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盘棋局最后是以宋兆的胜利结束,不过林和也不是特别在意,她今天来找宋兆也不是为了下棋的。

    “丞相大人,你有派人在前太子妃房间附近监视吗?”

    林和将话摆在了明面上,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一点。

    宋兆看过去,想来问出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去过附近且发觉了,那他也应该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了,也省得他出声提醒,“没有,我监视她的范围在太子府外,没有到里面去。”

    不是宴修不是宋兆,那到底是谁,她看出来这人对她每天晚上的到来没有丝毫的敌意。

    “殿下一切还是得小心谨慎一些,别被人发现了。”宋兆觉得依照之前林承的性格是不会如此冒进的,还是这人对自己的隐匿本事很自信宋兆就不得而知了。

    沈宜亭低着头,似乎对这些话不明所以也不太关心,不过心里正在百转千回。

    不过这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带着他出宫,来见丞相也没有让他在府外等,现在说这种话也毫不避讳他在旁边,这大皇子就不怕他会背叛吗。

    从丞相府离开后林和还在想着这事情,难不成是乔辰,不太可能他们无冤无仇的而且乔家一向不参与这些只效忠当今圣上,其他的几个皇子现在也是避其锋芒就更不会冒险了,身后的沈宜亭现在也还发展不到这种地步。

    很快林和就收起了念头,因为现在这离被封的定国公府越来越近了,这也是林和带沈宜亭出宫的原因。

    走在前面的林和面上不显,仿佛还沉思着什么,而后头的沈宜亭目光慢慢的移动,向左前方抬头他看到了不过半年已经破败荒凉门上还盘缠着蜘蛛网的定国公府。

    门上的封条格外刺眼,里面他的家人无一生还,短短半年,但这对沈宜亭来说仿佛已经过了许久许久。

    林和突然转头,捕捉到了沈宜亭的异样,不过沈宜亭很快恢复了正常,除了还有些许绷直的身体。

    此前是怀疑,现在是确定,在这一刻林和没有再说一些什么,只是停了下来,在定国公府门前的小摊子停留了下来,买了一个糖葫芦。

    付了钱后甩给了身后的沈宜亭,“赏你的。”

    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糖葫芦,沈宜亭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握着糖葫芦的手有些收紧。

    这一刻沈宜亭几乎都要怀疑大皇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过应该是他多虑了,他小时候根本没怎么进宫也没有见过大皇子,而且他和小时候的样子已经是天差地别,在外他也早死了一般人根本不会察觉或关联上。

    回到宫中沈宜亭又被吩咐去用工具抓几个比较大的蜈蚣,这一次沈宜亭倒是很心甘情愿。

    此时这荒废的宫殿,凌乱的柴房,没有打理的草地似乎都有用了起来。

    最后林和收到的就是体型比她预期中要大一些的蜈蚣,林和想她房间得摆上一些药草了,她可不想到时她半夜也被虫爬,至于沈宜亭,看他今日可可怜怜的也一起带上吧。

    林和一如既往的交代了一番沈宜亭看好府中,沈宜亭认真的又答应了下来,虽然他其实并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在人走后沈宜亭又没事了起来,看着糖葫芦出神,其实他小的时候就特别爱吃门口的糖葫芦,那时他母亲怕他吃多了蛀牙不给他多买,他父亲觉得男孩子吃太多糖葫芦显得有点像小姑娘也不给他多买,他祖母则是他一说就笑呵呵的出门买上了。

    拆开了外层的包装,沈宜亭吃下了一颗,下一秒眉头皱了起来,酸的,这人连糖葫芦都不会挑,买的这串又小又酸又涩。

    不过到底还是把一整个都吃了下去,吃完后沈宜亭感觉自己的嘴巴长时间都是那股酸涩味。

    这一次和那蒙面人擦面而过的时候林和小声说了一句稍等,快速的把蜈蚣放完后林和追着人往太子府外面赶。

    在一片空地那林和将人拦截了下来,剑指着人的胸口,“你是谁派来的人。”

    蒙面人似乎根本就不打算瞒着,“蟒国九皇子的人。”

    说完蒙面人就走了,林和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又是蟒国九皇子元储,但是他一个在冷宫幽居了这么久的人和这个穿越女到底有什么关联。

    莫不是蒙面人诓骗她的,她刚才应该再追问一番的,不过现在她应该赶紧远离这里先了。

    这次是蜈蚣,连日来的心理折磨快要把秦初折磨疯了,在林祥离开的时候秦初抱住了他,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殿下,你让我自生自灭吧,我实在是不想连累你了。

