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庙会熙熙攘攘，到处张灯结彩。云淮紧紧牵住小姑娘的手，生怕与她走散了。
桃夭在每个小摊子都会驻足片刻，新奇地同他分享一切。
七夕的月老庙格外热闹，暖光烛火摇曳，院中的百年老树上错落有致地挂满了红布条，枝条坠弯了悬在庙中的小池塘上。
“子绪我想写这个。”
桃夭对这种祈福是感到好奇的，她想写云淮自然也不会拒绝。
领祈福红条的人不少，两人立即紧随其后排起长队来。
“将自己和心上人的名字写在一处，挂到枝丫上，月老便会保佑你们长长久久。”
发祈福条的小僧人为人热情，不厌其烦地嘱咐着一对又一对，“挂的越高，月老越早能看见帮你们实现愿望哦。”
“谢谢。”小姑娘接过祈福红条，想着之前看过的话本中有一句她很喜欢。
“子绪，我们写‘愿为双飞鸿，百岁不相离’可好？”
云淮心头一颤，脑中默念着百岁不相离。
他鼻尖微酸，揉揉桃夭头发，“好都听阿桃的，写百岁不相离。”
等写好祈福语，让桃夭先落下自己的姓名，他再写。
云淮以前总归是不太信的，直到现在亲手把自己和小姑娘的名字写在一起系上高高的树梢时，他心中自是虔诚万千。
这才明白自己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只祈求和他所爱之人相守一生。
桃夭欢喜地看着，七夕的节庆氛围实在是充满爱意且令人动情的。
她心里暖暖地扑进少年的怀中，吸了两下鼻子，“想和子绪永远在一起。”
云淮轻轻抱着她，在今日也不算出格，声音干哑酸涩，“会的。”
他好想和桃夭岁岁年年长相守。
桃夭蹲坐在河边青石台阶上，小心翼翼地把她精致漂亮的莲花灯落在河面上。
灯稳稳落在水面，漾出层层晕圈。纤细的指尖轻轻一推，那莲灯便晃晃悠悠地顺着水流漂向前。
点点莲灯，载着人们满河的心愿驶向前方。
桃夭撑着下巴观得入迷，云淮注视小姑娘泛着柔光的侧颜，脸上笑容越发柔情。
腰间的银镯捏了又捏，掌心不由沁出薄汗来，满脑子都想着等会要与她说的措辞，硬是生出一股子紧张之意。
桃夭低头咬着颗糖球，鼓着腮帮含糊不清道：“子绪，你尝一下这个，可好吃了。”
少年没有张口接住，她皱起眉不满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尾音拖得老长，“子绪——”
随后注意到他另一只手好像捏着个物什，“哎，你拿着的什么啊？”
“怎么了阿桃？”云淮回过神眨眼，下意识地便把东西往身后藏。
小姑娘探着脑袋要看，撅起嘴哼哼两声语气不满，“你藏的什么？我都看见了。”
桃夭贴面凑近，微微眯起眼与云淮对视，“好哇，子绪现在有秘密了。”
她又故作忧伤，“连阿桃也不能告诉了。”
云淮屏住呼吸微微后仰，喉结上下滚动，心道不好，被她提前发现了。
虽然明知她不是真的伤心，但实在不忍心看她露出这副神情。
云淮只好无奈地把东西拿出来，“没打算藏，本来就是要送给阿桃的。”
“手。”云淮伸出掌心，桃夭得逞地眨眼笑笑，把糖球油纸放在腿上，乖巧地把手搭了上去。
少年从荷包里拿出一只银镯，握住小姑娘的右手腕，垂下眼睑温柔细心地给她戴上。
桃夭心情澎湃，她喜悦地晃两下手上的银镯又仔细看了看，瞳眸亮晶晶的，“是桃花哎。”
“嗯。”云淮满眼皆是桃夭，心中默默为她祈愿。
愿我的阿桃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
袁若清一下子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上满是汗珠。
她做噩梦了，可具体是什么梦，这会儿倒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坐了一会才又沉沉睡去。
原初轻轻从房梁上跳下，偏头瞧了眼床上熟睡的女子，手上一边迅速结印。
少年低眉瞥向床下，黑眸中划过一丝狠厉，索魂引将欲色鬼五花大绑拖出室外。
冥火燃尽，原初御剑悬在半空，冷眼看着被阴气笼罩着的书院。
七月半，鬼门开。
原初不知这话是否有依据，但在门中也有诸多忌讳。
这石川书院果然是藏匿了阴气颇重的孽障！连欲色鬼这种喽啰都能现形伤人了。
少年握了握手中的利剑，剑眉凝重。
好在封魂阵耗时两月已经布好，只待收网。
-
绿色的小树精站在桃夭的肩头，桃夭歪着头听，脸上逐渐露出笑颜。
她伸手把小树精从肩头放在木桌上，轻点它的小脑袋，“谢谢你。”
