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敢,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咱们大路......”

    顾扶砚却早已没了耐心。

    下一秒,耳边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杀了。”

    他手底下的人听到这声指令,手里的刀瞬间出鞘。

    那道金属与刀鞘摩擦的声音激的白洎殷浑身一颤,她几乎是在一瞬间抽回了拿着匕首的手要扑过去拦。

    岂料她一步刚跨出去,一只手大力抓住了她原先拿着匕首的那只手,剧烈地疼痛让她的手下意识的一松。利刃砸在地上发出撞击一声。

    一只铁箍般的手臂拦过她的腰,她双脚离地,整个人被顾扶砚带到了肩上。他一只手揽过白洎殷的双腿,大步朝殿内走去。

    就在刀锋逼近玉珏的脑袋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之时,手持刀刃的人只听到上头再度飘来指令。

    “押下去。”

    “是。”

    白洎殷面色发白,生硬的骨头硌在腹上,颠的她一阵眼冒金星。

    身后的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白洎殷的心霎时间跌落到了谷底。

    她整个人被摔到床上,一双手被一只手掌制住。那道黑色的身影已压了上来。

    她一张脸面无人色,她扑腾着一双腿死命挣扎,却被一只手给顺势分开。

    “不不不......你换个方式!”

    身上的力道压的她几乎透不过气。她下颌被一只手捏住,痛的她几乎要把眼泪飙出来。

    那双眼睛沉沉的看着她,只是眼底透着一股戏谑,“你想活?”

    废话啊总不能是想死吧。

    她说不出话来,眼含热泪,警惕的看着对方,试探性地点了点头。她不敢再做多余的动作,生怕对方会错了意。

    光影模糊里,她好似见到那双令人生畏的脸笑了一下,一道冰冷的唇覆了上来,她呼吸已被尽数夺去。

    模糊间,白洎殷好似见到墙壁上那座神像,一点点转过眼珠,悲悯地看着她。

    风雨已停,落下一地潮湿。

    她面色潮红,下巴兀的被冰凉的手指给捏住,她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那人离太得近,恍惚间,她好似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白洎殷大脑混沌一片。

    “你是不是很想杀我?”

    她思绪四散,只当顾扶砚问她想不想活。

    迷糊间,她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她觉得捏着下巴的那只手好似又收紧了几分。下一秒,她似是想到什么,整个人晴天霹雳般的惊醒过来。

    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下颌被人捏住,艰难的想要摇头。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一片干涩。

    那人定定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来。

    “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初在冷宫救下我?”

    白洎殷最怕这人冲她笑,她整个人怵极了,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不防刚一动,腰上传来一片酸软。她两条腿因为疼痛止不住的发颤,眼泪被逼出了眼眶。

    她几乎是当机立断的摇了摇头。

    下一秒,身前的人轻笑出声,这笑声在死寂的夜晚透着诡异。

    白洎殷心下发颤,那道捏着她下颌的力道却陡然一松。她一颗心还没放下去,谁知下一秒,她后颈被人抓住。

    那张脸已猛的凑到了耳边,“骗子。”

    白洎殷眼底闪过慌乱。

    “我没……唔……”她双唇被人含住,只能挤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身上的那道力气逼的她快要支撑不住,她双臂绕过身上那人的后颈,死死勾住唯一的支撑点。

    “疼……。”

    她咬住下唇,竭力把那羞耻的声音堵在了喉咙里。

    “你叫我什么?”

    恍惚间,她终于喘出一口气。冰冷的呼吸灌了进来,她动了动唇,终于发出声。

    “子……子昭……”

    眼泪混着音节一道涌了出来。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泪水顺着眼眶往外涌,她终于发出一个“嗯”字。

    顾扶砚笑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轻轻的放开了她。

    那只冰冷的手抚上了她的面颊,指尖的茧磨在脸上,逼的她起了一阵战栗。她面上的泪痕被那只手轻轻擦去。

    她身上一凉,外袍盖了上来,她整个人被打横抱起。

    温池的水晕开一片暖云,洇润之气丝丝缠绕在池子上方。朦胧间,她感觉到一只手臂绕上了她的脖子。

    耳边传来声音,似是轻声呢喃。

    “明明是你亲手把我捡回来,又怎么能把我丢弃?你既然要利用我,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利用下去?”

    思绪散开。

    白洎殷犹记得,那年冬天最是寒冷。积雪漫过了脚踝,寒风一刮,能削进人的骨头里。

    出了殿,天已大亮。

    外面坐着一顶翠幄青紬软轿,白纱垂下。

    女子穿着月白色的纱裙,声音霏娓流淌,“今天是入宫的日子了吧。”

    “是。”

    白洎殷轻轻点了点头。每年这个时候,喻宁宫的祭司都要按例入宫,向皇帝奏事。

    廊腰缦回,轿子在宫门口停了下来。玉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牌子,轿子再次行进起来。

    有人轻轻掀开了纱。她一步步走上殿。

    等再次从大殿出来,天已微微昏暗下来了。白洎殷抬头能望见灰蒙蒙的天空,她站在玉石阶最高处,傍晚的风夹着冷气,扬起发丝。空中飘下雪来。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玉珏打开伞,遮住白洎殷,顺着阶梯往下走。

    路上朱红瓦墙印着梅花,红的刺眼。回头承亓宫已不见。

    她终于出声,“玉珏,我刚刚在殿上,言行可有不妥当的地方?”

