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苏旎倚在一楼客厅通向森林的门边，遥望夜空半隐在流云后面的银月发呆。
离那阵强烈的情绪波动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而早该回来的那道身影，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苏旎闭上眼睛轻轻叹息了一声，心在那股绵绵不散的低落情绪中揪成了一团。
分针在墙上的钟表里“啪嗒”“啪嗒”往前转动，她动了动僵硬的双腿，扭头看向沙发里静坐的苍叔、方姨和柚澄。
“你们去休息吧，我自己等他就好。”她坐到离玻璃墙那道门最近的沙发上说。
苍叔眼疾手快地扯了下想说什么的方姨，冲柚澄使了个眼色，拉着方姨站起身，“给他留的饭一直在厨房里温着，我们就先上去了。”
苍叔拉着不想走的方姨走向楼梯，柚澄看了看苏旎，快步跟上去。
“老苍你做什么？快松手！雅各布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可见是伤心了，我们应该一起等他回来给他一些安慰。”方姨挣扎着被苍叔紧紧握住的手，不满地嚷嚷道。
“走吧，走吧，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更应该离开，他需要的不是我们的安慰。听我的，快走！你明天看到他最好也不要提起这件事。”苍叔看向走在旁边的柚澄，“你也是。”
苏旎双眼柔和下来，嘴角上扬了一瞬又落了下去，盯着墙上的钟表继续等待。
当钟里的时针跳到11的数字上时，外面终于响起轻微地动静。她起身走到门边，站在门里静静地注视着从黑暗里慢慢走出的人影。
苏旎看着雅各布慢慢停步在台阶不远处，柔和的灯光铺满他的周身，却照不进他低垂的头里。
苏旎没提他这么晚才回来的事，声音平静地说:“回来了，先去吃饭吧。”
雅各布没动，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带着强烈自我厌弃的声音轻轻响起，“我是不是很没用。”不等苏旎说话，他又自嘲地说道:“关键我还不是一个人，这样显得我更加可笑。”
他的声音沙哑起来，“我都不知道在干什么，用一场场失败来证明自己……”
苏旎皱紧眉，抬脚想要走向他，谁知他突然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
苏旎的心脏猛然缩紧，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她没想到雅各布竟然会抗拒她的靠近，这一秒，惩罚好似重新回到了她的灵魂，让她冷得浑身发疼。
“你在抗拒我？”她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我没有！”雅各布快速抬头看了她一眼，对上她被愤怒烧灼地格外明亮的双眼时，像是害怕什么似的，又猛地低下头转过身，哽咽着哀求道:“求你，现在别看我好不好？别把我这副落水狗的模样留在你的记忆里，能不能暂时把目光放到别的地方，就是——就是别看我，求你了。”
“想都别想！”苏旎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怒火，强硬地命令道:“转过来！现在！”
“我不要！”雅各布抗拒地大吼，他抬起手抹了下眼睛的地方，恐惧地说:“我现在不敢看你！”
苏旎怒极而笑，“你说什么？”
雅各布吸了吸鼻子，声音里满是彷徨不安，“你会觉得我是个废物吗？”
“你就是这么看自己的？”苏旎觉得很荒唐，“难道一场失败就能把你打击的信心全无，一蹶不振了？”
“你明明知道不仅仅是这一场，除去今天，我之前也一直没能捉到她！”
“这又能说明什么？也许她就是特别擅长逃跑，你只是恰好遇到一个这方面的大师。”
“这只是你的猜测。”他声音含混地说。
苏旎叹了口气，雅各布听到后立马抖了一下，背影都透出了一股惶恐。
