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魁地奇
Episode 009
清晨，我一如往常地从那张柔软舒适的四柱床上醒来。
“今天几号？”我顶着蓬乱的头发，神智不清地问正在窗边看书的帕金森，收获了一个白眼和一个日期。
吃早餐时，伊莎贝拉直呼昨天的我仿佛变了一个人：先是在休息室待了一整个下午，极其高效地完成了所有教授布置的所有作业（包括死线在半个月后的变形术论文）；又在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前来找茬时，冷静且彬彬有礼地化解了一场恶斗；最后在回到寝室后，给每个人——包括帕金森，都赠送了一小包不知从何而来的柠檬酸糖，并在向她道了声晚安后就早早地钻进了自己的床幔。
我从《黑暗力量·自卫指南》的夹层里翻出了那些整理好的羊皮纸，瞠目结舌地翻阅起来。
【看，是不是和你的字迹一模一样。】芬奇小姐的声音里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骄傲。
“我愿拥护你成为新的梅林。”我低声回答，极力压制自己上扬的嘴角。
在芬奇小姐的督促下，我认认真真地完成了一整天的学习。正如她所说，霍格沃茨一年级的课程对于稍微用功点的小巫师来说属实是过分轻松了，鉴于在魔法史课堂上，我没有依靠芬奇小姐渊博的学识，就回答出了宾斯教授关于“中世纪欧洲对巫师的迫害及其对魔法世界的影响”这一难题，并为斯莱特林赢得了五分。
我多希望赫敏能看到我在魔法史课堂上的优秀表现，然而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一年级目前只有魔药课在一起上，我们没办法像过去那样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晚饭后，我在去图书馆的路上被马尔福一行人拦截。不知为何他看向我的目光欲言又止，而他身旁的潘西则在与我双目交接时，别扭地低下了头。
“格……格兰……”金发男孩吞吞吐吐地说，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整颗西梅。
“好吧，好吧，梅林在上，请叫我雪莱，你有什么事，马尔福？”我不耐烦地了挑眉毛。
马尔福似乎被我的态度激怒了，但他立刻又强迫自己吞下怒火，故作从容地回答道：“我听父亲说，你很擅长魁地奇，希望我们都能在几天后的飞行课上有好的表现。”
我对这位面容苍白的灰眼睛少年自上而下地审视了一番，茫然地想：就这？在飞行课上表现好？至于特地来和我说吗？
“我会的，感谢提醒。”我微微颔首，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似乎莫名其妙变礼貌了很多。
然而马尔福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捋了捋袖子，又清了清嗓子，用眼神示意帕金森和他的两个跟班先走。
我疑惑地望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我猜是他父亲。】芬奇小姐慢悠悠地说。
果不其然，男孩突然轻咳一声，眼神不自然地望向斜前方的花圃。
“对不起。”他迅速地吐出一个词。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不起？”
然而他似乎理解成了我对他道歉的态度感到不满意。男孩的耳廓渐渐涨红了。
“父亲说，”马尔福的声音有些颤抖，“应该对所有拥有真才实学或者过人天赋的同学予以尊敬，不论对方是纯血还是混血。”
我了然，不迭地在心里揶揄了芬奇小姐几句，脸上仍然保持着平静。
“我接受你的道歉。”我向他伸出手。
男孩轻轻回握我的手。我注意到他长舒了一口气，视线从花圃移回了我的脸。
“噢，以及，请叫我德拉科。”
这显然是一封包裹着友谊的邀请函。我的心里立刻跳出了一个声音，提醒我应该马上义正言辞地拒绝这位深受纯血主义荼毒的小屁孩，并完完全全地站在赫敏和哈利那一边。
然而……然而望着那双没多少真诚的灰眼睛，我发现自己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以至于德拉科·马尔福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满脸疑惑地等待着我的应答。
‘你今天怎么回事，雪莱·格兰杰？’我问自己。
无人应答。
一种没来由的恐惧自我心中蔓延。我暴躁地丢下一句“你赢了”，随即猛地转身，大步跨向走廊外的花圃，逃难似地跑走了。
