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越来越近,明恣只来得及抱住昏厥过去的宋启意,把他牢牢护住。

    “铛。”刀尖突然被人踢走,一个身影进入明恣的视线,不过只有脚。

    是谁?明恣有些昏昏沉沉地想,她其实呼吸困难,脸色都开始有些发紫,是谁来救他们了?

    打不过的,快走吧,对面那是剧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打退。明恣张了张口,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已经太累了。

    出人意料的是,那人竟然能跟剧情打得有来有回,剧情似乎顾忌着什么,一直没有下死手。

    昏过去的最后一刻,明恣似乎看到了刘阳。

    “快快快,“医院里医生护士推着急救床,急切又平稳地用最大速度把病人送去抢救室。

    “血压还在往下掉!准备静脉注射去甲肾上腺素,先通知血室紧急备血!“医生大声喊道。

    明恣和宋启意躺在急救床上,随着急救床的拖动小幅度的颤动。

    “他们怎么在一张床上!”一个主任医生过来看了一眼,“这样怎么做手术啊!”

    车祸后他们被刘阳以及其他人拖出来的时候,就抱在了一起,不知道是谁抱的谁,双方都把对方抱得太紧了,以至于分不开,只好就这样送来了医院。

    “这样不行,必须马上分开安排手术!”主任急道,“快!”

    “家属呢?“明恣的父母都在国外,根本来不及赶来,刘阳硬着头皮举了一下手。

    “快点把他们分开!”

    “血氧饱和度又掉了!”护士惊道。

    刘阳一咬牙,把宋启意从明恣身上扒下,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不想明恣死,就给我放手!”刘阳凑到宋启意耳边,一字一字从齿缝里挤出来,他真是恨透了宋启意,但也不会做什么亏心事。

    宋启意可能是听到了,放开了对明恣的庇护。

    一人放开了,另一人就好办很多,刘阳轻轻把明恣的手放开,然后跟医生把她转移到了另一张床上。

    急救床马上送了进去。

    宋启意父母皆亡,明恣父母都在国外,他就替他们签了手术知情同意书。

    刘阳坐在手术室外面的凳子上,一时间心绪杂乱无章,想着明父明母来了该怎么说,想着白莲还在跟他闹离婚,想着刚刚跟他对打的人怎么看不清脸。刘阳摸了摸手上的伤口,嘶了一声,自从他接到明恣车载系统拨来的警报电话,这心里就一直乱乱的。

    他知道这很可能是明恣忘记把他从紧急联系人里面删除了,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些幻想。

    “唉——”刘阳双手托着额头,头疼得叹了一口气。

    “帅哥,你不去上药吗?”他一抬头,一个年轻的女护士站在他的面前说。

    刘阳沉默着摇了摇头,拒绝了护士的好意,手术不知道要多久,他得在这等着医生出来。

    “我把药拿来,在这里给你上吧。“女护士又说。

    刘阳没有拒绝,沉默地点了点头,在刘阳没有霸总邪魅一笑的时候,还是非常英俊的。

    刘阳看着护士殷勤地帮他上药,跟他搭话,突然觉得有些不合理。什么不合理?他想,所有女的不就是应该第一眼见到就爱上我的吗?除了白莲,所以我才对她这么上心啊。

    可是之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那之前是什么样的?刘阳发现自己的记忆好像缺失了一块,不是失忆,是他明明知道有那些事,却好像被情感剥离了,他只是作为旁观者在看那些回忆中的事,那些原本属于他的感情都不见了。

    去哪了?刘阳有些惶恐地想,我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谁是明恣的家属?”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我是。”刘阳迎了上去。

    “明恣断了两根肋骨还有一些擦伤和玻璃扎伤,需要转去ICU观察一段时间,问题应该不会很大,”医生顿了顿,“但是跟她一起来的宋启意……”

    刘阳听到明恣没有生命危险,率先松了一口气。

    医生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说了下去:“宋启意的情况不太好,他比明恣的玻璃扎伤更多,而且有金属片直接扎入了他的身体里,造成一些脏器的破裂。”

    医生叹了一口气,“而且最严重的是,他撞到了后脑勺,并且有脑出血的现象,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五天内醒不来,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刘阳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他没有了当时跟宋启意相交时的情感,就算有,也是厌恶为主。

    晚霞在天边升起,烧出天边一道红光。

    明恣在第一天的晚上就挣扎着醒来了,她睁开眼的时候,身上插满了管子。

    我是谁?她心想,我在哪?

