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教室，物理课代表又发了一张新的卷子，说是老师新找的题，周一上课讲。
祝歆放弃看作文素材的打算，拿出草稿本，下一秒就沉浸在物理题目中。
她对自己非常了解，自己能进步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的专注度非常高，一旦专注于一个事情，那她就会全身心投入，完全不受外界干扰。
因此，直到桌角被敲了敲，祝歆才后知后觉地听到耳边吵闹的声音，反应过来下课了。
她视线落在桌角上的那只手，手指修长，指骨匀称，食指和中指并住弯曲着，指关节抵住她的桌面，没有再敲。
祝歆的视线沿着手指往上看向手的主人。
男生穿得很单薄，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秋季外套，拉链也没有拉上，他站在她位置的左上方，祝歆一抬头就撞进了他深邃的眼眸里，距离不是很近，但祝歆带着眼镜，似乎能看到他的瞳孔不是纯黑色的，茶色的瞳孔不带任何情绪时让他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
陈以粲见她抬起头，另只手就将一张纸条放在她桌子上，准备转身离开，却发现她疑惑地看着自己。
他喉结动了下，解释道：“粘在我的成绩条上了。”
祝歆目光重新落在那张纸条上，姓名那栏赫然写着“祝歆”两个字，她刚想道谢，发现他已经转身走了。
想起童谣发完成绩条后跟她说还是没发现她的，估计是打印的时候漏了没发现，她周一再跟班主任说一下重新打印一份。
没想到是站在别人的成绩条上了。
她没去纠结陈以粲，立马拿起自己的成绩条，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上面。
排名：15。
祝歆将深吸的那口气缓慢地呼出来。
是进步了。
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落了地，她不自觉地嘴角开始微微上扬。
桌角被敲的声音突然又响起，祝歆没来得及收起笑容就看向敲她桌角的人。
他不是走了吗？祝歆心里疑惑道。
陈以粲看到她清亮的眼眸，跟下午漠然无波的表情不太一样，他按了下指关节，转头示意了一下前门的方向，说：“姜见月找你。”
祝歆站起来准备往前门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她捏着成绩条挥了下，撇下一句“谢谢”。
陈以粲没什么表情，回到座位时，关嘉昀还拿着他的成绩条，一脸艳羡的模样。
“陈以粲你真是我大爷，不是说暑假没学吗？又考第一，我什么时候才能翻过你这座大山！”
陈以粲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嘴角牵起点角度，看起来心情不错，嗤笑了声，“那你叫一声我听听？”
关嘉昀一脸你是不是欠打的表情，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刚想把他压下来，坐他前面的一个男生转过头来搭话。
“昀哥，我要是能考第二不得开心死。”
关嘉昀这次摸底考的排名是第二，仅次于陈以粲。
这话表面上是恭维是钦佩，但关嘉昀却听得不太舒服。
考第二确实不该伤春悲秋，但前提是他没有次次都第二。
陈以粲看了一眼前桌的男生，他笑容有些谄媚地看着自己。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清浅到几乎没有的笑容，嘴角上扬的角度很浅，但眼底愉悦的情绪却很深。
他喉结动了动，“啧”了声，看着前桌那个男生，音调没有起伏，“考第二不值得开心，进步才值得开心。”
那个男生一愣，从陈以粲的话里品出点别的意思来。
他是这学期才考进实验班的，现在的成绩还在三十名开外，他觉得考第二能开心死是因为第二名对于他来说遥不可及，是巨大的进步，而关嘉昀没有开心是因为对于关嘉昀来说这个第二名是触手可及的且他早就达到了。
前桌的男生有些窘迫地把身子转了回去。
关嘉昀给陈以粲比了个大拇指，用崇拜的眼神看向他，刚刚心底的那点不舒服瞬间消失殆尽。
陈以粲没看他，继续翻开刚刚的习题册。
祝歆走到教室前门，看到姜见月正站在那里等她。
姜见月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成绩出来了，且有所进步，因为祝歆这个小大人只有在成绩上有所提升才会很明显地从她脸上看到她的感受。
她揽住祝歆的肩膀，笑着说：“成绩有所进步？”
祝歆没太表现出来自己的情绪，只点了点头。
姜见月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没跟她计较，拉着她往阳台边上走，实验班在六楼最边上的教室，有种与世隔绝，“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下了晚自习去不去吃宵夜？星和请。”
