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夏油杰脸埋在胳膊里看不见脸，从露在外面通红的耳朵看，他面上肯定也是一片绯红。
座位上的雨宫晴和家入硝子都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休息，她们已经笑过一轮，现在浑身都没力气，肚子酸痛。
只见夏油杰标志性的丸子头上别着一个巨大的双层粉色蕾丝缎带蝴蝶结，质感极好的缎带垂到杰的肩膀，五条悟目测那个蝴蝶结比他两只手还要大。
他笑得跌在地上，“杰、杰你……”，他有点无法想象他挚友的精神状态，“杰、你竟然喜欢这个，没事，我们肯定会支持你的”，他假装正经，“这很正常，男生也可以喜欢粉色蝴蝶结哦！”说完继续肆无忌惮大笑。
夏油杰无动于衷，维持原样伏在那。
夜蛾正道在教室外就听到悟的笑声，皱起川字眉，疾步走入教室。站在门口教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在地上笑着打滚的五条悟，他不赞同地说：“悟，成何体统，马上上课快回到座位上坐好。”
等他再看其他同学时视线马上被那个蝴蝶结吸引去，无他，在漆黑的校服衬托下，那个粉色巨型蝴蝶是实在过于显眼，夜蛾正道张张嘴，第一次不知道说什么，酝酿良久只干巴巴道，“杰，喜欢粉色呀？”
夏油杰听到尊敬的老师这么说，更是死了一般安详，一动不动。
夜蛾正道没听到回答以为是学生不好意思，也没再说话，径直走进教室。
他们上课的教室不大，因为只有四个学生的缘故，显得格外空旷。
他走上讲台，假装瞧不见那个粉色蝴蝶结，清清嗓子开始讲课。
正式上课的时候，夏油杰终于抬起脸，目不斜视地看黑板，无视三位同期。
其他三人则在传小纸条。
——晴，怎么回事？我记得杰昨天跟你出去的，你们昨天到底做了什么？
——他打赌输了。
硝子在课桌下偷偷给晴比大拇指。悟不知道，她难道还不知道蝴蝶结怎么来的？
那个蝴蝶结是雨宫晴某次逛街的时候给硝子买的，她当时认为这只蝴蝶结真是美呆，肯定很配硝子，美滋滋花巨款拿下。
结果硝子打开礼物盒一脸扭曲，她自认为配不上这只华丽头饰，推回给晴，夸赞道，“晴带上一定很好看。”
晴于是又带它回宿舍，留着自己带，结果第二天，她越看它越不顺眼，自己脑子坏了才花巨款买这么个丑东西，她看着碍眼就收拾起来扔在一边，这只头饰再没见过天日。她倒没扔进垃圾桶，毕竟花了钱的，说不定哪天能用上呢？
雨宫晴昨天盯着杰的丸子头，猛地想起来这只蝴蝶结，她知道怎么废物利用了！
五条悟将小纸条团成团塞进桌子，侧过头去偷偷瞄他同桌，不受控制地瞅那个蝴蝶结，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夜蛾正道摁断手里粉笔，厉声道，“悟，去墙角罚站！”
闻言五条悟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地抱着书离开座位。有五条悟珠玉在前，雨宫晴和家入硝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泄露出一丝笑声，生怕落得跟悟一样下场。
这堂课是夏油杰有史以来听得最认真的一堂课，目不斜视，正襟危坐，认认真真地听课，他在余光中瞥到晴回头朝他做口型。
——杰，你要戴一天哦
……
一天就一天，晴你等着。
接下来顺利上完课，下课后雨宫晴挽着家入硝子说说笑笑，先行离开，今天轮到两位男生值日，她们不用等他们。
夏油杰起身去拿扫帚和拖把，他问还站在角落的悟，“悟，你拖地还是扫地？”
五条悟先是和杰对视，然后目光移到他的丸子头上，立马用书挡住脸，肩膀一耸一耸，很显然在那乐不可支。
夏油杰没什么反应，他已经免疫了，反正戴都戴了。
五条靠上前，嬉皮笑脸拍拍杰的肩膀，“杰，这真的很适合你哦。”他以为杰会生气，和他大打出手，出人意料杰神情舒展。
“这是晴给我的，你有吗？”
五条悟：？
“你找死，你有病吧？”
两人最后还是用扫帚和拖把作武器，好生切磋一番，只不过破防的不是夏油杰，而是白毛六眼。
直至晚霞满天，两人方停手开始勤勤恳恳打扫卫生。
五条悟擦黑板的时候不住地看黑板上方，那贴着两块标语，上书“天上天下 唯我独尊”。
