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晴转到市里医院全身检查,无恙。回家准备过春节。手机也不能一直关机,索性换了一张电话卡,只在□□上和要好的朋友们,包括夏深说现自己身体健康,电话号码已换,勿念,开学见。方一晴想隔绝一切外部的联系,不让夏深找到,开学见面再找他谈分手的事情。

    朋友们感到莫名其妙,云飞扬也不知道方一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过年的时候再找她问清楚吧。

    夏深可算熬过了两个星期,夏母出院回家休养,他也能再联系方一晴。结果依然关机。打开□□,看到方一晴的留言,也是一脸懵,换电话号码不告诉我吗?什么叫“身体健康”?出了什么事?打电话给秦帆问问支教活动出了什么状况。秦帆一五一十地说出实情。

    夏深大吼:“发生这么大事,你不给我打电话吗?”

    秦帆解释:“我怕你太冲动,做出不好的事。”

    夏深压低嗓音:“那你觉得我现在能不能做不好的事?”

    秦帆吓得赶紧挂电话。

    夏深给云飞扬打电话,想要方一晴的家庭住址。

    云飞扬:“方一晴既然决定电话号码都不告诉我们,就是不想联系外界,等开学时候见到她,自然就会有答案了。”

    夏深强忍悲伤:“好。”

    夏深内疚的像一块大石堵在胸口,在方一晴受伤的时候没有陪在她身边,她得多无助多伤心。

    春节到了,方一晴的爷爷奶奶家里热闹欢畅。云飞扬肯定要向方一晴兴师问罪的。

    云飞扬:“为什么换手机号,不告诉任何人。”

    方一晴:“想和夏深分手,电话里也不知道怎么说,就隔绝外界。”

    云飞扬讶异地瞪大双眼:“什么?你俩吵架了?因为他没去山里看你?”

    方一晴:“都不是,就是觉得谈恋爱太耽误学习了。”

    云飞扬:“这是理由吗?谁能信!”

    方一晴:“不信拉倒!”

    云飞扬:“我看你开学怎么面对夏深?”

    ……

    3月1日开学,同学们在校园里穿梭忙碌地去各个教室上课。夏深要到了方一晴新学期的课程表,特意等到最后一节课在教室门口等她,他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方一晴从教室出来,走廊里人影憧憧,夏深却那样明晃晃地站在那里,注视着她。方一晴似乎在颤抖,像个做错的孩子,逼着自己向夏深的方向靠近。“我也正想找你,去体育场聊聊吧。”

    夏深心疼地抚着方一晴的头:“头还疼吗?对不起,你受伤的时候我没在你身边。12号那天我是要去看你的,结果我妈突然心梗,我就去了医院,电话也坏了,没办法联系师哥。”

    方一晴支支吾吾地说:“我挺好的,没怪你,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你去支教。阿姨恢复好了吗?”

    夏深:“她没事了!还在生我的气?都把电话号码换了不告诉我。”

    方一晴鼓起很大勇气:“我换电话号码,是因为电话和你说不清楚,想当面说……我们分手吧。”

    夏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晴晴,别开这种玩笑,你怎么惩罚我都行,都是我的错。”

    方一晴郑重其事地说:“没开玩笑,就是分手,我不喜欢你了。”

    夏深急了:“怎么会突然不喜欢了,我哪里有问题,我改。”

    方一晴:“你没有问题,就是我的想法。”

    夏深双手用力捏住方一晴的肩膀:“一晴,你现在肯定在说气话,你再缓几天再想想。”

    方一晴很坚定:“我想了一个寒假了,结果还是这样。”

    夏深大喊:“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带着戒指?”

