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长恩寺后,望着路边还未消融的冬雪,徐婉眉心一动,笑着挽起了云笙的胳膊。

    “三婶婶,难得三叔休沐,要不咱们去他的庄子上住一日吧?晚些时候我们刚好能去泡温泉。”

    将她眸中的热切看在眼底,云笙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徐彦:“可以吗?”

    “夫人想去自然是可以。”徐彦温声答着,将她扶上马车后,这才扭头看向了徐婉。

    “你如此贪玩,回头你母亲定要怪我纵着你。”

    对上他幽深的眼眸,徐婉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那也是回府之后的事,既然出来了,可不就得痛痛快快地玩一场吗?”

    她可没时间焦虑发愁,难得出门,自然是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见她满不在乎地跳上马车,徐彦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庄子离长恩寺并不远,下了山,往西行五六里路也就到了。

    庄上的管事见了徐彦,立刻惊喜地迎了上来:“三爷,您怎么来了?”

    “沈二哥,我们要在庄子上住一夜,你去安排一下吧。”徐彦温润一笑,言语间颇为热络。

    “好,外头冷,三爷先带夫人和四姑娘进屋吧,我这就去烧炭盆来。”

    招呼他们进屋后,沈管事就转身去了库房,这时云笙扭头看向徐彦,眉宇间颇为疑惑。

    “这管事莫不是荀妈妈的亲戚?瞧着倒有几分像她。”

    对上她饱含困惑的眼神,徐彦牵着她走到桌前坐下,这才笑道:“沈二哥是荀妈妈的外甥,自然生得像她。”

    徐彦话音刚落,一旁的徐婉像是勘破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满脸惊异地望着她:“三婶婶不是来过庄子吗?怎么竟不认识沈管事?”

    闻言,云笙眸光一闪,面上生出了一丝尴尬。

    她哪里来过什么庄子,那不过是徐彦替她遮掩出逃之事而扯出的幌子。

    见云笙心虚地垂下了眼眸,徐婉欲言又止地问道:“难不成……”

    不等她说完,徐彦就扫来一记冰冷的眼神:“不该问的别问!”

    徐婉被他冷厉的眼神吓了一跳,讪讪地抿住唇。她虽没再追问下去,可看向云笙的眸光却充满了好奇。

    晚间在池子里泡温泉的时候,徐婉巴巴地凑到了云笙面前。

    “三婶婶,那一回三叔究竟带你去了何处啊?难不成还有什么比庄子更好玩的地方吗?”

    看着她眼底浓重的兴趣,云笙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敷衍地答道:“也没去哪儿,就是随意逛了逛……”

    听着她心虚的回答,徐婉忽然促狭地笑了起来,一脸暧昧地说道:“再随意也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吧?难不成三叔带着你幕天席地?”

    云笙面上一热,两颊瞬间浮起一片红晕。

    见她没说话,徐婉眸光一滞,惊奇地反问道:“不会真的睡在了荒郊野外吧?”

    伴随着这一声惊呼,她的脑中瞬间跳出了一幕幕香艳刺激的画面。

    看着她一脸的绮思,云笙羞赧地涨红了脸,嗔怒道:“你想到哪去了?你三叔不是那样的人!”

    思绪被打断后,徐婉眸光热切地望着她:“那三叔是什么样的人?”

    云笙耳根一热,羞赧地答道:“他饱读诗书,自然……是正人君子。”

    “这么说,三叔竟是个古板无趣的人了?”听了云笙的答复,徐婉有些失望,她眸光一转,视线落在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

    “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对着你这副诱人的身子都不会无动于衷吧?我三叔不会是……”

    徐婉顿了顿,面上掺杂着疑惑和惋惜:“他不会是不行吧?”

    闻言,云笙瞳孔一震,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别瞎猜,他没有不行……”

    “是吗?”望着云笙支支吾吾的神色,徐婉愣了一瞬,一脸了然地说道,“你不必替他遮掩,若真是不行,也不要讳疾忌医。宫里那么多御医,定然能治好他的毛病。”

    见她越说越离谱,云笙忍着羞涩,尴尬地解释道:“你别胡思乱想了,你三叔他,他好的很……”

    “你没骗我?”听了她的话,徐婉的眼底仍闪着疑惑。

    “我骗你做什么?”望着她狐疑的眼神,云笙哭笑不得地反问道。

    “那你说说,他是怎么个好法?是像话本上写的那样,一夜数回吗?”

    惊疑退却后,她的面上生出了浓浓的兴味。

    对上她热切的眼神,云笙面红耳赤地别开了眼。

    瞧瞧她问的这是什么话?哪有做侄女的刺探叔叔房中事的?

    “你快告诉我嘛,三叔他厉不厉害?有没有让你……”

    徐婉摇着云笙的胳膊,正要继续追问下去,屋外却传来了一声让她血液凝滞的怒吼。

    “徐婉!”

    听到了那低沉震怒的嗓音,徐婉吓得一哆嗦,差点滑倒在水里。

    一旁的云笙也吓得不轻,她惊惶地看向徐婉,却见她一脸慌张地扶着池壁。

    “三婶婶,你一定要救救我!”