小树精亲昵地蹭蹭桃夭的指尖，桃夭凝结精气送给它。小树精幻化出六只触手捧着精气兴高采烈地跑开了。
“子绪，小树精说看见那个小道长了。”小姑娘欣喜地看向云淮，“那今日可是好事成双了。”
云淮浅笑问她，“还有什么好事？”
桃夭瞪大眼睛略带惊讶，继而又展露笑颜，“刚刚下课时候放榜了，我看见子绪这次是榜首哦。”
“嗯。”云淮随她而高兴，他从不去挣名次，只要求自己尽力而为。“那我们何时去寻那个道长？”
桃夭自然希望是越快越好，她思虑道：“明日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好。”
这边喜气洋洋，那边林泽黑着脸回书舍。
素来的好涵养尽失，连平日常问好的师弟们都不敢上前同他搭话。
一落上房锁，他紧握着的拳头攥得生疼，一拳猛地砸在墙上，渗出丝丝血珠。
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一下接着一下地砸着。直到累了，泄完气了，林泽倚着墙面慢慢瘫坐在地上。
躲在角落里的两只小鬼，顺着血气晃悠悠荡过来，趴在他的手边，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一点点舔舐着他的伤口。
不够，林泽清楚根本喂不饱它们。
他眼神极为厌恶地甩开它们，然后“嘶啦”一声扯破衣袖。
林泽牙咬着刀鞘在满臂伤痕的胳膊上，眼睁睁盯着自己用匕首再一次割出新的刀痕。
鲜艳的血液流出，两只小鬼贪婪地扑上来，急不可耐地吮吸，恨不得要把他给吸干。
林泽脸色苍白，嘴角却咧出笑来。他甚至伸出另一条胳膊递上去。
其中一只小鬼瞬间血盆大口，看见白花花的胳膊便露出尖刺獠牙直接咬了上去，整个画面惊悚诡异。
几双血红的大眼在屋子上空探来探去，巨大浓厚的黑雾逐渐弥漫开来。
书院里的学子们越发萎靡不振，即便是天热也不该是这幅模样，倒像是被抽干了精气。
桃夭觉得不对劲，心里的那点不安越发焦躁。
趋利避害一向是生物的本能。
她想离开石川书院。
越快越好。
“子绪，我们可不可以离开书院？”
云淮迟疑了下，然后揉揉小姑娘的脑袋，轻声询问：“怎么了阿桃？”
桃夭说不出原因，她就是心里害怕，觉得石川书院不安全。
云淮心中一软，许是小姑娘这两天陪着他跑东跑西累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阿桃要不要休息两天？”
桃夭摇摇头没有说话，视线落到窗外，知了依旧在急躁地叫个不停，一切还是那样平静美好。
现在要求云淮和她一起离开石川书院实在是太过无理了。
尤其是明年春闱在即，学业越发紧张。而且自己只是感觉，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依据。
桃夭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闷闷的。
-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异口同声惊呼道：“并列第一！”
“云淮竟和林泽师兄并列第一。”
“怎么会，石川书院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学生们议论纷纷，最终感叹一句：“林泽师兄和云淮真是太厉害了，咱们这辈子怕是望尘莫及啊。”
等众人渐渐散去，桃夭他们才挤得上前去看榜。
“真厉害呀。”
周庆彦钦佩地五体投地了，神色复杂地摇头感叹，“云兄，你和林泽师兄真是难分伯仲啊，就连山长和先生们都给了并列。”
此时林泽也来了。
云淮姿态很低，这几月书院中对林泽的议论多少也入耳了，“还有很多需要向林师兄学习的地方。”
“云师弟过谦了。”林泽几乎是咬牙切齿，掩藏在宽大衣袖中拳头攥得生疼。
云淮这番话落入他耳中，像是满满的讥讽。这个并列第一是如何得来的只有他自己明了，做到这地步竟只是并列？
林泽不甘心，也怀疑过云淮像他一样养小鬼，可是没有……竟没有！他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书舍中的，万分颓靡。
夜色将至，两只小鬼荡荡悠悠地围在他身边，它们饿了。
林泽维持着进门时瘫倒在地上的姿势，忍不住冷笑一声，一拳砸向小鬼却扑了个空。
他双目猩红，神情疯癫，“滚，都给我滚！”
小鬼俩缩到一边，两颗透明脑袋凑到一起像是在讲小话似的。
林泽发疯似地坐在地上大笑，直到腿都麻了，才踉踉跄跄爬起来跌撞着走到内室。
