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而城这一任的城主祁琛,原是本地的一位教书先生。
聂而城民风好学,尊师重教,历代城主皆是文人出身,上一任的老城主亦是古籍研习上的一位鸿儒大家。这位老城主因为年轻时候日日在毓书阁中潜心读书,不见天日,到了暮年身子便不太强健,缠绵病榻许多年,导致许多政务被搁置,他因此十分痛心自责。
到了选拔继任城主时,老城主便坚定不移地要择一位身强体健的青年来做继承人。但聂而百姓尚文不尚武,这传统却是不便改的。他左思右想,决定在文人之中择一位身体最强健的,便可两全其美。
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继任城主的选拔采取了公开比赛的形式,先文试,后武试。为了确保选出的继任城主确实强健无虞,老城主亲自设了攀山、游水、骑术、扛鼎四个项目,分别测试比赛者的耐力、协调性、反应力和力量。考虑到武试的项目众多,为了避免一个身强体健的文人也选不出来,老城主又亲自出了文试的题目,大大降低了题目的难度,降低了入选武试的门槛。
如今的城主祁琛便是那位在重重比试中脱颖而出的,文人之中体格最强健的一位。
祁琛出身屠户之家,自小在自家铺子里帮忙,断骨砍肉手到擒来,手法精准,力气惊人。但因为聂而尚文之风实在太盛,祁琛的父亲屠户祁宁可家业无人承继,也要将这唯一的儿子送去学文,以求文曲星护佑门楣。祁琛的天资却并不在学文上,他勉勉强强学会了识文断字,要吟诗作赋便有些捉襟见肘了。学成之后他便借着屠户祁的关系随便谋了个教书先生的职位,下学时间仍在家中肉铺帮忙。
谁料想时运来了挡也挡不住,祁琛跌跌撞撞通过了只考识文断字的文试,在武试之中一举夺魁,顺利成为了继任城主。
因为自己的这番传奇经历,加上老城主的殷殷嘱托,祁琛自继任城主以来,一直十分重视百姓的身体健康,时常走街串巷,亲自晓民以锻炼身体的重要性,还定在每年的春秋二季举办全城运动大会,今年四月初一开始的半个月,便是聂而城首届捶丸大赛的日子。
所谓捶丸,顾名思义,就是骑在马上用一杆特制的长柄锤,去击打球场中的木质小球,使它们击中地面的靶子。这项运动既有趣味,又能强身健体,男女老少皆可报名参赛,奖励更是一如既往地十分丰厚。
灵栀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雀跃,从前在符禹山时她和重夏被重鹤强拉着打发时间的小游戏,如今竟让她碰到了大显身手的机会。
重鹤与重夏兄弟情深,重鹤年纪稍长,不在外游历的时日,大半都在龙首符禺一带领着重夏和灵栀游玩。
但重鹤其人,为人十分古板,饭食只会烧三样,游戏只会玩一种。唯一有些意趣的是,重鹤每每在外游历归来,从不忘给重夏灵栀带回各地的新鲜玩意,他总会在山间找个山洞藏起来,让二人自己去寻。然而重鹤藏的山洞却又十分好找,每每必是一块方石在下,一块圆石在上的堵住洞口,因天圆地方的规矩不可破。
老古板重鹤唯一精通的一种游戏,便是捶丸。虽然他在地面设的靶子位置数百年来不曾变过,但灵栀仍然在日复一日的锤炼中练就了一身花式捶丸绝技。
四月初一这日,春风和煦。
聂而城主祁琛几乎一夜未睡,卯时便起了身,十分虔诚地沐浴更衣,亲自去马厩中择了两匹毛色和体格几乎一模一样的秦川宝马,套在早已里里外外擦拭一新的青檀木车上,早早候在玄青的小院门口。
聂而城曾有一桩秘辛,祁琛一直守口如瓶,从未宣之于众。
