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第14天
时亭一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坐在办公室里。
外面高楼林立。俯瞰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和黄白相接的灯光。
他顿了顿，将一旁的台灯开得亮了些。
助理不愧是跟了他好几年、从底层层层选拔上来的精英人物。就算是如此零散的八卦闲谈，也规规矩矩地整理成WORD文档。
但里头的内容其实并不多。
主要还是周程嘉的资料网上都搜得到。
况且助理猜这些东西也不是老板想看的。
他最后只摘录了一些重要内容放在里头。
周程嘉。
男，二十五岁。
周氏集团小儿子，十八岁时以歌手身份出道。
再之后便是简单的履历介绍。
活像是入职简历。
时亭一的目光停留在他参加的综艺名上。
迟疑片刻，他打开身旁的平板，径直搜索名字，调整进度条，拉到周程嘉出场的那一段，然后静心观看。
*
虽然去公司也是闲着。
但相比在有着拘束意味的办公室，当然是画室更能够激发春迎的画画欲。
为了紧抓听歌时的灵感，她特地请了两天假。
家里专门留了一个房间给她作画室。
她入门检查好该有的工具，便阖上门，打开一旁的小音响，播放那首她曾提过的歌。
琴声依旧悠扬。
春迎坐在画板前，盯着空白的画纸沉默好一阵，才终于提笔蘸下淡灰色颜料。
歌曲名字是《心动记事簿》。
主旋律单由吉他声写成，弦弦动人心。
春迎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时，就莫名想起一个模糊的轮廓。
等人声出来时，她不可抑制地想起高三毕业晚会上时亭一被起哄上前去唱的一首歌。
毕业晚会并不是学校组织的。
甚至只是同学们私底下口口相传，挑了个下午下课后的时间，相聚在足球场。
按学校划定的时间表，除去吃饭时间，其实他们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玩耍。
但很多人宁愿不吃饭也要留下来参与更多。
其中一些人原本并不认识。
口口相传，就导致最后来的人，有将近三四百人。
春迎是被付思怡拉去凑热闹的。
却一眼瞥见了坐在最内圈安静观看节目的时亭一。
他好像有种魔力。
明明现场吵闹到不行，可他身边，却奇异地看上去安静了许多。
原本不耐地打算看几眼就走的春迎，硬生生站在了最外圈，远远地看完了整场节目。
时亭一是临近晚自习上课时，被他身边的程衍舟推上去的。
少年面庞尚还青涩稚嫩，被骤然推到人群中央时还有些腼腆懵然。
但程衍舟相当不怀好意地大声宣布：“我们校园男神到蝉联年级第一的宝座这么久，也得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助助兴吧？”
于是周遭连片同学都开始起哄，喧嚷声一声大过一声。
连离得最近的高一教学楼阳台上都站满了人瞧热闹。
南和一中管得不是很严格。
尤其是在这种临近高考的日子，对学生们的行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收到消息的老师也只是远远地站在教学楼下看着。
身为人群视线聚焦中心的时亭一只愣神了两秒钟，便扬起温和的笑，“那我给你们清唱一小段吧。”
掌声震破了天。
但时亭一抬起手压下，人群便噤了声。
没有音响，也没有灯光。
但相当神奇，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站着的男生身上。
他声音温润，歌声算不上多么惊艳。
只是人群中有人开始鼓掌给他打拍子。
一片传一片。
直到传到了春迎那里。
她没有任何动作，眼神却专注。
付思怡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跟着人群拍了一下又一下的手掌。
直到少年最后一个音飘散在风里。
春迎仍会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当时的画面。