祝歆皱着眉头看她一眼，姜见月跟没看见一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祝歆还是没说话，姜见月只好自己说自己的，“我知道你担心我谈恋爱会影响学习，但你知道的，我这两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影响啊，而且这次我成绩排名上升了，班上排第七！年级排四十九，你相信我，我有分寸的。”
祝歆很深地看了她一眼，姜见月依然一副坚定的表情和最终，她叹了口气，妥协道：“在哪里吃？”
姜见月开心得恨不得亲她一口，祝歆故意冷着语气说，“你自己说的，不影响学习。”
姜见月嗯嗯点头，然后跟她说地址。
看她这么没心没肺的，祝歆也不想扯大道理。
其实她能跟姜见月做朋友也是一件挺魔幻的事情，初一她俩是同桌，就因为祝歆把作业给她抄，姜见月就将她定义为自己的好朋友。
祝歆觉得很奇怪，问她如果给作业她抄就算好朋友的话，那她岂不是有很多的好朋友。
姜见月说不是的，把祝歆当好朋友不是因为借作业这件事，而是这件事背后所蕴含的东西。
因为父母开放的教育方式，姜见月的性格从小就很个性，很张扬、坦荡，不受很多事情拘泥限制，例如她觉得染发好看就不会顾及校规，觉得带手机回学校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学习就不会照着老师说的做，觉得这个人的性格跟自己不适合当朋友就很直接地远离，这样的性格导致了她与身边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于是被定义为“坏学生”，逐渐被孤立。
祝歆就是在她被孤立时把作业借给她抄的。
从她来初潮，姜见月旷课去帮她买卫生巾开始，祝歆就明白了不能通过单一的事件去定义一个人。
最起码在她心里姜见月是个善良纯粹的人。
姜见月也很直白，认定了这个人是自己的死党就会死缠烂打偏心到底。
祝歆这个人很冷淡很漠然，对待什么事什么人的态度都没有太大的区别，社交的敷衍程度可以达到说在每个性格迥异的人身上套同一个社交公式的程度。
她也很遵循着规律，她没什么朋友，或者说每个阶段的朋友都不同，甚至说不上朋友，只能说是有话说的同学。
姜见月再迟钝都会时不时觉得在祝歆心里自己其实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朋友，直到高二才幡然醒悟，祝歆这个冷漠的人，从初一到高二，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她始终没变。
仅靠一方维持，那这段深刻的友谊是不可能延续这么长时间的。
——
高三的寄宿生晚自习下课时间是十点二十，走读生则是十点。
因为休息时间实在太少，祝歆没有带太多东西回家，只带了一本英语阅读词汇，背上书包打算直接去姜见月的教室找她。
姜见月选的是文科，高三一共有三十个班，文科占八个，她在七班，高三教学楼有六层高，每层有五个教室外加一个教师办公室。
姜见月的教室在二楼，这几天只要约了放学或是吃饭同行，不是姜见月来找她就是她来姜见月教室等姜见月。
只是没想到几乎每天都来，却没发现姜见月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谈起了恋爱。
想到姜见月沉迷恋爱的程度，祝歆只能叹气，寄希望于她的男朋友程星和身上，希望他是个比姜见月有分寸的人。
她来到七班的教室门口，一眼望去姜见月的位置，没看见她人，就开始在教室内搜寻，直到在教室最后一排看见姜见月的身影。
她坐在程星和身边，程星和向后靠着椅背，偏过头去看姜见月，姜见月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表情很丰富。
祝歆没有打扰他们，走到阳台拿出自己的阅读词汇本边记单词默默等着。
等了没几分钟，姜见月就拍了拍她肩膀。
祝歆回过头，看见姜见月正笑着看她，她背后站着程星和，也没穿校服，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棒球服，手上提着一个浅粉色的书包。
她皱着眉头看向姜见月那件白色卫衣，问：“你不冷吗？”
姜见月摇摇头，“还行吧，现在也不是很冷。”
祝歆无言，因为她觉得挺冷的，校服外套拉链拉着，里面是一件毛衣。
“走吧。”祝歆看了眼程星和。
程星和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回答她：“等下，还有人。”
说完就转头看向楼梯转角处，祝歆也看过去，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了陈以粲高挑的身影，身后还跟着童谣，关嘉昀。
