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穿月白色锦袍的俊逸男子在丫鬟的引领下款步而来,脸上带着些许薄怒。

    男子向林婉清微微点头示意后,转头对着林绮罗斥责道:“我成安伯府如何行事,岂容你指手画脚。”

    林绮罗抬眼瞧见是成安伯世子,脸色瞬间由红转白,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片刻后,眼眶盈满泪水,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林婉清望着林绮罗离去的背影,心中微微叹息。随后,她转头看向成安伯世子,微微福身,轻声道:“多谢世子解围。”

    沈君翊的神色缓和了几分,柔声道:“是成安伯府行事有欠妥当,让你受委屈了。”

    林婉清轻轻摇头,接着问道:“不知世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沈君翊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说道:“家父寿宴将至,我想亲自送请帖过来,故而晚了两天。”

    林婉清闻言,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轻笑道:“那劳烦世子了。”

    沈君翊含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再次落在林婉清身上,眼神中流露出赞赏之意,缓声说道:“林小姐方才那一番话,尽显心中丘壑,实令我佩服。往日是我这个做未婚夫的有所怠慢,还请小姐海涵。” 说罢,他朝林婉清拱手作揖。

    林婉清微微一怔,连忙侧身避开这一礼,双颊染上一抹绯色。她轻抬眼眸,目光澄澈地看向沈君翊,轻声说道:“世子言重了。你我虽有婚约,却未曾深交,何来怠慢之说。方才世子为我解围,我已感激不尽。”

    沈君翊看着林婉清娇羞却又不失大方的模样,心中愈发欣赏。直起身来,微笑着说道:“林小姐所言极是。你我既已有婚约,日后自当多多了解,我亦定会好好珍惜。”

    林婉清微微颔首,轻声道:“愿如世子所言。”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交汇间,仿佛有无数情愫在流转。

    待从林府出来,沈君翊的随从墨松见自家世子嘴角一直含着笑意,一副心情愉悦的模样,心中好奇难耐,便大着胆子问道:“世子爷,今日是不是见到未来世子夫人了?瞧世子爷这般模样,定是对世子夫人满意极了吧?” 沈君翊闻言,瞥了一眼墨松,轻斥道:“要你多嘴。” 说罢,身姿矫健地翻上了马背,一抖缰绳,策马而去。

    林婉清回了院子没多久,云喜便兴奋地跑来向小姐禀告,道:“小姐,二小姐被老夫人禁足了。” 林婉清微微蹙眉,轻声道:“行了,莫多管闲事,早些把我刺绣要用的物品准备好。”

    云喜开心地应下,随即又满脸喜色地问道:“小姐,那未来姑爷果真是个谦谦君子呢,与姑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婉清听闻此言,脸颊微微泛红,却并未言语。云喜见状,欢欢喜喜地退下,赶忙去替小姐准备成安伯寿礼所需的刺绣材料了。

    锦书一早便吩咐丫鬟将厨娘新做好的点心,每样挑了几个送去隔壁宅子。

    李淮清练完剑回到书房,瞧见书桌上摆放着几份精致的点心,微微蹙起眉头,朝门外唤道:“青玄,进来。” 青玄闻声,踏入书房,只见主子正盯着书桌上的糕点,神色微凝。他赶忙解释道:“主子,这是隔壁送来的,说是之前惊扰了主子,以此致歉。” 李淮清闻言,眉间缓缓舒展,淡然道:“拿去,你自己吃。”

    青玄心中想着昨日碰到的那小丫鬟,虽那丫鬟口齿伶俐,但对方主子倒也通情达理,且这几日隔壁确实安静了许多。只是每日从隔壁飘来的浓郁香味实在让人心痒难耐,甚至觉得酒楼里的饭菜都不香了。青玄回神,想着替隔壁说句好话,便开口道:“主子,隔壁最近收敛了许多,想来也不是无理之人。若是对方再次示好,属下要不要收?亦或者要不要回礼呢?” 李淮清看着手中的兵书,微微抬眸,语气平淡道:“你自行斟酌便是。” 青玄应下,退出了书房。

    许是青玄提及隔壁邻居,李淮清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红色身影,随即皱起眉头,将那身影从脑海中驱赶出去,目光再次落回到手中的兵书上,心绪却悄然起了一丝波澜。

    唐念连着两日去了街上游玩,既去了云雀口中那热闹非凡、有说书人坐镇的酒楼,又去了戏楼听戏。每日这般打发时间,过得倒也十分快,不过着实有些累人,远比不上躺在家中软塌上享受来得舒坦。

