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皇子的嘴看来是个大喇叭,没多久林和就从墙角听到了,当然沈宜亭也听到了。

    现在背后沈宜亭的目光如果能化成箭的话下一秒就能百箭齐发把她射死。

    四皇子表示冤枉,这其实他只和自己府上的妻子说了,但是妻子又和她的贴身丫鬟说了,贴身丫鬟又和另一个丫鬟窃窃私语了一下,这以一传十以十传百就传开了。

    拿着四皇子的银两林和自觉的赎罪出门买上了个烧鸡,就连糖葫芦他也没落下,这可不能说她不上心了,她都没给自己买。

    “小亭,这是我特意出宫为你买的,趁热快尝尝,我一路飞奔回来的。”林和将买来的烧鸡和糖葫芦放到沈宜亭手上。

    刚到殿府门口林和看到沈宜亭就赶紧献了一波殷勤。

    刚好外面又有两个侍女经过,沈宜亭能看到那两个侍女原本还半信半疑的目光仿佛确信了下来,视线频频的往这边来,两个人低头在交流着些什么。

    如果这还说不是故意的沈宜亭能把自己脑袋削下来,看到还是又小的糖葫芦,沈宜亭发觉突然嘴里泛起了一阵酸意,这下就更气了。

    “殿下自己吃吧。”沈宜亭将东西还了回去,然后回到府中拿起了布在用力的擦拭着桌台。

    这就冤枉了,这林和也不知道这么巧,她出声的时候可没看到人,得,这下把人更加惹毛了,那她是不是只能自己吃了?

    “小亭,这是在干嘛呢,生气了?这我可什么都没有说,是外面的人在那瞎传。”

    沈宜亭半笑不笑,这还用他说吗,一切都做得这么明显,居然拿他来当幌子和挡箭牌。

    得,这人眼看着就要装不住了,林和其实还挺想看他破罐子摔碎的模样,“小亭啊,对主人甩脾气可不是个好习惯,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

    沈宜亭转身,“殿下,我只是看不过外面那么传你,殿下齐风霁月他们居然把你说得这么色欲熏心卑鄙龌龊。”

    得,这是阴阳上了,“没事,只要我在你心里是齐风霁月就足够了。”

    这副样子到底以前的人是带着多厚的滤镜说出那些赞美的话的,沈宜亭至今未解,私下给钱了吧。

    “看来你是为我气得吃不下了,也好,这么油腻甜腻的东西你就少吃点。”

    林和将烧鸡的包装打开,她留着自己吃乐得自在,要知道她有钱了之后越来越抠想让她花钱那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沈宜亭将烧鸡抢过,手隔着外层的包装拿住,然后将整个直接咬了一口。

    手顿时空荡荡了起来,那糖葫芦也被拿了过去,啧,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挺诚实。

    “行,那你吃顺便养养,本来就是特意为你买的,看你手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早上就辛苦你了。”林和拍了拍沈宜亭的肩膀。

    沈宜亭回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明天早上,又是洗脚,这人果然是有些变态的癖好。

    逗人逗得差不多了林和就回了房间再次补了个觉,其实她不爱逗人,除非她就想看到对方不太畅快的模样。

    此时正在进宫的宋兆也听到了这些流言蜚语,眉头挑了挑,这人和这些流言还真是如影随形。

    今天林承没上早朝宋兆也猜得出来是为了什么,估计昨晚一晚上都在国师那里,他对国师倒是还挺上心?还是说只是不想让那废太子妃的目的如愿。

    昨天晚上这人翻墙进了他的丞相府,和他的侍卫打了起来,如果不是听到动静出来认出来人这人还真是想硬闯找他。

    开口就是借人,如果不是念及有几分下棋的情谊宋兆都不太想搭理他。

    到了御书房宋兆和皇上谈完了正事后被留下来一起用膳,说来这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待遇,不过宋兆觉得有几分麻烦。

    这皇上是太闲了吗,要问什么直接问就好了,还要拉着他一起吃饭。

    “听闻我那大儿子前几天去你府上拜访了?”

    “陛下之前不是已经不爱过问这些了吗,这又要重新过问陛下能问得过来吗?”宋兆想起了最开始天天被叫进宫问这些有的没的,开始没了好语气。

    “我这还没说什么你这倒是先不耐烦上了。”林共也是颇为无奈。

    宋兆直接就是吃了起来,好半晌才回了话,“他来和我下了一盘棋,我这棋瘾被勾出来了,平时和陛下下也太没有意思了一些。”

    林共语塞了起来,这人最开始还没坐上丞相位置的时候还偶尔让他几把,坐上后就没手下留情过,后来嫌弃他的棋下的太烂了也就不和他下了。

    “陛下不信他还不信我,我可不站队给自己惹麻烦。”

    “但你现在对太子这个态度你就不怕日后也给自己惹麻烦?”

