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日子对于积雪来说，变化太快。
父亲破产结算，在东京十几年辛苦根植下，只留下空空的一所院子。
玲美年轻清秀的脸庞蒙上了一层迷蒙，她站在母亲惠子身后，看向她模糊不清的未来。
积雪很少时间回去，父亲家庭的阴影被她抛之脑后，她在校园里苦修日语，那些艰涩金融词汇的难度和挣钱的紧迫交织在她头顶。
没课的时间，她总是在图书馆坐上一整天，然后气喘吁吁地赶上地铁奔向打工的店铺。显然已经把自己忙成了陀螺。
学校里最近有人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积雪身上，积雪由于太过专注自己那点事，并没有发觉。
当她在某个下午背着书包在校园里奔跑，撞上了那道高高的身影。那人的手掌环住她腰身稳住她不至于跌倒，积雪蹙眉，从他怀里起身，鼻子撞得生疼，她望向他的脸。
“学长。”
迎新舞台剧上，这位眉目俊朗的学长是当时的男主角，但积雪并不记得他的名字。
但在积雪这样闭着耳朵生活人的世界里，都知道他在学校里非常的出名，特别是受女生欢迎。
他用耐心又温柔神色盯着积雪，“跑得这么急，去哪儿？”
“兼职。”积雪回答。
“我送你过去。”
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停车场走去。
积雪理解不了他过于自然的熟稔，她生硬地说，“请你放开的我手。”
“抱歉，我想你或许很急。”少年阳光温润，微微一笑，松开了她的手，绅士地打开车门，“上车吧，学妹。”
积雪考虑再三，还是坐上了车，这人已经耽误她的时间了。
从那之后，这人开始多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给她带一些零食，比如糖果，又比如小饼干，主动提出去送她兼职的店里，图书馆看书时也总是不动声色地坐在她对面。尽管他温和有礼，翩翩君子，长相英俊。但积雪对他的耐心却已经被一点点耗尽。
周末时候，她接到了这位学长的外出邀请。
那时候她在芭蕉树下百无聊奈地喂金鱼，她凝着金鱼摆动的尾巴半响，还是答应了电话里请求。
或许是早已习惯积雪多日冷淡的态度，那人闻言有些喜出望外，语气里含了些笑意，“那我过来接你。”
积雪点点头。“好。”
挂断电话，积雪将手里的鱼饲料一股脑倒进去，引得两条鱼激动的翻腾。她没什么表情地转身，不想碰到一脸阴郁的玲美。
她站在身后，面上似乎是不屑还有埋怨。
积雪停下来看着她，等着她说话。但玲美除了用那种愈加怨恨的眼神盯着她外，不说一个字。
积雪没了耐心，越过玲美走开。
“家里现在这样，姐姐竟然有心情谈情说爱吗？”
身后传来的声音使得积雪脚步顿住，哦，原来对她不满的缘由出在这里，家里都被破产的沉痛覆盖，只有她一个人显得若无其事，还在风花雪月。
积雪冷白的脸上云淡风轻，“那又如何，要像你这样丧着一张脸哭哭啼啼吗？”
玲美不善于争吵，一句话说得她脸色胀红。
积雪没再逗留，向房里走去。
学长来接她时，玲美站在院落里远远看着他们。
她站的地方非常中间，整个院落以她为对称轴展开，积雪从车窗里望过去，玲美的脸庞悲伤的像一场雨后的湖面，深沉静默。积雪恍惚以为那是年轻的惠子女士。
她看了很久，直到身旁的男人把车开走。
车内，学长跟她讲今天的行程，先去哪里玩，再去哪里吃饭。
积雪敛眸看着挡风玻璃，冷冷清清地听着，等他说完，朝他道，“我只想去一个地方。”
……
东京手作银饰店。
店面很小，老板是位带着眼镜的爷爷，面色严肃。从那些摆在展台的精巧首饰来看，工匠手艺很好。
学长神色细微地诧异，但并没出声。
店里没有客人，积雪朝老人颔首，“老板，我想做首饰。”
老板的目光仍然在手中的雕刻的银饰上，“想要哪种款式？”
积雪说，“项链，鱼尾项链。”
积雪在纸上描摹出模型，用工具把银一点点打造成鱼尾项链。学长见她如此认真，也选了个款式打造起来，他打算送给积雪。
店里几人安安静静做着手头的事，店门外走过一些路人，他们的声音传进屋里，还有那些车声，音乐声，混着小孩追逐的笑声传进屋里。
也是在这时，她接到了明武的电话。
明武慵懒地嗓音传到她耳边，“秦先生三天后来东京，红裙小姐，你考虑好了吗？”