五百年前的阪泉大战之前,聂而城原是蚩尤族的都城。蚩尤族长东夷神君被擒之后,玄顼帝君与连山帝君亲自来聂而城安抚百姓,不但不曾为难蚩尤族众人,还将农耕之术传给了聂而百姓,许诺中原、北地、南荒互通有无,不使一人挨饿受困。
聂而百姓苦于东夷神君暴戾诡谲的统治已久,十分感念两位帝君。
但轩辕大王子玄巽对此颇有异议。这位大王子半生皆随着玄顼帝君南征北战,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狠辣非常。彼时他曾领着轩辕族一众老臣力谏玄顼帝君,因东夷神君诡诈多端,必得对蚩尤一族赶尽杀绝,才能以绝后患。
这劝谏未被采纳,玄巽一直耿耿于怀。他始终将蚩尤族看作心头大患,想要伺机除掉,也终于在不久之后便寻到了契机。
玄顼帝君年事已高,在捉拿东夷神君时元气大伤,他一统大荒之后将诸事料理妥当,亲封了五位神君镇守五方,便闭关修养去了,将族中事务托付给大王子玄巽打理。
玄巽认定此时正是剿灭蚩尤族的好时机,便与支持他的族中老臣们商议,亲自领着一支精兵前往聂而,打算连夜偷袭。
玄巽行事隐秘,五方神君皆被蒙在鼓里,却被他的侄儿玄青得了风声。
玄青遣人前去通报了离聂而最近的重朱神君,自己则亲自去了聂而城,依托城外四周的大泽布下障眼迷阵。
玄巽一行皆是初次来南荒,又被障了眼,竟绕开了聂而,往更南方而去。待他们回过神来急急回转寻到聂而时,重朱神君已带着西方兵将赶到,将城外重重把守。
玄巽见重朱神君亲自前来,再不敢造次,只讪讪地打了个照面胡扯了几句来意,便找了个借口溜走了。重朱神君又一直在聂而滞留了好些时日,一路安置了眼线,方才离去。
一场危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化解了。
玄青来时,原不欲惊动城中百姓,只将此事告知了城主祁琛,以便随机应变安置好百姓。祁琛随着他亲眼目睹了城外千军万马来来往往,惊心动魄,心中更是对玄青感激涕零。
祁琛自从在他那无所不知的师爷处得知,那位解了聂而之困的轩辕王孙殿下如今正在聂而城中之后,一直记挂着要好好向他道个谢。
祁琛自小家境富庶,对金银财帛、珠玉珍宝从来都是毫不吝啬,做了城主之后,也是一样的出手阔绰。聂而城库房中积年累月通共不过攒下了四五件奇珍异宝,他一件不落的全部作为谢礼赠给了玄青,还将自己私藏的南海珊瑚又添了几件进去,以表达自己深切真挚的谢意。
但这位殿下却是个从不欠人情的主,祁琛送去的谢礼他虽收下了,却又借着轩辕王族初来聂而的见面礼等各种名头,还了更重的礼。
这下祁琛倒有些过意不去,原是想表一表谢意,反而欠下了更大的人情。他忖度着既然这位殿下不重这些身外之物,兴许对名声更在意些,毕竟轩辕王族的储位未定,王子王孙们若想压过别人一头,在百姓中的好名声自然是极要紧的。
思及此处,他特地安排了诸如游街接受百姓献花、举办感恩大典等活动,亲自准备了策划案,送去给玄青殿下过目。但这位殿下竟也十分低调,一一拒绝了这些安排,还叮嘱他不必公开他的身份,免得影响他安排私人行程。
祁琛又陷入了苦恼。他作为一位文人,从小受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的教化,如今受了玄青的涌泉之恩,竟连滴水都未能报答一二,实在有负自己的文人气质。
他将这番苦处向他那位无所不知的师爷倾诉,师爷捋捋胡须,沉着道,“这倒是有些棘手。这位殿下在外唯独有些风流名声,其他倒知之甚少,但传言虚虚实实,也不敢尽信。如今却不知道这位殿下是真的生性洒脱淡泊,不在意这些虚名,还是我们没摸着他的脾性,未能投其所好。为今之计,不如再多探探他的性子,寻些由头隔三差五送些各式稀罕物件过去,城里的盛会宴饮,皆送个帖子邀他一邀,且看看可有什么能送到他心坎上的。”