苏旎怔了怔，终究是对他的心疼占据了上风，不忍再责备他，“你还打算背对我到什么时候？我真的要发火了。”
他慌得左右转了转身子，最后还是没转过来，“你在看着我吗？”
苏旎顿了顿，无奈地“恩”了一声。
雅各布呆站了好久，垂下头缓缓转过来，又过了好一会儿，那双眼睛才带着恐慌和害怕从阴影里露了出来，急切地在苏旎的脸上和眼睛里寻找，见爱意一如往常，堆积在眼眶里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我好怕，宝贝，我好害怕。”雅各布哽咽道:“我不敢回来，我知道你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可我还是不敢回来，我好怕回来看到你眼睛里对我的失望。”
苏旎顿时心疼地直泛抽抽，疾步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往下拉，柔下声音轻哄道:“嘘……别哭，一天天的尽瞎想，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失望？这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一些小失败并不能代表什么，你要反过来看，它们正是你积累经验的契机。”
“我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还妄想保护你，结果连个吸血鬼也抓不到，我相信如果你在那里她肯定已经没了。”
“别那样想，你已经在用行动保护我了，而且是每时每刻。”她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不要妄自菲薄，我的身前已经站着一个身影，你一直都做得很棒。”
“真的吗？”他不自信地说:“不要骗我，你所有的话我都会相信。”
“我从不骗你。”
雅各布慢慢在苏旎的柔声安抚中拾回信心，开始为之前不自信的行为感到害羞。
苏旎笑着捧住他的脸，轻轻在他不停颤动地湿睫毛上吻了一下，抚着他的脸与他静静对视了会儿，脸色蓦地一冷，揪住他的耳朵狠狠一拧，“知道你错哪了吗？”
雅各布偏着脑袋“嗷嗷”惨叫，“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看到你过来还退后，更不应该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错了！原谅我！”
“没有下次！永远也不准再对着我退后一步！”
“我知道了！”
“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宝贝，疼疼疼！”
“疼才能让你好好长长记性。”她冷哼着松开手，揉了揉被她揪红的耳朵，伸手陷入他的指缝，拉着他走向餐厅，“走吧，先去填饱你的肚子。”
苏旎撑着下巴，神情温柔地看着狼吞虎咽的雅各布，见他看过来后，勾起唇角对他笑了起来，伸手抚上他的后脑勺缓慢摩挲，“慢点吃。”
雅各布包着饭傻乎乎地对她笑了笑，低头夹了一筷子菜。
苏旎盯着他鼓囊囊的侧脸，嘴边的弧度蓦地扭曲了一瞬。她垂下眼帘，将里面疯狂蔓延的愤恨遮掩。
‘维多利亚！’她阴鸷地在心里嚼出这个名字。
*
接下来的一周，维多利亚都没有再造访过福克斯。苏旎没有办法，只能按耐下心里喷薄欲出的杀意，装作没事人一样陪着雅各布完成每天的巡逻。
后来她了解到，维多利亚那天之所以能逃脱，是因为埃美特越过了界，让狼群进入了防御。而罗莎莉对此作出的反应，让双方都以为会打起来，顾不上再追赶维多利亚，开始戒备地保护起身边的同伴。
雅各布和奎尔原本想继续追，奈何山姆下了命令，只能愤怒又无奈地看着维多利亚离开。
苏旎慢悠悠抚着琴弦，扭头对旁边盯着她的贝拉笑了笑，回头看向院里的造景。
即使维多利亚那天逃脱了又怎么样，总归会回来的，她只需要做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猎物自投罗网就行。