五月底，南和还没彻底进入夏天。微凉的风拂过发梢，他的发丝全被搅乱在风里。
可越发衬得人唇红齿白。
那日回家，她一头扎进了画室，将当时他的模样都一五一十画了下来。
就连脸上清浅的笑，都要原模原样地复刻。
后来那副画被她送给了主人公本人，连张照片都没给自己留存下。
但如今坐在这里——
春迎盯着自己的笔尖，随后提笔，慢慢地勾勒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当初她不画人像并非是骗他的。
她的确已经许久没有画过人像，如今下笔还有些生疏。
浅灰色只模糊地绘出一个人物剪影作为打底。
她垂下眼睫，将画笔放在清水中洗净。
随后笔在颜料上顿了好一阵，才轻轻地蘸下亮黄色的颜料。
从小就有老师夸赞她是绘画天才。
她有天赋，后天又勤奋，画画只是她人生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一项长处。
因而就算长久没画，她也能凭借手感，慢慢悠悠地将空白的画面填补完整。
她开了单曲循环。
歌声在空旷的画室里唱了一遍又一遍。
唱一句，她的笔便跟着在画纸上留下一笔。
直到画面逐渐被五彩斑斓替代。
——等她出画室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春迎提前通知了付思怡这两天要闭关画画，那丫头也就只一连串给她发消息，不回也不催。
但出乎意料的是，聊天首页里竟然有个很让人意外的身影。
是她老板。
魏梦容。
她请假时没讲理由，这位上司已经从有事到生病轮流猜测了一遍。
春迎看着她简短却繁多的消息有些好笑，这才回答：[没生病、没出事。]
魏梦容回复的快得不像一个公司总经理。
她又追问：[那就好。]
春迎犹豫：[魏总平时都这么关爱员工？]
魏梦容：[是我们老板比较关爱。]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魏梦容：[嗯。总得问问员工是不是出什么事。]
没心情纠结魏梦容上一句撤回了什么，春迎随便点了个emoji敷衍上司，便跳转对话窗去应对付思怡。
付思怡当然要问她都画了些什么。
春迎想了想自己那张画，沉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总觉得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在画什么东西。
于是随手转账，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对方果然不再多问，斯哈斯哈着大喊大小姐吉祥，就嘻嘻哈哈地给她介绍这两天刷到什么好笑的东西。
处理完她的消息，手机里莫名其妙还存了不少信息。
她挨条挨条查看，不是什么大事的就敷衍两句。
直到把目光停留在周程嘉的对话窗上。
对方知道她要画画后，每天都来问句画得怎么样了。
就算春迎没有回他，他在对话窗里也唱独角戏唱得开心。
毕竟是借用人家的灵感，春迎迟疑片刻，还是粗略地拍了张照，给他瞅了一眼最后的成果。
周程嘉直到晚上才回她。
上来第一句就是道歉，说是白天在拍节目，没办法看消息。
后面就是一连串夸赞，说什么不愧lyon盛名。
最后才小心翼翼询问画中的人是谁。
春迎当然不可能如实相告，只说是老同学，现在已经没什么联系了。
周程嘉直觉觉得不可能是。
他答了几句，就去打听和春迎曾经有过关系的人有谁。
春迎的人生履历其实并不难打听。
她大学时基本没有藏着掩着。
问到舍友那基本就能答出一个“哦，她好像追星来着”的答案。
于是周程嘉在键盘上敲下“时亭一”三个大字。
百度百科出来的人物介绍与他所在的圈子毫无关系，但周程嘉还是敛下心神，集中注意力去看自己这位“对手”。
*
助理觉得自家老板最近好像不太对劲。
以前从来不爱看综艺节目的人，他好几次进办公室送文件时，桌面上都是原速播放的节目。
据他观察，是同一个节目。
小助理和身边的同事偷偷摸摸八卦好久，才确认老板反反复复只看一个人的CUT。
他心生狐疑。
老板怎么会看一个男明星的综艺节目？难不成传说中的老板娘追他的星？