他或许是在外面，因为积雪听到电话背景里有响彻的警笛声。
“我接受这份工作，”积雪纤细白皙的手指摩挲着渐渐成型鱼尾的纹路，“但提前声明，我的翻译能力有限。”
明武满不在乎，“你接受就行，至于其他的秦先生会衡量。”
明武挂断了电话。
她似乎又接了一份工作，学长的表情有些疑虑，“积雪，你很缺钱吗？”
积雪继续打磨着金鱼的细节，“是啊，很缺钱。”
他当然知道积雪家里破产的事情，不过他想，积雪应该不喜欢别人的援手。
此刻，他不舍得再看积雪那么辛苦，“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可以向我爸爸……”
积雪不作声看着他。
学长也不继续说下去了，“积雪，我没有同情你的意思，只是不想你这么辛苦。”
积雪微微叹气，更辛苦的未来还在等着她。谁又能帮的了她呢。
学长对她的喜欢，她毫无触动，只觉麻烦，她态度冷淡，“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
她想，翻译工作可能会获得一笔不菲的报酬。
尽管那还不够支撑她之后的人生。
此后，气氛僵了下去。
学长将做好了的银饰项链送给她，那是一条相当漂亮的星星，中间镶嵌了通透的玉。
积雪没去接，她将自己的项链举起来，“你知道鱼在中国有什么意义吗？”
他摇摇头。
“余生有你，余生相伴。”
他缓了神色。
“我不怎么相信这些含义，对我来说只是个饰品。”积雪把鱼尾巴捏进手心里，“学长，我告诉你它的含义，但不会送给你。”
他愣了一下，立刻领悟了她的意思，“你是说，你想余生相伴的那个人不是我。”
积雪点点头，“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会喜欢你。”
她可真直白，少年心里失落，神色黯淡下去，“或许我们还可以再相处一段时间。”
“我等不到时间再和你相处，”积雪将项链收进礼盒里，唇角扬了扬，“因为这条项链我会很快送出去。”
少年凝住她嘴角的笑容，因为她很少会笑，他开始小心翼翼了，“你是说……你有了喜欢的人？”
积雪没再回答，提起袋子去结账。
-
几天后，积雪见到了秦旭之。
他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看她时冷淡、凉薄。
积雪有些郁闷，秦旭之看不上她，对她的语言能力嗤之以鼻。在结结巴巴翻译了没几句话时，秦旭之找来了英文翻译，将日本话翻译成英语给他。
深受打击的积雪被明武带了出去，他端着咖啡望着窗外，欣赏东京的城景。
这里是东京一家创业企业，体积不算大，但是团队非常有实力，有几个还是积雪学校的学长，不过积雪从来只在荣誉校友榜单上看见他们。
积雪无事可做地呆坐着，在明武喝完整杯咖啡的时候，她起身走近，状似无意地问，“明先生，楚川先生他这次没来吗？”
明武笑，“你想他了？”
“……”积雪默然半响，“我只是问问。”
男人转过来睨她一眼，“你把楚川看得太简单，他不是你想象中秦先生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所以他不会跟着秦先生来这儿。”
这样啊。
她问，“那他是？”
明武眼里，积雪已经是想要抱住大腿往上爬的女人了，毕竟她家里刚刚破产。
不过他并不讨厌她，他欣赏不择手段的人，“你要是喜欢楚川，我可以帮你。”
喜欢？
帮她？
积雪愣了愣。
明武或许对她有误解，她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吧，她问楚川的话实在是太多，尽管这不是他本意，不过误解也好，这样她的意图没那么明显。她面不改色地说，“可是我想先了解了解他。”
明武哼笑了声，果然不出他所料。
“楚川是先生身边的一把手，整个泰禾资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要把握好机会。”
“先生？”
“嗯哼，”明武懒散地靠着扶手，“外界很少有人知道的泰禾掌权人，我们先生。”
“是那次我在电梯里看见的那个人吗？”
对于那次意外，明武横她一眼，眼神像恩赐似的，“那次让你见到了先生，真是便宜你了。”
