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珍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是没有尽头的黑暗长巷，深渊巨口在眼前展开双臂，它搅起旋涡，将微弱的月光吞噬，那几乎看不见的光的通路像是牵引绳，一端盘旋在夜空，一端模糊在眼前。
比黑暗更可怕的，是沉重的孤独。
整个世界听不见一点声音，地心引力的作用仿佛只起到一半，让自己悬浮在空中，没有依靠，没有归属，一阵轻得不能再轻的风，就能把自己吹向深渊。
黑暗之后，又是耀眼的光明，感受不到任何温暖，光线如同细密的钢针，扎在身上冰凉刺骨。
恍惚间，柔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珍珠。”
随之而来的是羽毛轻抚般的触摸，从眉心至唇瓣，让心头炽热，拦不住的情意呼之欲出。
蓦的，梦境轰然倒塌，睁开眼，是明晃晃的天花板。
姜珍扶着头缓慢坐起，思绪还没从梦中抽离，满脑子都是那一声珍珠，温柔得像情人间缱绻的亲昵，来自那个叫许有思的英雄。
半响，姜珍自问，这算春梦吗？
脸颊瞬间绯红，兴奋和羞耻并存，只能一头扎进被里，像蛆一样蛄蛹。
把头发搅得一团乱后终于冷静下来了，她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不算充裕，简单洗漱收拾后踩点进了教室，还是找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
对比了一下自己和许有思的课，天杀的居然连着两天毫无陪课的机会，点开微信聊天界面。
【嘤嘤嘤，课业重叠，没法做陪课的追求者了。】
一分钟后，许有思回复。
【认真听课。】
诶呦，假正经的男人。
姜珍放下手机，开始认真听课，但具体学进去了啥，她也说不清，大抵是一些文人墨客的光辉史。授课老师是个中年女性，讲课方式和她的外表一样死板，板书却是出人意料的龙飞凤舞。
姜珍有轻度近视加散光，但她不戴眼镜，从教室最后看黑板就算是标准的宋体字看清都费劲，更何况是一黑板狂草，奉行努力不成就摆烂的原则，姜珍打开梦想城镇继续构建她的世界。
姜珍不是一个爱玩游戏的人，主要因为现在的游戏都需要团队作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拖后腿的废柴会被口水淹死，而她就属于废柴一列，所以她一般玩独自作战的游戏。
坚持玩的最久的一是梦想城镇，二是仙剑奇侠传，特别是仙剑奇侠传98柔情版，家里购置电脑之后安装的第一部游戏，几度通关依然不厌，把所有主题诗背的滚瓜烂熟，为宿命结局疯狂流泪。
想到故事的情节，突然被忧郁上身，提笔在课本上写下：
一朝风雨落水面，愿君拾得惜相怜。
赵灵儿的主题诗，写完觉得不够诗意，还在旁边简笔画了一幅水中落叶，画着画着来了兴致，直至涂鸦整页，她终于反应过来，下课了。
安静的教室只剩零星几人，一半还没从睡梦中清醒，一半专注于学业，书本一合大作被掩盖，姜珍收拾收拾离开了教室。
昼短夜长，时间也仿佛按下快进键，过了两天课业充实的生活，紧接着就是不得不参加的社团活动，在此之间和许有思的聊天记录都止于那条【认真听课】，更别说见面了，背影都没看到一次。
他会不会以为我在欲擒故纵？
带着满腹疑惑清扫枯枝败叶，尘土随风卷起，姜珍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教学楼之间。
这里是一所特殊教育学校，许多聋哑儿童受教于此，姜珍和童晓参加的摄影社组织全员为这里的学生拍摄生活照片和打扫校园，活动结束后全社团一起聚餐，姜珍是大二和童晓参加的摄影社，起初是因为无聊，后来发现摄影还挺有意思的，就没退社。
姜珍不喜欢聚众活动，经常找借口拒绝各种社团活动，但这次社长下了死命令，谁不参加就负责年底校庆节目，开玩笑，这谁敢拒绝，还好有童晓作陪，也不至于太尴尬。
天色渐晚，童晓看看手机道：“差不多到集合时间了，我们收拾一下走吧，社长说校门口集合。”
姜珍无精打采地点头，归还扫帚后和童晓一起前往集合点。
社长定了餐厅，副社长带了一部分人作为先行部队已经出发，剩余的人由社长带队，姜珍和童晓就属于剩余，两人作为踩点大户最后上了社长的车。