小助理又暗地里观察好几天，才终于确认了那位男明星是谁。
于是某次送文件时，他隐晦暗示：“老板有什么喜欢的明星么？我们分公司那边有点资源，想要合照签名还是很简单的。”
但是向来温和的老板竟在那时向他投来凉凉一眼。
小助理打了个哆嗦，把文件放在桌上，马上就溜走了。
走时又拉着同事在茶水间小声嘟囔：“我有点猜不透老板是什么心思了，他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周程嘉啊？”
同事喝着水给他出馊主意：“反正我们最近不是有个项目要跟他们工作室合作么？你去搞点签名照给老板。”
助理：“……？”
他拐同事的胳膊肘，“你怎么不去？”
同事笑得促狭，“这种讨好老板的好事，当然要让给你老板眼前的红人了。”
当助理，当然要有眼力见。
况且这种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算老板不喜欢，自己留着也不错。
于是助理就盼着那日的到来。
但实际情况是，与周程嘉工作室接触的并不是他们总公司。
助理特地请缨前去视察。老板意味不明盯了他两秒，就准了他的假。
周程嘉是来拍旗下公司一个化妆品的广告。
小助理本还奇怪娱乐圈公认的不谙世事的音乐人怎么会接下这个广告。
但人在面前，由不得他多想。
从别的同事那里打听到周程嘉的化妆间，他敲了敲门，礼貌申请进门。
周程嘉没摆大架子，就算眼前只是个助理，他也温和地笑着问他是不是要签名。
小助理迟疑地摆摆手，硬着头皮解释：“是我们老板喜欢你……”
他嘴巴撇了一下，一瞬间没能说出话，停了几秒组织好语言才继续道：“不过他比较忙，就由我代替他来向你问好。”
周程嘉脸上顿时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冒昧问一下，你老板是……？”
“时亭一。”
小助理回答得相当自豪。
南和市谁人不知这个名号。
周程嘉作为一个外地人，前几天才用一种“歹毒”的方式知道这人。
或者换另外一种说法，他就是为了见这人，才特地接下他旗下公司的广告。
因而听到小助理的回答时。
周程嘉：“……？”
外面高楼林立。俯瞰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和黄白相接的灯光。
他顿了顿，将一旁的台灯开得亮了些。
助理不愧是跟了他好几年、从底层层层选拔上来的精英人物。就算是如此零散的八卦闲谈，也规规矩矩地整理成WORD文档。
但里头的内容其实并不多。
主要还是周程嘉的资料网上都搜得到。
况且助理猜这些东西也不是老板想看的。
他最后只摘录了一些重要内容放在里头。
周程嘉。
男，二十五岁。
周氏集团小儿子，十八岁时以歌手身份出道。
再之后便是简单的履历介绍。
活像是入职简历。
时亭一的目光停留在他参加的综艺名上。
迟疑片刻，他打开身旁的平板，径直搜索名字，调整进度条，拉到周程嘉出场的那一段，然后静心观看。
*
虽然去公司也是闲着。
但相比在有着拘束意味的办公室，当然是画室更能够激发春迎的画画欲。
为了紧抓听歌时的灵感，她特地请了两天假。
家里专门留了一个房间给她作画室。
她入门检查好该有的工具，便阖上门，打开一旁的小音响，播放那首她曾提过的歌。
琴声依旧悠扬。
春迎坐在画板前，盯着空白的画纸沉默好一阵，才终于提笔蘸下淡灰色颜料。
歌曲名字是《心动记事簿》。
主旋律单由吉他声写成，弦弦动人心。
春迎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时，就莫名想起一个模糊的轮廓。
等人声出来时，她不可抑制地想起高三毕业晚会上时亭一被起哄上前去唱的一首歌。
毕业晚会并不是学校组织的。
甚至只是同学们私底下口口相传，挑了个下午下课后的时间，相聚在足球场。
按学校划定的时间表，除去吃饭时间，其实他们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玩耍。
但很多人宁愿不吃饭也要留下来参与更多。
其中一些人原本并不认识。
口口相传，就导致最后来的人，有将近三四百人。