*
“龙渣。”哈利大声说。
那副粉衣女人肖像画摇摇晃晃地向前移去。我跟在哈利身后，钻入墙上的圆形洞口，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迪安·托马斯从一张扶手椅上站起身，朝我挥了挥手，“雪莱！你来的正好，快过来帮我检查一下我的观星图——”
迪安是个黑发黑皮肤的混血，由他的麻瓜母亲和继父抚养长大，我们因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彼此对英格兰足球的共同热爱，从而迅速成为了朋友。
我一边嚼着苹果，一边接过他递来的羊皮纸，眯着眼睛检查起来——他的字小小扁扁的，很难辨认。
“迪安，你搞错了北斗七星和小熊座——前者像一个勺子，很明亮，而后者的排列更加紧凑，光芒也更暗淡一些。”
迪安掐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谢了，伙计。”他说。
我歪着脑袋咬了一口苹果，突然注意到身边的墙上挂着一张启示，指出这周四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一年级要一起上飞行课。
哈利显然也刚刚注意到它。他来到我身边，仔仔细细地阅读起来。
“真倒霉，不出所料的话，我会骑着一把飞天扫帚在马尔福面前出洋相。”他沮丧地说。
“你是不是会出洋相还不一定呢。”罗恩从通往寝室的楼梯上走下来，“我知道马尔福总是吹嘘，说他玩魁地奇玩得特棒，但我敢打赌他只是在说大话——噢，嗨雪莱，好久不见。”
“你骑过扫帚吗罗恩？那是什么感觉？”我问。
罗恩注意到了我眼中的好奇，他骄傲地点点头，“当然啦，有一次我骑着查理的破扫帚，还差点儿撞上了一架悬挂式滑翔机呢！”
哈利与我四目相视，我们在彼此的眼中发现了深重的焦虑。
“别担心那个了，雪莱，魁地奇和足球在本质上区别不大。”迪安说。他的话立刻引起了罗恩的一通怪叫，“梅林，你又来了，我不明白你心心念念的——足球？比赛全场只有一只球，而且谁也不许飞！这种比赛有什么令人激动的？”
“那是你的问题，小子。”迪安抱起了胳膊。
“你说什么？”罗恩瞪大了眼睛。
“罗恩，你对足球确实一无所知，是吧哈利？”我捋起袖子，兴致勃勃地加入了战场。
我们四个人吵了整整两个小时（哈利大部分时间在一旁傻笑），迪安从寝室里拿来了一堆西汉姆足球队的海报，而我用自创的荧光闪烁咒变种之悬浮荧光咒在壁炉上画出了一整个足球场和二十二个球员点位。再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了我们身边，西莫·斐尼甘贡献出了他的微缩魁地奇模型，以供三年级的现任追求手安吉利娜·约翰逊和艾丽娅·斯平内特慢条斯理地列举魁地奇比足球更丰富有趣的赛制。
辩论的最后，足球代表们以人数劣势甘拜下风，迪安·托马斯在最后一刻跳上沙发靠背，挥舞双手，悲愤地喊道：“足球不死！西汉姆联万岁！铁锤帮万岁！”
*
星期四下午三点半，我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堂飞行课。
那天阳光很好，我不得不戴上墨镜。
我从小就无法在强光下看清事物，一旦身处的环境亮度过高，双眼就会陷入短暂失明。霍琦女士显然对我的情况一清二楚，她那双黄色的、老鹰一样的眼睛从我脸上迅速划过，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
格兰芬多们在上课前两分钟姗姗来迟，我注意到赫敏正念念有词地和自己说着什么，走在她身后的哈利则紧张得差点同手同脚。
“好了，你们大家还等什么？”霍琦女士厉声说道，“每个人都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边。快，快，抓紧时间。”
我瞥了一眼脚边那支枝条杂乱的飞天扫帚，听见不远处的马尔福正和克拉布抱怨着自己被分到的扫帚有多么破烂。
“伸出右手，放在扫帚把上方，”霍琦女士在前面喊道，“然后说：‘起来！’”
“起来。”我命令。扫帚一下子跳进了我的手心。
【不错。】芬奇小姐悠悠地夸赞。
我抬起头，发现只有少数几把扫帚如此听话。哈利的算一个。马尔福的也不赖。赫敏的扫帚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而纳威的扫帚根本纹丝不动。
接着，霍琦女士开始向我们示范怎样骑上扫帚而不从头上滑下来。我凭借本能跨上扫帚，一切顺利。飞天扫帚在我手里乖巧地过分，仿佛彼此有着几十年主仆情份似的。