祁琛听了,深以为然,便按师爷所说,每逢节日庙会、庆典祝祷,都变着法儿的给玄青送些各式各样的物件,上巳节时,还试探着送去了两位风流袅娜的歌姬。送去的节礼,王孙殿下一一都回了,也没瞧出哪次的礼回得分外重些,唯有两位歌姬被原封不动地遣送了回来。
祁琛和师爷冷汗直冒,幸而未尽信传言,做出什么更逾矩的,得罪了这位王孙殿下。
大荒之中传言,王孙殿下玄青是个多情种子。传说他年纪轻轻时在北地便有个曾论及婚嫁的旧爱,后来因为与高阳神君之女高阳芷萱看对了眼,逼得那旧爱服毒自尽,没过几年,又为了不知哪里觅得的新欢一剑劈了高阳芷萱。
但如今看来,这位王孙殿下看来并非是个好近女色之人,祁琛因此对这件传闻揣摩出了新的见解:既然在这些故事都与高阳芷萱有关,兴许玄青殿下与高阳芷萱之间,有一番剪不断理还乱的深情。
师爷听了他的见解,捋捋胡须表示赞同,“的确听说前些日子高阳神君又欲与玄庭殿下议亲……如今那位高阳小姐正被罚在聂而看守不烬木,玄青殿下又特地在聂而逗留,或许他们二人余情未了,也未可知……”
祁琛不等他说完便急急提起了笔开始写请帖,邀请高阳芷萱和玄青殿下一同前来参加四月初一的捶丸大赛,还十分细心地附上了邀请的宾客名单和参赛选手名单请他们过目。
去给玄青送请帖的侍从很快便回来了,依他的描述,王孙殿下细细过目了宾客和选手的名单之后,当即细细询问了比赛时间和地点,命侍从记下,表示会准时来捧场。
祁琛大喜过望,认定终于找到了报答玄青的法门。他特地叮嘱侍从将玄青和高阳芷萱二人的座位安排在一起,十分雀跃地等待着四月初一这个好日子的到来。
聂而城民风好学,尊师重教,历代城主皆是文人出身,上一任的老城主亦是古籍研习上的一位鸿儒大家。这位老城主因为年轻时候日日在毓书阁中潜心读书,不见天日,到了暮年身子便不太强健,缠绵病榻许多年,导致许多政务被搁置,他因此十分痛心自责。
到了选拔继任城主时,老城主便坚定不移地要择一位身强体健的青年来做继承人。但聂而百姓尚文不尚武,这传统却是不便改的。他左思右想,决定在文人之中择一位身体最强健的,便可两全其美。
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继任城主的选拔采取了公开比赛的形式,先文试,后武试。为了确保选出的继任城主确实强健无虞,老城主亲自设了攀山、游水、骑术、扛鼎四个项目,分别测试比赛者的耐力、协调性、反应力和力量。考虑到武试的项目众多,为了避免一个身强体健的文人也选不出来,老城主又亲自出了文试的题目,大大降低了题目的难度,降低了入选武试的门槛。
如今的城主祁琛便是那位在重重比试中脱颖而出的,文人之中体格最强健的一位。
祁琛出身屠户之家,自小在自家铺子里帮忙,断骨砍肉手到擒来,手法精准,力气惊人。但因为聂而尚文之风实在太盛,祁琛的父亲屠户祁宁可家业无人承继,也要将这唯一的儿子送去学文,以求文曲星护佑门楣。祁琛的天资却并不在学文上,他勉勉强强学会了识文断字,要吟诗作赋便有些捉襟见肘了。学成之后他便借着屠户祁的关系随便谋了个教书先生的职位,下学时间仍在家中肉铺帮忙。
谁料想时运来了挡也挡不住,祁琛跌跌撞撞通过了只考识文断字的文试,在武试之中一举夺魁,顺利成为了继任城主。