春迎是被付思怡拉去凑热闹的。
却一眼瞥见了坐在最内圈安静观看节目的时亭一。
他好像有种魔力。
明明现场吵闹到不行，可他身边，却奇异地看上去安静了许多。
原本不耐地打算看几眼就走的春迎，硬生生站在了最外圈，远远地看完了整场节目。
时亭一是临近晚自习上课时，被他身边的程衍舟推上去的。
少年面庞尚还青涩稚嫩，被骤然推到人群中央时还有些腼腆懵然。
但程衍舟相当不怀好意地大声宣布：“我们校园男神到蝉联年级第一的宝座这么久，也得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助助兴吧？”
于是周遭连片同学都开始起哄，喧嚷声一声大过一声。
连离得最近的高一教学楼阳台上都站满了人瞧热闹。
南和一中管得不是很严格。
尤其是在这种临近高考的日子，对学生们的行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收到消息的老师也只是远远地站在教学楼下看着。
身为人群视线聚焦中心的时亭一只愣神了两秒钟，便扬起温和的笑，“那我给你们清唱一小段吧。”
掌声震破了天。
但时亭一抬起手压下，人群便噤了声。
没有音响，也没有灯光。
但相当神奇，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站着的男生身上。
他声音温润，歌声算不上多么惊艳。
只是人群中有人开始鼓掌给他打拍子。
一片传一片。
直到传到了春迎那里。
她没有任何动作，眼神却专注。
付思怡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跟着人群拍了一下又一下的手掌。
直到少年最后一个音飘散在风里。
春迎仍会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当时的画面。
五月底，南和还没彻底进入夏天。微凉的风拂过发梢，他的发丝全被搅乱在风里。
可越发衬得人唇红齿白。
那日回家，她一头扎进了画室，将当时他的模样都一五一十画了下来。
就连脸上清浅的笑，都要原模原样地复刻。
后来那副画被她送给了主人公本人，连张照片都没给自己留存下。
但如今坐在这里——
春迎盯着自己的笔尖，随后提笔，慢慢地勾勒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当初她不画人像并非是骗他的。
她的确已经许久没有画过人像，如今下笔还有些生疏。
浅灰色只模糊地绘出一个人物剪影作为打底。
她垂下眼睫，将画笔放在清水中洗净。
随后笔在颜料上顿了好一阵，才轻轻地蘸下亮黄色的颜料。
从小就有老师夸赞她是绘画天才。
她有天赋，后天又勤奋，画画只是她人生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一项长处。
因而就算长久没画，她也能凭借手感，慢慢悠悠地将空白的画面填补完整。
她开了单曲循环。
歌声在空旷的画室里唱了一遍又一遍。
唱一句，她的笔便跟着在画纸上留下一笔。
直到画面逐渐被五彩斑斓替代。
——等她出画室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春迎提前通知了付思怡这两天要闭关画画，那丫头也就只一连串给她发消息，不回也不催。
但出乎意料的是，聊天首页里竟然有个很让人意外的身影。
是她老板。
魏梦容。
她请假时没讲理由，这位上司已经从有事到生病轮流猜测了一遍。
春迎看着她简短却繁多的消息有些好笑，这才回答：[没生病、没出事。]
魏梦容回复的快得不像一个公司总经理。
她又追问：[那就好。]
春迎犹豫：[魏总平时都这么关爱员工？]
魏梦容：[是我们老板比较关爱。]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魏梦容：[嗯。总得问问员工是不是出什么事。]
没心情纠结魏梦容上一句撤回了什么，春迎随便点了个emoji敷衍上司，便跳转对话窗去应对付思怡。
付思怡当然要问她都画了些什么。