她停下抚琴的动作，站起身牵住雅各布伸过来的手，亲了亲他凑过来讨吻的嘴巴，牵着他和贝拉与柚澄往客厅走去。
她看向旁边焦虑不已的贝拉，安慰道:“别怕，如果真的是沃尔图里来打探你的情况又能怎么样，我说过，你有选择的权利，任何人都无法左右这一点。”
贝拉今天着急忙慌地过来找，就是因为昨天爱德华结束狩猎回来后，在她的房间里闻到一股陌生吸血鬼的气味。
贝拉因为星期四到星期六爱德华出去狩猎不在身边，被爱丽丝接到了卡伦家，原本是避免维多利亚有可能的突然造访，没想到让她阴差阳错地躲过了陌生吸血鬼的造访。
贝拉:“可他们的数量很多，我只见识过里面那个叫简的能力，那已经够可怕，其他吸血鬼的能力我无法想象，更何况那三个长老。”
苏旎轻笑了一声，“别被他们吓到，相信我，他们不会愿意和我开战，或者任何一位灵木。”
试探几波，折了不少吸血鬼就彻底安静下来已经很能说明沃尔图里的态度，至于数量众多的问题，在本就适合打团战的灵木眼里就更没有威胁力了。
贝拉愣了一下，急忙追问，“你见过他们？”
“见过，并且还当面展示了我的能力。”苏旎说。
“而且绝对深刻。”雅各布接道。
柚澄开口安慰道:“况且也不一定是沃尔图里，你刚刚也说了，卡莱尔说他不认识那个气味，他在沃尔图里待了那么久，对他们的气味想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说不是就肯定不是。或许真如埃斯梅所说，只是某个对你感到好奇的吸血鬼呢？想想看吧，一个和吸血鬼熟识的人类，如果我是吸血鬼我也会忍不住好奇。”
“但你也不能完全排除那个可能。”贝拉忧心忡忡地说:“卡莱尔离开那里已经那么久，万一是他离开之后加入沃尔图里的吸血鬼呢？”
柚澄沉思起来，“你说得也对，是有这种可能。”
“好了，别去想那么多。”苏旎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贝拉的头，“安下心迎接你的毕业礼，其他的都不用你来操心。”
贝拉留下吃了晚饭才开着雪佛兰离开，结果不到两个小时，在苏旎他们正准备出发去保留地参加狼人的篝火晚会时，贝拉再次用电话找上了她。
“旎旎，你之前邀请我参加篝火晚会还作数吗？”
“当然，需要去接你吗？”
“是的，非常需要。”爱德华的声音取代了贝拉的声音，“我会把她送到拉普西，麻烦你到协约界线等我们。”
苏旎嘴边的笑意隐去，“看来又发生了什么坏的事情对吗？”
“是的，见面说。”
“好吧，待会儿见。”
因为等会儿要接贝拉的缘故，雅各布原本想骑摩托带苏旎去保留地的计划只能取消了。他拉着个脸开着车跟在苍叔车后，觉得以前关于贝拉是第二个柚澄的想法一点也没错，老是打扰他和苏旎的甜蜜二人世界。
他设想的和至爱在夜色中奔驰的浪漫美梦被打破了。
‘贝拉！’他恶狠狠地在心里叫了一声。
“好了，小气吧啦的。”苏旎忍俊不禁地在他鼓起来的脸颊上捏了捏，“想去骑摩托什么时候都可以，不缺这一次，做个大度的男孩儿好吗？”
“就我们两个。”他咕哝地提出要求。
“好，就我们两个，谁也不带。”
雅各布的笑容这才从乌云后面跑出来。
车子行到拉普西半路的协约界限时，雅各布按了下喇叭，得到前方的回应后，他降下车速停到路边，瞥了眼远去的幻影，打开车载音响调到音乐台，悠扬婉转的Unchained Melody顿时从音响里缓缓流出。
雅各布听见歌曲眼睛霎时一亮，下车跑到副驾驶抱出苏旎，伸手加大音量，抱着她走到车前，让她踩到脚上，带着她在前车的灯光里慢悠悠地转起圈。
苏旎弯起眼睛，跟着他一起在灯光里随着车里舒缓的歌声轻轻摇摆。周围的一切在两人满含爱意地凝视中逐渐模糊，世界仿佛也不愿打扰这份温馨又甜蜜的氛围，变得无比安静，唯有歌声和他们的笑声在耳畔回响。
不过温馨的时刻不久后被来车打断了，雅各布烦躁地瞪着靠近的银色沃尔沃，气冲冲地咒骂了句“笑个屁！”
“对不起，眼前的画面实在太美好，没忍住就笑了出来，还请你别介意。”爱德华从车里走出来笑着说。
