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呢?个个都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时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身白色修身礼裙,格外低调。

    众人顿然收声,面面相觑盯着时浅。

    “没什么,浅姐,您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后边,跟技术人员沟通呢,昨晚没让你们加班吧?怎么个个脸色这么差?”

    时浅视线连续扫过好几个人的脸,发出疑问。

    员工们相互对上视线,脸上微表情变了变,好似在对话。

    ‘浅姐真是亲力亲为,我就说她不可能在看见时牧和时语的时候还这么淡定!’

    ‘赞同你,老铁。’

    时浅没空理会员工几个,今年的年会全程由她负责,从一个月前开始,她就忙得不见人影。

    “你们准备一下,一会落座开始了。”

    时浅交代几句,转身就走,下一秒,一个跟在时浅身边久了。跟时浅如影随形的同事宋囡囡忽然大胆出声。

    “浅姐,时语来了。”

    时语?时浅脚步一顿,宋囡囡续说:“浅姐,时语这个时候来,是想表示来年时语很有可能进公司,与你一同管理我们吗?还是......”

    她要顶替你?

    宋囡囡忽然噤声,后者说出来,难免是让时浅难堪。

    在场的人没料到宋囡囡真的这么大胆,听完宋囡囡那话,都不禁绷紧了神经,呼吸都放轻了。

    时浅脸色并不是太好,但并不是因为宋囡囡那些话,而是时牧居然真的把时语带到公司来。

    六年前,父亲生病是意料之外,但时语出国是她煽风点火。

    当年父亲提出将SK总部以及分公司的股份划分,时浅野心大,加上自己的身份,想要在时家站稳脚跟,就必须拿到最大的那份。

    时家向来没有重男轻女的怪思想,只看重能力。

    时语从小不是在时家长大,能力也比不上她和时牧,于是她便顺水推舟,在爸妈面前吹枕边风。

    至于时牧,她和时牧的能力不相上下,但时牧玩心重,又吸烟又嗜酒,还玩女人。

    时爸知道后,大怒,于是考虑了很久,把最大的股份给了时浅。

    时家旁系也有来劝说的,说时浅毕竟不是亲生的,怎么能把公司交到外人手里。

    但时爸最后还是不管不顾,将公司交到她手上。

    尽管她接手后,争议很大,但能力却是被人看在眼里。

    特别是她还捧出了一个巨星。

    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让她被迫下台,时牧拿回公司掌管权。

    时浅抬眸,笑了笑:“大家别担心,我会一直跟大家并肩作战的。”

    时浅的话,大家从不质疑:“浅姐,不管你去哪,我们都跟着你。”

    “谢谢你们。”

    时浅点点头,心里盘算些什么,没过一会,她就离开了。

    另一边的时语其实早就发现了时浅的存在,自打时浅出现,那些员工眼里就跟发光似的,往前凑,时语抿了抿唇,自知时浅在公司的口碑和人缘很好。

    她有六年没见时浅了,十八岁的时候,她不比时浅有城府,也不懂公司这些,她只想陪在爸妈身边,才同意出国。

    后来,她想要的更多了,今年好不容易劝说爸妈回国,这次,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哥哥,我看到姐姐了,我们去跟她打个招呼吧?”

    喊时浅姐姐,是时妈叮嘱的。

    外面的人只知道时浅,却不知时语为何突然成为时家女儿,为了避免外人猜忌,伤害两个女儿,便让两人以姐妹相称,时浅是姐姐,时语是妹妹。

    时牧刚和合作方谈完事宜,时语便找准时机,提起时浅。

    时牧蹙了蹙眉,看到不远处穿着低调的时浅,再看看身边穿着红色礼裙的时语,有些失声。

    “浅浅不怎么待见你,你确定吗?”

    尽管这话很伤人,但出于对时语自尊心的维护,他必须要说。

    时语一听,垂了垂眸,眼里闪过一抹失落,连声音都不自觉带着哽咽:“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但我已经六年没有见到姐姐了,我只是希望可以跟她聊聊天,让她多点回去看看爸妈。”

    时牧盯着时语,有些出神,时语和时浅真的很不一样,都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时语就是典型的爱哭爱撒娇的孩子。

    所以,家里人也格外宠爱时语。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心了,走吧,哥陪你去。”

    计谋得逞,时语抬眸,弯着眼,笑了笑:“谢谢哥。”

    时浅这会刻意避开两人,站在台侧,和音响设备的负责人沟通。

    等她完全解决好,想再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检查仔细的,下一秒,余光便看见一抹红色和一抹黑色。

    她心一紧,背过身,想要离开。

    “浅浅。”

    时牧喊住她,嗓音如沁入冰水般透澈,犹如地狱魔鬼,低低喊着她的名字,区区一下,足以让时浅身体打颤。

    时浅闭了闭眼,自知逃不过这一灾,她咬了咬牙,在心里暗暗发誓,明儿一定要去一趟寺庙,扫除一下这些“妖魔鬼怪”。

    “哥。”

    时浅扭头,挤出个笑。

    被忽略的时语,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住。

    时浅还是一如往常那么不顾情面,但没关系,她也不是以前那个她了。

    时语向前,凑近时浅,抬手牵起时浅的手,左右摇了摇,尽显一副两姐妹感情好的表情:“姐姐,好久不见......”

