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灯火通明,雪柏岑与一众门徒聚集在大堂之内。

    “你们两人…。”

    盯着赶回来的谢灵笼跟雪松落,两人咋一看都挺好,但细看之下都有虚弱之状。

    雪柏岑担忧之余也有后怕与责怪:“不是说今日一早去,你们两人连夜把妖除了?”

    “对。”谢灵笼将手背在身后,倒是显出几分局促。

    瞥过眸看着神色厌厌的雪松落,她又顾不得其他,开口:“柏岑哥先叫医师给雪松落看看,他吐了很多心头血,情况不甚很好。”

    “松落。”雪柏岑上前拉起雪松落的手,放出一丝灵力:“确实不太好,你先回房,我去叫医师。”

    “堂兄。”雪松落低低唤了一句。

    雪柏岑叹口气,放下斥责之心:“灵笼也先歇歇,等松落好些我再细问些缘由。”

    “谢柏岑哥。”谢灵笼回道。她其实没怎么受伤,只是生魂法阵吞了太多灵力,刚刚服用了朴南砚的丹药恢复了不少,可又给雪松落调息去了。

    略微有些倦意罢了。

    “其他人都回房吧。”雪柏岑站在雪松落身边,对着门徒们说。

    “是,公子。”门徒们应着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被雪柏岑带进房的雪松落,谢灵笼踌躇半晌,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睡不着,心中总有一丝烦躁之意,干脆坐起身,在房间里面走过去又走过来。

    “也不知道严不严重。”谢灵笼呢喃一句。

    她听师父说,心头血极其重要,所以不能随便取用。雪松落虽说没伤到心脉,可是吐了那么多心头血,本源耗得也不轻,她要不化点水,求点米让他吃好了。

    “还是去看看。”思来想去,谢灵笼心中还是波动起伏着。

    打开门,出了房间,来到雪松落的房间,听见里面传来的交谈之声:“公子本身体弱,此番还需要好好调养,切不可再动武。”

    “多谢医师,我知晓了。”雪柏岑声温和如常。

    “吱呀。”门从里面被拉开,谢灵笼侧身站立在一旁。

    医师跟雪柏岑同时看见了她,前者什么都没说,只是淡然地转眸对着雪柏岑说:“还是带公子回千机阁疗伤为好,这里并不适合。”

    “谨遵医嘱。”雪柏岑恭敬地送走了医师。

    回过身看着站在门边的谢灵笼,灿然而笑:“灵笼是来看松落的,进去吧,别站在门口。”

    谢灵笼也跟着弯弯嘴角,随即又垂下:“雪松落的伤势很严重吗?”

    为什么那个医师会说雪松落本身体弱?也好像有道理,他那两缕白发本就意味着他先天不足,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变得与常人无异。

    这是受了伤,便显露出来了?

    “看起来是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雪柏岑说着,转过角便是雪松落的床。

    他规矩地半靠在床上,头发散开,显出几分柔弱。

    “堂兄。”雪松落先喊了雪柏岑一声,目光自然而然地又落在了谢灵笼身上:“你怎么来了?”

    “来瞧瞧。”谢灵笼毫无顾忌地走上前,坐在他身边:“还有不适的地方吗?”

    有的话,她去化水给你喝。

    “尚可。”雪松落轻轻摇头。

    “先待一会儿,等会我们就回千机阁。”雪柏岑站在一边,眉眼带笑着:“灵笼也跟着我们一起去一趟千机阁,如何?”

    “我…。”谢灵笼被噎住。

    “堂兄。”雪松落对上雪柏岑的眼,抿唇而唤。

    “这不是想着灵笼万一有暗伤,跟我们回千机阁也能好好照顾。”雪柏岑淡笑,忽作恍然:“刚刚的医师应该也让他给灵笼诊断一番,我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没事,我没受伤。”谢灵笼有些难为情:“去千机阁的事,容我想想。”

    “灵笼是有其他事?”雪柏岑问道。

    谢灵笼想想:“算是有。”

    她只是想起上一次去千机阁闹出的事就头疼,本来是不打算再去千机阁的。

    谁知,雪松落这次受了伤,还是因着她受的。

    这到底去还是不去?

    “无妨,有事便去忙即可。”雪松落声调淡淡,听不出来有何情绪。

    “也不太重要。”谢灵笼瞧着雪松落这副模样,不知怎么的改了口。

    “不着急,灵笼好好想想。”雪柏岑轻言着:“还有一会儿天亮,松落还需要休息,灵笼也去休息会儿如何?”

    外面的天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谢灵笼闻言站起身说:“先等一下,柏岑哥知道哪里有热水吗?”

    “要热水做何?”雪柏岑似是有些疑惑。

    谢灵笼说:“有点渴,刚好雪松落也可以喝点再睡。”

    “松落要喝水吗?”雪柏岑问道。

    “嗯。”雪松落抬起眸,似是明白了什么,应着。

    雪柏岑淡笑:“跟我来。”

    跟着雪柏岑出了门,下楼后,谢灵笼思量一瞬继而开口:“雪松落是不是有不足之症?”

