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岁一觉睡到了中午，想起了昨夜的云和雨，她就捂着脑袋想失忆。
“天了，世事难料。”
“文暮舟真的太坏了。”
“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了。”
她闭着眼睛生无可恋。
“醒了吗？岁岁。”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叶寒岁立马开始装睡。
文暮舟察觉到少女在装睡，他忍住笑意倒：“再不起来，我们又都在这睡一天了。”
闻言，叶寒岁慌忙起身。
文暮舟吻了吻她的额头。
少女局促道：“我要穿衣服了，你先出去吧。”
文暮舟没忍住挑了一下眉，他眉眼带笑看着她：“行，岁岁让我出去，我就出去。”
……
走出宫殿后，涂山年硬是送了很远才折返回去。
“舟舟！我们终于要到鬼市了！”
离神界越来越近的兴奋感让少女忘记了原本的尴尬，走在路上手舞足蹈。
文暮舟在一旁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按着地图指示再向前走了些距离，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这宫殿除了一扇敞开的门，其余地方皆是全封闭式，连个窗户也没有，不过外观实在宏伟，像是镀了一层金箔，与现在世界产生了极强的割裂感。
少女拿出地图仔细看着，找不到关于这宫殿的半点痕迹。
“这是什么地方？是鬼市的入口吗？地图上怎么没有提到？”
二人抬头看向牌匾上挂着的三字。
三个字的笔画与人间的字体不同，他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前方没路了，只有这宫殿打开了门。
文暮舟：“进去吗？”
叶寒岁：“去！”
殿外一个人都没有，走进去后，竟然挤满了人与妖。
所有人一窝蜂地往里走，叶寒岁低语道：“这群人都是前往鬼市的吗？也太多了吧。”
这时，叶寒岁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时她曾经在无常帮助过的那个老者。
太不可思议了，老人明明是回到了人间，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她冲上前去，问道：“爷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啊？啊。”
老人口中含含糊糊地，没回答问题就往里走。
叶寒岁急忙又问：“爷爷，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之前见过的。”
老爷爷浑浊的双眸看向她，然后挤出笑容，继续向前走。
“爷爷！”
叶寒岁准备拉住爷爷的衣袖，却突然抓空了。
她抓不到眼前的人！
文暮舟跑了过来，看着少女失神的模样，他问道：“怎么回事？”
叶寒岁摇头：“我碰不到他，这里面的人好像不太正常。”
余光中，她又看见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姑娘，她定睛一看，是安安！
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她又跑到安安身旁，说道：“安安，你不是和师兄门一起去人界了吗？”
“姐姐，我不是安安。”
小女孩笑了笑，也向前走去。
叶寒岁仔细看了看她的背影，确实不是安安，这个小女孩看起来更小一些。
她悄悄伸手尝试摸到小女孩的后背，果然摸了空。
她抬头看向众人涌向的前方，前方有什么，为什么都向前走？
她看不清，只有刺眼的白光。
“我们去前面看看吧。”文暮舟道。
少女点点头。
跟随着人群，他们走上前去，越往前那光越刺眼，她几乎都无法睁开眼睛。
突然，光线变暗，一抬眼，巨大的铜像屹立在最前方，铜像下，无数个香炉整齐排列着，人们虔诚焚香，双手合十诉说着自己的念想。
叶寒岁盯着铜像愣神：“这是哪方神佛，怎么从未见过？”
文暮舟皱着眉头看过去：不像是善类，手中还持有一把长剑，目光冷漠无情，长剑上围绕的……是戾气？
他不能印证自己的猜想。
可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少女站在人群中，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慵懒中带着笑意，仿佛来源于苍穹，高高在上，无迹可寻。
“无论是人还是妖，怎么都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去了呢？真想把这群人吵醒呀……”
