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第一次月考结束。
程令朝回到家，似乎家里没人在。
平日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程奶奶不见人影。
客厅里放着妈妈的蓝色行李箱，她进爸妈的卧室没见到人。
她只好先回房间洗了澡，出来后依旧没有人回来，她重新回到房间躺下。
考试结束后紧绷的精神瞬间垮了下来，她躺在柔软的床上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
“都怀着孩子还吃这么辣的东西。”
“我都禁口五个月了，吃一下能怎么了？”
……
——程令朝被说话声吵醒，她懒懒的摊在床上，睡眼惺忪望着被推开的门。
突然亮起来的灯光刺得她眼睛有些酸涩，她合上眼缓解不适。
妈妈清脆响亮的声音穿透鼓膜敲打着她不甚清醒的意识，“都七点多了，给你带了外面买的菜，快起来吃。”
回应她的是程令朝滚到另一侧的动作，吴晓敏忍无可忍，动手将人拽起来，“快点！”
十分钟后，程令朝吃着不辣的凉拌菜和花甲粉丝，这对她来说是罕见的待遇。
之前都是看着妈妈吃，偶尔她看不过眼才会给她投喂几口。
吴晓敏看着吃的认真的女儿道：“明天国庆，跟我回姥姥家住几天。”
“爸爸不一起去吗？”程令朝想起白天箫筱的约玩，还好她懒，没应下。
“爸爸国庆期间可能要值班，只能送你们过去，等回来时再去接你们，”程学才剥好橘子给一旁的老婆。
程令朝想到爸爸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有些可怜，“爸爸要是放假就来姥姥家找我们。”
程学才刚露出欣慰的表情，旁边的吴晓敏咽下橘子，毫不留情道：“不用担心你爸没地方去。”
“没我们在，他可以去你大伯那里住，也可以和朋友出去喝酒，不会孤独的。”
程学才抗议道：“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和朋友喝酒，我们那是聚会！”
程令朝怕两人吵起来，及时转移话题：“妈妈，你给两个小表妹带什么东西没？”
吴晓敏被一打岔，果然忘记要和程学才继续争了，“刚在外面的商场给她们挑了两条裙子，还给你舅妈也买了点营养品。”
“对了，差点忘了和你说，前几天你舅舅给我发消息，说你舅妈怀孕了，刚满三个月。”
“哦，”程令朝忽然没有聊天的欲望。
“妈妈，我想去小区旁边的书店给表妹买点东西，”程令朝吃完饭，见时间还早便说。
吴晓敏看了一眼客厅挂的钟表，“半个小时内要回来。”
“嗯！”程令朝回房间换了条长裤便坐电梯下楼了。
她在书店里挑了一些好看的本子、学习用具和一些图画贴纸。
她记得去年在姥姥家时，有一个小表妹上一年级，现在买这些刚好用得上。
她结完账，经过小区里的篮球场时，一个篮球意外滚到脚下，她朝篮球滚落的方向看去。
夜间的照明灯是暗黄的，球场上的男生都覆上了一层蜜色，显得朝气又野性。
“同学，麻烦把球踢过来！” 场上有个男生朝她喊。
程令朝收回目光，绕过篮球，不顾那男生的叫唤直接离开。
只因男生旁边戴红色发带的少年，是路鸣森。
球场上的一伙人都愣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那女生就这么走了。
“靠！你们小区的人这么冷漠吗？”林子期最先反应过来，他对身边的人说道。
路鸣森无视他的话，“别废话！球是你打飞的，自己去捡。”
王五一看林子期跑去捡球，凑到路鸣森身边问：“刚才那女生，是不是咱们班上的程令朝？”
“诶！”王五一挽留，回应他的是路鸣森离开的背影。
——
秋阳镇，从镇上到村子，程令朝在车里往外看，能感觉到建筑和人口分布越来越稀少。