    “姐姐,你都变漂亮了。”

    “谢谢。”

    “姐姐,爸妈也回来了,他们很想你,今年过年你也回来好不好?以前因为我,我们一家人都不能好好过。”

    时浅抽了抽唇角,六年不见,时语真是让人眼前一黑又一黑,明知她不爱听这种话,还敢摆到她面前来。

    “哦,你也知道是因为你,蛇精都造不出你这么会作妖的。”

    “时浅!”

    时牧无语地扶额,出声制止时浅继续说下去。

    他就知道,时浅这脾性,铁定不会让自己吃亏。

    “我说错了吗?她没出国之前,每一年春节,她不是摔下楼就是掉池子里,搞得全家上下鸡飞狗跳的,什么时候过过一个好年?”

    时浅理直气壮,毫不留情地将时语这些年做的妖点出来。

    时语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差点没忍住扑上去,想要撕了时浅。

    但她毕竟不是以前的她,性子也跟着沉稳,在年会这样全公司员工和合作方都在的地方,不敢轻易造次。

    时牧瞥见二人之间不经意闪烁的电石火花,连忙拉住时语,他不想因为这些家事而闹出大动静,丢了脸。

    “浅浅,语儿也不是这样意思,你少说点。”

    “快滚吧,烦。”

    时浅也不愿多和他们接触,既然时牧给了个台阶,她就下吧。

    况且今天确实不是大闹的时机,她不想自己跟时语一个德行。

    时牧叹了口气,拉着时语走了。

    走远一点后,时牧脸色不太好,语气也重:“你跟她说那些做什么?”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说这些会让姐姐发那么大火,我只是想和姐姐关系变好一点。”

    时语眼里闪着泪花,一副委屈又不敢表露太多的模样,却惹得时牧心疼。

    时牧抓了抓头发,也烦:“行了,以后这些话你少在她面前提。我一会还要去发言,你好好待在位置上,别乱跑。”

    时语乖乖点头:“知道了,哥哥,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时牧抬手摸了摸时语的脑袋,如同小时候那样宠溺。

    时牧走后,时语收起笑,招呼路过的服务员,拿了杯红酒,抿了一口,手指轻敲杯口,眼神里满是不屑。

    她就是故意在时浅面前提这些,时浅跟家里的关系越不好,她时语就越高兴。

    她本该就是时家货真价实的千金大小姐,若不是出生的时候被换掉,现在也没有时浅什么事。

    虽然她十二岁就回到时家,可毕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她没时浅成绩好,也不受人待见,和时牧的关系一开始也不太好。

    时浅是个要强的,但她不是,她会哭会撒娇,只要时浅欺负她,她就在爸妈面前哭,在时牧面前哭,久而久之,爸妈和时牧都会关心她多一点。

    “大家好,稍等五分钟,咱们年会马上开始,大家赶快落座。”

    主持人拿着麦,出现在台上,众人落座,与室内相隔一墙的外头,此刻正飘着小雪。

    年会有序进行,时牧作为CEO讲话,再是时浅,经理……

    讲话结束,晚宴也正式开始,SK的待遇一直都很好,员工们玩游戏得红包,不亦乐乎,为晚宴增添多一分热闹。

    时浅没和时牧时语坐在一块,她坐在了合作方那一桌,饭桌上依旧侃侃而谈,为了来年的合作与资源,一饮为快。

    时牧虽坐在时浅旁桌,但视线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她,时浅谈起合作来,眼神里自带的自信让人无法挪开眼,这也是时牧最欣赏时浅的地方。

    晚宴进行到一半,大伙喝得有点疯,闹闹哄哄,还有争着来给时浅和时牧敬酒的。

    时浅连喝了好多杯红酒,有些顶不住了,于是趁着乱,跑到了外面天台透透气。

    大酒店刚好在市中心,SK订了五楼的大厅,从五楼天台俯瞰,能将所有美景尽收眼底。

    马路上车水马龙,飞雪融融,雪花落在路灯上,落在匆匆的行人身上,落在街上,覆盖了整座城。

    时浅很喜欢站在这样的高处,俯瞰一切,不仅仅是美,更是站在高处,可以更清醒,看得更清。

    小时候的时浅其实并不快乐,她才两岁的时候,父亲就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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