因为自己的这番传奇经历,加上老城主的殷殷嘱托,祁琛自继任城主以来,一直十分重视百姓的身体健康,时常走街串巷,亲自晓民以锻炼身体的重要性,还定在每年的春秋二季举办全城运动大会,今年四月初一开始的半个月,便是聂而城首届捶丸大赛的日子。
所谓捶丸,顾名思义,就是骑在马上用一杆特制的长柄锤,去击打球场中的木质小球,使它们击中地面的靶子。这项运动既有趣味,又能强身健体,男女老少皆可报名参赛,奖励更是一如既往地十分丰厚。
灵栀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雀跃,从前在符禹山时她和重夏被重鹤强拉着打发时间的小游戏,如今竟让她碰到了大显身手的机会。
重鹤与重夏兄弟情深,重鹤年纪稍长,不在外游历的时日,大半都在龙首符禺一带领着重夏和灵栀游玩。
但重鹤其人,为人十分古板,饭食只会烧三样,游戏只会玩一种。唯一有些意趣的是,重鹤每每在外游历归来,从不忘给重夏灵栀带回各地的新鲜玩意,他总会在山间找个山洞藏起来,让二人自己去寻。然而重鹤藏的山洞却又十分好找,每每必是一块方石在下,一块圆石在上的堵住洞口,因天圆地方的规矩不可破。
老古板重鹤唯一精通的一种游戏,便是捶丸。虽然他在地面设的靶子位置数百年来不曾变过,但灵栀仍然在日复一日的锤炼中练就了一身花式捶丸绝技。
四月初一这日,春风和煦。
聂而城主祁琛几乎一夜未睡,卯时便起了身,十分虔诚地沐浴更衣,亲自去马厩中择了两匹毛色和体格几乎一模一样的秦川宝马,套在早已里里外外擦拭一新的青檀木车上,早早候在玄青的小院门口。
聂而城曾有一桩秘辛,祁琛一直守口如瓶,从未宣之于众。
五百年前的阪泉大战之前,聂而城原是蚩尤族的都城。蚩尤族长东夷神君被擒之后,玄顼帝君与连山帝君亲自来聂而城安抚百姓,不但不曾为难蚩尤族众人,还将农耕之术传给了聂而百姓,许诺中原、北地、南荒互通有无,不使一人挨饿受困。
聂而百姓苦于东夷神君暴戾诡谲的统治已久,十分感念两位帝君。
但轩辕大王子玄巽对此颇有异议。这位大王子半生皆随着玄顼帝君南征北战,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狠辣非常。彼时他曾领着轩辕族一众老臣力谏玄顼帝君,因东夷神君诡诈多端,必得对蚩尤一族赶尽杀绝,才能以绝后患。
这劝谏未被采纳,玄巽一直耿耿于怀。他始终将蚩尤族看作心头大患,想要伺机除掉,也终于在不久之后便寻到了契机。
玄顼帝君年事已高,在捉拿东夷神君时元气大伤,他一统大荒之后将诸事料理妥当,亲封了五位神君镇守五方,便闭关修养去了,将族中事务托付给大王子玄巽打理。
玄巽认定此时正是剿灭蚩尤族的好时机,便与支持他的族中老臣们商议,亲自领着一支精兵前往聂而,打算连夜偷袭。
玄巽行事隐秘,五方神君皆被蒙在鼓里,却被他的侄儿玄青得了风声。
玄青遣人前去通报了离聂而最近的重朱神君,自己则亲自去了聂而城,依托城外四周的大泽布下障眼迷阵。
玄巽一行皆是初次来南荒,又被障了眼,竟绕开了聂而,往更南方而去。待他们回过神来急急回转寻到聂而时,重朱神君已带着西方兵将赶到,将城外重重把守。
玄巽见重朱神君亲自前来,再不敢造次,只讪讪地打了个照面胡扯了几句来意,便找了个借口溜走了。重朱神君又一直在聂而滞留了好些时日,一路安置了眼线,方才离去。
一场危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化解了。
玄青来时,原不欲惊动城中百姓,只将此事告知了城主祁琛,以便随机应变安置好百姓。祁琛随着他亲眼目睹了城外千军万马来来往往,惊心动魄,心中更是对玄青感激涕零。