    “大人放心。玉珏观您从容镇静,举止端正,条分缕析,已是极好。”

    白洎殷听了这话,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笑来。

    二人再一抬眸,却见远处遥遥的停着一顶轿辇。白洎殷神色淡淡的,眼里哪里还有笑意?

    她移步缓缓的走上前。

    “祭司”。姝年在轿旁侯着。她是老教主身边的老人了。

    白洎殷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径直上了轿辇。

    廊腰缦回,轿子稳稳行进。下一秒,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跑?跑到哪里去?胆子大了,还敢乱跑,都给我摁住他!”

    紧接着,轿子陡然一停。白洎殷身形被带着一晃。

    姝年厉声呵斥:“放肆!你是哪个宫的?知道这里头坐着是谁么,竟敢随意冲撞?!”

    透过轿帘,白洎殷隐隐能看见一道瘦弱的人影被一群人制住。

    顾扶砚咬牙挣扎,手臂却被人大力撕扯,他跪在地上,双目赤红,一双眼里戾气翻涌。

    姝年被这目光吓的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下一秒,轿帘被一只纤若柔夷般的手指给掀开,一把伞已遮在了头顶。

    制着顾扶砚的三个人一抬头,待看清那张脸后。手一软,忙不迭的跪了下来。

    “祭司恕罪……祭司恕罪,奴才不是有意冲撞,都怪……都怪这东西实在可恨,手脚不干净……”。那太监低着头,拿翘着兰花指的手指着地上。

    白洎殷却没说话。那太监感觉到头顶上一道目光注视着这边,他心里直打鼓。

    那孩子似是痛极,蜷缩在地上。宽大的衣服套在皮包骨上,唯一露出来的几块皮肤都是淤青,一只手却死死拽着什么,露出半截穗子。

    玉珏面色微沉。这宫里出现这些事情已经不稀奇了,尤其是在人前看不到的地方,往往是蛇虫蛇蚁横行的地方。但这孩子才这么小,这些人竟然也下得去手。

    “不知他是犯了什么错?”

    下一秒,头顶婉婉得飘下一句声音。

    那太监趁着刚才早已打好腹稿,如今早已对答流利,“他偷了奴才的玉佩,那是奴才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东西,奴才怒从心起,只是想教育教育他,毕竟这……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就是这样,司祭明查。”

    话落他还不忘谄媚一笑。

    “是吗?”白洎殷声线发凉,却是眉眼含笑。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玉佩,我能不能看看?”

    那太监两袖清风,闻声快速匐到顾扶砚旁边,张开五爪就要去掰顾扶砚的手。岂料那玉佩被顾扶砚拽的死紧,他面红耳赤,竟丝毫动弹不得。

    那太监发了狠,“贱坯子,松手!抢东西还有理了?!”

    他身后那几名太监见情况不妙一窝蜂涌上前去帮忙。

    眼见顾扶砚渐渐支撑不住。

    “算了。”

    这道声音刚刚落下。那玉佩终于被人大力一扯,夺了过去。

    那太监躬着肥胖的身子,把那玉佩双手递了过来。

    岂料他刚一伸手,却触到玉珏射下来的那双冰冷的眼神。

    他心里直发毛,直到玉珏接过玉佩后转移了视线,他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他定了定神,瞄了眼白洎殷的面色,却又摸不透这位深居简出的喻宁宫祭司眼下是个什么意思。他心跳如擂鼓,一双手已经冻僵。雪点落在他肩头,竟也一点不觉得冷。

    岂料白洎殷只看了眼坠子,随即顺手将上面的绶套在无名指上。细白的掌心向外,玉佩就着惯性顺势一晃。

    岂料就是这一瞬,原先还动弹不得的孩子突然如疯狼般扑了上来。

    姝年面色一变,电光火石间闪身上前,已把人给架住。

    十四五岁的孩子,力气却大得很。

    “大胆!也不看看你面前站的是谁!”姝年喝道。

    那太监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几乎要笑僵了脸,又见着着阵仗,心下暗暗有了股幸灾乐祸的意味来。他正暗暗思忖着回头要怎么好好的报复这小杂种。

    是饿上几餐,抑或是打一顿?

    不防下一秒,头顶砸下冰冷的声音让他面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尽。

    玉珏收到白洎殷眼色,已经开口,“来人,把这几个以下犯上的奴才拿下!”

    她声音透着果决的冷意。

    那三人如坠冰窟,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喊冤枉。

    “冤枉?”白洎殷出声了。

    她缓缓走上前,“这玉佩上赫然印着清河崔氏的姓,我竟不知,几个奴才,竟也成崔氏的人了?不如今日就去认祖归宗,好让你们早日解脱?”

    “崔......崔氏?”那三人面色大变。

    清河崔氏是顾扶砚的外家。

    死定了。

    他们竟然没注意到,那玉佩上印了字。

    顾扶砚似是没料到这一出,他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白洎殷。

    “大人饶命啊,奴才许是看错了,是奴才眼拙!大人饶命!”

    那三人嘶声求饶,却连白洎殷一个眼神也没分到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给提了拖了下去。

    喻宁宫的侍卫可不仅仅是花架子。

    白洎殷移过视线,却触到一双阴冷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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