贝拉趴着车门，双眼盈满笑意，“我得说刚刚那个画面棒极了！”
离那阵强烈的情绪波动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而早该回来的那道身影，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苏旎闭上眼睛轻轻叹息了一声，心在那股绵绵不散的低落情绪中揪成了一团。
分针在墙上的钟表里“啪嗒”“啪嗒”往前转动，她动了动僵硬的双腿，扭头看向沙发里静坐的苍叔、方姨和柚澄。
“你们去休息吧，我自己等他就好。”她坐到离玻璃墙那道门最近的沙发上说。
苍叔眼疾手快地扯了下想说什么的方姨，冲柚澄使了个眼色，拉着方姨站起身，“给他留的饭一直在厨房里温着，我们就先上去了。”
苍叔拉着不想走的方姨走向楼梯，柚澄看了看苏旎，快步跟上去。
“老苍你做什么？快松手！雅各布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可见是伤心了，我们应该一起等他回来给他一些安慰。”方姨挣扎着被苍叔紧紧握住的手，不满地嚷嚷道。
“走吧，走吧，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更应该离开，他需要的不是我们的安慰。听我的，快走！你明天看到他最好也不要提起这件事。”苍叔看向走在旁边的柚澄，“你也是。”
苏旎双眼柔和下来，嘴角上扬了一瞬又落了下去，盯着墙上的钟表继续等待。
当钟里的时针跳到11的数字上时，外面终于响起轻微地动静。她起身走到门边，站在门里静静地注视着从黑暗里慢慢走出的人影。
苏旎看着雅各布慢慢停步在台阶不远处，柔和的灯光铺满他的周身，却照不进他低垂的头里。
苏旎没提他这么晚才回来的事，声音平静地说:“回来了，先去吃饭吧。”
雅各布没动，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带着强烈自我厌弃的声音轻轻响起，“我是不是很没用。”不等苏旎说话，他又自嘲地说道:“关键我还不是一个人，这样显得我更加可笑。”
他的声音沙哑起来，“我都不知道在干什么，用一场场失败来证明自己……”
苏旎皱紧眉，抬脚想要走向他，谁知他突然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
苏旎的心脏猛然缩紧，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她没想到雅各布竟然会抗拒她的靠近，这一秒，惩罚好似重新回到了她的灵魂，让她冷得浑身发疼。
“你在抗拒我？”她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我没有！”雅各布快速抬头看了她一眼，对上她被愤怒烧灼地格外明亮的双眼时，像是害怕什么似的，又猛地低下头转过身，哽咽着哀求道:“求你，现在别看我好不好？别把我这副落水狗的模样留在你的记忆里，能不能暂时把目光放到别的地方，就是——就是别看我，求你了。”
“想都别想！”苏旎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怒火，强硬地命令道:“转过来！现在！”
“我不要！”雅各布抗拒地大吼，他抬起手抹了下眼睛的地方，恐惧地说:“我现在不敢看你！”
苏旎怒极而笑，“你说什么？”
雅各布吸了吸鼻子，声音里满是彷徨不安，“你会觉得我是个废物吗？”
“你就是这么看自己的？”苏旎觉得很荒唐，“难道一场失败就能把你打击的信心全无，一蹶不振了？”
“你明明知道不仅仅是这一场，除去今天，我之前也一直没能捉到她！”
“这又能说明什么？也许她就是特别擅长逃跑，你只是恰好遇到一个这方面的大师。”
“这只是你的猜测。”他声音含混地说。
苏旎叹了口气，雅各布听到后立马抖了一下，背影都透出了一股惶恐。
苏旎怔了怔，终究是对他的心疼占据了上风，不忍再责备他，“你还打算背对我到什么时候？我真的要发火了。”