摄影社社长杜于今是林市本地人，建筑系大四学生，他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样，事毕于今，不溺于往，是优秀的时间管理大师，能够在大四这样繁忙的学年兼顾学业和社团工作，所付出的努力天可怜见。
那熊猫般的黑眼圈让坐在后座的姜珍抓紧安全带，生怕他一个不注意自己就得跟着去见上帝。
杜于今从后视镜看到姜珍的紧张，问道：“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这么紧张干嘛？”
姜珍认真回答：“社长，我不紧张，我害怕。”
杜于今来了兴趣：“害怕？你害怕啥？”
姜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怕您太辛苦了……社长，您的黑眼圈比我的心都黑。”
杜于今：“……我记得你叫姜珍，社团最爱请假那个。”
姜珍面不改色瞎说：“社长，您记错了，我叫童晓。”
坐在一旁的童晓重拳出击，将姜珍按在座位上暴打，边打边说：“社长，你放心，我有信心让她眼圈比你还黑。”
坐在副驾驶的社员是大一新生，本来缩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假装自己不存在，这么一闹也放松不少。
原本尴尬的气氛化解，虽然被冒犯，但杜于今并未放在心上，笑道：“你们俩可以出个情景剧在校庆上演出。”
姜珍和童晓停下所有动作，转头异口同声：“不行！”
杜于今笑得更欢了。
餐厅位于繁华商业街，人流密集，好在社团一行人到的还算早，杜于今定了一个双桌包厢，可以容纳40人。
早有听闻杜社长家境非凡，进入包厢后姜珍同意了这个听闻，这个包厢一看就价格不菲。
杜于今：“大家坐吧，别拘谨啊。”
姜珍牵着童晓往角落的位置走去，偷摸的样子被杜于今捕捉。
“姜珍和童晓，你们坐过来。”
完蛋，预感不妙，装作没听到算了。
“别装没听到。”
认命的和杜于今坐到一个桌子上，姜珍只乞求别把她和校庆搭上关系。
“姜珍？”副社长徐佳道，“请假理由五花八门的那位是吗？”
童晓手指隔壁，斩钉截铁道：“是她！”
姜珍急的快哭了，被视线环绕的感觉让她浑身刺挠，拿着水杯的手忍不住颤抖。
杜于今起身往姜珍手里的空杯倒了一些热水，笑道：“没关系，我允许各种原因的请假。”
手心温热的感觉让姜珍镇定了一些，她小声道：“谢谢……额，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事精，突发事件一大堆，没几个参加社团活动真是不好意思了。”
徐佳笑着摆手，“不是不是，你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我们社团很自由的，社团活动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有空才参加嘛。”
虽然如此，姜珍的心情还是受到影响，一顿饭食不知味，总觉得自己给别人添麻烦了，那些声讨自己行为的想法一直在脑子盘踞，把太阳穴扯得生疼。
饭后大家开始聊天，本来是一些无伤大雅的日常话题，突然席间有人看着姜珍说：“你看着很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姜珍摸摸自己的脸，干笑道：“我大众脸哈哈哈……”
又不知是谁说了句：“好像论坛上那个……许有思女朋友！”
语后是可怕的沉寂，因为这份沉寂，包厢门被推开的声音就异常明显，门后出现的人脸让姜珍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听说过蝴蝶效应吗？一种混沌现象，说的是一个微小的变化可能带动整个系统长期且巨大的链式反应。
比如一只南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结果可能引发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又比如一句无心的话，结果高校学生茶余饭后的话题主角凑到了一起。
连着两天没联系自己，还在想小姑娘到底是以学业为重，一句好好听课就让她改邪归正。