“好了，我一吹口哨，你们就两腿一蹬，离开地面，要用力蹬。”霍琦女士说，“把扫帚拿稳，上升几英尺，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垂直落回地面。听我的口哨——三——二——”
然而，哨声迟迟未落。
我在一片惊呼中抬起头，发现纳威已经飞到了空中。“回来，孩子！”霍琦女士喊道，可是纳威径直往上升，就像瓶塞从瓶子里喷出去一样——十二英尺——二十英尺。
纳威那张惊恐、煞白的脸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他张着嘴喘气，正缓缓地从扫帚把的一边滑下来——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我胸膛中猛地炸开，我在半秒内凭本能完成了所有起飞动作，如一支离弦的箭般冲向他。
“纳威，过来！”我朝他大喊，男孩没有回答，他已然在极度惊惧中失去了意识。
我在纳威从扫帚上坠落之前，一把捞住了他的肚子，他软绵绵地掉到了我前方的扫帚杆上。而那把鬼畜的扫帚则越升越高，缓缓地朝禁林方向飘去，消失不见了。
“太棒了！”“酷——”“我替纳威的胳膊谢谢你，雪莱。”
格兰芬多们朝我降落的方向鼓掌欢呼，伊莎贝拉也向我挥着手。
值得注意的是，我那冷冰冰的舍友爱丽丝·弗利正挑着眉向我微笑——大部分斯莱特林都和她一样，对我的飞行天赋表现出了肯定与好奇。
霍琦女士不甚严厉地责备了我的莽撞，说念及我是初犯，她不会施加任何惩戒。
“你们谁都不许动！把飞天扫帚放回原处，不然的话，不等你们来得及说一句‘魁地奇’，就被赶出霍格沃茨大门了。”她高声命令道，随后便急匆匆地准备带着昏迷的纳威去往医院——又在走出几步路后折返——把我也一起带回了城堡。
第二天，我和哈利在十二只长耳猫头鹰带来的两条细长包裹旁，成为了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他收到了麦格教授赠送的光轮2000，和一封要求他保持低调的信，而我的院长——亲爱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同样赠送了我一把光轮2000（后来听说他专门找人购入了银绿配色的定制款），随包裹附上的信函里只有简短的六个字：
赢下哈利·波特。
清晨，我一如往常地从那张柔软舒适的四柱床上醒来。
“今天几号？”我顶着蓬乱的头发，神智不清地问正在窗边看书的帕金森，收获了一个白眼和一个日期。
吃早餐时，伊莎贝拉直呼昨天的我仿佛变了一个人：先是在休息室待了一整个下午，极其高效地完成了所有教授布置的所有作业（包括死线在半个月后的变形术论文）；又在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前来找茬时，冷静且彬彬有礼地化解了一场恶斗；最后在回到寝室后，给每个人——包括帕金森，都赠送了一小包不知从何而来的柠檬酸糖，并在向她道了声晚安后就早早地钻进了自己的床幔。
我从《黑暗力量·自卫指南》的夹层里翻出了那些整理好的羊皮纸，瞠目结舌地翻阅起来。
【看，是不是和你的字迹一模一样。】芬奇小姐的声音里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骄傲。
“我愿拥护你成为新的梅林。”我低声回答，极力压制自己上扬的嘴角。
在芬奇小姐的督促下，我认认真真地完成了一整天的学习。正如她所说，霍格沃茨一年级的课程对于稍微用功点的小巫师来说属实是过分轻松了，鉴于在魔法史课堂上，我没有依靠芬奇小姐渊博的学识，就回答出了宾斯教授关于“中世纪欧洲对巫师的迫害及其对魔法世界的影响”这一难题，并为斯莱特林赢得了五分。
我多希望赫敏能看到我在魔法史课堂上的优秀表现，然而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一年级目前只有魔药课在一起上，我们没办法像过去那样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晚饭后，我在去图书馆的路上被马尔福一行人拦截。不知为何他看向我的目光欲言又止，而他身旁的潘西则在与我双目交接时，别扭地低下了头。
“格……格兰……”金发男孩吞吞吐吐地说，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整颗西梅。
“好吧，好吧，梅林在上，请叫我雪莱，你有什么事，马尔福？”我不耐烦地了挑眉毛。
马尔福似乎被我的态度激怒了，但他立刻又强迫自己吞下怒火，故作从容地回答道：“我听父亲说，你很擅长魁地奇，希望我们都能在几天后的飞行课上有好的表现。”