“你再怎么吵他们也听不见的，日日夜夜徘徊在这里，早就认不清现实了。”
叶寒岁抬头望去，没有人在说话。
文暮舟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哆嗦，问道：“岁岁，怎么了？”
“舟舟，你有没有听见有人说话？”
文暮舟倾耳聆听道：“说话？有人在说话吗？”
“是两个女子……她们在说话。”
叶寒岁的神态已然有些茫然。
文暮舟握紧了她的手：“别害怕，我在你身旁。”
他继续道：“这里的人不太正常，似乎只是以灵魂方式存在……”
可此时的少女脑袋嗡嗡的，因为她察觉到那声音的主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声音的主人本是闲聊着，忽然，其中的一个女子说道：“那边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女子问道：“谁？”
话音戛然而止，叶寒岁眼前一黑。
记忆的漩涡朝她袭来，无数句晦涩难懂的话充斥着脑海……
“沈浮安，我的死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你就该死在今天！”
那双黑色的手再一次无情地穿透了她的身体。
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身体上的血窟窿，记忆恍惚间，又回到了今天，少女看向那三个字的城名，那三个扭曲的字体，拆解后，倒过来，竟成了：往生殿！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有死去的人才能进入这里！
所以说，她刚刚看到所有人都已经死了。
老爷爷即使回到了人间不久后还是离世了。
而那个红衣小女孩，就是安安所说的姐姐！
“我的姐姐，最喜欢穿红色衣服……”
叶寒岁的头仿佛要被挤压般疼。
那她自己呢？
难道她也早就死去了！
“我死了吗？”
血泊中的少女喃喃道。
“如果死前能再见文暮舟一面该有多好。”
她这样想着，耳边传来了很小很小的声音，“岁岁，岁岁……叶寒岁！”
那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越来越大，叶寒岁于恍惚中睁开了眼。
她看见了一张脸，一张非常好看的脸。
白净不失风度，俊朗中带着柔情，那双眼睛想必是仙人散落在人间的回眸，让无数人在梦中都想看一眼这惊世的双眸。
叶寒岁心想：哇，我捡到便宜了。
只是这眼睛怎么红了，再往下看，嘴唇也在颤抖，那口型是在说什么呢？
少女仔细地辨认着：岁……叶寒岁！
她终于清醒了过来。
文暮舟抱着她，慌乱不已。
少年突然想起了，临走前，涂山年对自己说过的话。
他说：“大哥，你好像很关心……不对，是很担心叶姑娘，那种担心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就像是在害怕叶姑娘会突然离去一样。”
那时的文暮舟有些许愕然，他愣了愣，说道：“我是这样的吗？”
涂山年笑：“是。”
如今看来，他真是如此。
“岁岁，你终于醒了！”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岁岁，哪里难受，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少女的眼中蓄了一些泪，眼睛盛不下了，这泪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文暮舟，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为什么这样问？”
“我刚刚听到有人在说话，他们说，人与妖，都意识不到自己死去了……我看到了这宫殿的名字，它唤作往生，我还想起了我之前的一个梦，一只手穿透了我的身体，我死掉了。”
文暮舟温柔地为她试去眼泪：“怎么会呢？不要乱想，也别相信他们的话，若是你死了，我岂不是也已经死了，你想呀，我这么厉害，谁能杀了我呀？”
少女挤出笑容：“对呀，你不会死的。”
对，她会死，但文暮舟这般厉害，一定不会死。
于是她自我安慰，终于说服了自己。
她望向四周，原先而来本在人潮涌动的上香处站着，此刻四周布置已变成了妖界随处可见的屋子：“这是哪里？”
“你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我们二人瞬间便被转移到这个地方。”
“这座城的背后，存在着一个法力高强的人。”
文暮舟的话音刚落，一阵窃窃私语声又在她耳旁响起，还是上次那个声音。
她低声道：“舟舟，外面有人。”
这次，文暮舟也听到了，他的眸色变得谨慎，他点了一下头，二人都站了起来。
