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布局
洛昭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瑜洲之上。
小皇帝将她弄到了香山别苑，也就是从前的东宫，她陪着他成长起来的地方。
洛昭看着眼前熟悉的床幔，真真切切愣了半晌，不知是喜是悲地叹息一声，眉眼之间爬上了化不开的愁绪。
“怎么就教成了这个样子呢……”洛昭喃喃自语，撑着力气缓缓坐了起来。
弄出了动静，外头等着伺候的宫人便知道她已经醒了，匆匆忙忙推开殿门走了进来，手上还殷切的捧着玉盘，里面是不知温了几次的白粥。
“姑娘醒了，姑娘这一睡便是三日，想必应该是饿了，这是陛下吩咐熬好的白粥，最适合姑娘如今的身子了。”
小宫人将白粥递到了洛昭面前，洛昭却紧紧盯着她的眉眼。
香山别苑是梁熠心里最后的温暖，他绝对不会更换侍奉的人，可是眼前这个小宫人，却是面生的很。
“你是宫里来的吗？”洛昭接过白粥，状似不经意地询问一句。
“奴婢不是宫里来的。”小宫人摇了摇头，忽而抬眸注视着洛昭，“奴婢来自平安院。”
平安院三个字一出现，洛昭先是愣了愣，继而像是明白了什么，卸下了满身防备。
“我说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原来是才调过来的。”洛昭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白粥，尝得出来这是上好的粳米，“从前在院里让你们看好的那棵老树，如今可是已经倒了？”
小宫人摇了摇头，“老树根深，不知什么时候周围起了一圈围栏，陛下已经去瞧过了，对那围栏也是啧啧称奇，几乎是束手无策，因而也动不了那颗老树。”
待她说完，洛昭的眉头已经深深蹙起。
她摆了摆手，示意小宫人先退下。
太后还没有失势，不仅如此，她竟然还有一块隐匿的兵符，梁熠还是动不了她。
洛昭神情之中划过一丝狠戾，只觉得太后这个老货实在是不好对付，她竟然还真留了后手。
看来眼下还不是放手的时候，梁熠毕竟还太稚嫩，他一个人无法和太后抗衡，这棋局还得继续下，她不能这个时候甩手不管。
好在，太后现在还是信任她的，虽然她的失势已经人尽皆知。
洛昭正思索间，殿门忽而被人推开，梁熠的身影出现在逆光之中，明黄色的龙袍几乎要融化在这光晕里，让洛昭久不见天日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刺痛。
扫了一眼她手里才用了没多少的白粥，梁熠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此刻更是沉了三分。
“怎么，洛相还打算把自己饿死吗？”
一开口就带了刺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凶巴巴的，他这些小心思在洛昭眼中，还能被归结于可爱，就好像是还没长成的小狼崽儿，已经开始想要露出锋利的獠牙了。
“陛下多虑了，富贵荣华我还没享用，寻死觅活一次也就够了。”
她又成了梁熠最不喜欢的样子，凉薄的让他遍体生寒。
小皇帝克制住自己的满腔怒火，只是一味的想着她还病着，不能像从前那样随意对待。
于是学着洛昭的样子，梁熠也扯出了一丝冷笑，“洛相还真是能屈能伸，好叫你现在知道一些外头的情况，你那好主子真是狡兔三窟，一直不受皇权约束的北地兵权，竟然早就被她牢牢地握在手中。”
洛昭装作虚弱的样子垂下眸，额间的碎发掩住了她的神情。
太后的底牌原来是北地的兵权，怪不得梁熠动不了她，北地兵权要远远大于其余三地，若是不能将兵符拿到手，太后就依然能够握温大权，继续乾纲独断。
“那可真是不错，多谢陛下告诉我这样一个好消息。”洛昭轻笑一声，“看来陛下今日也是万不得已才过来的，想来是太后娘娘知道了我的事儿，逼着陛下把我放出去。”
梁熠不发一语，洛昭却很轻易的从他的神情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看，我早就说了，我这种奸臣就该被枭首示众，若是陛下够狠心，我也等不到太后娘娘出手救我。”