他慌得左右转了转身子，最后还是没转过来，“你在看着我吗？”
苏旎顿了顿，无奈地“恩”了一声。
雅各布呆站了好久，垂下头缓缓转过来，又过了好一会儿，那双眼睛才带着恐慌和害怕从阴影里露了出来，急切地在苏旎的脸上和眼睛里寻找，见爱意一如往常，堆积在眼眶里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我好怕，宝贝，我好害怕。”雅各布哽咽道:“我不敢回来，我知道你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可我还是不敢回来，我好怕回来看到你眼睛里对我的失望。”
苏旎顿时心疼地直泛抽抽，疾步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往下拉，柔下声音轻哄道:“嘘……别哭，一天天的尽瞎想，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失望？这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一些小失败并不能代表什么，你要反过来看，它们正是你积累经验的契机。”
“我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还妄想保护你，结果连个吸血鬼也抓不到，我相信如果你在那里她肯定已经没了。”
“别那样想，你已经在用行动保护我了，而且是每时每刻。”她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不要妄自菲薄，我的身前已经站着一个身影，你一直都做得很棒。”
“真的吗？”他不自信地说:“不要骗我，你所有的话我都会相信。”
“我从不骗你。”
雅各布慢慢在苏旎的柔声安抚中拾回信心，开始为之前不自信的行为感到害羞。
苏旎笑着捧住他的脸，轻轻在他不停颤动地湿睫毛上吻了一下，抚着他的脸与他静静对视了会儿，脸色蓦地一冷，揪住他的耳朵狠狠一拧，“知道你错哪了吗？”
雅各布偏着脑袋“嗷嗷”惨叫，“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看到你过来还退后，更不应该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错了！原谅我！”
“没有下次！永远也不准再对着我退后一步！”
“我知道了！”
“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宝贝，疼疼疼！”
“疼才能让你好好长长记性。”她冷哼着松开手，揉了揉被她揪红的耳朵，伸手陷入他的指缝，拉着他走向餐厅，“走吧，先去填饱你的肚子。”
苏旎撑着下巴，神情温柔地看着狼吞虎咽的雅各布，见他看过来后，勾起唇角对他笑了起来，伸手抚上他的后脑勺缓慢摩挲，“慢点吃。”
雅各布包着饭傻乎乎地对她笑了笑，低头夹了一筷子菜。
苏旎盯着他鼓囊囊的侧脸，嘴边的弧度蓦地扭曲了一瞬。她垂下眼帘，将里面疯狂蔓延的愤恨遮掩。
‘维多利亚！’她阴鸷地在心里嚼出这个名字。
*
接下来的一周，维多利亚都没有再造访过福克斯。苏旎没有办法，只能按耐下心里喷薄欲出的杀意，装作没事人一样陪着雅各布完成每天的巡逻。
后来她了解到，维多利亚那天之所以能逃脱，是因为埃美特越过了界，让狼群进入了防御。而罗莎莉对此作出的反应，让双方都以为会打起来，顾不上再追赶维多利亚，开始戒备地保护起身边的同伴。
雅各布和奎尔原本想继续追，奈何山姆下了命令，只能愤怒又无奈地看着维多利亚离开。
苏旎慢悠悠抚着琴弦，扭头对旁边盯着她的贝拉笑了笑，回头看向院里的造景。
即使维多利亚那天逃脱了又怎么样，总归会回来的，她只需要做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猎物自投罗网就行。
她停下抚琴的动作，站起身牵住雅各布伸过来的手，亲了亲他凑过来讨吻的嘴巴，牵着他和贝拉与柚澄往客厅走去。
