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眠身上一点积蓄也没有,所以才舍不得买能够长期存放灵草的储物囊。其实这种东西她大可以自己学习如何制作,但是以前的方雨眠觉得自己尚不需要,所以一直没有学。

    好在,最近两个师兄都没心情来方雨眠洞府内扫荡,大概是知道她的洞府内已经没什么可以拿走的了吧。

    方雨眠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灵草从柜中取了出来,放进储物囊里,随身携带。

    方雨眠捏着几乎空荡荡的储物囊,叹息一声。

    她真的好穷啊!

    方雨眠也是个剑修,养剑十分费灵石。

    她平常的月俸都被四师兄代领,领完后拿去养四师兄自己的剑,这导致方雨眠时常囊中羞涩。方雨眠只能靠多接取任务和多出入秘境等方式,赚生活所需要的灵石。

    方雨眠思索了片刻,心中有了计较。

    她决定,先去吃顿饱饭!

    没有修炼,又没吃辟谷丹,她实在是太饿了!

    方雨眠从储物囊中翻出一套浅粉色的长裙换上,用灵力拆掉了衣领和袖口等处碍眼的多余布料。

    她哼着小曲,坐在镜子前,给自己编了个漂亮的发髻,捣鼓了好一阵,她也没从储物囊中找出第三支发簪。她只有两支发簪换着戴,于是她只得带上常戴的木簪。

    方雨眠拾掇好自己,浑身清爽地走出洞府。

    洞府外有蝴蝶绕着她之前救活的那朵小花翩跹飞舞。

    一朵花也能引她驻足。

    方雨眠重生后,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和重新再来的机会,还能呼吸到空气,都让她觉得幸福。

    她仿佛一个新生命般,心灵比现在的身体还要年轻十岁,轻盈又对万事万物充满好奇和喜欢。

    方雨眠缓缓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捏住那朵开得十分灿烂的花的花瓣。

    原本落在花上的彩蝶竟不怕人,振动翅膀,在空中绕了几下,最终落到方雨眠触碰花瓣的手指上。

    方雨眠小有诧异,她轻笑,收回手,将那蝴蝶举到眼前看了看。

    蝴蝶被她看了好一会,又振翅飞到方雨眠的脸颊上,弄得她脸上痒痒的。

    之后,蝴蝶又飞了起来,落到她的发簪上,停着不动了。

    方雨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还能吸引蝴蝶了,只当这是意外,心态好道,连蝴蝶也在替她开心呢。

    方雨眠微笑起身,往食堂走去。

    她觉得自己很饿,很想吃东西。

    方雨眠酷爱美食,只是前一世,宋听告诫她,修士应该刻苦修炼,不应贪嘴,所以筑基后,她就没怎么吃过饭菜了。

    方雨眠一通捯饬下来,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前往食堂的路上,方雨眠遇到了不少人。

    有人经过她身边,又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她,对同伴疑惑道:“哎,等等,刚刚走过去那人,是方师姐吗?”

    另一人同样不确定道:“哎?好像是吧?我都不敢认了……”

    “她今天和之前好不一样啊……”

    “是啊,她今日怎么穿得这般艳俗?”

    另一人不认可道:“艳俗吗?我觉得方师姐穿得很素雅呀?脸上都没上妆。”

    一人讥笑一声:“她还真是不要脸。害了人,还好意思这般嬉皮笑脸。受罚了,脸上的伤都不知道遮一遮,就出来了,真是不嫌丢人。”

    一人感慨道:“真是虚有其表啊。”

    方雨眠当日究竟是如何领罚的,只有当时在场的长老和亲传弟子知道,内外门弟子只知方雨眠是依据门规受惩。既然是依规,那方雨眠肯定是真的做出对不起师兄的事了。

    这些人对方雨眠议论纷纷,也不知道等她走远了再说。

    不过,也可能就是想让她听到,存心挖苦她呢。

    方雨眠管不住这么广泛的流言蜚语,她总不可能召开个大会,专门再和这些人解释一通,更不可能和每个人一一解释。

    她该解释的都已经解释过了,再多说也没有用,白费口舌罢了。

    没有切实的证据摆在这些人眼前,根本不会有几个人相信她。她的辩解与天霁宗长老的决断两相抗衡,大家无疑会更相信权威的长老和宗门。

    她的那些解释甚至入不了一些人的耳朵,根本就没有意义。

    她越替自己辩解,别人就越是想反驳她;她越想证明什么,别人就越是不肯相信,越是会觉得她在嘴硬狡辩。

    方雨眠是天霁宗宗主的七弟子,在天霁宗的地位较高。以前宗内其他弟子见了她,都需要对她行礼,喊她一声“方师姐”。

    可是现在,虽然也有人这么做,但只是少数的一部分。多数人装作没看到她,还有人躲开了她,不少人在她背后说她是非。

    方雨眠当过一世过街老鼠,对这样的场面早已习惯。

    只是前一世,十六岁的方雨眠,自然也看得到天霁宗内的那些弟子对自己的态度,在面对这样场面的时候,她的心中是充满迷茫和苦涩的。

    时过境迁,如今,她再听到这些人的这些话,已经不会有任何难过的感觉了。

    只觉得他们可笑。

    觉得那时候对天霁宗死心塌地的自己,也太可笑。

    方雨眠无视掉那些人苍蝇般的声音,昂首阔步地走进食堂。

    她一进食堂,目光就习惯性地看向食堂一个角落。

    角落坐着一人。

    那人也看到了她,只是他的目光无甚波动,像是见到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不熟的人。