积雪怔怔地，“可他看起来真年轻。”
明武语气傲慢，“先生当然年轻，他还不到三十，不过秦先生是他的外甥呢。”
“那他也姓秦？”
“当然不是，先生和秦先生没有任何血……”明武眼神顿了顿，目光警惕扫过她，“你了解这么多干什么，先生不是你能谈论的。”
他懊恼，怎么和她谈这么多。
没有血缘关系，那他……不姓秦。
积雪问，“他是中国人吗？”
积雪脑海里浮现他深邃俊雅的东方面孔，她唯一可以肯定的，他是亚洲人。
明武显然已经变了脸色，“商小姐，请你专注楚川，不要朝三暮四。”男人看她的眼神已经讥讽了。
他认为人可以有野心，但不要异想天开。
虽然楚川不能和先生相提并论，是人都会被先生的强大迷倒，这女孩显然已经忘了自己几斤几两，竟然妄图打探先生的消息。
他要和楚川告状，远离这种不忠诚的女人。
可这个没眼色的女人竟然还在问，“先生这次没来东京吗？”
明武不冷不热地转身，冷冷道，“没，只有我跟着秦先生。”
“哦，那你是秦先生助理吗？”
明武厌恶地扫过他，被她没眼光的样子愚蠢到，他咬牙切齿，“秦先生还在考察中，先生要我盯着他，上次先生自己来已经算给他很多优待了。毕竟亚洲区总裁这个位置，集团里虎视眈眈的人很多。”
“那你也是跟在先生身边的了。”
明武松了眉，得意地扬眉，“当然。”
“我想问一下，为什么秦先生要我当翻译？”
明武罕见地愣了愣，恶巴巴地道：“我怎么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
积雪冷静道，“秦先生显然不喜欢我，他不会看我的商业计划书，从他不耐的样子看来他更不会请我当翻译。”
“你想说什么？”
“你们先生……是不是他帮了我。”
回应积雪的，是明武后仰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一口白牙，整张脸的每个毛孔都在笑，“积雪小姐，我认为你可以试着去当编剧，或者写小说，一定有人是你的受众。”
积雪呐呐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们先生。”
“没有这个机会。”
父亲破产结算，在东京十几年辛苦根植下，只留下空空的一所院子。
玲美年轻清秀的脸庞蒙上了一层迷蒙，她站在母亲惠子身后，看向她模糊不清的未来。
积雪很少时间回去，父亲家庭的阴影被她抛之脑后，她在校园里苦修日语，那些艰涩金融词汇的难度和挣钱的紧迫交织在她头顶。
没课的时间，她总是在图书馆坐上一整天，然后气喘吁吁地赶上地铁奔向打工的店铺。显然已经把自己忙成了陀螺。
学校里最近有人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积雪身上，积雪由于太过专注自己那点事，并没有发觉。
当她在某个下午背着书包在校园里奔跑，撞上了那道高高的身影。那人的手掌环住她腰身稳住她不至于跌倒，积雪蹙眉，从他怀里起身，鼻子撞得生疼，她望向他的脸。
“学长。”
迎新舞台剧上，这位眉目俊朗的学长是当时的男主角，但积雪并不记得他的名字。
但在积雪这样闭着耳朵生活人的世界里，都知道他在学校里非常的出名，特别是受女生欢迎。
他用耐心又温柔神色盯着积雪，“跑得这么急，去哪儿？”
“兼职。”积雪回答。
“我送你过去。”
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停车场走去。
积雪理解不了他过于自然的熟稔，她生硬地说，“请你放开的我手。”
“抱歉，我想你或许很急。”少年阳光温润，微微一笑，松开了她的手，绅士地打开车门，“上车吧，学妹。”
积雪考虑再三，还是坐上了车，这人已经耽误她的时间了。
从那之后，这人开始多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给她带一些零食，比如糖果，又比如小饼干，主动提出去送她兼职的店里，图书馆看书时也总是不动声色地坐在她对面。尽管他温和有礼，翩翩君子，长相英俊。但积雪对他的耐心却已经被一点点耗尽。
周末时候，她接到了这位学长的外出邀请。
那时候她在芭蕉树下百无聊奈地喂金鱼，她凝着金鱼摆动的尾巴半响，还是答应了电话里请求。