这个标语也有故事。
雨宫晴刚入学高专时在心里吐槽过一遍，后来和同学们熟悉后，四人又一起讨论过这个标语。
“简直狂的没边，不知道是谁贴上的。”
家入硝子点头，认同晴的说法。
五条悟也不爽道：“就是就是，贴也是我们四个在的时候贴。”
“悟，夜蛾老师说我们要谦虚。”夏油杰嘴上这么说，可看他的表情显然很认同悟的说法。
最后四人趁夜蛾老师不在偷偷揭下它们，把他们准备好的手写版粘上去。
这下四个人舒坦了。
次日每人得到一记铁拳和一顿训斥。夜蛾正道气不打一出来，当他眼瞎吗，一共八个字，四种字迹，一人写了两个字，拼的不伦不类。
四人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不过他们的老师最后也没有清理掉，任由它们贴在教室里。
五条悟打起精神，用力擦黑板。打扫完毕后，两人准备离开教室，五条悟凑到夏油杰身旁，他指向蝴蝶结，“喂，杰，给我戴戴呗。”
“不要。”夏油杰用单调的语气说话。笑话他那么久，还想戴他的蝴蝶结？
“杰，不要这么小气嘛，给我戴戴啦。”
“不要。”
五条悟鼓着脸，跃跃欲试上手抢。
夏油杰对他的挚友可谓了如指掌，看穿他的动作，拔腿就跑。五条悟没料到杰溜走，急忙大步流星地追。
“杰！”
2
教室里只有四张桌子配四把椅子，开学排座位时夜蛾正道自然而然地把学生们分成两列两行，雨宫晴和家入硝子坐在前面，身材高大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坐在后面。
这本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排座。
实际上这个排座只正常了不到半月。
刚开学时，雨宫晴、夏油杰、五条悟、家入硝子四个人还不熟，相对来说比较客气拘谨，上课氛围还比较好，夜蛾正道的好日子持续到四人关系拉近。从某一天起，他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夏油杰和五条悟坐后面，我给你一肘子，你还我一脚的，经常上着上着课就较起劲来。雨宫晴坐在五条悟前面，悟总是趁着老师写板书的空隙用手指头戳她的后背，或是轻轻拽她头发，然后雨宫晴也和五条悟打起来，最后往往三人物理上打成一片。
夜蛾正道，第一回合，左上家入硝子，右上雨宫晴，左下夏油杰，右下五条悟，失败！
第二次排座他吸取教训，分开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坐斜对角，把家入硝子安排在悟的前面，这样雨宫晴就成为五条悟的同桌。其实夜蛾正道也想分开她俩，但四个人实在排不开，只好硬着头皮这样安排。
事实是这样的排座也没好到哪去，五条悟看黑板的频率大大下降，总是扭头看他的同桌，被看毛的雨宫晴和悟干架。而且在这里，雨宫晴也养成了坏习惯，她也喜欢戳前面夏油杰的后背。夏油杰自是不会和晴计较，坏就坏在他有些怕痒，每次晴戳他他的时候他会笑。雨宫晴被杰的反映逗乐，更是玩得上瘾。夜蛾正道背着学生时总能听到两道闷闷的笑声，他气得掰断粉笔，一人一半精准命中肇事者脑门。
而且这种排位还有一个缺点，雨宫晴看不到黑板。夏油杰身材高大，肩膀宽阔，完完全全把雨宫晴拢在身后，再加上他们坐的很靠前，导致晴看不全黑板。
夜蛾正道，第二回合，左上夏油杰，右上家入硝子，左下雨宫晴，右下五条悟，失败！
第三次排座夜蛾正道吸取前两次经验，五条悟这次坐前排，家入硝子坐他同桌，夏油杰坐他后桌。这次一切都很完美，除了一点。
五条悟不同意。
他嚷嚷着不要坐这里，坐这里上课还有什么意思！
夜蛾正道一开始态度坚定，现在的座位就是最优解，坚决维持自己的决定。奈何五条悟像块粘皮糖一样，课下对他围追堵截，铁了心要换座位。
他烦的没办法，只好另想他法。
夜蛾正道，第三回合，左上家入硝子，右上五条悟，左下雨宫晴，右下夏油杰，失败！
这种排列组合式排座，很快用尽所有方案，夜蛾正道烦的不行，猛猛掉发，最后一不做二不休又坐回到第一版，他在第一版基础上进行一些小变动，拉开四个人的距离，从“口”字坐法变成“田”字坐法，两两之间的距离，左右保证夏油杰和五条悟同时伸腿都蹬不到对方，前后保证五条悟趴在桌子上都够不着雨宫晴。
