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秦昭站在心胸外科办公室门口,手指微微蜷缩,掌心满是冷汗。

    她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昨晚太累,产生了幻觉。可刚才,她在电梯里又“看”到了——

    一个病人,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感冒,可在她的视线里,他的肺叶上布满细小的阴影,血流比正常人缓慢。她不确定这是什么,但她隐隐觉得,这个人可能有更严重的肺部问题。

    她不敢贸然开口,因为她根本没有任何合理的医学依据来说明这一切。

    深吸一口气,她推门走进办公室,强迫自己冷静。桌上放着今天的查房名单,她的第一个查房任务,就是跟着陆行之。

    “新来的,走吧。”陆行之的声音淡淡的,没有过多寒暄。

    秦昭调整呼吸,快步跟上。

    病房里,几名实习医生已经在等候,陆行之站在床边,翻看病历。

    “47岁,男性,三天前突发胸痛,急诊入院,冠脉造影显示左前降支狭窄90%,已经安排明天做冠脉搭桥手术。”他一边说,一边查看病人情况,最后偏头看向秦昭:“检查一下。”

    秦昭走上前,按照流程先做基础检查,观察病人肤色、触诊脉搏、听诊心肺。就在她俯身听诊的一瞬间,她的眼前再次发生了变化——

    她看到患者心脏冠状动脉里的血流不均匀,血管内壁有一处极细微的破裂,像是一道肉眼无法察觉的裂缝。

    这不是造影结果里写的90%狭窄,而是……更危险的情况。

    她的呼吸猛地滞住,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听诊器。

    “怎么了?”陆行之目光微微一沉,注意到她的异常。

    她倏地回神,迅速压下心中的惊骇,低声道:“主任,我觉得……可能要再检查一下。”

    陆行之微微皱眉,抬头看向她:“为什么?”

    秦昭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她无法说出“我看到他的血管要破裂了”这种话,只能尽量用专业术语去表达:“他的心音听起来有些异常,而且,我觉得他的血流状况可能比造影结果更严重。”

    旁边的几名医生闻言,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你是说,造影结果不准?”其中一个高年资住院医生皱眉。

    “不是不准……只是,有可能还有未发现的病变。”秦昭顿了顿,补充道,“如果可能的话,也许可以考虑再做一次冠脉CTA?”

    “没有明显症状,也没有更直接的临床依据,你的‘觉得’不能成为额外检查的理由。”陆行之的语气平静,但目光依旧落在秦昭身上,像是在判断她到底是武断还是有真正的依据。

    秦昭心跳加快,她知道自己没有证据,但她能看见病人的病灶。她该怎么说服陆行之?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病人的脸色突然一变,猛地捂住胸口,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值开始剧烈波动!

    “心梗!”有人惊叫。

    “紧急送ICU!”陆行之当机立断,秦昭也立刻回神,和众人一起推着病床往急救室奔去。

    **

    病人最终被紧急手术抢救回来,而术中,医生们发现了更严重的血管破裂情况,若再迟一步,可能会出现致命性心源性休克。

    手术后,陆行之站在走廊里,神色如常,但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

    “你的‘觉得’,很准。”他说。

    秦昭的背脊一僵,强作镇定道:“只是运气好。”

    陆行之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追问,但秦昭却明白,这次的事情让她在陆行之心里留下了不一样的印象。

    她心底微微发紧,意识到一件事——

    她的异能,或许可以救人。

    可与此同时,她也清楚,医学是讲求科学依据的,她不可能每次都凭借直觉去判断,否则,迟早会被人怀疑。

    她必须找到一个平衡点。

    **

    夜晚,秦昭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翻阅着医学书籍。

    她想弄清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她的眼睛,究竟是怎样运作的?

    她闭上眼,再次回忆今天看到的景象。她不仅能看到血管,还能看到细胞层面的运动和代谢变化。可是,这种“看见”并不是随时随地都有,而是在她专注于医学判断时才会发生。

    也就是说,她的能力并不只是“透视”,而是某种更高级的医学感知?

    她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她能看到病变,那她能不能看到病灶的变化趋势?

    如果她能提前“看到”某些疾病的发展过程,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可以比所有医学检测更早一步发现隐患?

    想到这里,她的心猛地一跳,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医学,是基于观察、经验和研究的科学,而她,拥有的是一种超越时间的观察能力。

    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书页,心底泛起复杂的情绪。

    如果她真的可以用这个能力去帮助病人……那她该如何利用它,才能既不违背医学伦理,又能拯救更多的生命?

    门外,陆行之正站在走廊,目光静静地落在那间亮着灯的办公室。

    他总觉得,秦昭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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