    看着她惊惶不定的眼神,云笙心头一紧,强作镇定地安慰道:“别慌,咱们先出去再说。”

    “你先把三叔弄走,等他走了我再出去。”徐婉一个劲地摇着头,面上满是惊恐。

    见状,云笙只能硬着头皮,缓缓走出了浴池。她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后,徐婉仍惊惧地蜷缩在水中。

    “你别怕,我来想办法。”

    云笙留下了一句轻柔的安抚,而后缓缓走了出去。

    浴间外,徐彦神色冷峻地站立着,眼底跳动着难掩的怒焰。

    云笙心头一颤,不安地走上前去,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夫君,婉儿已经知道错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

    望着她眼底的祈求,徐彦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见状,云笙立刻追了上去。

    回到寝屋后,云笙殷勤地替他倒了一杯茶。

    “夫君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徐彦神色冷冽地坐在桌前,眸光幽深地望着她。

    “她平日就是这般言行无状吗?”

    “婉儿是口无遮拦了些,可她心性不坏……”云笙尴尬地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替她辩解了一句。

    “这岂止是口无遮拦?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姑娘毫不知羞地说些狂浪之语,你这个做婶婶的竟也由着她胡闹!”

    面对徐彦的训斥,云笙既羞赧又委屈,却心中有愧、无从辩驳,只得垂下眼眸,任他训诫。

    “我知道错了,夫君别生气了。”

    等徐彦说完了,她才缓缓抬眸,楚楚可怜地拉着他的手。

    见她乖乖认错,徐彦也不忍继续苛责,只长长地叹了口气。

    “往后你不许再跟她厮混。”

    瞥见他眼底涌出的暗色后,云笙愣了片刻,还是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得到了她的回应,徐彦这才缓缓捧起手边的茶杯。

    在他看来,徐婉先前的那一番话简直是惊世骇俗。陈氏向来端庄,怎么会将她教成这样?

    见他垂眸饮茶,云笙悄悄地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徐彦就喜怒不明地抬起头来,眸光幽暗地看着她:“方才婉儿说起的话本是什么?”

    云笙瞳孔一震,眼底瞬间涌出了一抹惊慌,她眼睫轻颤,试图掩去心中的仓惶。

    “没,没什么,就是寻常的话本……”

    她并不擅长说谎,每回紧张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咬唇,眼神躲闪不敢与人对视。

    他忽然放下茶杯,猛地扣住她纤细的手腕。

    “什么样的话本会赘述夫妻之事?夫人最好与我说实话。”

    撞上他犀利的眼神,云笙心头一颤,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了解徐彦,也知道他最不喜欢别人撒谎,况且此事本就遮掩不住,她若不说,他说不定会去逼问徐婉。

    徐婉是个明事理讲义气的姑娘,自己不能让她遭难。

    想到此处,她咬了咬舌尖,避重就轻地说道:“的确是寻常的话本故事,只是多了些风月之事……”

    将她的心虚和不安看在眼里,徐彦话锋一转,忽然沉声问道:“所以,你也看过?”

    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疑惑,这询问更像是一个笃定的论断。

    云笙呼吸一滞,艰难地给出了回答:“看过。”

    徐彦眸光一沉,忽然将她扯入怀中。

    云笙克制住喉间的一声惊呼,不安地攀住了他的肩。

    “那你说说,我比起话本里的人如何?”

    听到这一句询问,她颤颤地抬起头,眼底满是惊异。这不是入浴时徐婉问她的话吗?他怎么……

    撞入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瞳孔后,她连呼吸都顿住了。

    “夫人怎么不说话了?”

    他嗓音低磁地问着,面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怒气,深邃的眼底滋生出一股熟悉的暗潮。

    “我,我不知道……”

    她支支吾吾地答着,羞窘地垂下了眼眸。

    徐彦却没有就此打住,而是轻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夫人这话是何意?莫非我昨夜没让你满意?”

    灼热的呼吸落在了她的唇上,此刻他像只蛰伏已久的猛兽,紧迫地盯着她,像是下一刻就要把她拆吃入腹。

    想起昨夜扣人心弦的缠绵,她面上一热,羞赧地咬住了唇。

    “我没有……”

    “没有什么?”

    捏在下巴上的手渐渐上移,不轻不重地揉着她的唇瓣,弄得她心弦发颤,几乎语不成调。

    “我,我没有,不满意……”她一张口,修长的手指就滑入了她唇腔,放肆地摩挲着她的舌尖。

    “唔……”云笙忍不住轻喘一声,贝齿一阖,顺势咬住了他的手。

    指节上传来一阵刺痛,徐彦却面不改色地揉·弄着,直到她气息紊乱面色陀红,他才轻笑地抽·出手来。

    “话本里的人是怎么做的?夫人不如教教我,也好有个比对。”

    对上他轻佻戏谑的眼神,云笙惊得面红耳赤。

    虽说二人私下里也有调笑的时候,可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放肆。

    “我……我忘了……”她羞恼地别开眼,心里暗暗骂他浪·荡。

    “是真忘了,还是夫人吝啬不肯教我?”她越是羞恼,徐彦就越觉得有趣。

    他就像是一只抓住了老鼠的猫,比起直接吃掉,他更享受逗弄的乐趣。

    “我真的忘了……”揽在背上手早已来回游移,撩拨着她脆弱的神经。

    “夫人莫不是在诓我?”说话间,他微微低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了她敏感的耳蜗里。

    被逗得全身紧绷无处可逃后,云笙做出了一个艰难又大胆的抉择。

    她眸光一沉,俯首咬住了他鼓起的喉结。

    形势瞬间扭转,徐彦浑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眸中的戏谑全然消散,只剩下巨大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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