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桃夭给云淮做了伴读。
这不算什么稀罕事，林泽、许汉林、甚至是王文彬，只要家里稍微富裕些便可自带伴读。
桃夭坐于廊亭下，子绪与邱夫子在不远处谈话。
石川书院坐落于山腰，雅致静谧，平日里人烟稀少。此时诺大的书院里除了学子们琅琅的读书声、夫子们的授课声，便是山间清脆的鸟鸣声。
“桃夭，阿桃。”
小姑娘，不，“小郎君”正低头垂眸，金灿的暖阳跳过错落的枝丫落在她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云淮已经唤她两遍了，他抬手搭上她的肩头轻晃了晃，眼底愈发柔缓。
桃夭醒后呆滞的望向他，像是搞不清状况的左右瞧了瞧，渐渐回神，“邱夫子已经走了吗？”
“嗯。”云淮拉她起来紧紧握住，“先同我回书舍收拾。”
书舍为四人间，云淮带了伴读，便要从原先的那居室搬出来。
“云兄，你当真要搬走啊。”刚一进东舍，周庆彦与另外两个同乡立即拥了过来，颇为好奇的打量桃夭，“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我叫桃夭。”桃夭缓缓抽出云淮牵着她的手，压低声线回答，尽量叫自己的声音变得粗狂些。
“这名字听着就跟个娘们似的，哈哈哈哈。”王文彬从走廊那边过来，身后的学子们同他皆是满脸嗤笑。
王文彬走近，上下打量着桃夭冷哼道，“长得也油头粉面。”
“你这人好生无礼，莫不是嫉妒我长得好看？”桃夭越过云淮跨前一步，语气平静连半点恼怒之意都没有。
“我嫉妒你！”王文彬叫起来，“可笑，我嫉妒你？嫉妒你一个伴读？”说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子绪，他是不是脑子不太……好？”桃夭不解，来嘲讽她一下就……走了？！！
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嗯，别理他。”云淮垂眸回答。
王文彬仗着家中势力在书院嚣张跋扈，最是瞧不起清贫书生，但顶多言语上挑衅几分，因为石川书院严禁学生私下斗殴。一经查实，立即开除。
书院中的书生大多不愿与他争辩，权当没听见。
一是权贵；二是他着实蠢笨，与他争辩也索然无味。
周庆彦一愣，云淮少有这般温柔浅笑的时候。
倒不是说云淮平日里与人相处冷漠,只是不似现在亲近，带着礼貌的疏离感。
“云兄，你们搬到哪儿去？”
“南舍那边。”
果然，周庆彦感觉他的态度一下子变了，有些好奇问道：“桃夭与云兄是何关系啊？”
而且，这伴读居然能叫云淮的表字。
“我……”桃夭张了张嘴，求助的看向云淮。
“他是我今后的妻弟。”少年嗓音坚定，面颊上带着薄红。
“妻，妻弟！”三人皆瞪大双眼，十分吃惊的模样。
周庆彦最先缓过来，抬手想拍拍云淮的肩膀，发觉他有点子高便收回挠了挠头，“想不到啊，云兄如此不显山露水的就将心上人给拿下了。”
怪不得云淮前两日急色匆匆的告假，他又似感慨地说：“早些日子，我还担心云兄不懂如何追姑娘。”
毕竟他传授的经验时，云淮就像个差生一样！
“周兄，若是无事，我们就先行离开了。”云淮抓起桃夭的胳膊便要走，实在不能让他在小姑娘面前继续胡言乱语。
“哎云兄，我们帮你一起搬吧。”
-
书舍搬得差不多了。
桃夭坐在床榻上看着云淮整理书籍，顿时发觉这是她作为一个伴读应该做的事。
“我来吧子绪，你忙了这么久，好好休息一下。”她伸手要夺过书本。
云淮往回抽了抽书本，小姑娘微笑服务。
他将书慢慢压在书桌上，“不用了阿桃，你昨夜没睡好先去休息。”
“而且，我整理书习惯放在顺手的位置，你不清楚。”