祁琛自从在他那无所不知的师爷处得知,那位解了聂而之困的轩辕王孙殿下如今正在聂而城中之后,一直记挂着要好好向他道个谢。
祁琛自小家境富庶,对金银财帛、珠玉珍宝从来都是毫不吝啬,做了城主之后,也是一样的出手阔绰。聂而城库房中积年累月通共不过攒下了四五件奇珍异宝,他一件不落的全部作为谢礼赠给了玄青,还将自己私藏的南海珊瑚又添了几件进去,以表达自己深切真挚的谢意。
但这位殿下却是个从不欠人情的主,祁琛送去的谢礼他虽收下了,却又借着轩辕王族初来聂而的见面礼等各种名头,还了更重的礼。
这下祁琛倒有些过意不去,原是想表一表谢意,反而欠下了更大的人情。他忖度着既然这位殿下不重这些身外之物,兴许对名声更在意些,毕竟轩辕王族的储位未定,王子王孙们若想压过别人一头,在百姓中的好名声自然是极要紧的。
思及此处,他特地安排了诸如游街接受百姓献花、举办感恩大典等活动,亲自准备了策划案,送去给玄青殿下过目。但这位殿下竟也十分低调,一一拒绝了这些安排,还叮嘱他不必公开他的身份,免得影响他安排私人行程。
祁琛又陷入了苦恼。他作为一位文人,从小受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的教化,如今受了玄青的涌泉之恩,竟连滴水都未能报答一二,实在有负自己的文人气质。
他将这番苦处向他那位无所不知的师爷倾诉,师爷捋捋胡须,沉着道,“这倒是有些棘手。这位殿下在外唯独有些风流名声,其他倒知之甚少,但传言虚虚实实,也不敢尽信。如今却不知道这位殿下是真的生性洒脱淡泊,不在意这些虚名,还是我们没摸着他的脾性,未能投其所好。为今之计,不如再多探探他的性子,寻些由头隔三差五送些各式稀罕物件过去,城里的盛会宴饮,皆送个帖子邀他一邀,且看看可有什么能送到他心坎上的。”
祁琛听了,深以为然,便按师爷所说,每逢节日庙会、庆典祝祷,都变着法儿的给玄青送些各式各样的物件,上巳节时,还试探着送去了两位风流袅娜的歌姬。送去的节礼,王孙殿下一一都回了,也没瞧出哪次的礼回得分外重些,唯有两位歌姬被原封不动地遣送了回来。
祁琛和师爷冷汗直冒,幸而未尽信传言,做出什么更逾矩的,得罪了这位王孙殿下。
大荒之中传言,王孙殿下玄青是个多情种子。传说他年纪轻轻时在北地便有个曾论及婚嫁的旧爱,后来因为与高阳神君之女高阳芷萱看对了眼,逼得那旧爱服毒自尽,没过几年,又为了不知哪里觅得的新欢一剑劈了高阳芷萱。
但如今看来,这位王孙殿下看来并非是个好近女色之人,祁琛因此对这件传闻揣摩出了新的见解:既然在这些故事都与高阳芷萱有关,兴许玄青殿下与高阳芷萱之间,有一番剪不断理还乱的深情。
师爷听了他的见解,捋捋胡须表示赞同,“的确听说前些日子高阳神君又欲与玄庭殿下议亲……如今那位高阳小姐正被罚在聂而看守不烬木,玄青殿下又特地在聂而逗留,或许他们二人余情未了,也未可知……”
祁琛不等他说完便急急提起了笔开始写请帖,邀请高阳芷萱和玄青殿下一同前来参加四月初一的捶丸大赛,还十分细心地附上了邀请的宾客名单和参赛选手名单请他们过目。
去给玄青送请帖的侍从很快便回来了,依他的描述,王孙殿下细细过目了宾客和选手的名单之后,当即细细询问了比赛时间和地点,命侍从记下,表示会准时来捧场。
祁琛大喜过望,认定终于找到了报答玄青的法门。他特地叮嘱侍从将玄青和高阳芷萱二人的座位安排在一起,十分雀跃地等待着四月初一这个好日子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