他用力扭动书架顶上不起眼的装饰后进了打开的暗门之中。
桃夭在每个小摊子都会驻足片刻，新奇地同他分享一切。
七夕的月老庙格外热闹，暖光烛火摇曳，院中的百年老树上错落有致地挂满了红布条，枝条坠弯了悬在庙中的小池塘上。
“子绪我想写这个。”
桃夭对这种祈福是感到好奇的，她想写云淮自然也不会拒绝。
领祈福红条的人不少，两人立即紧随其后排起长队来。
“将自己和心上人的名字写在一处，挂到枝丫上，月老便会保佑你们长长久久。”
发祈福条的小僧人为人热情，不厌其烦地嘱咐着一对又一对，“挂的越高，月老越早能看见帮你们实现愿望哦。”
“谢谢。”小姑娘接过祈福红条，想着之前看过的话本中有一句她很喜欢。
“子绪，我们写‘愿为双飞鸿，百岁不相离’可好？”
云淮心头一颤，脑中默念着百岁不相离。
他鼻尖微酸，揉揉桃夭头发，“好都听阿桃的，写百岁不相离。”
等写好祈福语，让桃夭先落下自己的姓名，他再写。
云淮以前总归是不太信的，直到现在亲手把自己和小姑娘的名字写在一起系上高高的树梢时，他心中自是虔诚万千。
这才明白自己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只祈求和他所爱之人相守一生。
桃夭欢喜地看着，七夕的节庆氛围实在是充满爱意且令人动情的。
她心里暖暖地扑进少年的怀中，吸了两下鼻子，“想和子绪永远在一起。”
云淮轻轻抱着她，在今日也不算出格，声音干哑酸涩，“会的。”
他好想和桃夭岁岁年年长相守。
桃夭蹲坐在河边青石台阶上，小心翼翼地把她精致漂亮的莲花灯落在河面上。
灯稳稳落在水面，漾出层层晕圈。纤细的指尖轻轻一推，那莲灯便晃晃悠悠地顺着水流漂向前。
点点莲灯，载着人们满河的心愿驶向前方。
桃夭撑着下巴观得入迷，云淮注视小姑娘泛着柔光的侧颜，脸上笑容越发柔情。
腰间的银镯捏了又捏，掌心不由沁出薄汗来，满脑子都想着等会要与她说的措辞，硬是生出一股子紧张之意。
桃夭低头咬着颗糖球，鼓着腮帮含糊不清道：“子绪，你尝一下这个，可好吃了。”
少年没有张口接住，她皱起眉不满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尾音拖得老长，“子绪——”
随后注意到他另一只手好像捏着个物什，“哎，你拿着的什么啊？”
“怎么了阿桃？”云淮回过神眨眼，下意识地便把东西往身后藏。
小姑娘探着脑袋要看，撅起嘴哼哼两声语气不满，“你藏的什么？我都看见了。”
桃夭贴面凑近，微微眯起眼与云淮对视，“好哇，子绪现在有秘密了。”
她又故作忧伤，“连阿桃也不能告诉了。”
云淮屏住呼吸微微后仰，喉结上下滚动，心道不好，被她提前发现了。
虽然明知她不是真的伤心，但实在不忍心看她露出这副神情。
云淮只好无奈地把东西拿出来，“没打算藏，本来就是要送给阿桃的。”
“手。”云淮伸出掌心，桃夭得逞地眨眼笑笑，把糖球油纸放在腿上，乖巧地把手搭了上去。
少年从荷包里拿出一只银镯，握住小姑娘的右手腕，垂下眼睑温柔细心地给她戴上。
桃夭心情澎湃，她喜悦地晃两下手上的银镯又仔细看了看，瞳眸亮晶晶的，“是桃花哎。”
“嗯。”云淮满眼皆是桃夭，心中默默为她祈愿。
愿我的阿桃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
袁若清一下子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上满是汗珠。
她做噩梦了，可具体是什么梦，这会儿倒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坐了一会才又沉沉睡去。
原初轻轻从房梁上跳下，偏头瞧了眼床上熟睡的女子，手上一边迅速结印。
少年低眉瞥向床下，黑眸中划过一丝狠厉，索魂引将欲色鬼五花大绑拖出室外。
冥火燃尽，原初御剑悬在半空，冷眼看着被阴气笼罩着的书院。
七月半，鬼门开。
原初不知这话是否有依据，但在门中也有诸多忌讳。
这石川书院果然是藏匿了阴气颇重的孽障！连欲色鬼这种喽啰都能现形伤人了。
少年握了握手中的利剑，剑眉凝重。
好在封魂阵耗时两月已经布好，只待收网。
-
绿色的小树精站在桃夭的肩头，桃夭歪着头听，脸上逐渐露出笑颜。
她伸手把小树精从肩头放在木桌上，轻点它的小脑袋，“谢谢你。”
小树精亲昵地蹭蹭桃夭的指尖，桃夭凝结精气送给它。小树精幻化出六只触手捧着精气兴高采烈地跑开了。
“子绪，小树精说看见那个小道长了。”小姑娘欣喜地看向云淮，“那今日可是好事成双了。”
