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好像认命一般等着审判。
她心里已经想好下午就走人的结果了。
果然就不应该一时冲动接了这个offer，走的实在不太体面。
邵应昌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就好像是在评价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过了这么久，姜香寻也成熟了不少。
她后来也知道自己当初做的那些事，简直是大错特错。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就算是想弥补也来不及了。
更可况，自己已经得到了报应。
姜家在建筑行业一直是翘楚，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姜香寻在上大学的时候能这么高调。
她从小就是泡在富贵窝里的，从来没有过过苦日子。
可是姜家一夜之间倒了。
姜父锒铛入狱，所有家产都被查了。姜母一蹶不振，自此缠绵病榻。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再大也遭不住姜母的挥霍。
姜家的钱所剩无几，可是姜母还要保持着从前的生活习惯和生活水准。
她常常对姜香寻说：“日子是自己的。”
就因为这一句话，姜香寻到处打工赚钱，给母亲凑医药费和生活费。
沉默了很久姜香寻还是开了口。
“邵总，从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您大人有大量。”
此时的她只觉得心中一阵苦涩，想来当年的邵应昌，为生活放下身段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吧。
好在最近这几年的磨练，早就让姜香寻能够从容面对这种情况了。
毕竟姜家才倒的那两年，身边的风言风语可比这难听的多。
当年跟她一起玩的狐朋狗友也纷纷远离，生怕沾上了惹出祸事。
那几个看不惯她的，更是冷嘲热讽，远比今天要难堪。
“邵总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邵应昌看到她这副样子，直接站了起来。
然后绕过办公桌捏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的瞬间就在她的手腕上留下几个红色的手指印。
“又想一走了之？”
“当年你突然人间蒸发掉，这次还要重来一次吗？”
“姜香寻，你真令人恶心！”
她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当年青涩的五官不再，剩下的只有生杀予夺的成熟气质。
邵应昌慢慢靠近他，眼神中满是危险的讯号。
她僵硬地笑了一下：“邵总说的哪里话，我只是不想加班。”
已经快要五点了。
邵应昌看着她那张脸，都要气笑了。
“怎么，急着去约会？”
他只是随意讽刺一句，却没想到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
“对。”
霎那间，姜香寻觉得身前的人，好像更冷了。
他本不想再挖苦下去的，可邵应昌就是忍不住。
“这次又是靠的什么手段，据我所知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这就不劳邵总操心了。”
说完便甩开他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就像当年突然甩了他一样。
姜香寻没有撒谎，她是真的要去见一个人。
只不过不是约会，是相亲。
而且还是姜母给她搜罗来的爆发户。
这几年姜母一心想要她嫁进豪门，可是没有哪个豪门会娶姜家女。
一直到现在，姜家的人都不怎么受待见。
所以姜母就把目光放在了爆发户的身上。
只要他们有钱，姜母都想要姜香寻去试一试。。
约会地点，巧的很就在华兴集团楼下的一个高档餐厅。
姜香寻一直对这种配对式的相亲很厌恶，可是她要是不去姜母就会寻死觅活。
五点钟一到，姜香寻准时离开办公室。
她把早上精心打理过的头发绑起来，藏在一个灰扑扑的帽子里。
然后套上一件不显眼的外套，把妆卸掉，顿时就显得整个人平平无奇。
对于这种相亲，她早就熟门熟路了。
***
当天晚上，华兴集团最顶层的办公室里。
徐朵和陈寻已经顶了几个小时的高压了。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总裁，喜怒无常。
尤其是刚才开跨国会议的时候，一点都不给外派同事面子。
从前邵总可是最好说话的，今天就好像吃了火药一样。
徐朵开始喝第二杯咖啡的时候，悄悄地问：“我们今晚是要通宵吗？总裁怎么一点休息的意思都没有。”