我对这位面容苍白的灰眼睛少年自上而下地审视了一番，茫然地想：就这？在飞行课上表现好？至于特地来和我说吗？
“我会的，感谢提醒。”我微微颔首，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似乎莫名其妙变礼貌了很多。
然而马尔福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捋了捋袖子，又清了清嗓子，用眼神示意帕金森和他的两个跟班先走。
我疑惑地望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我猜是他父亲。】芬奇小姐慢悠悠地说。
果不其然，男孩突然轻咳一声，眼神不自然地望向斜前方的花圃。
“对不起。”他迅速地吐出一个词。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不起？”
然而他似乎理解成了我对他道歉的态度感到不满意。男孩的耳廓渐渐涨红了。
“父亲说，”马尔福的声音有些颤抖，“应该对所有拥有真才实学或者过人天赋的同学予以尊敬，不论对方是纯血还是混血。”
我了然，不迭地在心里揶揄了芬奇小姐几句，脸上仍然保持着平静。
“我接受你的道歉。”我向他伸出手。
男孩轻轻回握我的手。我注意到他长舒了一口气，视线从花圃移回了我的脸。
“噢，以及，请叫我德拉科。”
这显然是一封包裹着友谊的邀请函。我的心里立刻跳出了一个声音，提醒我应该马上义正言辞地拒绝这位深受纯血主义荼毒的小屁孩，并完完全全地站在赫敏和哈利那一边。
然而……然而望着那双没多少真诚的灰眼睛，我发现自己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以至于德拉科·马尔福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满脸疑惑地等待着我的应答。
‘你今天怎么回事，雪莱·格兰杰？’我问自己。
无人应答。
一种没来由的恐惧自我心中蔓延。我暴躁地丢下一句“你赢了”，随即猛地转身，大步跨向走廊外的花圃，逃难似地跑走了。
*
“龙渣。”哈利大声说。
那副粉衣女人肖像画摇摇晃晃地向前移去。我跟在哈利身后，钻入墙上的圆形洞口，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迪安·托马斯从一张扶手椅上站起身，朝我挥了挥手，“雪莱！你来的正好，快过来帮我检查一下我的观星图——”
迪安是个黑发黑皮肤的混血，由他的麻瓜母亲和继父抚养长大，我们因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彼此对英格兰足球的共同热爱，从而迅速成为了朋友。
我一边嚼着苹果，一边接过他递来的羊皮纸，眯着眼睛检查起来——他的字小小扁扁的，很难辨认。
“迪安，你搞错了北斗七星和小熊座——前者像一个勺子，很明亮，而后者的排列更加紧凑，光芒也更暗淡一些。”
迪安掐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谢了，伙计。”他说。
我歪着脑袋咬了一口苹果，突然注意到身边的墙上挂着一张启示，指出这周四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一年级要一起上飞行课。
哈利显然也刚刚注意到它。他来到我身边，仔仔细细地阅读起来。
“真倒霉，不出所料的话，我会骑着一把飞天扫帚在马尔福面前出洋相。”他沮丧地说。
“你是不是会出洋相还不一定呢。”罗恩从通往寝室的楼梯上走下来，“我知道马尔福总是吹嘘，说他玩魁地奇玩得特棒，但我敢打赌他只是在说大话——噢，嗨雪莱，好久不见。”
“你骑过扫帚吗罗恩？那是什么感觉？”我问。
罗恩注意到了我眼中的好奇，他骄傲地点点头，“当然啦，有一次我骑着查理的破扫帚，还差点儿撞上了一架悬挂式滑翔机呢！”
哈利与我四目相视，我们在彼此的眼中发现了深重的焦虑。
“别担心那个了，雪莱，魁地奇和足球在本质上区别不大。”迪安说。他的话立刻引起了罗恩的一通怪叫，“梅林，你又来了，我不明白你心心念念的——足球？比赛全场只有一只球，而且谁也不许飞！这种比赛有什么令人激动的？”
“那是你的问题，小子。”迪安抱起了胳膊。
“你说什么？”罗恩瞪大了眼睛。
“罗恩，你对足球确实一无所知，是吧哈利？”我捋起袖子，兴致勃勃地加入了战场。