今天下午陈言树不管不顾冲到家里来，说东街新开了家酒吧，氛围感十足，特别嗨，约了一帮朋友放话喝到天明。许有思本来不想参与，但没被联系的烦躁让他也想找个方式纾解一下，就脑子一热答应了。
陈言树先拽着自己吃了顿晚饭，饭后又说有个朋友社团聚餐也在这个餐厅，非要自己也跟着一起去打招呼，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人群之中，灵魂出窍的姜珍。
姜珍没想到和许有思的碰面，会在这样让人无法招架的场景之下，感觉一道天雷直击天灵盖，把灵魂都击碎了，只剩僵硬的躯体。
咋整？
只能默默碰掉一双筷子，然后假装捡东西躲到桌子底下，心里默念：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
“怎么了？大家的表情都怪怪的？”陈言树看看愣住的众人，又低头看看自己，心想：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杜于今率先打破僵局：“……说曹操，曹操到。”
陈言树疑惑：“你和你社团的人说我干啥？”
杜于今嫌弃道：“没说你，别自作多情。”
“不说我还能说谁”陈言树指指身后的人，“说他啊？”
有人搭话：“我们刚刚讨论到校园论坛关于许同学的话题，说社团有一个女生和论坛照片上的女生很像，巧的是，男主角来了。”
“真的吗！”陈言树兴奋地伸直脑袋张望，“那个女生在哪儿呢，让我瞧瞧！”
抱膝蹲在桌下的女主本人还没意识到，众人的关注点回到了自己身上，直到视线一暗，一个身影站在自己旁边，她抬头，就看见一张颇为复杂的脸。
陈言树喃喃道：“没想到啊，有思好这口，有种残害未成年少女的感觉。”
天啊！谁来救救她！
好友的德行许有思是知道的，热情，自来熟，有些时候会有让人哭笑不得的愚蠢行为。
他把陈言树拽到一边，把姜珍从地上拉起来，身体一侧将别人的视线挡住大半。
许有思问：“躲什么？”
姜珍立马解释：“没躲，捡筷子呢。”
许有思眯起眼睛，戳了一下姜珍的脑袋说：“那这筷子真难捡，有这时间打个的都到京市了。”
姜珍认命的闭上双眼，一副由君惩罚的样子，挫败道：“让老太爷收了我吧，活不了了。”
梦里是没有尽头的黑暗长巷，深渊巨口在眼前展开双臂，它搅起旋涡，将微弱的月光吞噬，那几乎看不见的光的通路像是牵引绳，一端盘旋在夜空，一端模糊在眼前。
比黑暗更可怕的，是沉重的孤独。
整个世界听不见一点声音，地心引力的作用仿佛只起到一半，让自己悬浮在空中，没有依靠，没有归属，一阵轻得不能再轻的风，就能把自己吹向深渊。
黑暗之后，又是耀眼的光明，感受不到任何温暖，光线如同细密的钢针，扎在身上冰凉刺骨。
恍惚间，柔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珍珠。”
随之而来的是羽毛轻抚般的触摸，从眉心至唇瓣，让心头炽热，拦不住的情意呼之欲出。
蓦的，梦境轰然倒塌，睁开眼，是明晃晃的天花板。
姜珍扶着头缓慢坐起，思绪还没从梦中抽离，满脑子都是那一声珍珠，温柔得像情人间缱绻的亲昵，来自那个叫许有思的英雄。
半响，姜珍自问，这算春梦吗？
脸颊瞬间绯红，兴奋和羞耻并存，只能一头扎进被里，像蛆一样蛄蛹。
把头发搅得一团乱后终于冷静下来了，她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不算充裕，简单洗漱收拾后踩点进了教室，还是找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
对比了一下自己和许有思的课，天杀的居然连着两天毫无陪课的机会，点开微信聊天界面。
【嘤嘤嘤，课业重叠，没法做陪课的追求者了。】
一分钟后，许有思回复。
【认真听课。】
诶呦，假正经的男人。
姜珍放下手机，开始认真听课，但具体学进去了啥，她也说不清，大抵是一些文人墨客的光辉史。授课老师是个中年女性，讲课方式和她的外表一样死板，板书却是出人意料的龙飞凤舞。
姜珍有轻度近视加散光，但她不戴眼镜，从教室最后看黑板就算是标准的宋体字看清都费劲，更何况是一黑板狂草，奉行努力不成就摆烂的原则，姜珍打开梦想城镇继续构建她的世界。
姜珍不是一个爱玩游戏的人，主要因为现在的游戏都需要团队作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拖后腿的废柴会被口水淹死，而她就属于废柴一列，所以她一般玩独自作战的游戏。