旁边的陈寻早就半死不活了，看了她一眼，没接腔。
反正今晚总裁要是不走，他们两个人也不敢下班。
姑且就为了加班费，再顶一顶好了。
邵应昌挂掉电话会议，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表，和外面已经黑漆一片的天空。
他伸手拿掉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按了按太阳穴。
对陪着他加班的两人说：“你们两个下班吧。”
徐朵和陈寻看他宛如菩萨一般，火速地溜了。
等他把手里最后的一点工作收尾过后，也关上了办公室的灯。
姜香寻和相亲对象此时也刚从店里出来。
暴发户相亲男坚持要送她回家，姜香寻随手指了一辆出租车说：“我叫的车到了。”
这个时候一辆迈巴赫缓缓驶出，正巧停在姜香寻手指方向。
相亲男问：“你打车打迈巴赫？”
黑色的迈巴赫在空旷的路边打着双闪，好像是在特意等什么人。
姜香寻尴尬地解释：“是旁边的出租车。”
谁知道下一秒，黑色迈巴赫驾驶位的车窗就摇了下来。
邵应昌一只胳膊扶着车窗，手上戴的名表在路灯下熠熠生辉。
另一只手姿态随意地扶着方向盘，嘴里的话也一如既往的刻薄：“什么时候眼光这么差了？上车。”
姜香寻看了一眼旁边的相亲男。
外形条件确实很差，她今天穿着平底鞋竟然跟她差不多高。
身上穿的是宽松卫衣，上面一个巨大的logo，昭示着这是一件名牌。
可就算那么宽松了，还是盖不住啤酒肚。
长成什么样子，不在姜母的考虑范围。只要够有钱，能给姜家带来利益就够了。
这几年姜香寻早就学会了自我调节。
确实，当年这样的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有男朋友了？”
男人粗粝的嗓音从她身边传过来。
“有男人了还出门相亲？该不会是他在外面傍富婆，你来相亲报复他的吧？”
相亲男鄙夷的眼光扫过姜香寻和邵应昌，不知道脑补了什么。
随后也不管姜香寻说什么，扬长而去。
邵应昌按了两下喇叭，“怎么，真看上了？”
姜香寻黑着脸，走过去质问：“你这是干什么？”
“没想到日理万机的总裁，还有时间关心下属的感情问题。”
说实话这几年姜香寻的脾气已经收敛很多了，可还是做不到心平气和的跟邵应昌交流。
不知道邵应昌想到什么，态度也缓和了不少：“上车，我送你回家。”
深秋的夜晚，夜风还是有几分冷。
姜香寻看了看空旷的街道，还是咬牙拒绝。
“坐我的车，给你五千块。”
？？？？
倒反天罡，第一次听说当司机还给雇主钱的。
但是一想到那是五千块，姜香寻还是没骨气的坐了上去。
她有好几年没坐过豪车了。
上大学的时候姜香寻有十几辆跑车，经常换着开。
没想到现在坐进真皮座椅的迈巴赫，竟然感觉鼻头一酸。
车子里放着轻音乐，暖风让整个车子里没有一丝冷气。
车载香薰挂件在后视镜的下方，摇摇晃晃中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幽香。
姜香寻吸了吸鼻子：“你也喜欢这款香薰？”
旁边的男人熟练地转着方向盘，打方向盘的手又快又稳。
邵应昌目不斜视地开车，简短地回：“嗯。”
姜香寻家有点远，姜母不愿意住市区的老破小。
最后没办法姜香寻只能妥协地搬到了郊区附近，每天上班光坐地铁都要一个多小时。
到了小区门口，姜香寻说：“就停在这吧。”
邵应昌把车停在门口，“不请我进去坐会？”
这是两人自见面以来，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姜香寻的手机此时突兀地响了。安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也缓解了她的尴尬。
她拿起来一看，是邻居。
“喂。”
“小姜啊，你在家吗？你妈妈在隔壁闹了很大的动静……”
还没等那头把话说完，姜香寻寻快速地把电话挂掉，下了车。
“邵总快回去吧，我要回去处理一点事。”
邵应昌看姜香寻的反应不对，坚持要跟上去。
她没有功夫跟邵应昌拉扯下去，干脆就随他了。
姜香寻一路跑回家，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巧看见邻居阿姨穿着一身睡衣，站在自己家门口。
她连忙拿出钥匙开门，刚打开就从里面扔过来一个花瓶。
要不是身后的邵应昌及时拉开她，恐怕现在姜香寻就要头破血流了。
“你还知道回来！我让你去相亲你就这么对待人家！”
“人家说你在外面找了个小白脸。”
“我让你找个有钱的，不是让你找那样的。钱要拿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
说完姜母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痛哭。好像姜香寻真的做了什么混蛋事一样。
姜香寻把家里的灯打开，看着客厅里的一片狼籍，小心地走了进去。