总算消停了。
不出意外他到毕业都不用排新座位！
座位上的雨宫晴和家入硝子都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休息，她们已经笑过一轮，现在浑身都没力气，肚子酸痛。
只见夏油杰标志性的丸子头上别着一个巨大的双层粉色蕾丝缎带蝴蝶结，质感极好的缎带垂到杰的肩膀，五条悟目测那个蝴蝶结比他两只手还要大。
他笑得跌在地上，“杰、杰你……”，他有点无法想象他挚友的精神状态，“杰、你竟然喜欢这个，没事，我们肯定会支持你的”，他假装正经，“这很正常，男生也可以喜欢粉色蝴蝶结哦！”说完继续肆无忌惮大笑。
夏油杰无动于衷，维持原样伏在那。
夜蛾正道在教室外就听到悟的笑声，皱起川字眉，疾步走入教室。站在门口教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在地上笑着打滚的五条悟，他不赞同地说：“悟，成何体统，马上上课快回到座位上坐好。”
等他再看其他同学时视线马上被那个蝴蝶结吸引去，无他，在漆黑的校服衬托下，那个粉色巨型蝴蝶是实在过于显眼，夜蛾正道张张嘴，第一次不知道说什么，酝酿良久只干巴巴道，“杰，喜欢粉色呀？”
夏油杰听到尊敬的老师这么说，更是死了一般安详，一动不动。
夜蛾正道没听到回答以为是学生不好意思，也没再说话，径直走进教室。
他们上课的教室不大，因为只有四个学生的缘故，显得格外空旷。
他走上讲台，假装瞧不见那个粉色蝴蝶结，清清嗓子开始讲课。
正式上课的时候，夏油杰终于抬起脸，目不斜视地看黑板，无视三位同期。
其他三人则在传小纸条。
——晴，怎么回事？我记得杰昨天跟你出去的，你们昨天到底做了什么？
——他打赌输了。
硝子在课桌下偷偷给晴比大拇指。悟不知道，她难道还不知道蝴蝶结怎么来的？
那个蝴蝶结是雨宫晴某次逛街的时候给硝子买的，她当时认为这只蝴蝶结真是美呆，肯定很配硝子，美滋滋花巨款拿下。
结果硝子打开礼物盒一脸扭曲，她自认为配不上这只华丽头饰，推回给晴，夸赞道，“晴带上一定很好看。”
晴于是又带它回宿舍，留着自己带，结果第二天，她越看它越不顺眼，自己脑子坏了才花巨款买这么个丑东西，她看着碍眼就收拾起来扔在一边，这只头饰再没见过天日。她倒没扔进垃圾桶，毕竟花了钱的，说不定哪天能用上呢？
雨宫晴昨天盯着杰的丸子头，猛地想起来这只蝴蝶结，她知道怎么废物利用了！
五条悟将小纸条团成团塞进桌子，侧过头去偷偷瞄他同桌，不受控制地瞅那个蝴蝶结，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夜蛾正道摁断手里粉笔，厉声道，“悟，去墙角罚站！”
闻言五条悟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地抱着书离开座位。有五条悟珠玉在前，雨宫晴和家入硝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泄露出一丝笑声，生怕落得跟悟一样下场。
这堂课是夏油杰有史以来听得最认真的一堂课，目不斜视，正襟危坐，认认真真地听课，他在余光中瞥到晴回头朝他做口型。
——杰，你要戴一天哦
……
一天就一天，晴你等着。
接下来顺利上完课，下课后雨宫晴挽着家入硝子说说笑笑，先行离开，今天轮到两位男生值日，她们不用等他们。
夏油杰起身去拿扫帚和拖把，他问还站在角落的悟，“悟，你拖地还是扫地？”
五条悟先是和杰对视，然后目光移到他的丸子头上，立马用书挡住脸，肩膀一耸一耸，很显然在那乐不可支。
夏油杰没什么反应，他已经免疫了，反正戴都戴了。
五条靠上前，嬉皮笑脸拍拍杰的肩膀，“杰，这真的很适合你哦。”他以为杰会生气，和他大打出手，出人意料杰神情舒展。
“这是晴给我的，你有吗？”
五条悟：？
“你找死，你有病吧？”
两人最后还是用扫帚和拖把作武器，好生切磋一番，只不过破防的不是夏油杰，而是白毛六眼。
直至晚霞满天，两人方停手开始勤勤恳恳打扫卫生。
五条悟擦黑板的时候不住地看黑板上方，那贴着两块标语，上书“天上天下 唯我独尊”。
这个标语也有故事。
雨宫晴刚入学高专时在心里吐槽过一遍，后来和同学们熟悉后，四人又一起讨论过这个标语。
“简直狂的没边，不知道是谁贴上的。”