坚持玩的最久的一是梦想城镇，二是仙剑奇侠传，特别是仙剑奇侠传98柔情版，家里购置电脑之后安装的第一部游戏，几度通关依然不厌，把所有主题诗背的滚瓜烂熟，为宿命结局疯狂流泪。
想到故事的情节，突然被忧郁上身，提笔在课本上写下：
一朝风雨落水面，愿君拾得惜相怜。
赵灵儿的主题诗，写完觉得不够诗意，还在旁边简笔画了一幅水中落叶，画着画着来了兴致，直至涂鸦整页，她终于反应过来，下课了。
安静的教室只剩零星几人，一半还没从睡梦中清醒，一半专注于学业，书本一合大作被掩盖，姜珍收拾收拾离开了教室。
昼短夜长，时间也仿佛按下快进键，过了两天课业充实的生活，紧接着就是不得不参加的社团活动，在此之间和许有思的聊天记录都止于那条【认真听课】，更别说见面了，背影都没看到一次。
他会不会以为我在欲擒故纵？
带着满腹疑惑清扫枯枝败叶，尘土随风卷起，姜珍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教学楼之间。
这里是一所特殊教育学校，许多聋哑儿童受教于此，姜珍和童晓参加的摄影社组织全员为这里的学生拍摄生活照片和打扫校园，活动结束后全社团一起聚餐，姜珍是大二和童晓参加的摄影社，起初是因为无聊，后来发现摄影还挺有意思的，就没退社。
姜珍不喜欢聚众活动，经常找借口拒绝各种社团活动，但这次社长下了死命令，谁不参加就负责年底校庆节目，开玩笑，这谁敢拒绝，还好有童晓作陪，也不至于太尴尬。
天色渐晚，童晓看看手机道：“差不多到集合时间了，我们收拾一下走吧，社长说校门口集合。”
姜珍无精打采地点头，归还扫帚后和童晓一起前往集合点。
社长定了餐厅，副社长带了一部分人作为先行部队已经出发，剩余的人由社长带队，姜珍和童晓就属于剩余，两人作为踩点大户最后上了社长的车。
摄影社社长杜于今是林市本地人，建筑系大四学生，他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样，事毕于今，不溺于往，是优秀的时间管理大师，能够在大四这样繁忙的学年兼顾学业和社团工作，所付出的努力天可怜见。
那熊猫般的黑眼圈让坐在后座的姜珍抓紧安全带，生怕他一个不注意自己就得跟着去见上帝。
杜于今从后视镜看到姜珍的紧张，问道：“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这么紧张干嘛？”
姜珍认真回答：“社长，我不紧张，我害怕。”
杜于今来了兴趣：“害怕？你害怕啥？”
姜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怕您太辛苦了……社长，您的黑眼圈比我的心都黑。”
杜于今：“……我记得你叫姜珍，社团最爱请假那个。”
姜珍面不改色瞎说：“社长，您记错了，我叫童晓。”
坐在一旁的童晓重拳出击，将姜珍按在座位上暴打，边打边说：“社长，你放心，我有信心让她眼圈比你还黑。”
坐在副驾驶的社员是大一新生，本来缩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假装自己不存在，这么一闹也放松不少。
原本尴尬的气氛化解，虽然被冒犯，但杜于今并未放在心上，笑道：“你们俩可以出个情景剧在校庆上演出。”
姜珍和童晓停下所有动作，转头异口同声：“不行！”
杜于今笑得更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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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听闻杜社长家境非凡，进入包厢后姜珍同意了这个听闻，这个包厢一看就价格不菲。
杜于今：“大家坐吧，别拘谨啊。”
姜珍牵着童晓往角落的位置走去，偷摸的样子被杜于今捕捉。
“姜珍和童晓，你们坐过来。”
完蛋，预感不妙，装作没听到算了。
“别装没听到。”
认命的和杜于今坐到一个桌子上，姜珍只乞求别把她和校庆搭上关系。
“姜珍？”副社长徐佳道，“请假理由五花八门的那位是吗？”
童晓手指隔壁，斩钉截铁道：“是她！”
姜珍急的快哭了，被视线环绕的感觉让她浑身刺挠，拿着水杯的手忍不住颤抖。