窗外，两个女子争论不休道：
“他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是该把他们留在这，还是送出去？”
“看来得去禀报主公。”
“真是想不通，明明是活着的，为什么能进来！”
忽然，一阵凉意从二人指尖划过。
文暮舟已站在了她们的身后，带着“笑意”低声道：“对呀，为什么呢？”
闻言，二人一回头，文暮舟和叶寒岁正盯着她们。
“你……你们都听见了？”
文暮舟直截了当问道：“主公是谁？他是故意来耍我们的吗？”
“主公身份高贵，他怎会花费时间去做这些无聊的事？”
“身份高贵？他是什么人？”
“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的主公，是戾气之主。”
“你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我等主公乃天上地下第一代戾气之主，杀完神女后，他便隐退了。”
旁边的女人推了一下说话的女人，示意她不要说太多。
文暮舟心中想通了：原来那尊神像是第一代戾气之主。
“我要见他。”
“他没有闲心见你们的。”
“哦？”文暮舟看了一眼她们，他的手中逐渐变幻出一把戾气汇合而成的短刀，他似自言自语道，“没有闲心吗？”
两个女人看见这戾气便立马后退了一步。
“这……难道，你是……”
文暮舟冷着脸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闲心吗？”
看女人被吓得不敢说话，叶寒岁忙对她们说道：“两位姐姐将我们送出去吧，他不会伤害你们的。”
二人相视一眼：这二人绝非普通人，是得主公亲自见见。
她们咳嗽一声：“主公在鬼市，你们二人与我们走。”
路上，叶寒岁问道：“其他人没办法出去吗？”
“那些话你是不是听到了？”
“是。”
“我们当时闲聊的话都是真的，这里的人早就死去了，只是灵魂不愿离开，往生殿是一个只有死人才看得见的地方，我们二人曾承受主公恩惠，特替主公处理殿内事宜。”
叶寒岁联想了众人上香的场景，又想到人间贪欲化成戾气的说法，她问道：“所谓事宜，就是将他们的欲望与遗憾转化成力量？”
“没错，死去的人与妖都没有任何用了，但他们的潜意识却不相信自己死了，或者说，知道已死的事实却不愿意接受，于是伪装成自己活着的模样，往生殿算是他们的庇护之所，他们贡献自己的力量，无可厚非，相得益彰。”
“天了，世事难料。”
“文暮舟真的太坏了。”
“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了。”
她闭着眼睛生无可恋。
“醒了吗？岁岁。”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叶寒岁立马开始装睡。
文暮舟察觉到少女在装睡，他忍住笑意倒：“再不起来，我们又都在这睡一天了。”
闻言，叶寒岁慌忙起身。
文暮舟吻了吻她的额头。
少女局促道：“我要穿衣服了，你先出去吧。”
文暮舟没忍住挑了一下眉，他眉眼带笑看着她：“行，岁岁让我出去，我就出去。”
……
走出宫殿后，涂山年硬是送了很远才折返回去。
“舟舟！我们终于要到鬼市了！”
离神界越来越近的兴奋感让少女忘记了原本的尴尬，走在路上手舞足蹈。
文暮舟在一旁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按着地图指示再向前走了些距离，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这宫殿除了一扇敞开的门，其余地方皆是全封闭式，连个窗户也没有，不过外观实在宏伟，像是镀了一层金箔，与现在世界产生了极强的割裂感。
少女拿出地图仔细看着，找不到关于这宫殿的半点痕迹。
“这是什么地方？是鬼市的入口吗？地图上怎么没有提到？”
二人抬头看向牌匾上挂着的三字。
三个字的笔画与人间的字体不同，他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前方没路了，只有这宫殿打开了门。
文暮舟：“进去吗？”
叶寒岁：“去！”
殿外一个人都没有，走进去后，竟然挤满了人与妖。
所有人一窝蜂地往里走，叶寒岁低语道：“这群人都是前往鬼市的吗？也太多了吧。”
这时，叶寒岁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时她曾经在无常帮助过的那个老者。
太不可思议了，老人明明是回到了人间，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她冲上前去，问道：“爷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啊？啊。”