云淮掰开少女按着书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宠溺，“去睡吧。”
“我清楚的，我知道子绪喜欢把《墨韵》放在右手侧，《广陵》放在书架第二排最右侧……”少女抬眸望他，清甜的嗓音缓缓流出。
云淮发怔，小姑娘比他想象中的要了解他。
桃夭趁机拉过云淮，把他往床榻那边拉，“既然我说对了，子绪就好好休息，下午应是有课要上的不可耽误学业。”
少年并不反抗任由她拽到床榻坐下，在她转身要走之时，长臂一揽将她拥入怀中。桃夭后背贴着他顿时红了耳尖，这样的姿势好奇怪哦。
“子，子绪。”她不知他意欲何为，只是他下巴垫在她的肩头，温热的气息叫她的脖颈愈发痒了，“松开，我脖子痒。”
少年鼻尖蹭了两下，然后双手掐着她的腰提溜起来放在腿上坐着。
桃夭有点想哭，这样好像更奇怪了。
她忍不住拉着他腰间的衣服，强迫自己抬头望他，“子绪，能不能别——”
她说不出话来了，云淮低下了头缓缓凑近！
桃夭慌乱无措，少年轻笑一声，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别什么？”
桃夭提着的心突然放下，摇摇头但还是缩了下脖子，“这样好奇怪。”
云淮抿了抿唇，听不出情绪地问：“阿桃不喜欢？”
“……也不是。”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那就是不习惯，云淮盯着她的绯红的脸蛋，小姑娘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害羞了。
少年埋首在她的肩颈处，将她搂得愈发紧了。
一时寂静。
寂静到她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强而有力。
-
下午便是邱夫子的课。
桃夭侧坐在云淮身旁，察觉到夫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立马直起腰板做好，俨然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哼，一个伴读坐在这儿装模作样。”用脚指头想就知道谁在说话。
“文彬，好学是好事，无论是谁皆不可瞧不起。”王文彬话音刚落，便有人率先斥责。
桃夭闻声看向后方，是一位俊秀的公子。
林泽见她看向他，也微微点头示意。
这小公子既是云淮的伴读，想必自身才学也是不俗的，今后未尝不能转为正式学生。
“林泽兄，你为何要帮他们说话？”王文彬气恼，轻声讥讽林泽的痛脚处，“自个儿比试都输给了云淮那小子，还在这儿做老好人。”
“王兄，你且少说些话吧。”他身后的书生忍不住悄声提醒。
王文彬噤了声反应过来自己口不择言了，他余光一瞄林泽的脸色，果真沉如墨色，黑云欲来。
嘴欠！
提什么不好，提这个。
林泽这人温文尔雅宽容大度，唯独在学业上不曾松懈半分，要远远高于他人。
“林泽兄，我胡言乱——”
“无碍，是我学业不精，你莫要再针对旁人。若是叫我知道还有下次便不给你留情面，自会给舅父修书一封。”说到后面，林泽嗓音越发凌厉。
“林泽！”王文彬气上头，居然还敢威胁他，当他是吓大的吗？
“王文彬，要讲回你郡守府中去讲。”邱夫子一声呵责，王文彬心中郁结，林泽依旧淡漠的盯着书本，事不关己。
“院规抄写五遍。”
“……是，学生知错。”王文彬咬牙切齿，颇为不甘。
剩下的课风平浪静，学子们皆认真投入邱夫子的课。
“桃夭，我们去踢蹴鞠吧。”周庆彦生龙活虎的搭上桃夭的肩膀，热情的询问她。
云淮眼眸微凝，抬手扔开周庆彦碍眼的胳膊，捏了捏桃夭的肩膀。
周庆彦挠了挠脑袋，刚想问为什么时，触及云淮阴冷的目光便又咽了回去。再抬眸时，云淮已是温和的神色，刚刚仿佛是他的幻觉。