屋里的东西已经被砸的差不多了，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她本来还想跟平常一样安抚一下母亲，可是没想到这次怎么说都不管用。
姜香寻怀疑那个相亲男不仅打电话告状，肯定还说了什么别的。
姜母看到她回来，先是号啕大哭，然后在她的怀里剧烈地挣扎。
“你放开我！现在我就去死。”
“我就是你的拖累，我知道。我现在就去死！”
然后不顾姜香寻的劝阻，转身冲向厨房。
在姜母打开厨房门的一瞬间，姜香寻吓的脸都白了。
这时候邵应昌一边打电话，一边强硬地把厨房门关上。攥着姜母的手不肯松开。
“对，幸福小区26号楼1101。快点过来，情绪非常激动。”
二十分钟后，楼下来了一辆救护车。把姜母强行带去了医院。
姜香寻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刚才在混乱中碰到了碎瓷，扎了一手的血。
***
医院的走廊里，邵应昌抓着她的手，拖到了医生面前。
医生看起来跟邵应昌很熟悉，什么都没说就开始给她清创，包扎伤口。
一切结束之后，医生自觉的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香寻问：“告诉你什么？”
“你母亲的病。还有为什么一夜蒸发。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到处都找不到。”
姜香寻木然地抬头，她这几年其实很害怕别人用怜悯的目光看她。
但好在，邵应昌的眼中没有怜悯。可那双漆黑的瞳仁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现在都是总裁了，应该查得到才对。我爸爸无期徒刑，家没了。我带着我妈四处躲债。”
她说的话轻描淡写，好像这些经历多么微不足道一样。
读研的那几年才是姜香寻的人生至暗时刻，又要顾学业又要顾家里。
“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门口的敲门声突兀地把两人拉回到现实。
“没打扰到你们吧？”
一个年轻的男人径直走近邵应昌，说话也是十分不客气。
“你大半夜把我摇过来，最好是给我一个解释。”
来人穿着居家服，一脸的怨气。
邵应昌跟姜香寻介绍：“赵文宣，心理医生。”
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好像认命一般等着审判。
她心里已经想好下午就走人的结果了。
果然就不应该一时冲动接了这个offer，走的实在不太体面。
邵应昌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就好像是在评价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过了这么久，姜香寻也成熟了不少。
她后来也知道自己当初做的那些事，简直是大错特错。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就算是想弥补也来不及了。
更可况，自己已经得到了报应。
姜家在建筑行业一直是翘楚，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姜香寻在上大学的时候能这么高调。
她从小就是泡在富贵窝里的，从来没有过过苦日子。
可是姜家一夜之间倒了。
姜父锒铛入狱，所有家产都被查了。姜母一蹶不振，自此缠绵病榻。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再大也遭不住姜母的挥霍。
姜家的钱所剩无几，可是姜母还要保持着从前的生活习惯和生活水准。
她常常对姜香寻说：“日子是自己的。”
就因为这一句话，姜香寻到处打工赚钱，给母亲凑医药费和生活费。
沉默了很久姜香寻还是开了口。
“邵总，从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您大人有大量。”
此时的她只觉得心中一阵苦涩，想来当年的邵应昌，为生活放下身段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吧。
好在最近这几年的磨练，早就让姜香寻能够从容面对这种情况了。
毕竟姜家才倒的那两年，身边的风言风语可比这难听的多。
当年跟她一起玩的狐朋狗友也纷纷远离，生怕沾上了惹出祸事。
那几个看不惯她的，更是冷嘲热讽，远比今天要难堪。
“邵总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邵应昌看到她这副样子，直接站了起来。
然后绕过办公桌捏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的瞬间就在她的手腕上留下几个红色的手指印。