“只是如今难题留给了陛下，该怎么昭告天下，将我这样一个已经死透了的人，再推上相国的位子。”
她说一句，梁熠的面色便沉一分，到最后已经难看的不像样子。
眼下的洛昭几乎看不出半分势弱，好像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权相。
梁熠却想起前几日的瑜洲大殿，洛昭被他劈昏了过去，不过多却又因为丸药的作用难受得醒了过来。
彼时她可不见冷漠嚣张的样子，握他衣袂的手都仿若无骨，媚眼如丝，仿若一江春水。
梁熠忽而想起，洛昭今日清醒，似乎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把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过了。
这几日的压抑，以及洛昭算得上不知死活的挑衅，让梁熠怒上心头，一个几乎称的上是恶劣的心思慢慢浮现。
“其实也没有很麻烦，未必需要把洛相再推到前朝。”梁熠终于学会在洛昭面前稳定住自己的心神，看上去好整以暇，半点不见愁绪，“反正你到哪儿都是为了替太后看着朕，那么还有什么比朕的枕边人更适合的呢？”
看着洛昭终于变化的神色，梁熠察觉到心中有一种怪异的愉悦。
你看，他终于也能三言两语左右她的情绪。
“做朕的妃子，说不准太后还会觉得你能干，竟然将朕迷的昏庸无道，宁愿让你假死，也要把你弄到后宫里来养着。”
洛昭听他越说越过，心中既好笑又好气。
只觉得这小狼崽子胆子是真的大了，这些污言秽语也敢当着她的面儿说，果然獠牙长了，逮着人就想立立威信。
看着洛昭沉默不语，梁熠只以为她终于动了怒，心下更是畅快。
“其实洛相应该庆幸朕想出了这样一个好法子，不然以你现在这不洁之身，若是再没有个高贵的身份撑着，会落到个什么下场，朕觉得洛相应该心中有数。”
他这一句不洁之身，倒是让洛昭有些诧异。
梁熠自诩是个好徒弟，非常乐意为自己的师父解惑。
他施施然地俯下身，凑到了洛昭耳边，“没想到风流传遍天下的洛相，竟是干干净净的，朕前几日尝过了洛相的滋味儿，魂牵梦萦，若是能与洛相夜夜笙歌，也不枉担个昏庸的骂名。”
小皇帝将她弄到了香山别苑，也就是从前的东宫，她陪着他成长起来的地方。
洛昭看着眼前熟悉的床幔，真真切切愣了半晌，不知是喜是悲地叹息一声，眉眼之间爬上了化不开的愁绪。
“怎么就教成了这个样子呢……”洛昭喃喃自语，撑着力气缓缓坐了起来。
弄出了动静，外头等着伺候的宫人便知道她已经醒了，匆匆忙忙推开殿门走了进来，手上还殷切的捧着玉盘，里面是不知温了几次的白粥。
“姑娘醒了，姑娘这一睡便是三日，想必应该是饿了，这是陛下吩咐熬好的白粥，最适合姑娘如今的身子了。”
小宫人将白粥递到了洛昭面前，洛昭却紧紧盯着她的眉眼。
香山别苑是梁熠心里最后的温暖，他绝对不会更换侍奉的人，可是眼前这个小宫人，却是面生的很。
“你是宫里来的吗？”洛昭接过白粥，状似不经意地询问一句。
“奴婢不是宫里来的。”小宫人摇了摇头，忽而抬眸注视着洛昭，“奴婢来自平安院。”
平安院三个字一出现，洛昭先是愣了愣，继而像是明白了什么，卸下了满身防备。
“我说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原来是才调过来的。”洛昭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白粥，尝得出来这是上好的粳米，“从前在院里让你们看好的那棵老树，如今可是已经倒了？”
小宫人摇了摇头，“老树根深，不知什么时候周围起了一圈围栏，陛下已经去瞧过了，对那围栏也是啧啧称奇，几乎是束手无策，因而也动不了那颗老树。”
待她说完，洛昭的眉头已经深深蹙起。
她摆了摆手，示意小宫人先退下。
太后还没有失势，不仅如此，她竟然还有一块隐匿的兵符，梁熠还是动不了她。
洛昭神情之中划过一丝狠戾，只觉得太后这个老货实在是不好对付，她竟然还真留了后手。
看来眼下还不是放手的时候，梁熠毕竟还太稚嫩，他一个人无法和太后抗衡，这棋局还得继续下，她不能这个时候甩手不管。
好在，太后现在还是信任她的，虽然她的失势已经人尽皆知。