老人口中含含糊糊地，没回答问题就往里走。
叶寒岁急忙又问：“爷爷，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之前见过的。”
老爷爷浑浊的双眸看向她，然后挤出笑容，继续向前走。
“爷爷！”
叶寒岁准备拉住爷爷的衣袖，却突然抓空了。
她抓不到眼前的人！
文暮舟跑了过来，看着少女失神的模样，他问道：“怎么回事？”
叶寒岁摇头：“我碰不到他，这里面的人好像不太正常。”
余光中，她又看见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姑娘，她定睛一看，是安安！
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她又跑到安安身旁，说道：“安安，你不是和师兄门一起去人界了吗？”
“姐姐，我不是安安。”
小女孩笑了笑，也向前走去。
叶寒岁仔细看了看她的背影，确实不是安安，这个小女孩看起来更小一些。
她悄悄伸手尝试摸到小女孩的后背，果然摸了空。
她抬头看向众人涌向的前方，前方有什么，为什么都向前走？
她看不清，只有刺眼的白光。
“我们去前面看看吧。”文暮舟道。
少女点点头。
跟随着人群，他们走上前去，越往前那光越刺眼，她几乎都无法睁开眼睛。
突然，光线变暗，一抬眼，巨大的铜像屹立在最前方，铜像下，无数个香炉整齐排列着，人们虔诚焚香，双手合十诉说着自己的念想。
叶寒岁盯着铜像愣神：“这是哪方神佛，怎么从未见过？”
文暮舟皱着眉头看过去：不像是善类，手中还持有一把长剑，目光冷漠无情，长剑上围绕的……是戾气？
他不能印证自己的猜想。
可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少女站在人群中，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慵懒中带着笑意，仿佛来源于苍穹，高高在上，无迹可寻。
“无论是人还是妖，怎么都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去了呢？真想把这群人吵醒呀……”
“你再怎么吵他们也听不见的，日日夜夜徘徊在这里，早就认不清现实了。”
叶寒岁抬头望去，没有人在说话。
文暮舟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哆嗦，问道：“岁岁，怎么了？”
“舟舟，你有没有听见有人说话？”
文暮舟倾耳聆听道：“说话？有人在说话吗？”
“是两个女子……她们在说话。”
叶寒岁的神态已然有些茫然。
文暮舟握紧了她的手：“别害怕，我在你身旁。”
他继续道：“这里的人不太正常，似乎只是以灵魂方式存在……”
可此时的少女脑袋嗡嗡的，因为她察觉到那声音的主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声音的主人本是闲聊着，忽然，其中的一个女子说道：“那边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女子问道：“谁？”
话音戛然而止，叶寒岁眼前一黑。
记忆的漩涡朝她袭来，无数句晦涩难懂的话充斥着脑海……
“沈浮安，我的死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你就该死在今天！”
那双黑色的手再一次无情地穿透了她的身体。
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身体上的血窟窿，记忆恍惚间，又回到了今天，少女看向那三个字的城名，那三个扭曲的字体，拆解后，倒过来，竟成了：往生殿！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有死去的人才能进入这里！
所以说，她刚刚看到所有人都已经死了。
老爷爷即使回到了人间不久后还是离世了。
而那个红衣小女孩，就是安安所说的姐姐！
“我的姐姐，最喜欢穿红色衣服……”
叶寒岁的头仿佛要被挤压般疼。
那她自己呢？
难道她也早就死去了！
“我死了吗？”
血泊中的少女喃喃道。
“如果死前能再见文暮舟一面该有多好。”
她这样想着，耳边传来了很小很小的声音，“岁岁，岁岁……叶寒岁！”
那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越来越大，叶寒岁于恍惚中睁开了眼。
她看见了一张脸，一张非常好看的脸。
白净不失风度，俊朗中带着柔情，那双眼睛想必是仙人散落在人间的回眸，让无数人在梦中都想看一眼这惊世的双眸。
叶寒岁心想：哇，我捡到便宜了。