“桃夭，去踢蹴鞠吗？”周庆彦又问了一遍。
桃夭摇摇头，“我不会踢蹴鞠。”说完，她又抬眸看向云淮，“子绪，你去吗？”
她记得子绪小时候经常和云爹爹一起在桃树下踢蹴鞠，应该是喜欢玩的。
“算了，云兄他不——”周庆彦摆了摆手，叫过云淮那么多次都被拒绝了。
“去。”
周庆彦三人顿时面面相觑，他们没听错吧？！！
“你……你之前不是都不去的吗？”周庆彦结结巴巴的问。
“……再不走就回书舍了。”
“走走走，这就走。”周庆彦立即带头往前走，他这还是第一次见云淮踢蹴鞠呢。
云淮垂眸看向并肩走着的桃夭，因为从她眼中看到了些许期待，所以他想去了。
-
桃夭坐在场外，目光紧紧跟随场内肆意有朝气的少年郎。
自从云爹爹走后，子绪很少有这般放开自我的时候。
“王兄放心，区区五遍院规就包在我身上，绝对让邱夫子辨不出字迹——”一男子跟在王文彬身旁赔笑道。
王文彬扔给他一个钱袋子，烦躁的摆了摆手让他走，簇拥着一群人往球场走来。
“等等。”王文彬定睛一看，桃夭孤零零的坐在场外，冷笑道：“文生，把本少爷的蹴鞠拿来。”
文生立刻把手中的蹴鞠递过去，王文彬将蹴鞠放在地上，对准桃夭的方向狠狠一踢。
蹴鞠顿时飞了出去——
王文彬心中立即兴奋起来，暗道：砸死他砸死他砸死他，叫你跟本少爷作对，今日便给你个教训！
桃夭虽然注意着云淮，但感知危险的能力还是有的，在王文彬的蹴鞠即将砸到她头上时，桃夭一个转身瞬移躲了过去。
蹴鞠落在地上滚了两下，停止不动。
桃夭凝眸看向王文彬，透着几分怒气。
王文彬吊儿郎当的抖着腿，表情有些遗憾，居然叫他给躲了过去，没劲！
“王兄，你这……有些过分了。”
“书院明令禁止——”
“都看见什么了？”王文彬狠辣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瞬间都缄口不语。
他满意道：“不过是本少爷脚滑了而已。”
再转身，桃夭绷着张脸气势汹汹的走来。
这不算什么稀罕事，林泽、许汉林、甚至是王文彬，只要家里稍微富裕些便可自带伴读。
桃夭坐于廊亭下，子绪与邱夫子在不远处谈话。
石川书院坐落于山腰，雅致静谧，平日里人烟稀少。此时诺大的书院里除了学子们琅琅的读书声、夫子们的授课声，便是山间清脆的鸟鸣声。
“桃夭，阿桃。”
小姑娘，不，“小郎君”正低头垂眸，金灿的暖阳跳过错落的枝丫落在她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云淮已经唤她两遍了，他抬手搭上她的肩头轻晃了晃，眼底愈发柔缓。
桃夭醒后呆滞的望向他，像是搞不清状况的左右瞧了瞧，渐渐回神，“邱夫子已经走了吗？”
“嗯。”云淮拉她起来紧紧握住，“先同我回书舍收拾。”
书舍为四人间，云淮带了伴读，便要从原先的那居室搬出来。
“云兄，你当真要搬走啊。”刚一进东舍，周庆彦与另外两个同乡立即拥了过来，颇为好奇的打量桃夭，“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我叫桃夭。”桃夭缓缓抽出云淮牵着她的手，压低声线回答，尽量叫自己的声音变得粗狂些。
“这名字听着就跟个娘们似的，哈哈哈哈。”王文彬从走廊那边过来，身后的学子们同他皆是满脸嗤笑。
王文彬走近，上下打量着桃夭冷哼道，“长得也油头粉面。”
“你这人好生无礼，莫不是嫉妒我长得好看？”桃夭越过云淮跨前一步，语气平静连半点恼怒之意都没有。
“我嫉妒你！”王文彬叫起来，“可笑，我嫉妒你？嫉妒你一个伴读？”说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子绪，他是不是脑子不太……好？”桃夭不解，来嘲讽她一下就……走了？！！
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嗯，别理他。”云淮垂眸回答。
