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清执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思绪也从棋局中被拉了出来。他抬眸,只见刚才还在树上的女子,这会儿竟突然出现在眼前。李淮清一时没有应话,而是朝青玄看去。

    青玄立马解释道:“主子,是她们硬要闯进来的。” 脸上满是做错了事怕被责罚的神情。

    李淮清微微皱眉,对唐念淡声道:“姑娘,咱们不熟,这般擅闯不合适吧?”

    唐念却不以为意,轻笑道:“一回生二回熟,我们好歹也见过两次面,又是邻居,怎么就不熟了?邻居之间不正应该相互了解吗!”

    李淮清闻言,并未理会唐念,目光继续投入到石桌的棋盘上。

    唐念也不介意,径直接在另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

    云雀见状,立马道:“小姐,这石凳太硬,坐着不舒服,奴婢回去取个软垫过来。”

    唐念竟点头,并交待道:“再取两盘点心过来。”

    云雀高兴地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经过青玄旁边时,还对青玄轻哼了一声。

    青玄一脸无奈。随即把目光转向前面石桌边坐着的两人,一人只顾着自己对弈,另一人一会儿看向桌上的棋局又一会儿看向对面的执棋之人,一时有些看不懂。主子这是发怒了还是没发怒呢?青玄满心疑惑,一时不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青玄见午膳时辰近至,便对主子道:“主子,那属下去食肆打包午膳过来?” 李淮清并未抬头,只是微微颔首。青玄见状,又看了一眼主子对面的小姐,便退了出去。

    唐念见这主仆二人竟要从食肆打包饭菜,便朝四周看去,除了这主仆二人,便无其它人踪迹,便对李淮清道:“这屋子就住着你们两人啊?你们怎么不请个厨娘来替你们做饭呢?从食肆打包回来的饭菜,等拿回来的时候都凉了,口感自然不好,哪有现做的美味。” 接着又感叹道:“唉,还真是书生,一心只读圣贤书,这都不懂!”

    李淮清思绪停顿,随即微微蹙眉道:“姑娘,你该回去了。” 唐念正要说话,云雀刚好从隔壁取了软垫和点心过来。云雀替唐念铺好软垫,又把点心摆上。唐念见对面的李淮清脸色渐渐有些发沉,便对云雀吩咐道:“行了,你回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云雀见李淮清不像个坏人,且就在隔壁,便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唐念舒舒服服地在软垫上坐了下来,回应着李淮清刚才说的话,轻笑道:“我正想学着下棋呢,我想你应该不会那么小气,怕你的棋艺被我学了去吧?” 李淮清依旧没理会唐念。

    唐念看着李淮清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又笑盈盈地道:“要不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回去。”眼神中带着一丝俏皮。

    李淮清依旧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棋盘,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他的内心,却泛起了一丝涟漪。

    唐念见李淮清不理她,也不气馁,只顾欣赏着李淮清下棋,时不时地再向李淮清问话,当然,李淮清都没理她。直到隔壁传话过来,喊她用膳,她才离开了院子。

    青玄打包了午膳回来,见那位小姐已离开,但石凳上还摆放着一个垫子。那软垫是用上等的丝绸锦缎制成,上面绣着精致的花鸟图案,色彩鲜艳而不失雅致,边缘处还缀着小巧的珍珠,圆润而洁白,更增添了几分贵气。

    青玄一时不知该不该处理这个软垫,迟疑片刻后,便问道:“主子,这软垫要不要属下拿走?”

    李淮清朝软垫看了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却并未回应,便起身朝屋内走去。

    青玄见状,便也没再理会那垫子,忙跟在主子身后,上前替主子摆膳。

    唐念心情格外愉悦,仿佛找到了什么新奇的乐趣,今日的午膳胃口都比往常好了不少。连喝了两小碗猪肚鸡汤,那浓郁的香味在口中散开,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这猪肚鸡汤的做法是唐念传授给厨娘的。自那次烤鱼研制成功后,唐念又顺嘴提了几道美食。厨娘如获至宝,一心钻研起这厨艺来。除了烤鱼,还有烤肉、烤羊排、炸鸡、关东煮这些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然而,锦书却认为这些美食虽然美味,但容易上火,并不让厨娘常做,规定一周只能吃两次。

    唐念心中则有所顾虑,这些美食虽诱人,却极易让人发胖。如今的她甚是懒惰,又不曾进行健身活动,真可谓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倘若因贪吃这些美味而长出一身肥肉,坏了她这具近乎完美的脸蛋和身材,那她估计得哭死不可。

    于是,便只能稍加克制自己了。

    小姐对隔壁书生有兴趣的事,锦书自然也知道了。趁小姐午睡之际,锦书便把云雀叫到一边询问,忧心忡忡地道:“隔壁那书生是怎么回事?”