她看向旁边焦虑不已的贝拉，安慰道:“别怕，如果真的是沃尔图里来打探你的情况又能怎么样，我说过，你有选择的权利，任何人都无法左右这一点。”
贝拉今天着急忙慌地过来找，就是因为昨天爱德华结束狩猎回来后，在她的房间里闻到一股陌生吸血鬼的气味。
贝拉因为星期四到星期六爱德华出去狩猎不在身边，被爱丽丝接到了卡伦家，原本是避免维多利亚有可能的突然造访，没想到让她阴差阳错地躲过了陌生吸血鬼的造访。
贝拉:“可他们的数量很多，我只见识过里面那个叫简的能力，那已经够可怕，其他吸血鬼的能力我无法想象，更何况那三个长老。”
苏旎轻笑了一声，“别被他们吓到，相信我，他们不会愿意和我开战，或者任何一位灵木。”
试探几波，折了不少吸血鬼就彻底安静下来已经很能说明沃尔图里的态度，至于数量众多的问题，在本就适合打团战的灵木眼里就更没有威胁力了。
贝拉愣了一下，急忙追问，“你见过他们？”
“见过，并且还当面展示了我的能力。”苏旎说。
“而且绝对深刻。”雅各布接道。
柚澄开口安慰道:“况且也不一定是沃尔图里，你刚刚也说了，卡莱尔说他不认识那个气味，他在沃尔图里待了那么久，对他们的气味想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说不是就肯定不是。或许真如埃斯梅所说，只是某个对你感到好奇的吸血鬼呢？想想看吧，一个和吸血鬼熟识的人类，如果我是吸血鬼我也会忍不住好奇。”
“但你也不能完全排除那个可能。”贝拉忧心忡忡地说:“卡莱尔离开那里已经那么久，万一是他离开之后加入沃尔图里的吸血鬼呢？”
柚澄沉思起来，“你说得也对，是有这种可能。”
“好了，别去想那么多。”苏旎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贝拉的头，“安下心迎接你的毕业礼，其他的都不用你来操心。”
贝拉留下吃了晚饭才开着雪佛兰离开，结果不到两个小时，在苏旎他们正准备出发去保留地参加狼人的篝火晚会时，贝拉再次用电话找上了她。
“旎旎，你之前邀请我参加篝火晚会还作数吗？”
“当然，需要去接你吗？”
“是的，非常需要。”爱德华的声音取代了贝拉的声音，“我会把她送到拉普西，麻烦你到协约界线等我们。”
苏旎嘴边的笑意隐去，“看来又发生了什么坏的事情对吗？”
“是的，见面说。”
“好吧，待会儿见。”
因为等会儿要接贝拉的缘故，雅各布原本想骑摩托带苏旎去保留地的计划只能取消了。他拉着个脸开着车跟在苍叔车后，觉得以前关于贝拉是第二个柚澄的想法一点也没错，老是打扰他和苏旎的甜蜜二人世界。
他设想的和至爱在夜色中奔驰的浪漫美梦被打破了。
‘贝拉！’他恶狠狠地在心里叫了一声。
“好了，小气吧啦的。”苏旎忍俊不禁地在他鼓起来的脸颊上捏了捏，“想去骑摩托什么时候都可以，不缺这一次，做个大度的男孩儿好吗？”
“就我们两个。”他咕哝地提出要求。
“好，就我们两个，谁也不带。”
雅各布的笑容这才从乌云后面跑出来。
车子行到拉普西半路的协约界限时，雅各布按了下喇叭，得到前方的回应后，他降下车速停到路边，瞥了眼远去的幻影，打开车载音响调到音乐台，悠扬婉转的Unchained Melody顿时从音响里缓缓流出。
雅各布听见歌曲眼睛霎时一亮，下车跑到副驾驶抱出苏旎，伸手加大音量，抱着她走到车前，让她踩到脚上，带着她在前车的灯光里慢悠悠地转起圈。
苏旎弯起眼睛，跟着他一起在灯光里随着车里舒缓的歌声轻轻摇摆。周围的一切在两人满含爱意地凝视中逐渐模糊，世界仿佛也不愿打扰这份温馨又甜蜜的氛围，变得无比安静，唯有歌声和他们的笑声在耳畔回响。
不过温馨的时刻不久后被来车打断了，雅各布烦躁地瞪着靠近的银色沃尔沃，气冲冲地咒骂了句“笑个屁！”
“对不起，眼前的画面实在太美好，没忍住就笑了出来，还请你别介意。”爱德华从车里走出来笑着说。
贝拉趴着车门，双眼盈满笑意，“我得说刚刚那个画面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