“又想一走了之？”
“当年你突然人间蒸发掉，这次还要重来一次吗？”
“姜香寻，你真令人恶心！”
她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当年青涩的五官不再，剩下的只有生杀予夺的成熟气质。
邵应昌慢慢靠近他，眼神中满是危险的讯号。
她僵硬地笑了一下：“邵总说的哪里话，我只是不想加班。”
已经快要五点了。
邵应昌看着她那张脸，都要气笑了。
“怎么，急着去约会？”
他只是随意讽刺一句，却没想到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
“对。”
霎那间，姜香寻觉得身前的人，好像更冷了。
他本不想再挖苦下去的，可邵应昌就是忍不住。
“这次又是靠的什么手段，据我所知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这就不劳邵总操心了。”
说完便甩开他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就像当年突然甩了他一样。
姜香寻没有撒谎，她是真的要去见一个人。
只不过不是约会，是相亲。
而且还是姜母给她搜罗来的爆发户。
这几年姜母一心想要她嫁进豪门，可是没有哪个豪门会娶姜家女。
一直到现在，姜家的人都不怎么受待见。
所以姜母就把目光放在了爆发户的身上。
只要他们有钱，姜母都想要姜香寻去试一试。。
约会地点，巧的很就在华兴集团楼下的一个高档餐厅。
姜香寻一直对这种配对式的相亲很厌恶，可是她要是不去姜母就会寻死觅活。
五点钟一到，姜香寻准时离开办公室。
她把早上精心打理过的头发绑起来，藏在一个灰扑扑的帽子里。
然后套上一件不显眼的外套，把妆卸掉，顿时就显得整个人平平无奇。
对于这种相亲，她早就熟门熟路了。
***
当天晚上，华兴集团最顶层的办公室里。
徐朵和陈寻已经顶了几个小时的高压了。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总裁，喜怒无常。
尤其是刚才开跨国会议的时候，一点都不给外派同事面子。
从前邵总可是最好说话的，今天就好像吃了火药一样。
徐朵开始喝第二杯咖啡的时候，悄悄地问：“我们今晚是要通宵吗？总裁怎么一点休息的意思都没有。”
旁边的陈寻早就半死不活了，看了她一眼，没接腔。
反正今晚总裁要是不走，他们两个人也不敢下班。
姑且就为了加班费，再顶一顶好了。
邵应昌挂掉电话会议，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表，和外面已经黑漆一片的天空。
他伸手拿掉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按了按太阳穴。
对陪着他加班的两人说：“你们两个下班吧。”
徐朵和陈寻看他宛如菩萨一般，火速地溜了。
等他把手里最后的一点工作收尾过后，也关上了办公室的灯。
姜香寻和相亲对象此时也刚从店里出来。
暴发户相亲男坚持要送她回家，姜香寻随手指了一辆出租车说：“我叫的车到了。”
这个时候一辆迈巴赫缓缓驶出，正巧停在姜香寻手指方向。
相亲男问：“你打车打迈巴赫？”
黑色的迈巴赫在空旷的路边打着双闪，好像是在特意等什么人。
姜香寻尴尬地解释：“是旁边的出租车。”
谁知道下一秒，黑色迈巴赫驾驶位的车窗就摇了下来。
邵应昌一只胳膊扶着车窗，手上戴的名表在路灯下熠熠生辉。
另一只手姿态随意地扶着方向盘，嘴里的话也一如既往的刻薄：“什么时候眼光这么差了？上车。”
姜香寻看了一眼旁边的相亲男。
外形条件确实很差，她今天穿着平底鞋竟然跟她差不多高。
身上穿的是宽松卫衣，上面一个巨大的logo，昭示着这是一件名牌。
可就算那么宽松了，还是盖不住啤酒肚。
长成什么样子，不在姜母的考虑范围。只要够有钱，能给姜家带来利益就够了。
这几年姜香寻早就学会了自我调节。
确实，当年这样的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有男朋友了？”
男人粗粝的嗓音从她身边传过来。
“有男人了还出门相亲？该不会是他在外面傍富婆，你来相亲报复他的吧？”
相亲男鄙夷的眼光扫过姜香寻和邵应昌，不知道脑补了什么。
随后也不管姜香寻说什么，扬长而去。
邵应昌按了两下喇叭，“怎么，真看上了？”
姜香寻黑着脸，走过去质问：“你这是干什么？”
“没想到日理万机的总裁，还有时间关心下属的感情问题。”
说实话这几年姜香寻的脾气已经收敛很多了，可还是做不到心平气和的跟邵应昌交流。
不知道邵应昌想到什么，态度也缓和了不少：“上车，我送你回家。”
深秋的夜晚，夜风还是有几分冷。
姜香寻看了看空旷的街道，还是咬牙拒绝。
“坐我的车，给你五千块。”
？？？？