或许是早已习惯积雪多日冷淡的态度，那人闻言有些喜出望外，语气里含了些笑意，“那我过来接你。”
积雪点点头。“好。”
挂断电话，积雪将手里的鱼饲料一股脑倒进去，引得两条鱼激动的翻腾。她没什么表情地转身，不想碰到一脸阴郁的玲美。
她站在身后，面上似乎是不屑还有埋怨。
积雪停下来看着她，等着她说话。但玲美除了用那种愈加怨恨的眼神盯着她外，不说一个字。
积雪没了耐心，越过玲美走开。
“家里现在这样，姐姐竟然有心情谈情说爱吗？”
身后传来的声音使得积雪脚步顿住，哦，原来对她不满的缘由出在这里，家里都被破产的沉痛覆盖，只有她一个人显得若无其事，还在风花雪月。
积雪冷白的脸上云淡风轻，“那又如何，要像你这样丧着一张脸哭哭啼啼吗？”
玲美不善于争吵，一句话说得她脸色胀红。
积雪没再逗留，向房里走去。
学长来接她时，玲美站在院落里远远看着他们。
她站的地方非常中间，整个院落以她为对称轴展开，积雪从车窗里望过去，玲美的脸庞悲伤的像一场雨后的湖面，深沉静默。积雪恍惚以为那是年轻的惠子女士。
她看了很久，直到身旁的男人把车开走。
车内，学长跟她讲今天的行程，先去哪里玩，再去哪里吃饭。
积雪敛眸看着挡风玻璃，冷冷清清地听着，等他说完，朝他道，“我只想去一个地方。”
……
东京手作银饰店。
店面很小，老板是位带着眼镜的爷爷，面色严肃。从那些摆在展台的精巧首饰来看，工匠手艺很好。
学长神色细微地诧异，但并没出声。
店里没有客人，积雪朝老人颔首，“老板，我想做首饰。”
老板的目光仍然在手中的雕刻的银饰上，“想要哪种款式？”
积雪说，“项链，鱼尾项链。”
积雪在纸上描摹出模型，用工具把银一点点打造成鱼尾项链。学长见她如此认真，也选了个款式打造起来，他打算送给积雪。
店里几人安安静静做着手头的事，店门外走过一些路人，他们的声音传进屋里，还有那些车声，音乐声，混着小孩追逐的笑声传进屋里。
也是在这时，她接到了明武的电话。
明武慵懒地嗓音传到她耳边，“秦先生三天后来东京，红裙小姐，你考虑好了吗？”
他或许是在外面，因为积雪听到电话背景里有响彻的警笛声。
“我接受这份工作，”积雪纤细白皙的手指摩挲着渐渐成型鱼尾的纹路，“但提前声明，我的翻译能力有限。”
明武满不在乎，“你接受就行，至于其他的秦先生会衡量。”
明武挂断了电话。
她似乎又接了一份工作，学长的表情有些疑虑，“积雪，你很缺钱吗？”
积雪继续打磨着金鱼的细节，“是啊，很缺钱。”
他当然知道积雪家里破产的事情，不过他想，积雪应该不喜欢别人的援手。
此刻，他不舍得再看积雪那么辛苦，“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可以向我爸爸……”
积雪不作声看着他。
学长也不继续说下去了，“积雪，我没有同情你的意思，只是不想你这么辛苦。”
积雪微微叹气，更辛苦的未来还在等着她。谁又能帮的了她呢。
学长对她的喜欢，她毫无触动，只觉麻烦，她态度冷淡，“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
她想，翻译工作可能会获得一笔不菲的报酬。
尽管那还不够支撑她之后的人生。
此后，气氛僵了下去。
学长将做好了的银饰项链送给她，那是一条相当漂亮的星星，中间镶嵌了通透的玉。
积雪没去接，她将自己的项链举起来，“你知道鱼在中国有什么意义吗？”
他摇摇头。
“余生有你，余生相伴。”
他缓了神色。
“我不怎么相信这些含义，对我来说只是个饰品。”积雪把鱼尾巴捏进手心里，“学长，我告诉你它的含义，但不会送给你。”
他愣了一下，立刻领悟了她的意思，“你是说，你想余生相伴的那个人不是我。”
积雪点点头，“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会喜欢你。”
她可真直白，少年心里失落，神色黯淡下去，“或许我们还可以再相处一段时间。”
“我等不到时间再和你相处，”积雪将项链收进礼盒里，唇角扬了扬，“因为这条项链我会很快送出去。”
少年凝住她嘴角的笑容，因为她很少会笑，他开始小心翼翼了，“你是说……你有了喜欢的人？”
积雪没再回答，提起袋子去结账。
-
几天后，积雪见到了秦旭之。