“姑姑来了！”程令朝他们刚下车，就看见八岁的小表妹从院子里跑出来喊人。
程学才把车子停在外面，帮母女俩把东西都提进去，还和老丈人唠叨了一番才得空抽身离开。
吴姥爷状似不满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礼品，“回来就回来，还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吴晓敏哪里不知道自己老爹的德性，“又不是买给你的，这些补品是给妈和小王的。”
吴姥爷不确定的问：“这里面两瓶茅台不是买给我的？”
“行了行了！小敏和零零坐车这么久，都饿了，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姥姥进客厅里催人出来吃饭。
程令朝每次和妈妈回姥姥家，姥姥都会备一桌鸡鸭鱼肉，十分丰盛。
这些鸡鸭都是在农作物园子里圈养的，口感比在外面买回来的香多了。
她和妈妈离开时，姥姥还会杀几只装好给她们带走。
“零零真是越大越漂亮了，就是有些廋了，”姥姥看孙女越看越喜爱，把桌上的两只鸡腿都夹碗里放她旁边。
程令朝看着堆尖的米饭，能有平时吃的两碗了，看着就饱。
她没好意思拒绝姥姥，趁着桌上的大人在聊天，把鸡腿上的肉撕成条，然后夹给两个小表妹。
“姐，去年找你借的一万五，现在还你两万，”吴舅舅突然把一个红色塑料袋放饭桌上。
程令朝看里面都是人民币，不禁感慨：“舅舅真豪迈啊！”
吴晓敏没拿钱，问道：“你挣钱了？”
“和朋友在村里开了个肥料场，每个月能挣万把块，”吴舅舅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原来舅舅挣钱了，怪不得姥姥家都翻新了，两个小表妹穿的也比去年好多了。
吴晓敏听了也不客气，拿起塑料袋，从里面数出五千块递给吴舅舅，“小王现在又怀上了，你有三个孩子和爸妈要养，我也不多拿你的。”
吴舅舅推脱道：“姐，你之前没少给家里的孩子和爸妈买东西，我这也没多少，你就收下吧。”
姥姥也在旁边劝道：“小敏，听你弟弟的！就当舅舅给零零的零花钱。”
吴舅舅在一边连忙点头，“姐，收下吧！”
一直沉默不说话的舅妈也开口劝道：“姐，收下吧，你不拿的话他天天在家能叨个不停。”
吴晓敏得到弟弟夫妻俩的同意，也不矫情了，“零零，你舅舅给你的零花钱，快说句谢谢。”
一直给两个表妹夹菜的程令朝被点到，全场的人都看过来，她只好放下筷子郑重道：“谢谢舅舅。”
“没事、没事，以后零花钱不够了就管舅舅要，”吴舅舅有些局促的挠了挠头，完全没注意到妻子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吴晓敏注意到弟媳的变化，“得了，她又不是没有爸爸，用得着管你要零花钱！”
“吃你的饭，以后踏踏实实挣钱。”
“不要动不动就往外撒钱，好好攒着，将来给你两个女儿上大学用。”
“女孩上大学有什么用，早晚也得到别人家。”
“现在家里条件也好了，就指望着有个孙子了，”一直喝着小酒的吴姥爷终于舍得说上一句话。
不过他的话让在场的女性都变了脸色，特别是吴舅妈，夹菜的手很明显的僵住。
吴晓敏放下筷子，拿走吴姥爷旁边的茅台酒，“咋了？你是看不惯我了？”
“家里四个孩子，上头两个姐姐只读小学就出去打工了。”
“我考上大专也不给我钱上学，这学还是我半工半读出来的。”
“你倒是拿钱供着小弟上学，可他回回成绩垫底，高中都考不上，也就这些年才慢慢立起来。”
“爹，你说，万一再来一个和他一样的，你不得再活个三十年养他。”
吴姥爷因饮酒而黑红的脸色此时红白交替，消瘦的躯体筋骨凸显，杵在桌子上喘气不语。
吴舅舅被说的抬不起头，两个表妹知道大人的情绪变了，都不敢动手夹盘子里菜。