    林祥的心又软了下来,他还不是太子的时候,在林承的映衬下他显得一无是处,是他的初儿告诉他他很好,他一点也不比林承差。

    以前是初儿一直陪着他,现在正是他的初儿最脆弱的时候,他不应该如此,回抱住人林祥的眼里带上了疼惜。

    林祥是稳住了,可是从林承回来后她就开始了不顺心,先是哑了再是瞎了,然后又是蛇又是蜘蛛又是蜈蚣。

    到底是她真的被反噬还是说有人想故意害她,她一定要好好查查。

    脑子里疯狂的叫嚣着系统借一些积分让她恢复正常,系统一直不同意,但他们两个已经绑定在了一起,要是秦初起不来它也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如果借积分到时秦初没能按时还回来它也得跟着秦初一起魂飞湮灭。

    许久在脑海里的谈判才结束,秦初终于恢复了光明,她其实还想试一下她的声音是不是也恢复正常了,但现在太突然。

    至少得是明天早上她才能装作是突然恢复的样子。

    现在她已经被传成了各种妖魔鬼怪一般,明天她恢复至少能制止一些,但是她不能向太近的人下手了,至少太子府的人不能。

    等林祥一离开,秦初开口果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这几乎让她喜极而泣,那样的日子她真的是受够了,再继续下去她迟早要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

    不过她也欠下了一大笔的积分,没想到恢复这两样东西如此的耗积分。

    林和这一次到达雾夕塔的时候国师已经在等候她,在学医期间林和收起了她平时不着调的模样,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

    宴修看着一旁认真无比的人也欣慰了几分,总算没感觉那么糟心了。

    而且他发现林承一讲就通,学习的进度简直出乎他的意料,而且这人不经意间的一些术法和理论居然让他感觉有些熟悉。

    “你这是学过?”

    林和承认了下来,林承在梧国昔日是不曾有接触,但是在骆国她顶着林承的身份可没有少往太医院跑。

    “在骆国无聊的时候我就常常往太医院跑。”所以现在她也不算是入门级别。

    “骆国的太医院会让你随意进出吗。”宴修没太理解,这人不是去当质子的吗,怎么听着还挺来去自如,宴修没太关注过这人在骆国的一些事情。

    当然不会,只不过一切是因为慕恭背后的允许,这人啊从他们一开始根本没什么交情的时候就在帮他。

    宴修看旁边的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也不在出声打扰。

    这一次林和学到了很晚很晚,直到看到国师在旁边开始撑着手昏昏欲睡林和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下一秒国师的头向旁边一歪,身体眼看着就要往旁边倒去,林和将手中的书和药草一扔快速的到另一边一只手扶住国师的肩膀一只手展开撑着国师的头。

    宴修惊醒过来后看到的是林承放大的脸,两人间的距离近得离谱,宴修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

    为了不让脸皮薄的国师难为情,林和待人坐稳了之后退后到了原地。

    “师傅,你困了,徒儿谢谢师傅今日的教导,师傅回去休息吧,徒儿明日再来。”

    离开的时候林和拿了些防虫的药草然后踮脚飞身一层一层的往下。

    还坐在原地的宴修耳朵有一些热气,这里看下去还能看到林承的身影,在这人面前他总是容易无意间做出一些窘迫的事来。

    回到宫殿时周围一片漆黑,突然旁边有什么东西动了起来吓了林和一大跳。

    沈宜亭在这人刚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阵草药味。

    在渗透进来的月光下林和才看清楚了脸,这沈宜亭大半夜的不在房间睡觉在这里干嘛,等下她处于防备动了手这不能怪她。

    “你干嘛呢?”林和有些没好气的问道。

    沈宜亭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脚,“殿下你迟迟未回来奴才担心你所以无法安心睡觉。”

    其实是他在看这人到底在折腾些什么,会折腾到什么时候才回来,可惜了他没有办法出宫看情况,去太子府绝对用不上这么多时间。

    现在这谎话一句接着一句,不用成本的话就是好编好用,将一包草药扔给沈宜亭,“下次不用等了,这是防各种虫子的,在房间的角落和床边放上一些。”

    没多会人就消失在他面前回房了,所以他闻到的草药味是这个,他这么晚回来也是因为找这个草药?

    但是如果只是这样他在宫中太医这拿不就好了,还是说当真是这个大皇子身份已经连这样普通的药都不允许拿了。

    也许是不想外面发现这宫殿中虫多的情况,怕会和太子府中的事情关联上?一切只能这样才解释得通。

    沈宜亭有些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有时的做事让他恨得牙痒痒,有时又让他猝不及防,比如那个糖葫芦,又比如方才的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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