王文彬仗着家中势力在书院嚣张跋扈，最是瞧不起清贫书生，但顶多言语上挑衅几分，因为石川书院严禁学生私下斗殴。一经查实，立即开除。
书院中的书生大多不愿与他争辩，权当没听见。
一是权贵；二是他着实蠢笨，与他争辩也索然无味。
周庆彦一愣，云淮少有这般温柔浅笑的时候。
倒不是说云淮平日里与人相处冷漠,只是不似现在亲近，带着礼貌的疏离感。
“云兄，你们搬到哪儿去？”
“南舍那边。”
果然，周庆彦感觉他的态度一下子变了，有些好奇问道：“桃夭与云兄是何关系啊？”
而且，这伴读居然能叫云淮的表字。
“我……”桃夭张了张嘴，求助的看向云淮。
“他是我今后的妻弟。”少年嗓音坚定，面颊上带着薄红。
“妻，妻弟！”三人皆瞪大双眼，十分吃惊的模样。
周庆彦最先缓过来，抬手想拍拍云淮的肩膀，发觉他有点子高便收回挠了挠头，“想不到啊，云兄如此不显山露水的就将心上人给拿下了。”
怪不得云淮前两日急色匆匆的告假，他又似感慨地说：“早些日子，我还担心云兄不懂如何追姑娘。”
毕竟他传授的经验时，云淮就像个差生一样！
“周兄，若是无事，我们就先行离开了。”云淮抓起桃夭的胳膊便要走，实在不能让他在小姑娘面前继续胡言乱语。
“哎云兄，我们帮你一起搬吧。”
-
书舍搬得差不多了。
桃夭坐在床榻上看着云淮整理书籍，顿时发觉这是她作为一个伴读应该做的事。
“我来吧子绪，你忙了这么久，好好休息一下。”她伸手要夺过书本。
云淮往回抽了抽书本，小姑娘微笑服务。
他将书慢慢压在书桌上，“不用了阿桃，你昨夜没睡好先去休息。”
“而且，我整理书习惯放在顺手的位置，你不清楚。”
云淮掰开少女按着书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宠溺，“去睡吧。”
“我清楚的，我知道子绪喜欢把《墨韵》放在右手侧，《广陵》放在书架第二排最右侧……”少女抬眸望他，清甜的嗓音缓缓流出。
云淮发怔，小姑娘比他想象中的要了解他。
桃夭趁机拉过云淮，把他往床榻那边拉，“既然我说对了，子绪就好好休息，下午应是有课要上的不可耽误学业。”
少年并不反抗任由她拽到床榻坐下，在她转身要走之时，长臂一揽将她拥入怀中。桃夭后背贴着他顿时红了耳尖，这样的姿势好奇怪哦。
“子，子绪。”她不知他意欲何为，只是他下巴垫在她的肩头，温热的气息叫她的脖颈愈发痒了，“松开，我脖子痒。”
少年鼻尖蹭了两下，然后双手掐着她的腰提溜起来放在腿上坐着。
桃夭有点想哭，这样好像更奇怪了。
她忍不住拉着他腰间的衣服，强迫自己抬头望他，“子绪，能不能别——”
她说不出话来了，云淮低下了头缓缓凑近！
桃夭慌乱无措，少年轻笑一声，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别什么？”
桃夭提着的心突然放下，摇摇头但还是缩了下脖子，“这样好奇怪。”
云淮抿了抿唇，听不出情绪地问：“阿桃不喜欢？”
“……也不是。”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那就是不习惯，云淮盯着她的绯红的脸蛋，小姑娘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害羞了。
少年埋首在她的肩颈处，将她搂得愈发紧了。
一时寂静。
寂静到她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强而有力。
-
下午便是邱夫子的课。