只是这眼睛怎么红了，再往下看，嘴唇也在颤抖，那口型是在说什么呢？
少女仔细地辨认着：岁……叶寒岁！
她终于清醒了过来。
文暮舟抱着她，慌乱不已。
少年突然想起了，临走前，涂山年对自己说过的话。
他说：“大哥，你好像很关心……不对，是很担心叶姑娘，那种担心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就像是在害怕叶姑娘会突然离去一样。”
那时的文暮舟有些许愕然，他愣了愣，说道：“我是这样的吗？”
涂山年笑：“是。”
如今看来，他真是如此。
“岁岁，你终于醒了！”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岁岁，哪里难受，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少女的眼中蓄了一些泪，眼睛盛不下了，这泪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文暮舟，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为什么这样问？”
“我刚刚听到有人在说话，他们说，人与妖，都意识不到自己死去了……我看到了这宫殿的名字，它唤作往生，我还想起了我之前的一个梦，一只手穿透了我的身体，我死掉了。”
文暮舟温柔地为她试去眼泪：“怎么会呢？不要乱想，也别相信他们的话，若是你死了，我岂不是也已经死了，你想呀，我这么厉害，谁能杀了我呀？”
少女挤出笑容：“对呀，你不会死的。”
对，她会死，但文暮舟这般厉害，一定不会死。
于是她自我安慰，终于说服了自己。
她望向四周，原先而来本在人潮涌动的上香处站着，此刻四周布置已变成了妖界随处可见的屋子：“这是哪里？”
“你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我们二人瞬间便被转移到这个地方。”
“这座城的背后，存在着一个法力高强的人。”
文暮舟的话音刚落，一阵窃窃私语声又在她耳旁响起，还是上次那个声音。
她低声道：“舟舟，外面有人。”
这次，文暮舟也听到了，他的眸色变得谨慎，他点了一下头，二人都站了起来。
窗外，两个女子争论不休道：
“他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是该把他们留在这，还是送出去？”
“看来得去禀报主公。”
“真是想不通，明明是活着的，为什么能进来！”
忽然，一阵凉意从二人指尖划过。
文暮舟已站在了她们的身后，带着“笑意”低声道：“对呀，为什么呢？”
闻言，二人一回头，文暮舟和叶寒岁正盯着她们。
“你……你们都听见了？”
文暮舟直截了当问道：“主公是谁？他是故意来耍我们的吗？”
“主公身份高贵，他怎会花费时间去做这些无聊的事？”
“身份高贵？他是什么人？”
“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的主公，是戾气之主。”
“你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我等主公乃天上地下第一代戾气之主，杀完神女后，他便隐退了。”
旁边的女人推了一下说话的女人，示意她不要说太多。
文暮舟心中想通了：原来那尊神像是第一代戾气之主。
“我要见他。”
“他没有闲心见你们的。”
“哦？”文暮舟看了一眼她们，他的手中逐渐变幻出一把戾气汇合而成的短刀，他似自言自语道，“没有闲心吗？”
两个女人看见这戾气便立马后退了一步。
“这……难道，你是……”
文暮舟冷着脸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闲心吗？”
看女人被吓得不敢说话，叶寒岁忙对她们说道：“两位姐姐将我们送出去吧，他不会伤害你们的。”
二人相视一眼：这二人绝非普通人，是得主公亲自见见。
她们咳嗽一声：“主公在鬼市，你们二人与我们走。”
路上，叶寒岁问道：“其他人没办法出去吗？”
“那些话你是不是听到了？”
“是。”
“我们当时闲聊的话都是真的，这里的人早就死去了，只是灵魂不愿离开，往生殿是一个只有死人才看得见的地方，我们二人曾承受主公恩惠，特替主公处理殿内事宜。”
叶寒岁联想了众人上香的场景，又想到人间贪欲化成戾气的说法，她问道：“所谓事宜，就是将他们的欲望与遗憾转化成力量？”
“没错，死去的人与妖都没有任何用了，但他们的潜意识却不相信自己死了，或者说，知道已死的事实却不愿意接受，于是伪装成自己活着的模样，往生殿算是他们的庇护之所，他们贡献自己的力量，无可厚非，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