他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看她时冷淡、凉薄。
积雪有些郁闷，秦旭之看不上她，对她的语言能力嗤之以鼻。在结结巴巴翻译了没几句话时，秦旭之找来了英文翻译，将日本话翻译成英语给他。
深受打击的积雪被明武带了出去，他端着咖啡望着窗外，欣赏东京的城景。
这里是东京一家创业企业，体积不算大，但是团队非常有实力，有几个还是积雪学校的学长，不过积雪从来只在荣誉校友榜单上看见他们。
积雪无事可做地呆坐着，在明武喝完整杯咖啡的时候，她起身走近，状似无意地问，“明先生，楚川先生他这次没来吗？”
明武笑，“你想他了？”
“……”积雪默然半响，“我只是问问。”
男人转过来睨她一眼，“你把楚川看得太简单，他不是你想象中秦先生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所以他不会跟着秦先生来这儿。”
这样啊。
她问，“那他是？”
明武眼里，积雪已经是想要抱住大腿往上爬的女人了，毕竟她家里刚刚破产。
不过他并不讨厌她，他欣赏不择手段的人，“你要是喜欢楚川，我可以帮你。”
喜欢？
帮她？
积雪愣了愣。
明武或许对她有误解，她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吧，她问楚川的话实在是太多，尽管这不是他本意，不过误解也好，这样她的意图没那么明显。她面不改色地说，“可是我想先了解了解他。”
明武哼笑了声，果然不出他所料。
“楚川是先生身边的一把手，整个泰禾资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要把握好机会。”
“先生？”
“嗯哼，”明武懒散地靠着扶手，“外界很少有人知道的泰禾掌权人，我们先生。”
“是那次我在电梯里看见的那个人吗？”
对于那次意外，明武横她一眼，眼神像恩赐似的，“那次让你见到了先生，真是便宜你了。”
积雪怔怔地，“可他看起来真年轻。”
明武语气傲慢，“先生当然年轻，他还不到三十，不过秦先生是他的外甥呢。”
“那他也姓秦？”
“当然不是，先生和秦先生没有任何血……”明武眼神顿了顿，目光警惕扫过她，“你了解这么多干什么，先生不是你能谈论的。”
他懊恼，怎么和她谈这么多。
没有血缘关系，那他……不姓秦。
积雪问，“他是中国人吗？”
积雪脑海里浮现他深邃俊雅的东方面孔，她唯一可以肯定的，他是亚洲人。
明武显然已经变了脸色，“商小姐，请你专注楚川，不要朝三暮四。”男人看她的眼神已经讥讽了。
他认为人可以有野心，但不要异想天开。
虽然楚川不能和先生相提并论，是人都会被先生的强大迷倒，这女孩显然已经忘了自己几斤几两，竟然妄图打探先生的消息。
他要和楚川告状，远离这种不忠诚的女人。
可这个没眼色的女人竟然还在问，“先生这次没来东京吗？”
明武不冷不热地转身，冷冷道，“没，只有我跟着秦先生。”
“哦，那你是秦先生助理吗？”
明武厌恶地扫过他，被她没眼光的样子愚蠢到，他咬牙切齿，“秦先生还在考察中，先生要我盯着他，上次先生自己来已经算给他很多优待了。毕竟亚洲区总裁这个位置，集团里虎视眈眈的人很多。”
“那你也是跟在先生身边的了。”
明武松了眉，得意地扬眉，“当然。”
“我想问一下，为什么秦先生要我当翻译？”
明武罕见地愣了愣，恶巴巴地道：“我怎么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
积雪冷静道，“秦先生显然不喜欢我，他不会看我的商业计划书，从他不耐的样子看来他更不会请我当翻译。”
“你想说什么？”
“你们先生……是不是他帮了我。”
回应积雪的，是明武后仰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一口白牙，整张脸的每个毛孔都在笑，“积雪小姐，我认为你可以试着去当编剧，或者写小说，一定有人是你的受众。”
积雪呐呐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们先生。”
“没有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