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去找叔爹、兄长道别,就被二姐拽着,匆匆跑至大门处,坐马车回书院。

    也是这时,何佚才知道,因着今日过后,走了好几个人,所以,马车也调整了:二姐何灵如今与肖氏子同坐一辆马车;自己与唐寿、刘弗坐同一辆马车。

    待人齐了,马车上路,刘弗便酸溜溜的说,“恭喜两位了,尤其是怡妹。想必回书院,怡妹便该调班了,说不定还会被调入乙班,那前途可就大不一样了。”

    无论是唐寿还是何佚,两人谁都没搭理他:单灵根若非皇族宗室、世家豪门,一测出来便都被各宗门收为亲传弟子了。双灵根虽偶有流落在外,但也大都被宗门、皇族、世家收入门下。

    因此,书院内,资质最好的便是三灵根。故而三灵根一向都是甲班的;

    出身好、悟性佳、家里舍得花费资源培养的四灵根、五灵根入乙班,余者为丙班;

    五灵根有培养价值的,入丙班,无培养价值的入丁班。

    若是女修,条件适当会放宽一些,比如该入丙班,抬抬手就给分进了乙班。男修则会严苛一些,稍有不对,就给降了等。

    而何佚如今不过七岁,就已经是练气二层,不比三灵根差,哪怕调入乙班也是应该。但真要说前程,却为时尚早,毕竟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再降等不是?

    见没人理他,刘弗不甘心的闭嘴了。三人一路无话的回了书院,刘弗自回学舍放东西不提,唐寿则和何佚一起,去登记修为。

    “顿悟?”书办蹙眉,上下打量了下何佚,抬手招了一个检测灵盘,放到桌子上,示意何佚上前。“你过来再测一下,这灵根和灵根也不一样,也或许你还有些特殊根骨或体质。若是如此的话,倒是可以将你调入甲班。”

    已经登记好的唐寿,听到这里,登时来了兴趣。可惜,“唔,看来当初确实检测有误。我就说,学堂的检测手段早就该换了,这都出错多少回了。”书办舒展了眉头,小声嘀咕着,改了何佚的登记信息。

    “喏,你这五灵根纯度不错、且五行平衡、体质偏阴。虽未到特殊体质的地步,但各种原因叠加下来,修行速度不必寻常四灵根差。

    甲班就算了,你还不够资格,不过倒是可以将你调入乙班。若是你能够在一年之内晋升,则可调入甲班;两年之内晋升,可留在乙班;若三年未晋升,需降至丙班。”

    书办将改好的身份牌还给何佚,两人道谢后,便出了庶务室。

    “恭喜怡妹,既然此事已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休沐再见。”说着,唐寿转身走了。何佚看了眼来来往往的人群,将身份牌往怀里一塞,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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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真是这么说的?”华郡公捏着封信,脸色铁青的发问。一旁的大管家,恭敬的回道:“回老爷,老夫人确实打算送大小姐参加明年小选。”

    “简直欺人太甚!”华郡公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骂道。但随即,他又颓废的跌坐下来,长长叹了口气,无力道:“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他想起这两年发生的种种,便不由叹息:他儿子何荣,两年前参加大选,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的通过了初选、复选、终选,眼看就能入殿选了。谁料,却被以未筑基,无资格入宫的理由,赐婚给了十七皇女为庶夫。

    没有入宫为内官,虽是好事,但好好的嫡长子,就这么被嫁了出去,且还不是嫁为正室。华郡公心中有多悲愤,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且受此影响,他在家中的地位都没那么稳了。若非还有女儿在,等儿子完婚后,他就该专心修炼,防止妻主晋升金丹期后,就将自己贬夫为侍。

    眼看儿子今年就要束发,将要完婚,还不等华郡公为儿子筹备完嫁妆,就得知何老夫人居然打算送何茵参加明年的小选。

    要知道,小选不比大选,对于秀女、秀男的要求更为严格,且何茵根本就没资格参加小选。而且,折了嫡长子还不够,难道还要再折一个庶长女不成?

