么会在这里,他们走出巷子开始往回走,经过几棵老榕树就是个胡同,里面黝黑一片,垃圾桶溢满了各种垃圾,上面飞着苍蝇,下面还有老鼠在攒动,刘华远下意识捂住口鼻,脸上别提有多嫌弃了。

    李泽徐站在一棵老榕树旁,仰头望着一个方向瞅,刘华远本想说来这里做什么,抬起手准备叫他赶紧回去,李泽徐看着的方向突然吵闹了起来,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喊叫。

    “你这辈子都欠我的!你还我的腿!给钱有什么用,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唯一亮着灯光的那家里,二楼的窗户被打开,一个女孩在探着身子往外看,上空的黑云正跃跃欲试,天阴的很快,刘华远问李泽徐是她吗?

    汤海霞并没有就试图跳下去的意思,逃跑对她来说很容易,她大可拿手艺挣钱哄自己读书,可她没有,后来她关上了窗户,再没打开过。

    这是刘华远从没见过的小巷,这里充满了谩骂,挣扎,压抑,愤怒。

    他看到李泽徐紧握着的拳头,脸上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这一晚就这么过去了。

    后来他们一起经营管理公司,身边有想法的朋友也都加入了进来,公司越做越大,近期最火的一款社交媒体软件“TL”,就是李泽徐名下公司创建的,那次汤海霞挂在“TL”热搜榜上后,李泽徐一直让人盯着底下网友的评论,下热搜榜的那天正好是陈卓新剧开拍的第一天。

    建立“TL”的初衷其实很简单,就像少年怦然心动的瞬间,他想用“TL”为Ting打造属于她自己的人设。

    这次聚会的目的算是犒劳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工作,李泽徐打车直接去的吃饭地点,刘华远那伙人离得近,坐车十分钟就到了。

    李泽徐刚一下车,刘华远就从里面出来接他,“每次见她你都把自己收拾的跟个彭于晏似的,见我怎么就不是校服就运动装?你再这样我可就要吃醋了啊!”

    “我这一身你见过?”李泽徐笑道。

    “那能一样吗?这她看剩下的。”刘华远摆出怨妇那出一去不复返了。

    “她看不到。”两人一并进了电梯,李泽徐说完,周遭就在没动静。

    刘华远轻咳了一声,“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李泽徐喉咙一紧,“什么?”

    “你真不打算和汤海霞坦白?你就不怕她喜欢上别人?”刘华远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电梯直线上升,每层显示一个数字,李泽徐就盯着那个数字看,“她不会喜欢上别人。”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李泽徐先一步走出去,后面的刘华远跟上以后说:“你十七,她二十,姐弟恋,挺酷。”

    李泽徐没说话,额头上的刘海略微有些挡眼睛,他很少会有笑眼的时候,眼尾下的小痣被珍珠粉似的皮肤显得尤为明显,没人知道他眼底藏了颗星星。

    包厢里的人都已落座,剩下两个空位子李泽徐就随便坐了一个,公司里有几个新来的女生被大老板迷的此时正犯着花痴,刘华远也坐下,大伙乐乐呵呵来吃,刘华远笑道:“姐姐们可别看我们小徐同学了,他还没成年呢,你们可以看我,我成年了。”

    “远哥,其实你也挺帅的。”有女生说。

    “唉唉唉,啥叫其实也挺帅啊,就不能把其实去掉吗?”刘华远洋装不乐意。

    “就是啊,远哥最帅。”有人捧场道。

    大伙就开始乐了,有人喊让他俩讲两句,刘华远碰了下旁边人胳膊,“我让你一回,你先说两句。”

    李泽徐看了他一眼,放下了筷子,他把杯子倒满,举起来说:“这段时间我们度过了许多危机,‘TL’会成功离不开在座的各位,这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包厢里传来哄闹的欢呼和掌声,有人说,“咱们小老板也这么幽默啊!”

    “不是,你可真行,一杯水能让你喝成二锅头。”刘华远摇头,对着李泽徐竖起大拇指。

    李泽徐往后一椅,半笑着和一群人一起让他也来两句。

    “咳咳,那我也来两句,”刘华远把杯子斟满啤酒,站起来举着杯子冲着所有人说:“说实话,咱们公司人均年龄都不大,我俩算是最小的,也多些谢各位哥哥姐姐们照顾,今后咱们再接再厉,把‘TL’做大做强!”

    “好!”

    一群人鼓掌叫好,他们没几个人喝酒,多数有女生和李泽徐这个未成年喝白水,吃完饭各自回了家,李泽徐看刘华远喝的有点过,他“打车先把这人送回去。

    车里刘华远一点也不老实,嘴里嘟嘟囔囔没完没了,唯一听懂一句就是“失恋了。”

    这人向来没心没肺惯了,李泽徐把他的脑袋往车窗那里推了推,怕他晕车吐车里,结果这人回过头就是一句,“你看不出来吗?我也有喜欢的人。”

    李泽徐嫌他丢人,刘华远谈女朋友没一千也有八百,喝完酒就开始回想自己的恋爱时,李泽徐真怀疑他会不会把人家脸按错。

    “就公司的小英你知道吗?她一来我就注意到了,刚吃饭的时候你听到了吗?她有男朋友了!”

    李泽徐尴尬的瞅了一眼司机师傅,嫌弃的说:“公司禁止搞办公室恋情。”

    “你还是不是我哥们?我正伤心呢!你还说这些刺激我。”刘华远瞬间绷不住了,捂脸就开始哭。

    李泽徐从来没丢多如此大的脸,他决定等这人酒醒之后谈谈绝交的事宜。

    小英是公司里新来的女大学生,刘华远喜欢人家没两天就该吃吃该玩玩,后来得知小英交了男朋友自己莫名还伤心了好几天,你说渣男也有纯情一面太过牵强,只能说刘华远下一个目标刚好没衔接上。

    李泽徐在没有汤海霞消息的这段时间又回到了以前,学校,家里,公司一条线,没什么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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