    他向来沉默寡言,没有主动和方雨眠打招呼。

    方雨眠并不是有意要去找寻她的五师兄,只是,她习惯了。

    快二十年的习惯,哪怕已经过去十多年,也依旧支配着她的身体,让她做出了下意识的举动。

    方雨眠这次并没有再像往昔一样,热情地和她的五师兄打招呼。她很快收回目光,绕过人群,走向打饭的地方。

    方雨眠依旧能够感知到五师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知道她那敏感的五师兄现在脑子里又在如何胡乱揣度她。

    方雨眠进了食堂后,便被不少人注意到。

    有人惊讶道:“那是……方师姐?”

    “哇,方师姐今天穿得好漂亮!”

    “她不是被关禁足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还没关呢,说是受伤太重,等好了再关。”

    从第一个人注意到自己后,方雨眠就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她假装毫无察觉,自顾自打了些便宜的饭菜,将十个馒头、两碟小菜端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坐在桌前,不紧不慢地吃着。

    她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好久没见到方师姐了,不是说她身受重伤,需要修养数月吗?”

    “什么养伤啊,她压根就没事。你还不知道吧,灵蕴峰的唐师兄,给方师姐吃了许多珍藏的灵丹妙药,早把她治好了。她之所以这么久没出灵汐洞,是在吸收多余的药力。”

    “什么?方师姐不是害了灵蕴峰的师兄们吗?为什么唐师兄会这样照顾她?”

    那人嗤道:“还能是为什么?”

    这一句反问,就十分引人遐想了。

    另一人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不会吧?”

    方雨眠名声不好,唐沫的名声却是极好的,从来也没人听说过唐沫和哪个师姐妹传出绯闻,更别说是方雨眠这样的人。

    那人眉头微皱:“唐师兄怎么可能看得上方师姐呢?”

    一人嗤之以鼻:“谁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

    那人不确信道:“她不是喜欢石师兄吗?”

    另一人不屑一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石师兄可谓情场高手,肯定一眼就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的人,所以才这么多年,也不搭理她。所谓女追男,隔层纱,可石师兄这么多年都对她不屑一顾,她自知没有希望,所以又把目标转到了唐师兄身上。唐师兄没什么感情经验,她那手段在石师兄眼中不过尔尔,却把唐师兄吃得死死的。”那人说着,语气含着对唐沫的可怜。

    那人说得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见过一般。

    另一人大概已经信了,只听他叹息一声:“真是女人心,说变就变。”

    方雨眠吃饭速度不快,她吃掉了最后一口馒头,也听完了自己的八卦。

    方雨眠抬起手,运转灵力,优雅地清洗掉手上的残渣。

    她吃饱喝足,舒了一口气,慢吞吞起身,转头,看向那与同桌人聊得热火朝天的内门弟子。

    那弟子正往方雨眠这边看,他满脸的不怀好意,嘴上也早就开始不干净起来。

    方雨眠柳眉弯弯,冲那弟子一笑,如冬雪消融。

    那弟子只感觉自己的眼前晃了一下,随即,胃部被什么东西击中。

    只一瞬,来不及反应,他就直接从食堂倒飞出去,把食堂的大门都砸碎了,吐出来的食物残渣喷了一路。

    方雨眠轻笑一声,召唤回水痕剑,手握剑柄,飞身而出,一脚狠狠踩在还没起身的弟子胸膛。

    “你刚刚编排我,聊得很开心呐?”

    那弟子万万没想到方雨眠会突然发难。

    这些人都不是第一次当着方雨眠的面说她坏话了,哪一次她不是灰溜溜地走掉,何曾这般制止过他们?

    怎么如此倒霉,这第一次,就让他赶上了。

    “我没有……”那弟子捂着绞痛的胃,满脸怨恨又不甘地盯着方雨眠。

    方雨眠看着他的眼睛。

    她认识这人,她曾教过这人入门修炼的课业,这人叫姜雨。

    她几乎能叫得出每一个内外门弟子的名字。但是人那么多,她只是能够把这些人的名字铭记于心,与这些人只能算是认识,不熟。

    她难以相信,这样一个与她只有些许交集的人,竟会对她有如此大的恶意。因为她出手教训了他的出言不逊,便又对她展露出杀意。

    方雨眠啧啧摇头,她又是一笑:“你当我聋了?”

    方雨眠什么时候如此不依不饶了?

    那弟子还没想出下一句话要如何为自己辩解,方雨眠的巴掌就落到了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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