倒反天罡，第一次听说当司机还给雇主钱的。
但是一想到那是五千块，姜香寻还是没骨气的坐了上去。
她有好几年没坐过豪车了。
上大学的时候姜香寻有十几辆跑车，经常换着开。
没想到现在坐进真皮座椅的迈巴赫，竟然感觉鼻头一酸。
车子里放着轻音乐，暖风让整个车子里没有一丝冷气。
车载香薰挂件在后视镜的下方，摇摇晃晃中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幽香。
姜香寻吸了吸鼻子：“你也喜欢这款香薰？”
旁边的男人熟练地转着方向盘，打方向盘的手又快又稳。
邵应昌目不斜视地开车，简短地回：“嗯。”
姜香寻家有点远，姜母不愿意住市区的老破小。
最后没办法姜香寻只能妥协地搬到了郊区附近，每天上班光坐地铁都要一个多小时。
到了小区门口，姜香寻说：“就停在这吧。”
邵应昌把车停在门口，“不请我进去坐会？”
这是两人自见面以来，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姜香寻的手机此时突兀地响了。安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也缓解了她的尴尬。
她拿起来一看，是邻居。
“喂。”
“小姜啊，你在家吗？你妈妈在隔壁闹了很大的动静……”
还没等那头把话说完，姜香寻寻快速地把电话挂掉，下了车。
“邵总快回去吧，我要回去处理一点事。”
邵应昌看姜香寻的反应不对，坚持要跟上去。
她没有功夫跟邵应昌拉扯下去，干脆就随他了。
姜香寻一路跑回家，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巧看见邻居阿姨穿着一身睡衣，站在自己家门口。
她连忙拿出钥匙开门，刚打开就从里面扔过来一个花瓶。
要不是身后的邵应昌及时拉开她，恐怕现在姜香寻就要头破血流了。
“你还知道回来！我让你去相亲你就这么对待人家！”
“人家说你在外面找了个小白脸。”
“我让你找个有钱的，不是让你找那样的。钱要拿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
说完姜母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痛哭。好像姜香寻真的做了什么混蛋事一样。
姜香寻把家里的灯打开，看着客厅里的一片狼籍，小心地走了进去。
屋里的东西已经被砸的差不多了，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她本来还想跟平常一样安抚一下母亲，可是没想到这次怎么说都不管用。
姜香寻怀疑那个相亲男不仅打电话告状，肯定还说了什么别的。
姜母看到她回来，先是号啕大哭，然后在她的怀里剧烈地挣扎。
“你放开我！现在我就去死。”
“我就是你的拖累，我知道。我现在就去死！”
然后不顾姜香寻的劝阻，转身冲向厨房。
在姜母打开厨房门的一瞬间，姜香寻吓的脸都白了。
这时候邵应昌一边打电话，一边强硬地把厨房门关上。攥着姜母的手不肯松开。
“对，幸福小区26号楼1101。快点过来，情绪非常激动。”
二十分钟后，楼下来了一辆救护车。把姜母强行带去了医院。
姜香寻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刚才在混乱中碰到了碎瓷，扎了一手的血。
***
医院的走廊里，邵应昌抓着她的手，拖到了医生面前。
医生看起来跟邵应昌很熟悉，什么都没说就开始给她清创，包扎伤口。
一切结束之后，医生自觉的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香寻问：“告诉你什么？”
“你母亲的病。还有为什么一夜蒸发。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到处都找不到。”
姜香寻木然地抬头，她这几年其实很害怕别人用怜悯的目光看她。
但好在，邵应昌的眼中没有怜悯。可那双漆黑的瞳仁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现在都是总裁了，应该查得到才对。我爸爸无期徒刑，家没了。我带着我妈四处躲债。”
她说的话轻描淡写，好像这些经历多么微不足道一样。
读研的那几年才是姜香寻的人生至暗时刻，又要顾学业又要顾家里。
“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门口的敲门声突兀地把两人拉回到现实。
“没打扰到你们吧？”
一个年轻的男人径直走近邵应昌，说话也是十分不客气。
“你大半夜把我摇过来，最好是给我一个解释。”
来人穿着居家服，一脸的怨气。
邵应昌跟姜香寻介绍：“赵文宣，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