家入硝子点头，认同晴的说法。
五条悟也不爽道：“就是就是，贴也是我们四个在的时候贴。”
“悟，夜蛾老师说我们要谦虚。”夏油杰嘴上这么说，可看他的表情显然很认同悟的说法。
最后四人趁夜蛾老师不在偷偷揭下它们，把他们准备好的手写版粘上去。
这下四个人舒坦了。
次日每人得到一记铁拳和一顿训斥。夜蛾正道气不打一出来，当他眼瞎吗，一共八个字，四种字迹，一人写了两个字，拼的不伦不类。
四人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不过他们的老师最后也没有清理掉，任由它们贴在教室里。
五条悟打起精神，用力擦黑板。打扫完毕后，两人准备离开教室，五条悟凑到夏油杰身旁，他指向蝴蝶结，“喂，杰，给我戴戴呗。”
“不要。”夏油杰用单调的语气说话。笑话他那么久，还想戴他的蝴蝶结？
“杰，不要这么小气嘛，给我戴戴啦。”
“不要。”
五条悟鼓着脸，跃跃欲试上手抢。
夏油杰对他的挚友可谓了如指掌，看穿他的动作，拔腿就跑。五条悟没料到杰溜走，急忙大步流星地追。
“杰！”
2
教室里只有四张桌子配四把椅子，开学排座位时夜蛾正道自然而然地把学生们分成两列两行，雨宫晴和家入硝子坐在前面，身材高大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坐在后面。
这本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排座。
实际上这个排座只正常了不到半月。
刚开学时，雨宫晴、夏油杰、五条悟、家入硝子四个人还不熟，相对来说比较客气拘谨，上课氛围还比较好，夜蛾正道的好日子持续到四人关系拉近。从某一天起，他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夏油杰和五条悟坐后面，我给你一肘子，你还我一脚的，经常上着上着课就较起劲来。雨宫晴坐在五条悟前面，悟总是趁着老师写板书的空隙用手指头戳她的后背，或是轻轻拽她头发，然后雨宫晴也和五条悟打起来，最后往往三人物理上打成一片。
夜蛾正道，第一回合，左上家入硝子，右上雨宫晴，左下夏油杰，右下五条悟，失败！
第二次排座他吸取教训，分开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坐斜对角，把家入硝子安排在悟的前面，这样雨宫晴就成为五条悟的同桌。其实夜蛾正道也想分开她俩，但四个人实在排不开，只好硬着头皮这样安排。
事实是这样的排座也没好到哪去，五条悟看黑板的频率大大下降，总是扭头看他的同桌，被看毛的雨宫晴和悟干架。而且在这里，雨宫晴也养成了坏习惯，她也喜欢戳前面夏油杰的后背。夏油杰自是不会和晴计较，坏就坏在他有些怕痒，每次晴戳他他的时候他会笑。雨宫晴被杰的反映逗乐，更是玩得上瘾。夜蛾正道背着学生时总能听到两道闷闷的笑声，他气得掰断粉笔，一人一半精准命中肇事者脑门。
而且这种排位还有一个缺点，雨宫晴看不到黑板。夏油杰身材高大，肩膀宽阔，完完全全把雨宫晴拢在身后，再加上他们坐的很靠前，导致晴看不全黑板。
夜蛾正道，第二回合，左上夏油杰，右上家入硝子，左下雨宫晴，右下五条悟，失败！
第三次排座夜蛾正道吸取前两次经验，五条悟这次坐前排，家入硝子坐他同桌，夏油杰坐他后桌。这次一切都很完美，除了一点。
五条悟不同意。
他嚷嚷着不要坐这里，坐这里上课还有什么意思！
夜蛾正道一开始态度坚定，现在的座位就是最优解，坚决维持自己的决定。奈何五条悟像块粘皮糖一样，课下对他围追堵截，铁了心要换座位。
他烦的没办法，只好另想他法。
夜蛾正道，第三回合，左上家入硝子，右上五条悟，左下雨宫晴，右下夏油杰，失败！
这种排列组合式排座，很快用尽所有方案，夜蛾正道烦的不行，猛猛掉发，最后一不做二不休又坐回到第一版，他在第一版基础上进行一些小变动，拉开四个人的距离，从“口”字坐法变成“田”字坐法，两两之间的距离，左右保证夏油杰和五条悟同时伸腿都蹬不到对方，前后保证五条悟趴在桌子上都够不着雨宫晴。
总算消停了。
不出意外他到毕业都不用排新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