    方一晴立即摘下戒指:“还给你,不用再找我了。我们注定不是一个方向要同行的人。”说完就跑开了。

    夏深气得要把戒指扔了,可攥紧的拳头怎么也脱不了手。他想不明白方一晴的突然转变,没有一丝丝的征兆。

    方一晴哭着跑回宿舍,谁问也不说怎么回事。罗莎莎给云飞扬打电话,云飞扬告诉了她实情。

    夏深回到宿舍,看到秦帆在听歌。一手拿着羽毛球装备,一手拽着秦帆,拉到球场打球。

    夏深不断地扣杀,每个球都似要了秦帆的命,打在了他的头、脸和身体上。

    秦帆:“你有病吧,能不能好好打?你是打球,还是打我呢啊?不打了!”

    夏深把球拍摔了:“打的就是你!一晴受伤了,你不告诉我,现在她生气了,要和我分手。”

    秦帆揉揉自己的脸:“一晴不至于为这事分手吧,你再想想是不是别的原因。”

    夏深躺在场地上:“没别的可能。”

    秦帆:“她不会喜欢别人了吧?”

    夏深笃定地说:“不能!”

    秦帆;“你也别太肯定,姚远整天跟在方一晴旁边,何况支教时候还照顾一晴那么多天,难免会产生感情,也说不定。”

    夏深窜起来:“你说什么?姚远也去支教了?”

    秦帆:“对呀,你不知道啊!”

    夏深跑到姚远宿舍,叫姚远出来。

    宿舍楼外,夏深话还没说就是一拳打在姚远脸上。

    “你知道方一晴是我女朋友,支教活动你为什么也去?你什么动机?”

    姚远轻笑:“我不放心,我想照顾她。”

    夏深怒火中烧:“你还照顾她,照顾好了吗?让她受伤。”

    姚远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是,一晴受伤是我的疏忽,我挨你一拳,解气了?”

    夏深揪着姚远的领子:“你对一晴做了什么,她要和我分手,难不成因为你?”

    姚远始料未及方一晴会和夏深提分手。冷笑:“因为我?怀疑我有非分之想可以理解,你还不相信一晴?她昏迷的时候还喊你的名字!我倒是希望因为我。我没你想得那么卑劣,趁人之危。还是想想你自己有没有事情吧。”姚远转身离开。

    夏深的怒气渐渐褪去,他是相信方一晴对他的感情的,她他想不通哪里有问题,又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解释。他只能等待,等待方一晴会和以前一样。

    一天,两天,一个月过去了……

    夏深在等待的日子里学会了抽烟,有的时候一天要抽上一包烟。

    方一晴除了上课,就是去图书馆看书,乐队排练再没有去过。虽然把自己的时间塞的满满的,行尸走肉一般,可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的时候总会泪流满面,第二天双眼肿的像桃子一样,循环往复。

    姚远想法设法地哄方一晴开心,她总是敷衍地笑笑。有时候姚远也急了,问方一晴到底怎么了。方一晴就大口大口地塞饭到嘴里,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姚远只能拿纸巾替她擦眼泪,不敢再多问。罗莎莎和秦雨菲也是形影不离地陪着她,和她聊天,但她好像都没有听进去。

    两个人断开了所有的联系,偶尔在嘈杂的食堂会相遇,方一晴也是匆匆转向另一个方向。

    夏深没有课的时候,总爱去他和方一晴去过的地方转转,就好像又能听见方一晴说话,又能触碰到她暖暖的手。

    草长莺飞的季节,阳光温热,好多宿舍都开始擦玻璃,A101也凑着热闹。因为在一楼很方便,方一晴在寝室外面擦,可是上面的窗户和她是有身高差的,她一蹦一蹦地往上窜。一只大手从身后抓住了方一晴手里的抹布,方一晴一转身没有站稳往后仰,夏深一把抱住她,方一晴的心狂跳不止。她又闻到了夏深身上熟悉的味道,只不过多了突兀的烟草味。夏深的眼睫轻颤,温柔的目光要把方一晴融化了,她低头要躲避这灼热的注视。夏深把上面的窗户都擦干净了,把抹布交还给方一晴。