    “到他坐上了再说吧,陛下担心臣的话换一个也不是不行,他那样子看着就不太靠谱,看着其他皇子都比他强上一些。”

    “你......你这......”林共虽然知道这是事实,前两天那蠢货传出的那些事让他也更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哪有臣子直接对皇上这么说的。

    “你这把嘴迟早有一天会给自己惹出事来。”

    “远着呢,陛下现在身体硬朗,为了臣你也得活得长长久久最好百年之后再退位。”宋兆毫不在意的说着,说完还站起来夹了一道离得远了一点的菜。

    这看得在一旁的服侍太监也是胆战心惊的,生怕下一秒龙颜大怒,不过看着这倒是怎么越说皇上越开心的样子。

    这丞相到底是不会说话还是太会说话了,还是这人太会看人说话了。

    吃完宋兆就先告退了,他可没耐心陪到最后,这皇上向来吃个饭磨磨唧唧的。

    林共看着远去的背影倒是也放心了下来,丞相现在大有用处他还不会动,这人又向来哪个皇子都没给个好脸这更是正中他的下怀。

    此时蟒国二楼,宁眉和异姓王乌铁在楼上喝茶,这异姓王就是一副五大三粗的大老粗一般,中年年纪说话也不爱文绉绉的那一套。

    宁眉又被他倒上了一些酒,发现他的视线正看着楼下的九皇子。其实九皇子并不常来,这倒是两人第一次撞上。

    乌铁看着台下的九皇子陷入了沉思,这九皇子难免不会成为日后的变数,他其实更想将人扼杀在牢笼中。

    他为蟒国浴血奋战多年那皇上这样对他他自然想取而代之,有一天他要让蟒国改姓乌。

    解决其他的皇子是需要花上一些心思但不足为惧,不过这九皇子倒是不太一样,现在甚得龙心,在朝廷上也越发有了作为,官员们也向其慢慢靠拢了起来。

    “这九皇子这身体看着又严重了一些,可惜了注定要比一般人少了些福分。”宁眉有意无意的说着。

    她不想九皇子提早被异姓王动手,除了九皇子此前帮过她以外还有一层原因,那是和她一样被蟒国皇帝害成现在境地的人,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那人也算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

    她早前为了活下来忍受的那一双双的脏手,每一次她都把这笔账算到了蟒国皇上身上。

    她早就脏了,她要拉着始作俑者一起下地狱,还有为她的母亲出一口气,低下的头宁眉眼中闪过了恨意。

    宁眉的这一提点倒是让乌铁有了新思路,对呀,这九皇子短命的样子就算他上去他也不足为惧,前面让他们互相厮杀,最后九皇子胜出后他岂不是更容易把控拿捏吗。

    想到此乌铁大笑了起来,这人不愧是他的救星,救了他的命如今每次又能给他新想法,乌铁笑着和宁眉碰了一杯。

    台下的元储袖子下的手轻拍着手下的木制椅子,眼神往上看了一眼随后就又专注在了台上。

    到了结束的时候这次元储叫住了人,“薛棠姑娘请留步。”

    薛棠其实并不想停留,不过这一声薛棠姑娘让他想到了林承,那人也是以这样的语调唤她。

    两人移步到了后方,此时只有他们两人,薛棠也想知道这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九殿下,有事你就直说吧。”

    元储手握了一下,似乎是做了一些心里准备才开口,“薛棠姑娘,我父皇要为我选妃了,我想求娶你,你意下如何。”

    这样的话薛棠听过很多很多,只是不知道为何今天听到的给她的感觉都不太一样,“你喜欢我?”

    对面的人听到这一句似乎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的他又紧接着回答了她的问题。

    “是的。”

    这个回答很简短,和别人长篇大论的述说不太一样,薛棠弯下腰,凑近面前的人的眼睛,随后她站直了身体。

    “你不是,你对我并无爱意。”薛棠说得很确定,她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所以她更知道不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元储恍惚了起来,所以是否喜欢那么容易就会被看出来吗,这是他不太了解的地方。

    “你不想帮他吗,帮你的梧国公子,里应外合我可以帮你们,我也不会碰你,你只是需要以九皇妃的身份嫁给我。”既然伪装不了,元储就将话摆明了。

    薛棠听到此话心漏了一拍,此时的九皇子在她眼里变得玄乎了起来,似乎一切他都知道,但为什么,他一个从出生起就在冷宫的人,一个在冷宫中此前从来没有出去过也没被在意过的人,他是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而且还是这么隐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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