童谣一看见她还有些惊讶，随即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恍然道：“原来月月的朋友是你啊？”
祝歆站在姜见月身旁，童谣毕竟是班长，跟班上的人都认识，跟她属于是见面只会打招呼的关系，但跟姜见月还是挺熟谂，祝歆只是点点头，也跟她打了个招呼。
童谣性格很大大咧咧，但是她总能看到很多细节，在社交上心思很细腻，说话的时候不只是跟姜见月说，偶尔也会带一些祝歆能参与的话题，三个女生并肩走着。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祝歆发现他们订的是个大排档，这个大排档在实中学生圈里还是挺有名的，据说老板是实中前几届毕业的学长，大学毕业后回到故乡创业。除了这个大排档，不远处的看起来有点格调的咖啡厅也是他开的。
订的位置是露天的，一伙人走近了，祝歆才发现已经有人在等着了，菜也点好了，已经上了一半。
提前点好菜的那个男生招呼着大家上座，他显然也从人群里看见了一个陌生的面孔——祝歆。
最先发现人群中还有俩人不认识需要进行介绍的是陈以粲。
他倒不是细心跟热心肠，而是邓卓一直看他，看了他又看祝歆，用眼神问他这是谁。
陈以粲不是很想回答，但是邓卓像是知道他们同班一样，契而不舍地只看着他。他无奈开口道：“我班的，祝歆。”
祝歆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望向声源，陈以粲正看着她，在夜色下，他的眼睛像一潭深湖，看不到情绪，他偏头示意祝歆看向刚刚提前点好菜等着的男生，接着说：“十一班的，邓卓。”
祝歆向他点点头，邓卓恍然大悟，笑着跟祝歆打招呼，刚坐下去又站起来，似乎对祝歆非常感兴趣。
“你好啊，你也是实验班的？学霸啊，你是陈以粲新朋友？”
祝歆看见他八卦的表情，不打算满足他的期待。
“我是姜见月的朋友，刚好在实验班。”
“哦，原来如此。”
邓卓坐了下来，期待之火就这样被熄灭。他揉了揉鼻子，心虚地看一眼陈以粲，后者没理他。
桌上的除了祝歆和姜见月，剩下的四人很早就认识，姜见月性格外向，在跟程星和暧昧的时候也已经跟他的朋友混熟了，刚刚听童谣说了她才知道，原来姜见月在跟程星和谈恋爱之前就跟童谣认识了。
姜见月高二的时候跟童谣同在一个广播站，程星和是童谣的朋友，姜见月是通过童谣认识的程星和。
其实所谓的请朋友吃饭也不过是把他们谈恋爱的事情在自己的朋友面前官宣一下。
大冷天的露天烧烤，还都是高三生，加上时间太晚了，大家都是边聊边吃，笑笑闹闹，不到一个小时就完事了。
祝歆放弃看作文素材的打算，拿出草稿本，下一秒就沉浸在物理题目中。
她对自己非常了解，自己能进步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的专注度非常高，一旦专注于一个事情，那她就会全身心投入，完全不受外界干扰。
因此，直到桌角被敲了敲，祝歆才后知后觉地听到耳边吵闹的声音，反应过来下课了。
她视线落在桌角上的那只手，手指修长，指骨匀称，食指和中指并住弯曲着，指关节抵住她的桌面，没有再敲。
祝歆的视线沿着手指往上看向手的主人。
男生穿得很单薄，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秋季外套，拉链也没有拉上，他站在她位置的左上方，祝歆一抬头就撞进了他深邃的眼眸里，距离不是很近，但祝歆带着眼镜，似乎能看到他的瞳孔不是纯黑色的，茶色的瞳孔不带任何情绪时让他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
陈以粲见她抬起头，另只手就将一张纸条放在她桌子上，准备转身离开，却发现她疑惑地看着自己。
他喉结动了下，解释道：“粘在我的成绩条上了。”
祝歆目光重新落在那张纸条上，姓名那栏赫然写着“祝歆”两个字，她刚想道谢，发现他已经转身走了。
想起童谣发完成绩条后跟她说还是没发现她的，估计是打印的时候漏了没发现，她周一再跟班主任说一下重新打印一份。
没想到是站在别人的成绩条上了。
她没去纠结陈以粲，立马拿起自己的成绩条，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上面。
排名：15。
祝歆将深吸的那口气缓慢地呼出来。
是进步了。
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落了地，她不自觉地嘴角开始微微上扬。
桌角被敲的声音突然又响起，祝歆没来得及收起笑容就看向敲她桌角的人。
他不是走了吗？祝歆心里疑惑道。
陈以粲看到她清亮的眼眸，跟下午漠然无波的表情不太一样，他按了下指关节，转头示意了一下前门的方向，说：“姜见月找你。”
祝歆站起来准备往前门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她捏着成绩条挥了下，撇下一句“谢谢”。
陈以粲没什么表情，回到座位时，关嘉昀还拿着他的成绩条，一脸艳羡的模样。