她们只吃着表姐时不时夹到她们碗里的菜。
姥姥在一边哽咽，她心里也怨，怨婆家的重男轻女，怨自己没本事，没有钱给女儿读书。
吴晓敏见女儿和她老娘一个苦着脸，一个红着眼，“不说这些了，都好好吃饭，好不容易才回家一次，”她把酒瓶放回老爹身边。
姥姥侧身抹掉眼泪，“小敏，你这次能待几天？”
吴晓敏往她娘的空碗里夹几筷好肉放进去，“待三天，学校里的工作还没忙完。”
“要仔细照顾好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别忙得饭都不按时吃，”姥姥关心道。
她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小女儿争气，在学校里当老师，嫁了个好女婿，生了个漂亮又聪明的孙女。
现在政策允许了，再生一个男孩就圆满了。
不像她两个姐姐，早早就嫁了人，如今过得都不如意。
吴晓敏看着老娘已经花白的头发道：“你也是，别总顾着底下的孩子，多为自己想想。”
“给你买的营养品都老老实实吃了，有什么想买的和我说，我寄回来给你。”
“家里什么都不缺，缺了叫你弟买就是了，”姥姥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
吴舅舅赶紧表示：“姐，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爹娘的。”
吴姥爷重新倒满酒杯，安安静静喝酒吃菜不惹人嫌。
人老了，也不敢和年轻时候一样训斥儿女了。
程令朝从来不知道妈妈有这么一段往事。
她原以为和姥姥家关系好，妈妈的童年应该是充满爱的。
吃完饭后，妈妈拿出给两个表妹买的裙子，让她们换上看看合不合身。
她们拿到新衣服喜滋滋的凑在镜子前，舅妈在一边道：“三姐，你眼光真好，我们这里都买不到这么漂亮的裙子。”
程令朝回到家，似乎家里没人在。
平日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程奶奶不见人影。
客厅里放着妈妈的蓝色行李箱，她进爸妈的卧室没见到人。
她只好先回房间洗了澡，出来后依旧没有人回来，她重新回到房间躺下。
考试结束后紧绷的精神瞬间垮了下来，她躺在柔软的床上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
“都怀着孩子还吃这么辣的东西。”
“我都禁口五个月了，吃一下能怎么了？”
……
——程令朝被说话声吵醒，她懒懒的摊在床上，睡眼惺忪望着被推开的门。
突然亮起来的灯光刺得她眼睛有些酸涩，她合上眼缓解不适。
妈妈清脆响亮的声音穿透鼓膜敲打着她不甚清醒的意识，“都七点多了，给你带了外面买的菜，快起来吃。”
回应她的是程令朝滚到另一侧的动作，吴晓敏忍无可忍，动手将人拽起来，“快点！”
十分钟后，程令朝吃着不辣的凉拌菜和花甲粉丝，这对她来说是罕见的待遇。
之前都是看着妈妈吃，偶尔她看不过眼才会给她投喂几口。
吴晓敏看着吃的认真的女儿道：“明天国庆，跟我回姥姥家住几天。”
“爸爸不一起去吗？”程令朝想起白天箫筱的约玩，还好她懒，没应下。
“爸爸国庆期间可能要值班，只能送你们过去，等回来时再去接你们，”程学才剥好橘子给一旁的老婆。
程令朝想到爸爸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有些可怜，“爸爸要是放假就来姥姥家找我们。”
程学才刚露出欣慰的表情，旁边的吴晓敏咽下橘子，毫不留情道：“不用担心你爸没地方去。”
“没我们在，他可以去你大伯那里住，也可以和朋友出去喝酒，不会孤独的。”