    “这个我并不知道。”雪柏岑说道:“只不过他幼时便多病,开始习武后会好一些,族中长辈也不敢过于严苛对待,只望身体康健便是。”

    “这般吗。”谢灵笼说着,眸中涌现出愧疚之色。

    “不过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叔父跟叔母抱着松落四处求医消失过一段时间,后再回来,松落就一直养在家中,不允许出门,直到前些年才允他出千机阁。”雪柏岑说着似是有些遗憾:“是以他性子有些冷淡,不爱与人交谈。”

    “所以柏岑哥让我去千机阁是另有原因的?”谢灵笼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却也有些不确定开口。

    雪柏岑微愣,笑容逐渐绽开:“自是因为你算是松落这么久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养伤时日枯燥乏味,有你陪着,他至少不会觉得无趣。”

    有理有据,无法拒绝。谢灵笼暗自想着,说道:“松落因我而受伤,我陪陪他应该的。”

    “嗯?因你受伤?”雪柏岑略感惊讶:“松落同我说的是,他被那雪妖拍中心口,吐的血。难不成,不是如此?”

    这下轮到谢灵笼茫然了,她想着雪松落自拍胸口的行为跟他绞杀死雪女眼睛都不眨的模样,再听到雪柏岑这么说,沉默住了。

    “这个,雪松落是这么跟你说的?”谢灵笼摸摸鼻尖。

    雪柏岑忽而明了:“无碍,他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家中长辈问起来我会依照松落之言,你无需担忧。”

    走到厨房,谢灵笼麻利地将水倒好后说:“柏岑哥去休息吧,我将水给他送过去。”

    “也好,麻烦你了。”雪柏岑不多言,只是噙着一抹浅笑,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他走后谢灵笼就着水,手覆盖在上面念叨几句话,端到雪松落房门前,推门而进。

    雪松落似有所感,抬头看着走过来的谢灵笼。

    “这是我化的水。”谢灵笼端给他:“能让伤势好的更快。也不会疼,可以安心休息。”

    “嗯。”雪松落也没多问,端着水就喝了下去。

    “你怎么跟柏岑哥说是雪女伤的你?”谢灵笼等他喝完后,将水碗放在一旁,问道。

    “会少一些麻烦。”雪松落手指轻颤。

    此话并不作假,细想一下也能有所知晓,雪松落幼时体弱,后恢复,族中长辈都不敢多加管教,这要是被知道因为别人而将自己弄成这样,谢灵笼估计也免不了要被长辈们指点一番。

    “唉。”谢灵笼叹口气:“你先休息着,明日我同你一起回千机阁。”

    “你要去?”雪松落语调轻松了一分。

    “嗯。”谢灵笼说着,拿起一旁的水碗:“不早了,你睡会儿,醒来差不多就走。”

    “嗯。”

    等到他的应答声后,谢灵笼吹灭了房中的烛火,回到自己房中。

    白光破夜,鱼翻肚白,天空渐渐放明,雪柏岑站在店外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法船。

    “你们先上去。”

    门徒先听着雪柏岑之语,上去等候着。

    雪松落面色如常,看上去没受过伤一般从店内走了出来。

    “松落来。”雪柏岑伸出手,示意雪松落搭在他手上,他带他上去。

    雪松落回头看一眼谢灵笼,谢灵笼快步上前,询问一声:“怎么了?”

    “无事。”雪松落说完,将手搭在了雪柏岑手上。

    一个飞身,雪柏岑与雪松落就落在了船上。

    紧跟着而来的是谢灵笼,她轻身一翻,翩然而落。

    “到齐了,回千机阁吧。”雪柏岑环视一圈,门徒都没少,启动了法船。

    “话说这次的妖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还没瞧见就解决了。”一个门徒小声嘀咕着。

    “公子他们会有决论,我们安静便好。”另外一个门徒中规中矩地回道。

    “也对。”前一个门徒说着,也便不再出声了。

    整个法船安静异常。

    千机阁的门徒这么守规矩吗?谢灵笼看着门徒们站着纹丝不动的模样,心下也有些惊叹。

    不过想来这些门徒也是好笑,晚上被突然召过来,商议好了对策,结果还没动手就解决了,好像来了却也只是来了。

    云雾从指尖划过,雪松落跟雪柏岑一个神色冷峻,一个面容温润,风扬起他们的衣袖,显得清俊极了。

    “到了。”

    随着雪柏岑音落,云雾渐渐散去,翠绿青苍的千机阁掀帘而出。

    法船降落在千机阁大门之前,所有人下来后雪柏岑收起法船,说了一句:“走吧。”

    “是。”门徒们齐声应道。

    望着这熟悉的千机阁大门,谢灵笼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想着:上次来退亲,这次给人家公子弄伤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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