“陈以粲你真是我大爷，不是说暑假没学吗？又考第一，我什么时候才能翻过你这座大山！”
陈以粲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嘴角牵起点角度，看起来心情不错，嗤笑了声，“那你叫一声我听听？”
关嘉昀一脸你是不是欠打的表情，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刚想把他压下来，坐他前面的一个男生转过头来搭话。
“昀哥，我要是能考第二不得开心死。”
关嘉昀这次摸底考的排名是第二，仅次于陈以粲。
这话表面上是恭维是钦佩，但关嘉昀却听得不太舒服。
考第二确实不该伤春悲秋，但前提是他没有次次都第二。
陈以粲看了一眼前桌的男生，他笑容有些谄媚地看着自己。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清浅到几乎没有的笑容，嘴角上扬的角度很浅，但眼底愉悦的情绪却很深。
他喉结动了动，“啧”了声，看着前桌那个男生，音调没有起伏，“考第二不值得开心，进步才值得开心。”
那个男生一愣，从陈以粲的话里品出点别的意思来。
他是这学期才考进实验班的，现在的成绩还在三十名开外，他觉得考第二能开心死是因为第二名对于他来说遥不可及，是巨大的进步，而关嘉昀没有开心是因为对于关嘉昀来说这个第二名是触手可及的且他早就达到了。
前桌的男生有些窘迫地把身子转了回去。
关嘉昀给陈以粲比了个大拇指，用崇拜的眼神看向他，刚刚心底的那点不舒服瞬间消失殆尽。
陈以粲没看他，继续翻开刚刚的习题册。
祝歆走到教室前门，看到姜见月正站在那里等她。
姜见月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成绩出来了，且有所进步，因为祝歆这个小大人只有在成绩上有所提升才会很明显地从她脸上看到她的感受。
她揽住祝歆的肩膀，笑着说：“成绩有所进步？”
祝歆没太表现出来自己的情绪，只点了点头。
姜见月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没跟她计较，拉着她往阳台边上走，实验班在六楼最边上的教室，有种与世隔绝，“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下了晚自习去不去吃宵夜？星和请。”
祝歆皱着眉头看她一眼，姜见月跟没看见一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祝歆还是没说话，姜见月只好自己说自己的，“我知道你担心我谈恋爱会影响学习，但你知道的，我这两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影响啊，而且这次我成绩排名上升了，班上排第七！年级排四十九，你相信我，我有分寸的。”
祝歆很深地看了她一眼，姜见月依然一副坚定的表情和最终，她叹了口气，妥协道：“在哪里吃？”
姜见月开心得恨不得亲她一口，祝歆故意冷着语气说，“你自己说的，不影响学习。”
姜见月嗯嗯点头，然后跟她说地址。
看她这么没心没肺的，祝歆也不想扯大道理。
其实她能跟姜见月做朋友也是一件挺魔幻的事情，初一她俩是同桌，就因为祝歆把作业给她抄，姜见月就将她定义为自己的好朋友。
祝歆觉得很奇怪，问她如果给作业她抄就算好朋友的话，那她岂不是有很多的好朋友。
姜见月说不是的，把祝歆当好朋友不是因为借作业这件事，而是这件事背后所蕴含的东西。
因为父母开放的教育方式，姜见月的性格从小就很个性，很张扬、坦荡，不受很多事情拘泥限制，例如她觉得染发好看就不会顾及校规，觉得带手机回学校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学习就不会照着老师说的做，觉得这个人的性格跟自己不适合当朋友就很直接地远离，这样的性格导致了她与身边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于是被定义为“坏学生”，逐渐被孤立。
祝歆就是在她被孤立时把作业借给她抄的。
从她来初潮，姜见月旷课去帮她买卫生巾开始，祝歆就明白了不能通过单一的事件去定义一个人。
最起码在她心里姜见月是个善良纯粹的人。
姜见月也很直白，认定了这个人是自己的死党就会死缠烂打偏心到底。
祝歆这个人很冷淡很漠然，对待什么事什么人的态度都没有太大的区别，社交的敷衍程度可以达到说在每个性格迥异的人身上套同一个社交公式的程度。
她也很遵循着规律，她没什么朋友，或者说每个阶段的朋友都不同，甚至说不上朋友，只能说是有话说的同学。
姜见月再迟钝都会时不时觉得在祝歆心里自己其实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朋友，直到高二才幡然醒悟，祝歆这个冷漠的人，从初一到高二，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她始终没变。