程学才抗议道：“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和朋友喝酒，我们那是聚会！”
程令朝怕两人吵起来，及时转移话题：“妈妈，你给两个小表妹带什么东西没？”
吴晓敏被一打岔，果然忘记要和程学才继续争了，“刚在外面的商场给她们挑了两条裙子，还给你舅妈也买了点营养品。”
“对了，差点忘了和你说，前几天你舅舅给我发消息，说你舅妈怀孕了，刚满三个月。”
“哦，”程令朝忽然没有聊天的欲望。
“妈妈，我想去小区旁边的书店给表妹买点东西，”程令朝吃完饭，见时间还早便说。
吴晓敏看了一眼客厅挂的钟表，“半个小时内要回来。”
“嗯！”程令朝回房间换了条长裤便坐电梯下楼了。
她在书店里挑了一些好看的本子、学习用具和一些图画贴纸。
她记得去年在姥姥家时，有一个小表妹上一年级，现在买这些刚好用得上。
她结完账，经过小区里的篮球场时，一个篮球意外滚到脚下，她朝篮球滚落的方向看去。
夜间的照明灯是暗黄的，球场上的男生都覆上了一层蜜色，显得朝气又野性。
“同学，麻烦把球踢过来！” 场上有个男生朝她喊。
程令朝收回目光，绕过篮球，不顾那男生的叫唤直接离开。
只因男生旁边戴红色发带的少年，是路鸣森。
球场上的一伙人都愣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那女生就这么走了。
“靠！你们小区的人这么冷漠吗？”林子期最先反应过来，他对身边的人说道。
路鸣森无视他的话，“别废话！球是你打飞的，自己去捡。”
王五一看林子期跑去捡球，凑到路鸣森身边问：“刚才那女生，是不是咱们班上的程令朝？”
“诶！”王五一挽留，回应他的是路鸣森离开的背影。
——
秋阳镇，从镇上到村子，程令朝在车里往外看，能感觉到建筑和人口分布越来越稀少。
“姑姑来了！”程令朝他们刚下车，就看见八岁的小表妹从院子里跑出来喊人。
程学才把车子停在外面，帮母女俩把东西都提进去，还和老丈人唠叨了一番才得空抽身离开。
吴姥爷状似不满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礼品，“回来就回来，还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吴晓敏哪里不知道自己老爹的德性，“又不是买给你的，这些补品是给妈和小王的。”
吴姥爷不确定的问：“这里面两瓶茅台不是买给我的？”
“行了行了！小敏和零零坐车这么久，都饿了，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姥姥进客厅里催人出来吃饭。
程令朝每次和妈妈回姥姥家，姥姥都会备一桌鸡鸭鱼肉，十分丰盛。
这些鸡鸭都是在农作物园子里圈养的，口感比在外面买回来的香多了。
她和妈妈离开时，姥姥还会杀几只装好给她们带走。
“零零真是越大越漂亮了，就是有些廋了，”姥姥看孙女越看越喜爱，把桌上的两只鸡腿都夹碗里放她旁边。
程令朝看着堆尖的米饭，能有平时吃的两碗了，看着就饱。
她没好意思拒绝姥姥，趁着桌上的大人在聊天，把鸡腿上的肉撕成条，然后夹给两个小表妹。
“姐，去年找你借的一万五，现在还你两万，”吴舅舅突然把一个红色塑料袋放饭桌上。
程令朝看里面都是人民币，不禁感慨：“舅舅真豪迈啊！”
吴晓敏没拿钱，问道：“你挣钱了？”
“和朋友在村里开了个肥料场，每个月能挣万把块，”吴舅舅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原来舅舅挣钱了，怪不得姥姥家都翻新了，两个小表妹穿的也比去年好多了。
吴晓敏听了也不客气，拿起塑料袋，从里面数出五千块递给吴舅舅，“小王现在又怀上了，你有三个孩子和爸妈要养，我也不多拿你的。”