桃夭侧坐在云淮身旁，察觉到夫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立马直起腰板做好，俨然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哼，一个伴读坐在这儿装模作样。”用脚指头想就知道谁在说话。
“文彬，好学是好事，无论是谁皆不可瞧不起。”王文彬话音刚落，便有人率先斥责。
桃夭闻声看向后方，是一位俊秀的公子。
林泽见她看向他，也微微点头示意。
这小公子既是云淮的伴读，想必自身才学也是不俗的，今后未尝不能转为正式学生。
“林泽兄，你为何要帮他们说话？”王文彬气恼，轻声讥讽林泽的痛脚处，“自个儿比试都输给了云淮那小子，还在这儿做老好人。”
“王兄，你且少说些话吧。”他身后的书生忍不住悄声提醒。
王文彬噤了声反应过来自己口不择言了，他余光一瞄林泽的脸色，果真沉如墨色，黑云欲来。
嘴欠！
提什么不好，提这个。
林泽这人温文尔雅宽容大度，唯独在学业上不曾松懈半分，要远远高于他人。
“林泽兄，我胡言乱——”
“无碍，是我学业不精，你莫要再针对旁人。若是叫我知道还有下次便不给你留情面，自会给舅父修书一封。”说到后面，林泽嗓音越发凌厉。
“林泽！”王文彬气上头，居然还敢威胁他，当他是吓大的吗？
“王文彬，要讲回你郡守府中去讲。”邱夫子一声呵责，王文彬心中郁结，林泽依旧淡漠的盯着书本，事不关己。
“院规抄写五遍。”
“……是，学生知错。”王文彬咬牙切齿，颇为不甘。
剩下的课风平浪静，学子们皆认真投入邱夫子的课。
“桃夭，我们去踢蹴鞠吧。”周庆彦生龙活虎的搭上桃夭的肩膀，热情的询问她。
云淮眼眸微凝，抬手扔开周庆彦碍眼的胳膊，捏了捏桃夭的肩膀。
周庆彦挠了挠脑袋，刚想问为什么时，触及云淮阴冷的目光便又咽了回去。再抬眸时，云淮已是温和的神色，刚刚仿佛是他的幻觉。
“桃夭，去踢蹴鞠吗？”周庆彦又问了一遍。
桃夭摇摇头，“我不会踢蹴鞠。”说完，她又抬眸看向云淮，“子绪，你去吗？”
她记得子绪小时候经常和云爹爹一起在桃树下踢蹴鞠，应该是喜欢玩的。
“算了，云兄他不——”周庆彦摆了摆手，叫过云淮那么多次都被拒绝了。
“去。”
周庆彦三人顿时面面相觑，他们没听错吧？！！
“你……你之前不是都不去的吗？”周庆彦结结巴巴的问。
“……再不走就回书舍了。”
“走走走，这就走。”周庆彦立即带头往前走，他这还是第一次见云淮踢蹴鞠呢。
云淮垂眸看向并肩走着的桃夭，因为从她眼中看到了些许期待，所以他想去了。
-
桃夭坐在场外，目光紧紧跟随场内肆意有朝气的少年郎。
自从云爹爹走后，子绪很少有这般放开自我的时候。
“王兄放心，区区五遍院规就包在我身上，绝对让邱夫子辨不出字迹——”一男子跟在王文彬身旁赔笑道。
王文彬扔给他一个钱袋子，烦躁的摆了摆手让他走，簇拥着一群人往球场走来。
“等等。”王文彬定睛一看，桃夭孤零零的坐在场外，冷笑道：“文生，把本少爷的蹴鞠拿来。”
文生立刻把手中的蹴鞠递过去，王文彬将蹴鞠放在地上，对准桃夭的方向狠狠一踢。
蹴鞠顿时飞了出去——
王文彬心中立即兴奋起来，暗道：砸死他砸死他砸死他，叫你跟本少爷作对，今日便给你个教训！
桃夭虽然注意着云淮，但感知危险的能力还是有的，在王文彬的蹴鞠即将砸到她头上时，桃夭一个转身瞬移躲了过去。
蹴鞠落在地上滚了两下，停止不动。
桃夭凝眸看向王文彬，透着几分怒气。
王文彬吊儿郎当的抖着腿，表情有些遗憾，居然叫他给躲了过去，没劲！
“王兄，你这……有些过分了。”
“书院明令禁止——”
“都看见什么了？”王文彬狠辣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瞬间都缄口不语。
他满意道：“不过是本少爷脚滑了而已。”
再转身，桃夭绷着张脸气势汹汹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