云淮浅笑问她，“还有什么好事？”
桃夭瞪大眼睛略带惊讶，继而又展露笑颜，“刚刚下课时候放榜了，我看见子绪这次是榜首哦。”
“嗯。”云淮随她而高兴，他从不去挣名次，只要求自己尽力而为。“那我们何时去寻那个道长？”
桃夭自然希望是越快越好，她思虑道：“明日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好。”
这边喜气洋洋，那边林泽黑着脸回书舍。
素来的好涵养尽失，连平日常问好的师弟们都不敢上前同他搭话。
一落上房锁，他紧握着的拳头攥得生疼，一拳猛地砸在墙上，渗出丝丝血珠。
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一下接着一下地砸着。直到累了，泄完气了，林泽倚着墙面慢慢瘫坐在地上。
躲在角落里的两只小鬼，顺着血气晃悠悠荡过来，趴在他的手边，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一点点舔舐着他的伤口。
不够，林泽清楚根本喂不饱它们。
他眼神极为厌恶地甩开它们，然后“嘶啦”一声扯破衣袖。
林泽牙咬着刀鞘在满臂伤痕的胳膊上，眼睁睁盯着自己用匕首再一次割出新的刀痕。
鲜艳的血液流出，两只小鬼贪婪地扑上来，急不可耐地吮吸，恨不得要把他给吸干。
林泽脸色苍白，嘴角却咧出笑来。他甚至伸出另一条胳膊递上去。
其中一只小鬼瞬间血盆大口，看见白花花的胳膊便露出尖刺獠牙直接咬了上去，整个画面惊悚诡异。
几双血红的大眼在屋子上空探来探去，巨大浓厚的黑雾逐渐弥漫开来。
书院里的学子们越发萎靡不振，即便是天热也不该是这幅模样，倒像是被抽干了精气。
桃夭觉得不对劲，心里的那点不安越发焦躁。
趋利避害一向是生物的本能。
她想离开石川书院。
越快越好。
“子绪，我们可不可以离开书院？”
云淮迟疑了下，然后揉揉小姑娘的脑袋，轻声询问：“怎么了阿桃？”
桃夭说不出原因，她就是心里害怕，觉得石川书院不安全。
云淮心中一软，许是小姑娘这两天陪着他跑东跑西累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阿桃要不要休息两天？”
桃夭摇摇头没有说话，视线落到窗外，知了依旧在急躁地叫个不停，一切还是那样平静美好。
现在要求云淮和她一起离开石川书院实在是太过无理了。
尤其是明年春闱在即，学业越发紧张。而且自己只是感觉，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依据。
桃夭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闷闷的。
-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异口同声惊呼道：“并列第一！”
“云淮竟和林泽师兄并列第一。”
“怎么会，石川书院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学生们议论纷纷，最终感叹一句：“林泽师兄和云淮真是太厉害了，咱们这辈子怕是望尘莫及啊。”
等众人渐渐散去，桃夭他们才挤得上前去看榜。
“真厉害呀。”
周庆彦钦佩地五体投地了，神色复杂地摇头感叹，“云兄，你和林泽师兄真是难分伯仲啊，就连山长和先生们都给了并列。”
此时林泽也来了。
云淮姿态很低，这几月书院中对林泽的议论多少也入耳了，“还有很多需要向林师兄学习的地方。”
“云师弟过谦了。”林泽几乎是咬牙切齿，掩藏在宽大衣袖中拳头攥得生疼。
云淮这番话落入他耳中，像是满满的讥讽。这个并列第一是如何得来的只有他自己明了，做到这地步竟只是并列？
林泽不甘心，也怀疑过云淮像他一样养小鬼，可是没有……竟没有！他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书舍中的，万分颓靡。
夜色将至，两只小鬼荡荡悠悠地围在他身边，它们饿了。
林泽维持着进门时瘫倒在地上的姿势，忍不住冷笑一声，一拳砸向小鬼却扑了个空。
他双目猩红，神情疯癫，“滚，都给我滚！”
小鬼俩缩到一边，两颗透明脑袋凑到一起像是在讲小话似的。
林泽发疯似地坐在地上大笑，直到腿都麻了，才踉踉跄跄爬起来跌撞着走到内室。
他用力扭动书架顶上不起眼的装饰后进了打开的暗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