杜于今起身往姜珍手里的空杯倒了一些热水，笑道：“没关系，我允许各种原因的请假。”
手心温热的感觉让姜珍镇定了一些，她小声道：“谢谢……额，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事精，突发事件一大堆，没几个参加社团活动真是不好意思了。”
徐佳笑着摆手，“不是不是，你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我们社团很自由的，社团活动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有空才参加嘛。”
虽然如此，姜珍的心情还是受到影响，一顿饭食不知味，总觉得自己给别人添麻烦了，那些声讨自己行为的想法一直在脑子盘踞，把太阳穴扯得生疼。
饭后大家开始聊天，本来是一些无伤大雅的日常话题，突然席间有人看着姜珍说：“你看着很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姜珍摸摸自己的脸，干笑道：“我大众脸哈哈哈……”
又不知是谁说了句：“好像论坛上那个……许有思女朋友！”
语后是可怕的沉寂，因为这份沉寂，包厢门被推开的声音就异常明显，门后出现的人脸让姜珍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听说过蝴蝶效应吗？一种混沌现象，说的是一个微小的变化可能带动整个系统长期且巨大的链式反应。
比如一只南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结果可能引发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又比如一句无心的话，结果高校学生茶余饭后的话题主角凑到了一起。
连着两天没联系自己，还在想小姑娘到底是以学业为重，一句好好听课就让她改邪归正。
今天下午陈言树不管不顾冲到家里来，说东街新开了家酒吧，氛围感十足，特别嗨，约了一帮朋友放话喝到天明。许有思本来不想参与，但没被联系的烦躁让他也想找个方式纾解一下，就脑子一热答应了。
陈言树先拽着自己吃了顿晚饭，饭后又说有个朋友社团聚餐也在这个餐厅，非要自己也跟着一起去打招呼，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人群之中，灵魂出窍的姜珍。
姜珍没想到和许有思的碰面，会在这样让人无法招架的场景之下，感觉一道天雷直击天灵盖，把灵魂都击碎了，只剩僵硬的躯体。
咋整？
只能默默碰掉一双筷子，然后假装捡东西躲到桌子底下，心里默念：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
“怎么了？大家的表情都怪怪的？”陈言树看看愣住的众人，又低头看看自己，心想：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杜于今率先打破僵局：“……说曹操，曹操到。”
陈言树疑惑：“你和你社团的人说我干啥？”
杜于今嫌弃道：“没说你，别自作多情。”
“不说我还能说谁”陈言树指指身后的人，“说他啊？”
有人搭话：“我们刚刚讨论到校园论坛关于许同学的话题，说社团有一个女生和论坛照片上的女生很像，巧的是，男主角来了。”
“真的吗！”陈言树兴奋地伸直脑袋张望，“那个女生在哪儿呢，让我瞧瞧！”
抱膝蹲在桌下的女主本人还没意识到，众人的关注点回到了自己身上，直到视线一暗，一个身影站在自己旁边，她抬头，就看见一张颇为复杂的脸。
陈言树喃喃道：“没想到啊，有思好这口，有种残害未成年少女的感觉。”
天啊！谁来救救她！
好友的德行许有思是知道的，热情，自来熟，有些时候会有让人哭笑不得的愚蠢行为。
他把陈言树拽到一边，把姜珍从地上拉起来，身体一侧将别人的视线挡住大半。
许有思问：“躲什么？”
姜珍立马解释：“没躲，捡筷子呢。”
许有思眯起眼睛，戳了一下姜珍的脑袋说：“那这筷子真难捡，有这时间打个的都到京市了。”
姜珍认命的闭上双眼，一副由君惩罚的样子，挫败道：“让老太爷收了我吧，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