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第15天
周程嘉反复确认自己没听错名字：“时亭一？”
确定不是哪个名字跟他相似的其他人？
小助理犹豫两秒，随即抛开其他心思，很肯定地点头：“嗯！”
说不准，老板只是不好意思让他知道，其实他喜欢一个男明星呢。
虽然眉头紧皱，周程嘉还是答应着给他签了名，拍了照片。
但小助理临走前，他又迟疑地把人叫住。
“谢谢你们老板喜欢。”
犹豫再多，他也说不出其他什么话。
只能将别的事情都藏进自己肚子里。
小助理很是自信地扭头就走。
很好，这一遭，必定能让自己老板在偶像面前留下很深的印象。
*
时亭一已经近一周没见过春迎了。
但他没理由着急。
春迎在分公司上班，他没有办法每日都见她。
只能趁着周五小检，把分公司重新定在了BREAK STUDIO。
助理问说上次不是已经去过一趟了么。
时亭一只递给他一个眼神，没有多说什么。
助理马上心虚低头。
他暗戳戳看脚尖。
上次他把周程嘉的签名照放到老板桌上后，老板虽然没说什么，但明里暗里把他派去分公司干了三天脏活累活。
那个时候他终于迟钝地明白，周程嘉到底是怎样一个复杂人物。
身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助理，他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已知他们老板对春迎小姐爱而不得。
春迎小姐的相亲对象又是周程嘉。
那么答案昭然若揭。
小助理端茶送水的时候，脑袋差点埋到地底。
他找了个时机暗戳戳地把签名照收了回来，才又暗示老板：“没有哪个员工会爱上天天去视察自己工作的老板的。”
时亭一果然慎重起来。
思考好半瞬，有些犹疑地问他：“我记得应该没给她布置工作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小助理差点以为是自己耳朵不好听错了话。
刚受过老板奴役的他尤其听不得这话。
只是老板威严在上，再不可置信他也只能暗戳戳腹诽恋爱脑真讨厌，然后嘴上奉承：“是吗？那春迎小姐一定对我们公司印象很好。”
也只能对公司印象好。
小助理心里冷嘲热讽。
这么奴役自己的老板最好一辈子尝不到爱情的滋味。
时亭一不是察觉不到他的阴阳怪气。
他面上挂着招牌的温和笑意，说话声音也很轻柔，“那你呢？”
小助理一被问就头皮发麻。
他偷偷瞥老板的面部表情。笑吟吟的，看着没什么杀伤力。
只是跟了他好几年，小助理怎么会不知道这人做笑面虎的样子。
他马上就低头认怂。
“我当然是跟春小姐一样，对我们公司充满热爱。对老板您——也是好感度满满。”
笑话，再怎么嘲笑老板，哪有比自己的工资重要。
时亭一果然放过了他。
走前他还要在心底吐槽，恋爱脑就是不一样，以前哪有这么好哄。
*
这回总公司视察，只来了时亭一和小助理两个人。
不过老板也说了，这回只是私下探视，魏梦容就没像上次那回兴师动众派人迎接他。
公司里众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有人偷偷摸鱼，小助理偷偷瞄到了，笑两下，没说话。
反正老板来这里转一圈也只是欲盖弥彰，还能在这里慢慢踱步只能算他耐性强。
最终目的地不还是六楼春小姐的办公室。
敲开春迎办公间的时候，时亭一一瞬低头检查自己的装束。
西装如常，助理也没有异样的表情，应当是没有出错。
里头传声“进”，他才一把拧开门把手，和错愕的女人对上视线。
小助理这回特别机灵，门开的瞬间就借口上厕所溜走，留给老板和心心念念的人二人空间。
春迎抬头只盯了一秒，便整理好表情，低头继续看自己好不容易从魏梦容那找来的近几年公司作品整合。
时亭一并不恼。
他最初就没把她当员工看待，她做什么他都觉得是正确的。
他若无其事般，扮好上司的角色：“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春迎狐疑，谁家老板大白天跑员工办公间问她工作顺不顺利的。
她轻轻搁下平板，似笑非笑询问：“不顺利的话，老板可以帮忙工作么？”
时亭一轻咳一声，在大小姐的注视下，往房间里走了两步，阖上门。
他站姿依旧笔直，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偷偷散去了那股上位者的姿态，反而带上了点楚楚可怜的意味。
春迎画画这么多年，不可能瞧不出来他气质的变化。
只是她想不通，只是一阵子没见，这人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春迎办公间的隐私性很好，没有多余的百叶窗让外人偷窥她的行为。