    “谢谢,学长。”方一晴挤出一句自认为得体的话。

    “学……长?这么陌生吗?”夏深蹙眉,“一晴,我可没同意分手,我等你回来。”

    方一晴用漫不经心掩藏着自己的心疼:“我没这打算。”

    又一个月过去,方一晴还是没有理会夏深。夏深觉得再待在学校,每次见到方一晴,自己会爆炸,他决定出国留学。

    夏深出国的消息传到计算机系073班,同学们想在夏深走之前聚一次,毕竟夏深作为班导带了一个学期,也算是有一定感情,应该送送他。聚餐地点就定在公寓酒店,班级的□□群已经通知了。

    方一晴看着消息,仿佛没有了呼吸,此生一别再无相见了吗?她心痛到颤抖。

    跑到体育场,一圈又一圈地不想停下,大口喘着气,最终跪倒在跑道上。姚远跟在后面赶紧扶起来方一晴,方一晴痛哭:“我放不下,拼了命地忘记,也忘不掉。他要走了,永远见不到了。”

    姚远拽着方一晴的胳膊:“我陪你去找他,你勇敢一点儿,不管什么原因都能解决。”

    方一晴喊着:“解决不了,你不懂。”

    姚远也喊:“我不懂,行,他走了,你怎么办?”

    方一晴声嘶力竭:“我就只能看着他离开,我什么都做不了。”

    大雨倾泻而下,雨点砸在身上生疼。姚远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方一晴的头上,方一晴就要在大雨里淋着,被姚远硬扛回去。

    方一晴夜里开始发烧,第二天早晨,罗莎莎摸了方一晴的额头:“还是很烫,我帮你请假吧,你今天在寝室吃药,再睡会儿,我给你打回来点粥,你喝点儿”。

    方一晴无力地回复:“嗯。”

    晚上6点了,送别夏深的聚会开始了,同学们很多都送了夏深礼物,说些祝福的话。夏深的余光总要瞥见门口,等着方一晴能从那个门口走进来。

    方一晴从床上晃晃悠悠地下来坐到凳子上,化了妆,还是要见一面的。强打精神走进了酒店的包房。罗莎莎赶紧来扶方一晴,小声说:“你身体能撑住吗?”方一晴回应:“还可以。”夏深一直盯着方一晴,让她避之不及。期间,有同学敬酒给夏深,他一杯又一杯地回应干杯喝下。

    方一晴吃了感冒药有点头晕,想去卫生间用凉水拍拍额头,起身离开。夏深也跟着出去,在卫生间门口等着方一晴。

    方一晴从卫生间出来,夏深一只胳膊挡住了方一晴的去路,顺势抱住方一晴:“一晴,我要走了,只要你说一句留下来,我肯定会留下来的。”

    方一晴想回抱的双手抬起,又垂下:“祝贺你,有了更好的前程。”

    夏深红了眼眶:“如果没有你,我没有什么好的前程。”

    方一晴挣脱夏深:“可我们不是一路人。”

    夏深:“我知道你有难言的苦衷,你是爱我的,对吗?”

    方一晴:“没有!”

    夏深:“那你为什么今天要来?”

    方一晴一时想不出怎么回答。夏深微微俯身,他的唇已经贴在方一晴的唇间,侵略性地亲吻。方一晴虚弱地挣脱不过,只能用脚用力踩了夏深的脚背。

    夏深一边摇晃着方一晴的两肩,一边怒吼:“你就那么狠心折磨我吗?”

    姚远看方一晴和夏深还没回来,走出包间,看着他俩在走廊里撕扯。

    方一晴:“你弄疼我了!”

    姚远快步上去拉开夏深。

    夏深朝着姚远喊:“我和我女朋友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方一晴推着姚远;“我们走。”

    夏深再一次拉着方一晴:“不许走,你是我的。”

    方一晴被这么晃一下,觉得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夏深抱着方一晴:“一晴……”

    罗莎莎赶过来:“一晴还在发烧,你们干什么呢?快送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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