我们四个人吵了整整两个小时（哈利大部分时间在一旁傻笑），迪安从寝室里拿来了一堆西汉姆足球队的海报，而我用自创的荧光闪烁咒变种之悬浮荧光咒在壁炉上画出了一整个足球场和二十二个球员点位。再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了我们身边，西莫·斐尼甘贡献出了他的微缩魁地奇模型，以供三年级的现任追求手安吉利娜·约翰逊和艾丽娅·斯平内特慢条斯理地列举魁地奇比足球更丰富有趣的赛制。
辩论的最后，足球代表们以人数劣势甘拜下风，迪安·托马斯在最后一刻跳上沙发靠背，挥舞双手，悲愤地喊道：“足球不死！西汉姆联万岁！铁锤帮万岁！”
*
星期四下午三点半，我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堂飞行课。
那天阳光很好，我不得不戴上墨镜。
我从小就无法在强光下看清事物，一旦身处的环境亮度过高，双眼就会陷入短暂失明。霍琦女士显然对我的情况一清二楚，她那双黄色的、老鹰一样的眼睛从我脸上迅速划过，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
格兰芬多们在上课前两分钟姗姗来迟，我注意到赫敏正念念有词地和自己说着什么，走在她身后的哈利则紧张得差点同手同脚。
“好了，你们大家还等什么？”霍琦女士厉声说道，“每个人都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边。快，快，抓紧时间。”
我瞥了一眼脚边那支枝条杂乱的飞天扫帚，听见不远处的马尔福正和克拉布抱怨着自己被分到的扫帚有多么破烂。
“伸出右手，放在扫帚把上方，”霍琦女士在前面喊道，“然后说：‘起来！’”
“起来。”我命令。扫帚一下子跳进了我的手心。
【不错。】芬奇小姐悠悠地夸赞。
我抬起头，发现只有少数几把扫帚如此听话。哈利的算一个。马尔福的也不赖。赫敏的扫帚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而纳威的扫帚根本纹丝不动。
接着，霍琦女士开始向我们示范怎样骑上扫帚而不从头上滑下来。我凭借本能跨上扫帚，一切顺利。飞天扫帚在我手里乖巧地过分，仿佛彼此有着几十年主仆情份似的。
“好了，我一吹口哨，你们就两腿一蹬，离开地面，要用力蹬。”霍琦女士说，“把扫帚拿稳，上升几英尺，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垂直落回地面。听我的口哨——三——二——”
然而，哨声迟迟未落。
我在一片惊呼中抬起头，发现纳威已经飞到了空中。“回来，孩子！”霍琦女士喊道，可是纳威径直往上升，就像瓶塞从瓶子里喷出去一样——十二英尺——二十英尺。
纳威那张惊恐、煞白的脸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他张着嘴喘气，正缓缓地从扫帚把的一边滑下来——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我胸膛中猛地炸开，我在半秒内凭本能完成了所有起飞动作，如一支离弦的箭般冲向他。
“纳威，过来！”我朝他大喊，男孩没有回答，他已然在极度惊惧中失去了意识。
我在纳威从扫帚上坠落之前，一把捞住了他的肚子，他软绵绵地掉到了我前方的扫帚杆上。而那把鬼畜的扫帚则越升越高，缓缓地朝禁林方向飘去，消失不见了。
“太棒了！”“酷——”“我替纳威的胳膊谢谢你，雪莱。”
格兰芬多们朝我降落的方向鼓掌欢呼，伊莎贝拉也向我挥着手。
值得注意的是，我那冷冰冰的舍友爱丽丝·弗利正挑着眉向我微笑——大部分斯莱特林都和她一样，对我的飞行天赋表现出了肯定与好奇。
霍琦女士不甚严厉地责备了我的莽撞，说念及我是初犯，她不会施加任何惩戒。
“你们谁都不许动！把飞天扫帚放回原处，不然的话，不等你们来得及说一句‘魁地奇’，就被赶出霍格沃茨大门了。”她高声命令道，随后便急匆匆地准备带着昏迷的纳威去往医院——又在走出几步路后折返——把我也一起带回了城堡。
第二天，我和哈利在十二只长耳猫头鹰带来的两条细长包裹旁，成为了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他收到了麦格教授赠送的光轮2000，和一封要求他保持低调的信，而我的院长——亲爱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同样赠送了我一把光轮2000（后来听说他专门找人购入了银绿配色的定制款），随包裹附上的信函里只有简短的六个字：
赢下哈利·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