    云雀连忙回应道:“锦书姐姐,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见他呢。只是小姐好像认识他,说之前有过两次见面之缘。”说罢,还描述了李淮清的样貌。

    锦书听后,便想起溪边那位公子,顿时有些担忧,心中暗道:小姐若真对他上心,老爷和夫人肯定不会同意。毕竟那书生只是个落第之人,身份与小姐相差甚远。锦书皱着眉头,满心忧虑。

    云雀知道锦书的担忧,但安慰道:“放心吧,锦书姐姐。小姐只是对他有一丝好奇而已,并没有心生爱慕,和当初在京城倾心成安伯世子的情形完全不一样。”接着又道,“再说了,要是小姐真看中了他,只要他一心对小姐好,以老爷和夫人对小姐的宠溺,随便给指个官做,也并非难事。我瞧着那位书生,应该是个有学问的,小姐眼光一向好,定不会看错人。”

    锦书听后,眉间稍缓。若小姐真对那书生有意,她们也拦不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有情况再去信回京城禀告。

    锦书浑然不知,此时远在京城的老爷和夫人也正在为小姐的婚事而揪心。

    唐夫人从东宫回府,便径直去了唐相的书房。唐相见夫人过来,放下手中的书卷,微微抬眸,眼中满是关切地问道:“夫人从宫里回来了?”

    唐夫人在书房前的椅子上缓缓坐了下来,秀眉微微蹙起,轻声道:“老爷,今日在宫中,莞儿提起念念的婚事,似有意撮合念念与凌王,你对此怎么看?”

    唐相面露诧异之色,疑惑地问道:“莞儿怎么会想起凌王?”

    唐夫人轻叹一声,道:“还不是因为之前成安伯的事,莞儿也替念念担心呢。她想着念念年岁渐长,把这京城合适的公子都仔细思量了个遍,觉得都配不上我们念念。正好凌王不日便要回京,故而想起他,觉得凌王和念念甚是般配。可是这凌王有何不妥之处吗?”

    唐相微微摇头,沉吟片刻后说道:“那倒不是,这凌王虽自小在冷宫中长大,日子过得极为艰难。然而,他性子坚韧,即便身处逆境,也从未放弃过。上了战场后,更是从一个小兵做起,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勇猛与智谋,这才成就了如今的地位。这么多年来,也从未有不好的传言传来,可见其品性极佳。”

    唐夫人闻言,心中的担忧稍稍缓解,便道:“既然是这样,那这凌王不正好适合念念吗?老爷可是担心相府同时出了两个皇妃,会受皇上忌惮?”

    唐相轻笑道:“那倒不是,凌王能去战场,本来也是受太子照佛。这些年来,凌王虽未回京,却一直念着太子的好,时常派人去东宫替他请安。在皇上眼中,凌王与太子本就是一伙。” 顿了一下,又道:“只是凌王受小时候的环境影响,性子孤僻,老夫担心念念会不喜欢。”

    唐夫人也跟着笑道:“这倒是,念念一向喜欢文人气质的贵公子。那凌王常年在战场厮杀,身上满是杀伐之气,确实不是念念喜欢的类型。若真要强行撮合她与凌王,妾身也怕她会闹翻个天翻地覆。”

    唐相微微点头,随即神色凝重起来,沉声道:“如今朝廷局势不稳,皇上对太子愈发刁难。念念的婚事不急,就让她在金陵多待一段时间也好。” 说罢,书房中的气氛有些凝重,两人皆对太子的处境担忧起来。

    唐夫人则又想起成安伯世子来,心中不禁暗道可惜。若他没有订亲,倒是与念念极为相配。然而,如今他也要成婚了,而念念却连个合适的相配之人都没找到。想到此处,唐夫人心中便生出几分恼怒,心中暗忖,她倒是要瞧瞧他的未婚妻林小姐是何等人物,哪里会比得上她那如明珠般璀璨的念念。

    唐念去了金陵一事,渐渐地在京城贵女圈子中悄然传开。那些贵女们心中各自思量,心道,若是这唐念在京城,兴许这成安伯世子与林大小姐的婚事也没这么快定下。一时间,她们心中不知是该替唐念惋惜,还是该替林大小姐高兴。

    林婉清自那日与沈君翊见过一面后,便一心扑在为成安伯爷筹备寿礼之事上。

    时光悄然流转,今日,这份耗费她多时的寿礼总算大功告成。

    林婉清端坐在桌前,玉手轻抬,那刺绣图案便缓缓在桌上铺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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