吴舅舅推脱道：“姐，你之前没少给家里的孩子和爸妈买东西，我这也没多少，你就收下吧。”
姥姥也在旁边劝道：“小敏，听你弟弟的！就当舅舅给零零的零花钱。”
吴舅舅在一边连忙点头，“姐，收下吧！”
一直沉默不说话的舅妈也开口劝道：“姐，收下吧，你不拿的话他天天在家能叨个不停。”
吴晓敏得到弟弟夫妻俩的同意，也不矫情了，“零零，你舅舅给你的零花钱，快说句谢谢。”
一直给两个表妹夹菜的程令朝被点到，全场的人都看过来，她只好放下筷子郑重道：“谢谢舅舅。”
“没事、没事，以后零花钱不够了就管舅舅要，”吴舅舅有些局促的挠了挠头，完全没注意到妻子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吴晓敏注意到弟媳的变化，“得了，她又不是没有爸爸，用得着管你要零花钱！”
“吃你的饭，以后踏踏实实挣钱。”
“不要动不动就往外撒钱，好好攒着，将来给你两个女儿上大学用。”
“女孩上大学有什么用，早晚也得到别人家。”
“现在家里条件也好了，就指望着有个孙子了，”一直喝着小酒的吴姥爷终于舍得说上一句话。
不过他的话让在场的女性都变了脸色，特别是吴舅妈，夹菜的手很明显的僵住。
吴晓敏放下筷子，拿走吴姥爷旁边的茅台酒，“咋了？你是看不惯我了？”
“家里四个孩子，上头两个姐姐只读小学就出去打工了。”
“我考上大专也不给我钱上学，这学还是我半工半读出来的。”
“你倒是拿钱供着小弟上学，可他回回成绩垫底，高中都考不上，也就这些年才慢慢立起来。”
“爹，你说，万一再来一个和他一样的，你不得再活个三十年养他。”
吴姥爷因饮酒而黑红的脸色此时红白交替，消瘦的躯体筋骨凸显，杵在桌子上喘气不语。
吴舅舅被说的抬不起头，两个表妹知道大人的情绪变了，都不敢动手夹盘子里菜。
她们只吃着表姐时不时夹到她们碗里的菜。
姥姥在一边哽咽，她心里也怨，怨婆家的重男轻女，怨自己没本事，没有钱给女儿读书。
吴晓敏见女儿和她老娘一个苦着脸，一个红着眼，“不说这些了，都好好吃饭，好不容易才回家一次，”她把酒瓶放回老爹身边。
姥姥侧身抹掉眼泪，“小敏，你这次能待几天？”
吴晓敏往她娘的空碗里夹几筷好肉放进去，“待三天，学校里的工作还没忙完。”
“要仔细照顾好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别忙得饭都不按时吃，”姥姥关心道。
她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小女儿争气，在学校里当老师，嫁了个好女婿，生了个漂亮又聪明的孙女。
现在政策允许了，再生一个男孩就圆满了。
不像她两个姐姐，早早就嫁了人，如今过得都不如意。
吴晓敏看着老娘已经花白的头发道：“你也是，别总顾着底下的孩子，多为自己想想。”
“给你买的营养品都老老实实吃了，有什么想买的和我说，我寄回来给你。”
“家里什么都不缺，缺了叫你弟买就是了，”姥姥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
吴舅舅赶紧表示：“姐，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爹娘的。”
吴姥爷重新倒满酒杯，安安静静喝酒吃菜不惹人嫌。
人老了，也不敢和年轻时候一样训斥儿女了。
程令朝从来不知道妈妈有这么一段往事。
她原以为和姥姥家关系好，妈妈的童年应该是充满爱的。
吃完饭后，妈妈拿出给两个表妹买的裙子，让她们换上看看合不合身。
她们拿到新衣服喜滋滋的凑在镜子前，舅妈在一边道：“三姐，你眼光真好，我们这里都买不到这么漂亮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