洛昭正思索间，殿门忽而被人推开，梁熠的身影出现在逆光之中，明黄色的龙袍几乎要融化在这光晕里，让洛昭久不见天日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刺痛。
扫了一眼她手里才用了没多少的白粥，梁熠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此刻更是沉了三分。
“怎么，洛相还打算把自己饿死吗？”
一开口就带了刺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凶巴巴的，他这些小心思在洛昭眼中，还能被归结于可爱，就好像是还没长成的小狼崽儿，已经开始想要露出锋利的獠牙了。
“陛下多虑了，富贵荣华我还没享用，寻死觅活一次也就够了。”
她又成了梁熠最不喜欢的样子，凉薄的让他遍体生寒。
小皇帝克制住自己的满腔怒火，只是一味的想着她还病着，不能像从前那样随意对待。
于是学着洛昭的样子，梁熠也扯出了一丝冷笑，“洛相还真是能屈能伸，好叫你现在知道一些外头的情况，你那好主子真是狡兔三窟，一直不受皇权约束的北地兵权，竟然早就被她牢牢地握在手中。”
洛昭装作虚弱的样子垂下眸，额间的碎发掩住了她的神情。
太后的底牌原来是北地的兵权，怪不得梁熠动不了她，北地兵权要远远大于其余三地，若是不能将兵符拿到手，太后就依然能够握温大权，继续乾纲独断。
“那可真是不错，多谢陛下告诉我这样一个好消息。”洛昭轻笑一声，“看来陛下今日也是万不得已才过来的，想来是太后娘娘知道了我的事儿，逼着陛下把我放出去。”
梁熠不发一语，洛昭却很轻易的从他的神情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看，我早就说了，我这种奸臣就该被枭首示众，若是陛下够狠心，我也等不到太后娘娘出手救我。”
“只是如今难题留给了陛下，该怎么昭告天下，将我这样一个已经死透了的人，再推上相国的位子。”
她说一句，梁熠的面色便沉一分，到最后已经难看的不像样子。
眼下的洛昭几乎看不出半分势弱，好像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权相。
梁熠却想起前几日的瑜洲大殿，洛昭被他劈昏了过去，不过多却又因为丸药的作用难受得醒了过来。
彼时她可不见冷漠嚣张的样子，握他衣袂的手都仿若无骨，媚眼如丝，仿若一江春水。
梁熠忽而想起，洛昭今日清醒，似乎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把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过了。
这几日的压抑，以及洛昭算得上不知死活的挑衅，让梁熠怒上心头，一个几乎称的上是恶劣的心思慢慢浮现。
“其实也没有很麻烦，未必需要把洛相再推到前朝。”梁熠终于学会在洛昭面前稳定住自己的心神，看上去好整以暇，半点不见愁绪，“反正你到哪儿都是为了替太后看着朕，那么还有什么比朕的枕边人更适合的呢？”
看着洛昭终于变化的神色，梁熠察觉到心中有一种怪异的愉悦。
你看，他终于也能三言两语左右她的情绪。
“做朕的妃子，说不准太后还会觉得你能干，竟然将朕迷的昏庸无道，宁愿让你假死，也要把你弄到后宫里来养着。”
洛昭听他越说越过，心中既好笑又好气。
只觉得这小狼崽子胆子是真的大了，这些污言秽语也敢当着她的面儿说，果然獠牙长了，逮着人就想立立威信。
看着洛昭沉默不语，梁熠只以为她终于动了怒，心下更是畅快。
“其实洛相应该庆幸朕想出了这样一个好法子，不然以你现在这不洁之身，若是再没有个高贵的身份撑着，会落到个什么下场，朕觉得洛相应该心中有数。”
他这一句不洁之身，倒是让洛昭有些诧异。
梁熠自诩是个好徒弟，非常乐意为自己的师父解惑。
他施施然地俯下身，凑到了洛昭耳边，“没想到风流传遍天下的洛相，竟是干干净净的，朕前几日尝过了洛相的滋味儿，魂牵梦萦，若是能与洛相夜夜笙歌，也不枉担个昏庸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