春迎想了想自己那张画，沉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总觉得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在画什么东西。
于是随手转账，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对方果然不再多问，斯哈斯哈着大喊大小姐吉祥，就嘻嘻哈哈地给她介绍这两天刷到什么好笑的东西。
处理完她的消息，手机里莫名其妙还存了不少信息。
她挨条挨条查看，不是什么大事的就敷衍两句。
直到把目光停留在周程嘉的对话窗上。
对方知道她要画画后，每天都来问句画得怎么样了。
就算春迎没有回他，他在对话窗里也唱独角戏唱得开心。
毕竟是借用人家的灵感，春迎迟疑片刻，还是粗略地拍了张照，给他瞅了一眼最后的成果。
周程嘉直到晚上才回她。
上来第一句就是道歉，说是白天在拍节目，没办法看消息。
后面就是一连串夸赞，说什么不愧lyon盛名。
最后才小心翼翼询问画中的人是谁。
春迎当然不可能如实相告，只说是老同学，现在已经没什么联系了。
周程嘉直觉觉得不可能是。
他答了几句，就去打听和春迎曾经有过关系的人有谁。
春迎的人生履历其实并不难打听。
她大学时基本没有藏着掩着。
问到舍友那基本就能答出一个“哦，她好像追星来着”的答案。
于是周程嘉在键盘上敲下“时亭一”三个大字。
百度百科出来的人物介绍与他所在的圈子毫无关系，但周程嘉还是敛下心神，集中注意力去看自己这位“对手”。
*
助理觉得自家老板最近好像不太对劲。
以前从来不爱看综艺节目的人，他好几次进办公室送文件时，桌面上都是原速播放的节目。
据他观察，是同一个节目。
小助理和身边的同事偷偷摸摸八卦好久，才确认老板反反复复只看一个人的CUT。
他心生狐疑。
老板怎么会看一个男明星的综艺节目？难不成传说中的老板娘追他的星？
小助理又暗地里观察好几天，才终于确认了那位男明星是谁。
于是某次送文件时，他隐晦暗示：“老板有什么喜欢的明星么？我们分公司那边有点资源，想要合照签名还是很简单的。”
但是向来温和的老板竟在那时向他投来凉凉一眼。
小助理打了个哆嗦，把文件放在桌上，马上就溜走了。
走时又拉着同事在茶水间小声嘟囔：“我有点猜不透老板是什么心思了，他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周程嘉啊？”
同事喝着水给他出馊主意：“反正我们最近不是有个项目要跟他们工作室合作么？你去搞点签名照给老板。”
助理：“……？”
他拐同事的胳膊肘，“你怎么不去？”
同事笑得促狭，“这种讨好老板的好事，当然要让给你老板眼前的红人了。”
当助理，当然要有眼力见。
况且这种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算老板不喜欢，自己留着也不错。
于是助理就盼着那日的到来。
但实际情况是，与周程嘉工作室接触的并不是他们总公司。
助理特地请缨前去视察。老板意味不明盯了他两秒，就准了他的假。
周程嘉是来拍旗下公司一个化妆品的广告。
小助理本还奇怪娱乐圈公认的不谙世事的音乐人怎么会接下这个广告。
但人在面前，由不得他多想。
从别的同事那里打听到周程嘉的化妆间，他敲了敲门，礼貌申请进门。
周程嘉没摆大架子，就算眼前只是个助理，他也温和地笑着问他是不是要签名。
小助理迟疑地摆摆手，硬着头皮解释：“是我们老板喜欢你……”
他嘴巴撇了一下，一瞬间没能说出话，停了几秒组织好语言才继续道：“不过他比较忙，就由我代替他来向你问好。”
周程嘉脸上顿时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冒昧问一下，你老板是……？”
“时亭一。”
小助理回答得相当自豪。
南和市谁人不知这个名号。
周程嘉作为一个外地人，前几天才用一种“歹毒”的方式知道这人。
或者换另外一种说法，他就是为了见这人，才特地接下他旗下公司的广告。
因而听到小助理的回答时。
周程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