    云雀见半躺在软塌上晒太阳的小姐正无精打采、有些无聊,便提议道:“小姐,要不我们玩踢毽子吧?今日早上府里买来一只公鸡,许婶见它羽毛长的十分漂亮,丢了可惜,便制成了毽子给了奴婢。”

    唐念没踢过毽子,也不会踢毽子,但当下确实有些无聊,便道:“那拿来试试。”

    云雀高兴地应了一声,便欢喜地转身取毽子去了。

    云雀取来毽子,唐念把毽子拿在手上掂量,有些份量。只见这毽子的底座用彩色的布料精心包裹,结实而又精致。毽子上插着的羽毛色彩斑斓,如同绚丽夺目的彩虹。确实好看,难怪厨房不舍得丢掉。

    唐念踢着毽子,却始终不得要领,可她却越挫越勇。那银铃般的笑声亦传到隔壁正坐在院子里下棋的李淮清耳中。李淮清抬起执棋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心中微微一动。

    唐念踢毽子的技术虽然不好,但脚力却是厉害,这不,一脚便把毽子踢到了院中的梨树上。那绚丽多彩的羽毛正卡在洁白如雪的梨花树枝干上,极为显眼。云雀摇动树干,羽毛毽子却纹丝未动。便对小姐道:“小姐,奴婢这就去叫侍卫过来。” 唐念抬头,看了一眼梨树,摆手道:“取个梯子过来,我自己去取。” 云雀顿时惊慌,“不可,小姐千金之躯,摔着了怎么办?” 唐念微怒,“少废话。” 云雀向来是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见小姐执拗,便赶紧跑去安排了。

    不一会儿,梯子便扎实地架在了梨花树下面。唐念毫无惧意,抬脚就往梯子上蹬去。云雀小心翼翼地扶着梯子,视线却紧盯着自家小姐,心里想着,万一小姐脚滑,没踩稳,摔了下来,她定要用身子护住小姐。

    唐念快速地爬上梯子,顺利地取出卡在枝干上的毽子,心中得意。身处高位,这眼界自然也看得更远。唐念好奇这周边的风景,便向四周望去,目光恰好扫到隔壁院子,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唐念以为看错,便微微眯起眼睛,再次定睛向隔壁院子望去。随即,心中惊喜,便朝着隔壁院子喊道:“书生,是你?”

    李淮清朝着声源望去,只见隔壁梨树上正站着一位身穿红衣的姑娘,正是溪边相遇的那位。他心中暗忖,还真是巧。待见那位姑娘神情激动地站在梯子上,心中不禁微微皱眉,正欲提醒她一二,可再抬眼时,那姑娘瞬间没了踪迹。李淮清在心里微微摇头,只道自己是多管闲事了。视线便重新落回到石桌上的棋局上,心思却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

    唐念竟发现之前有过两次见面之缘的公子正巧住在自己隔壁,原来他便是旁人嘴中那落第书生。

    难怪瞧他眼神中带有一丝忧郁气质,虽性格清冷,却也是个面冷心热之人,毕竟两次都有见义勇为之举,唐念向来对这类人抱有好感。

    随后,她便带着云雀朝隔壁宅子走去。青玄在屋内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心中甚是奇怪,他们向来甚少与人打交道,也不知是何人找来。他快步走向大门,打开门后,抬眼便瞧见那日撞见的隔壁小丫鬟,其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一身红裙、明艳夺目的似神女般的小姐。一时间,青玄被惊得愣住了。

    云雀大声斥怒道:“看什么看,我家小姐岂是你能随意打量的?” 青玄顿时脸红,讪讪笑道:“不知两位姑娘这是?”

    唐念竟也不理会青玄,见门开了,便直接抬步朝着后院走去。

    青玄跟在后头焦急地说道:“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未经通报就擅自闯入,实在不妥。” 可唐念仿若未闻,依旧脚步不停地朝着后院走去。

    云雀则趾高气扬地跟在小姐身后,对青玄的话充耳不闻,仿佛她家小姐天生就该这般。

    青玄无奈,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伸手阻拦,只能一边紧紧跟着,心中祈祷主子不要太过动怒,同时也暗自揣测这位红衣姑娘的来意。

    李淮清对身边的动静恍若未闻,一心沉静在自己眼下的棋局里。正欲落下一子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清脆如银铃般的轻笑声,那笑声仿佛带着一丝俏皮的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耳畔,让他的耳朵有了痒意。只听那声音说道:“书生,你怎么一个人在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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