这是魏梦容给她的特权。
时亭一自顾自找了沙发坐下，状似无意般提起：“工作忙么？”
“嗯。”春迎只顾一股脑搪塞他。
意味是我很忙，所以没空招待你这尊大佛。
偏偏从前跟人精似的的时亭一非要跟她装傻，“那我让魏梦容给你减少点工作量。”
春迎：“……”
她本来就没什么工作，这状要告到魏总那，估计也只会觉得她没事找事。
不过大小姐没事找事的时候多了去了，又少不了这一回。
她懒得同时亭一辩驳，便由他去。
想聊天的人不配合，这话当然很容易被聊死。
但时亭一从一穷二白走到今天，遇到这种情况不在少数，也不担心春迎心里会怎么看待他。
反正只要目的达到了，过程怎样都无所谓。
不过就是卑微一点。
时亭一抬眼盯着她的侧脸。
卑微一点就能分得她片刻目光，那么就算做落水小狗也无所谓。
他自顾自烧了水，泡了茶。
用娴熟的功夫将桌上的茶具收拾得妥帖，便拿着个小盘子端着小茶杯放在她办公桌上。
这太过自来熟的动作，惹得春迎忙里偷闲分了个眼神给他。
只是眼神疑惑，好似在问你一个老板怎么还有服务员工的喜好。
时亭一靠在她桌边，注视着她。
“南和本地茶叶，不试试？”
不得不说，时亭一搭讪人的本领太差了。
春迎想的是当初跟她聊天那几年，真是一点找话题的能力都不跟着学。
哪有让南和本地人试试南和茶叶的？
再说，这茶叶不是她办公间的么？要试，也得是他这个外来人试吧。
春迎不客气地讽刺出声，时亭一却回答得相当温润谦卑：“那就请你这个做主人的，陪客人我喝一杯？”
他这话一时间挑不出毛病。
春迎呛不回去，也不想和他僵持，伸手拿一杯直往嘴里灌。
直到茶水见底，是时亭一才适时问：“我泡茶的功夫怎么样？”
“……还行。”
饶是春迎想有什么说辞，都没有办法再挑出错。
南和一向以工夫茶出名，每家每户泡茶的功夫更是从祖上开始学习。
时亭一并非南和本地人。
能在这里混开，泡茶的能力免不了要多学。
因而从小在茶叶里泡大的春迎，都挑不出什么大错。
只是给了他一分薄面他就往上蹬。
时亭一笑得眼睛都弯出了一个浅浅的月牙。
“那你喜欢么？”他语气里带着笑意。
若是春迎还是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免不得要被他这话勾得满脸臊红。
只是春迎和他聊得多了，早已免疫。
就算人贴在她耳边亲昵喊她，她也会面无表情地把他一股脑推开。
“不喜欢。”
上赶着给她泡茶的男人多的是，又不少了他一个时亭一。
春迎凭什么稀罕。他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时亭一听她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并不气馁。
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
高大的身躯在春迎身边投下一片阴影。
他没动作，连带着阴影都固执地待在春迎身边。
好一阵没听见男人再说话，春迎觉得有些奇怪。
她切开文件的下一页，眼神不自觉地往头上瞄。
这一瞄，却瞄到了些不对劲的东西。
男人的确不说话了，面上表情紧绷着，眼睫低垂，好像受尽了委屈。
春迎：“……”
她欲言又止，“你在做什么？”
时亭一别过脸去，不欲她看到自己的正脸。
男人这回转了性子，像是她再多问什么，他也不肯再吐露一个字。
春迎本来懒得搭理他。
只是看到他面上的表情，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从前哪里见过这人这种表情。
好不容易抓到这种机会，她当然要好好嘲笑一番。
“怎么？说个不喜欢就要哭了？”’
时亭一一滞。
连带着身体都僵硬了半瞬。
春迎却越说越起劲。
她彻底将平板关掉，直起身来，与时亭一平视。
“这么脆弱，哪能经受起对家的针对啊？”她语下不饶人，“难不成这么多年来，你都靠这一招让对方心甘情愿地认输？”
他靠着一张脸，初出茅庐的时候，就在南和本市出了不少风头。
有传闻他背靠富婆，可硬生生怎么扒，都扒不出传说中那位富婆究竟是谁。
于是流言不攻自破。
春迎如今提起这件事情，自然是在笑话他。
时亭一倒不在意她话语中多么带刺。
反正这人从来牙尖嘴利，心底却比谁都软。
直到春迎懒懒地继续补充：“如果我说句讨厌，那你岂不是会抑郁得一周都睡不好觉？”
她这话一出，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凝滞了三秒。
春迎没发觉哪里不对劲，但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她重新把目光放在时亭一的脸上，表情一瞬间变了变。