    这么折下去,何府还能后继有人吗?可是华郡公却无法说不:来信说,何茵自己愿意参选。

    “罢了,”他勉强提振精神,道:“你去通知妻主吧,荣儿成婚,我们都得去京都,这些事儿到时再说。”“是,老爷。”

    待大管家离开后,华郡公烦躁的将信扔回桌子上,小声嘀咕:“我也该早做打算了,不然,只怕未来结局惨淡。”

    而另一边,九岁的何佚,长长吐了口气,睁开眼睛。经过两年多的努力,她现在将将理清魂球中的魂、魄,因而灵台更为清明,身体改造速度加快。

    只是,因为她把修行重心放在了理清元灵上,修行速度也就不可避免了放慢了不少,今日才刚刚晋升练气三层。

    按照当初书办的话,她如今虽可以继续留在乙班,却也只不过是暂时。就算晋升后,也只是暂时的,留下是有要求的,只是她也不是很在乎就是了,总归影响不大。

    起身,回学舍拿了换洗衣物后,何佚便去了膳房:甲、乙班学子晋升后,可来此沐浴香汤,去除异味儿。之后,何佚便去庶务室,登记修为。

    “不错,”书办记录完后,点点头,取了两本书册递给何佚。“这是法术册,记录了二十五个五行法术、五个通用法术;这是符篆详解,记录了十个低级符篆,可供你参考。

    这是乙班学子的福利,虽然都是课上讲过的,但也比没有强。另外,你需在十三岁之前,晋升练气四层,否则便会降等。”

    “多谢先生,学生记住了。”何佚收好东西,对书办道谢后,便离开了。

    她今年才九岁,用四年晋升至练气四层,时间是绰绰有余的。所以,她并不着急,目前,她的修炼重心,本就不在修行上。

    不过既然已经晋升练气三层,那这次休沐要不要回家一趟呢?只是,想到回家,她心里便心生抵触。

    自从母亲将纳言侍郎进门、其因生子又晋为侍君;陆陆续续寻回了之前被散落的小侍、通房,晋为侍郎、良侍、小侍后,府中如今已是乌烟瘴气。

    叔爹、郝良侍无修为,压制不住那些寻回的侍郎,母亲又铁了心不愿启用怀小侍,言侍君也不愿管理庶务。

    家中如今乱糟糟的,别说何佚,便是其他兄姐,如今也是能不回家就不回家。最多也就是逢年过节、长辈生辰、领月例时回去而已。

    不过,修为晋升,也该回去的吧?何佚不确定,但她是真的不想回去。

    正想着,她忽然抬手,正正好的接住了一只纸鹤。“后日休沐回家,有要事。”是父亲的声音,看来这下是不用纠结了。

    两天后,何佚坐上马车,准备回家。车内刘弗看着年仅就是九岁,就已经练气三层的何怡,眸色渐深,却也没有再直白的表露出来。剩下的三人,更是一个比一个能装,谁也没有就此发表意见。

    片刻后,马车缓慢行动起来,这时车内年纪最长的唐寿,才开口打破车内寂静。“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父亲让我们回家,应该是因为大兄的婚事。”

    大兄的婚事?几人一算时间,还真是。何荣是八月生辰,婚事定在其束发后的第二月,就是九月。如今已是七月初,细算下来,时间确实不多了。

    不过,“大哥成婚,叫我们回家做什么?难不成还会让我们都回京参加不成?”刘弗不屑又疑惑的问。

    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答案。不过说到这儿,何朗忽然有些感慨:“本来我等兄弟的婚事,就比较难办。大哥好好一个嫡长子,却被赐婚为庶夫后,我们这些庶子们的婚事,就更难办了。”

    其他人没吭声:本来十一二开始相看,十二三岁就该定下婚事的他们,如今除了大哥,以及作为大哥陪侍,同嫁给十七皇女为侍郎的三兄何忠外,谁也没定下婚事。

    莫说他们,就连当初说好进京相看婚事的大姐何茵,如今不也没有定亲?可见,大哥的事儿不止影响家中儿子的婚配,还影响了家中女儿的婚配。

    何佚左看看右看看,见几人俱都脸色不佳,遂安慰几人:“何必如此不渝?自古英雄出少年,待你们考取功名、自有佳女求娶。若是名列前茅,说不得还会有机会,求娶一位淑女。”

    刘弗撇撇嘴,却也没有出言讥讽:两年前,他叔爹进京考取功名,虽然顺利成为武进士,却被安排至北疆为武官。至此之后,他就安分守己的多了。

    唐寿看了眼刘弗,暗叹口气,转移了话题:“今年有院试,也不知道大姐与二兄是否能够通过院试,成为秀才。”

    “二兄可以的,”一直没说话的何顺,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语气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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