仅靠一方维持，那这段深刻的友谊是不可能延续这么长时间的。
——
高三的寄宿生晚自习下课时间是十点二十，走读生则是十点。
因为休息时间实在太少，祝歆没有带太多东西回家，只带了一本英语阅读词汇，背上书包打算直接去姜见月的教室找她。
姜见月选的是文科，高三一共有三十个班，文科占八个，她在七班，高三教学楼有六层高，每层有五个教室外加一个教师办公室。
姜见月的教室在二楼，这几天只要约了放学或是吃饭同行，不是姜见月来找她就是她来姜见月教室等姜见月。
只是没想到几乎每天都来，却没发现姜见月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谈起了恋爱。
想到姜见月沉迷恋爱的程度，祝歆只能叹气，寄希望于她的男朋友程星和身上，希望他是个比姜见月有分寸的人。
她来到七班的教室门口，一眼望去姜见月的位置，没看见她人，就开始在教室内搜寻，直到在教室最后一排看见姜见月的身影。
她坐在程星和身边，程星和向后靠着椅背，偏过头去看姜见月，姜见月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表情很丰富。
祝歆没有打扰他们，走到阳台拿出自己的阅读词汇本边记单词默默等着。
等了没几分钟，姜见月就拍了拍她肩膀。
祝歆回过头，看见姜见月正笑着看她，她背后站着程星和，也没穿校服，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棒球服，手上提着一个浅粉色的书包。
她皱着眉头看向姜见月那件白色卫衣，问：“你不冷吗？”
姜见月摇摇头，“还行吧，现在也不是很冷。”
祝歆无言，因为她觉得挺冷的，校服外套拉链拉着，里面是一件毛衣。
“走吧。”祝歆看了眼程星和。
程星和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回答她：“等下，还有人。”
说完就转头看向楼梯转角处，祝歆也看过去，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了陈以粲高挑的身影，身后还跟着童谣，关嘉昀。
童谣一看见她还有些惊讶，随即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恍然道：“原来月月的朋友是你啊？”
祝歆站在姜见月身旁，童谣毕竟是班长，跟班上的人都认识，跟她属于是见面只会打招呼的关系，但跟姜见月还是挺熟谂，祝歆只是点点头，也跟她打了个招呼。
童谣性格很大大咧咧，但是她总能看到很多细节，在社交上心思很细腻，说话的时候不只是跟姜见月说，偶尔也会带一些祝歆能参与的话题，三个女生并肩走着。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祝歆发现他们订的是个大排档，这个大排档在实中学生圈里还是挺有名的，据说老板是实中前几届毕业的学长，大学毕业后回到故乡创业。除了这个大排档，不远处的看起来有点格调的咖啡厅也是他开的。
订的位置是露天的，一伙人走近了，祝歆才发现已经有人在等着了，菜也点好了，已经上了一半。
提前点好菜的那个男生招呼着大家上座，他显然也从人群里看见了一个陌生的面孔——祝歆。
最先发现人群中还有俩人不认识需要进行介绍的是陈以粲。
他倒不是细心跟热心肠，而是邓卓一直看他，看了他又看祝歆，用眼神问他这是谁。
陈以粲不是很想回答，但是邓卓像是知道他们同班一样，契而不舍地只看着他。他无奈开口道：“我班的，祝歆。”
祝歆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望向声源，陈以粲正看着她，在夜色下，他的眼睛像一潭深湖，看不到情绪，他偏头示意祝歆看向刚刚提前点好菜等着的男生，接着说：“十一班的，邓卓。”
祝歆向他点点头，邓卓恍然大悟，笑着跟祝歆打招呼，刚坐下去又站起来，似乎对祝歆非常感兴趣。
“你好啊，你也是实验班的？学霸啊，你是陈以粲新朋友？”
祝歆看见他八卦的表情，不打算满足他的期待。
“我是姜见月的朋友，刚好在实验班。”
“哦，原来如此。”
邓卓坐了下来，期待之火就这样被熄灭。他揉了揉鼻子，心虚地看一眼陈以粲，后者没理他。
桌上的除了祝歆和姜见月，剩下的四人很早就认识，姜见月性格外向，在跟程星和暧昧的时候也已经跟他的朋友混熟了，刚刚听童谣说了她才知道，原来姜见月在跟程星和谈恋爱之前就跟童谣认识了。
姜见月高二的时候跟童谣同在一个广播站，程星和是童谣的朋友，姜见月是通过童谣认识的程星和。
其实所谓的请朋友吃饭也不过是把他们谈恋爱的事情在自己的朋友面前官宣一下。
大冷天的露天烧烤，还都是高三生，加上时间太晚了，大家都是边聊边吃，笑笑闹闹，不到一个小时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