……不是，他真哭啊？
确定不是哪个名字跟他相似的其他人？
小助理犹豫两秒，随即抛开其他心思，很肯定地点头：“嗯！”
说不准，老板只是不好意思让他知道，其实他喜欢一个男明星呢。
虽然眉头紧皱，周程嘉还是答应着给他签了名，拍了照片。
但小助理临走前，他又迟疑地把人叫住。
“谢谢你们老板喜欢。”
犹豫再多，他也说不出其他什么话。
只能将别的事情都藏进自己肚子里。
小助理很是自信地扭头就走。
很好，这一遭，必定能让自己老板在偶像面前留下很深的印象。
*
时亭一已经近一周没见过春迎了。
但他没理由着急。
春迎在分公司上班，他没有办法每日都见她。
只能趁着周五小检，把分公司重新定在了BREAK STUDIO。
助理问说上次不是已经去过一趟了么。
时亭一只递给他一个眼神，没有多说什么。
助理马上心虚低头。
他暗戳戳看脚尖。
上次他把周程嘉的签名照放到老板桌上后，老板虽然没说什么，但明里暗里把他派去分公司干了三天脏活累活。
那个时候他终于迟钝地明白，周程嘉到底是怎样一个复杂人物。
身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助理，他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已知他们老板对春迎小姐爱而不得。
春迎小姐的相亲对象又是周程嘉。
那么答案昭然若揭。
小助理端茶送水的时候，脑袋差点埋到地底。
他找了个时机暗戳戳地把签名照收了回来，才又暗示老板：“没有哪个员工会爱上天天去视察自己工作的老板的。”
时亭一果然慎重起来。
思考好半瞬，有些犹疑地问他：“我记得应该没给她布置工作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小助理差点以为是自己耳朵不好听错了话。
刚受过老板奴役的他尤其听不得这话。
只是老板威严在上，再不可置信他也只能暗戳戳腹诽恋爱脑真讨厌，然后嘴上奉承：“是吗？那春迎小姐一定对我们公司印象很好。”
也只能对公司印象好。
小助理心里冷嘲热讽。
这么奴役自己的老板最好一辈子尝不到爱情的滋味。
时亭一不是察觉不到他的阴阳怪气。
他面上挂着招牌的温和笑意，说话声音也很轻柔，“那你呢？”
小助理一被问就头皮发麻。
他偷偷瞥老板的面部表情。笑吟吟的，看着没什么杀伤力。
只是跟了他好几年，小助理怎么会不知道这人做笑面虎的样子。
他马上就低头认怂。
“我当然是跟春小姐一样，对我们公司充满热爱。对老板您——也是好感度满满。”
笑话，再怎么嘲笑老板，哪有比自己的工资重要。
时亭一果然放过了他。
走前他还要在心底吐槽，恋爱脑就是不一样，以前哪有这么好哄。
*
这回总公司视察，只来了时亭一和小助理两个人。
不过老板也说了，这回只是私下探视，魏梦容就没像上次那回兴师动众派人迎接他。
公司里众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有人偷偷摸鱼，小助理偷偷瞄到了，笑两下，没说话。
反正老板来这里转一圈也只是欲盖弥彰，还能在这里慢慢踱步只能算他耐性强。
最终目的地不还是六楼春小姐的办公室。
敲开春迎办公间的时候，时亭一一瞬低头检查自己的装束。
西装如常，助理也没有异样的表情，应当是没有出错。
里头传声“进”，他才一把拧开门把手，和错愕的女人对上视线。
小助理这回特别机灵，门开的瞬间就借口上厕所溜走，留给老板和心心念念的人二人空间。
春迎抬头只盯了一秒，便整理好表情，低头继续看自己好不容易从魏梦容那找来的近几年公司作品整合。
时亭一并不恼。
他最初就没把她当员工看待，她做什么他都觉得是正确的。
他若无其事般，扮好上司的角色：“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春迎狐疑，谁家老板大白天跑员工办公间问她工作顺不顺利的。
她轻轻搁下平板，似笑非笑询问：“不顺利的话，老板可以帮忙工作么？”
时亭一轻咳一声，在大小姐的注视下，往房间里走了两步，阖上门。
他站姿依旧笔直，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偷偷散去了那股上位者的姿态，反而带上了点楚楚可怜的意味。
春迎画画这么多年，不可能瞧不出来他气质的变化。
只是她想不通，只是一阵子没见，这人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春迎办公间的隐私性很好，没有多余的百叶窗让外人偷窥她的行为。
这是魏梦容给她的特权。
时亭一自顾自找了沙发坐下，状似无意般提起：“工作忙么？”
“嗯。”春迎只顾一股脑搪塞他。