    过了好一会儿,记忆才慢慢回笼,她觉得有些头痛欲裂,很想吐。

    ICU里的护士很快就发现了她睁眼,正向去叫医生,明恣又把眼睛闭上了,太累了,她的身体消耗得有些过度,需要休息维持一下机能。

    这家医院的一间ICU里有两张病床,宋启意躺在她的旁边,依旧安静地闭着眼睛。

    第三天明恣就转入了普通病房,明父明母已经从国外回来了,明母心疼地看着明恣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干裂的唇。明恣好像个瓷娃娃一样,没有了什么人气。

    “事故怎么发生的,你记起来了吗?”明母拉着明恣不用输液的那只手,反复摸着,她皱皱眉,问明恣:“你说这好端端的你们怎么就侧翻了呢?”

    明恣摇了摇头,她总不能说是剧情撞的他们吧。

    明母于是又问明父,“警察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没有?”

    明父也摇摇头。

    明母叹了一口气。

    这几日新闻头条都被明氏集团和宋氏集团占满了,明氏集团的现任掌权人和宋氏集团的现任掌权人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 辆车上被撞,还同样生死未卜,这件事不管是在商业界作为局势风向还是普通人作为桃色新闻,都很有看点。

    还有记者拍到了明恣和宋启意入院时互相拥抱的图片,更坐实了他们在谈恋爱的事实,明母看得都想摔手机,人家生死不明,他们却只想着看八卦,更有甚者甚至造谣说明恣和宋启意已经双双身亡,引得明氏集团和宋氏集团股票大跌。

    还好明氏集团和宋氏集团公关到位,第一时间就发布了声明,这才避免了进一步的损失。

    明恣其实很担心宋启意,可是她现在起不了身。

    在车上的最后一刻,她甚至在想,剧情不想让他们在一起,就是不想有事情脱离他的掌控。她或许在当时难以反抗,但是如果死亡也不能将她和宋启意分开,也不失为一种独特的抗争。

    既然我活下来了,宋启意,请你也继续活着,就当为了我。明恣抓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关节因为用力泛着白,苍白的手背上隐隐冒出了青筋。

    与此同时,宋启意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但是动作太轻微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宋启意醒来的时候,明恣已经在处理文件了。反正闲着都是闲着,明恣想。

    听到这个的消息,她挣扎着下了床,其实也没有必要下来的,宋启意很快就被转到了明恣的旁边。在明恣的强烈要求下,明恣的单人贵宾病房被强行加了一个床位,成了双床间。

    明恣看着宋启意,这是劫后余生后的第一次见面,明恣想。

    虽然宋启意醒了一次,但此刻还在昏睡着,明恣歪着头,仔细端详着宋启意的侧脸。

    他瘦了,而且胡子也很久没有刮,显得有些毛扎扎的,没有了平时温润的贵公子形象,更加瘦削,像个沉思的画家。

    还是很有天赋的那种,天才画家。明恣闷闷地笑了一声,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她老实地闭了嘴,龇牙咧嘴地为自己的恶趣味付出了代价。

    终于醒了啊,我的爱人。明恣眼中有些愉悦,转而变得阴沉。

    我要剧情为此付出代价,我不信我的一切都是以卵击石,就算是一粒石子,也要划开平静的水幕,给世界留下一道涟漪。

    我们,慢慢来。

    明恣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之前对于剧情的认识是有偏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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