意味是我很忙，所以没空招待你这尊大佛。
偏偏从前跟人精似的的时亭一非要跟她装傻，“那我让魏梦容给你减少点工作量。”
春迎：“……”
她本来就没什么工作，这状要告到魏总那，估计也只会觉得她没事找事。
不过大小姐没事找事的时候多了去了，又少不了这一回。
她懒得同时亭一辩驳，便由他去。
想聊天的人不配合，这话当然很容易被聊死。
但时亭一从一穷二白走到今天，遇到这种情况不在少数，也不担心春迎心里会怎么看待他。
反正只要目的达到了，过程怎样都无所谓。
不过就是卑微一点。
时亭一抬眼盯着她的侧脸。
卑微一点就能分得她片刻目光，那么就算做落水小狗也无所谓。
他自顾自烧了水，泡了茶。
用娴熟的功夫将桌上的茶具收拾得妥帖，便拿着个小盘子端着小茶杯放在她办公桌上。
这太过自来熟的动作，惹得春迎忙里偷闲分了个眼神给他。
只是眼神疑惑，好似在问你一个老板怎么还有服务员工的喜好。
时亭一靠在她桌边，注视着她。
“南和本地茶叶，不试试？”
不得不说，时亭一搭讪人的本领太差了。
春迎想的是当初跟她聊天那几年，真是一点找话题的能力都不跟着学。
哪有让南和本地人试试南和茶叶的？
再说，这茶叶不是她办公间的么？要试，也得是他这个外来人试吧。
春迎不客气地讽刺出声，时亭一却回答得相当温润谦卑：“那就请你这个做主人的，陪客人我喝一杯？”
他这话一时间挑不出毛病。
春迎呛不回去，也不想和他僵持，伸手拿一杯直往嘴里灌。
直到茶水见底，是时亭一才适时问：“我泡茶的功夫怎么样？”
“……还行。”
饶是春迎想有什么说辞，都没有办法再挑出错。
南和一向以工夫茶出名，每家每户泡茶的功夫更是从祖上开始学习。
时亭一并非南和本地人。
能在这里混开，泡茶的能力免不了要多学。
因而从小在茶叶里泡大的春迎，都挑不出什么大错。
只是给了他一分薄面他就往上蹬。
时亭一笑得眼睛都弯出了一个浅浅的月牙。
“那你喜欢么？”他语气里带着笑意。
若是春迎还是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免不得要被他这话勾得满脸臊红。
只是春迎和他聊得多了，早已免疫。
就算人贴在她耳边亲昵喊她，她也会面无表情地把他一股脑推开。
“不喜欢。”
上赶着给她泡茶的男人多的是，又不少了他一个时亭一。
春迎凭什么稀罕。他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时亭一听她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并不气馁。
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
高大的身躯在春迎身边投下一片阴影。
他没动作，连带着阴影都固执地待在春迎身边。
好一阵没听见男人再说话，春迎觉得有些奇怪。
她切开文件的下一页，眼神不自觉地往头上瞄。
这一瞄，却瞄到了些不对劲的东西。
男人的确不说话了，面上表情紧绷着，眼睫低垂，好像受尽了委屈。
春迎：“……”
她欲言又止，“你在做什么？”
时亭一别过脸去，不欲她看到自己的正脸。
男人这回转了性子，像是她再多问什么，他也不肯再吐露一个字。
春迎本来懒得搭理他。
只是看到他面上的表情，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从前哪里见过这人这种表情。
好不容易抓到这种机会，她当然要好好嘲笑一番。
“怎么？说个不喜欢就要哭了？”’
时亭一一滞。
连带着身体都僵硬了半瞬。
春迎却越说越起劲。
她彻底将平板关掉，直起身来，与时亭一平视。
“这么脆弱，哪能经受起对家的针对啊？”她语下不饶人，“难不成这么多年来，你都靠这一招让对方心甘情愿地认输？”
他靠着一张脸，初出茅庐的时候，就在南和本市出了不少风头。
有传闻他背靠富婆，可硬生生怎么扒，都扒不出传说中那位富婆究竟是谁。
于是流言不攻自破。
春迎如今提起这件事情，自然是在笑话他。
时亭一倒不在意她话语中多么带刺。
反正这人从来牙尖嘴利，心底却比谁都软。
直到春迎懒懒地继续补充：“如果我说句讨厌，那你岂不是会抑郁得一周都睡不好觉？”
她这话一出，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凝滞了三秒。
春迎没发觉哪里不对劲，但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她重新把目光放在时亭一的脸上，表情一瞬间变了变。
……不是，他真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