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在回忆倒带中被限制得有些急不可耐。

    没等南池回应,木九星直接撑着棺材边缘翻身而出,冲到他跟前,那架势就像要将他揉碎了裹进怀里。

    她的动作霸道而迅速,虽是带着一股冲劲,但在彼此贴近时,恰到好处地留有余地。

    她用手抚着他的后背,下巴轻轻触碰在他的肩头,怜惜得小心翼翼。

    回忆中的他尚且年幼,只用一只手臂便能圈住,可现在的他肩膀宽阔而厚实,已经成长到能撑起自己的一方天地。

    木九星本想轻轻抱一下,圆了在回忆倒带中无法做的事。哪知却被一阵异香吸引,不自觉地想再贴近一些。

    那是一种独特的松木香,就像山风裹挟着春雨洗过的松脂,幽幽地化开泥土的腥涩,只余清苦萦绕在鼻尖。

    香味是从南池的脖颈处传来的,木九星克制的动作逐渐松了劲,身体本能地朝那处探寻。

    她猛地一抬头,额头无意间划到南池的薄唇。柔软的触感毫无征兆地印了上来,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自上而下贯彻全身。

    木九星心口一跳,一时愣住,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多么尴尬的事。

    这香歹毒啊!

    见南池的肩头轻轻一抬,木九星的心肝儿都跟着颤了一颤。

    他不会要卸掉她的胳膊吧!

    如她所想,南池确实是在纠结卸掉她那一只胳膊更为妥当,甚至用眼丈量着从何处下刀才不至于血溅满地。

    红发垂落,眉眼肃然。他的视线最后落在木九星受伤的那只手臂。

    这个地方不错,适合补一刀。

    “冒犯了!”

    木九星抢先一步推开他,迅速跑到角落,离他三米开外。

    到手的猎物就这么跑了,南池很是失望,本想砍她个措手不及,但碍于她太过敏捷,剑还没出鞘,只能堪堪放弃。

    距离拉开,香味却未完全消散。木九星摩挲着鼻尖,脑中百转千回,想寻个理由将此事翻篇。

    那知南池先开口,仿似问罪:“为何抱我?”

    【警告,不可透露有关系统的一切事情,违者将会被永久抹除,宿主且行且珍惜】

    一听这话,木九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算是发现了,这系统一出现准没好事。

    但好在南池的神情看不出异样,似乎并没有因为她刚才的冒犯而感到生气。

    木九星故作冷静地看着他,手指却紧张地搅来搅去。

    “因为,我刚刚梦见你死了。”

    “怎么死的?”

    南池抿了口茶,并不觉得惊讶。

    “……烧死的。”

    话出,南池明显一哽,似想起什么,眉峰紧蹙,顿时变了脸色。

    “所以,你是因为可怜我才抱我的?”

    “当然不是!”

    察觉到他细微的神情变化,木九星立刻出口止住他继续浮想联翩。

    “梦里刀山火海,你救了许多人,就像话本里的大英雄。我十分敬佩,所以情难自已,才冒犯了门主。”

    胡编乱造全靠一张嘴,木九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番话,效果立竿见影。

    男人蹙起的眉峰渐渐舒展,身姿懒下去,悠悠地转着手中的茶杯。

    “这样啊。”

    “可是……方才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只手抚在唇瓣上,神情疑惑:“也是情难自已吗?”

    救命。

    他是在在意方才意外的额头吻?原书中的他不是无情无义吗?

    木九星垂头琢磨着,不知如何回答,此时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嗯?”

    以为她又在发呆,南池放下茶杯举步前来,赤衣划过身侧嶙峋的石钟乳。

    他附身靠近欲追问,那股清苦的松木香也愈来愈近。木九星的思绪随之偏离,最后悄无声息地被勾了魂去。

    他伸出手,纤细如玉的指尖从她的耳尖划过,最后停在下颌,指腹稍稍用力便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此时的她,面颊已烧起薄薄的红晕,就像天边昳丽朦胧的晚霞。

    他们面对面对望着,距离近得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木九星很清楚自己是因为紧张而呼吸急促,但南池不知为何呼吸也一团乱。

    再加上那股“毒香”作催化剂,木九星只觉双颊烧得更厉害了。

    攻略的宗旨,就是找准时机表达爱意。眼下气氛烘托至此,表个白应该不过分吧。

    面对“毒香”的诱惑还难得保持清醒,木九星觉得自己现在的定力强得可怕。

    如是这样想,也就这么做了。她一把握住南池的手,言语真切激动。

    “因为我喜欢你。”

    抬着下巴的手被她猛地拉近,变成掌心捧着面颊。她像一只打了腮红的撒娇小猫,正摇着尾巴将脸颊往他手心中送。

    “喜欢啊?”南池眼波微动,仅此一瞬便迅速平息。

    “是这世间最无趣的东西……”

    攻略的尽头都是爱得死去活来,不管是修无情道的仙尊,还是没有情丝的神仙,到头来不也甘愿沦为裙下臣。

    小说都这么写的,而且南池不过是装作无情无义,攻略起来应是更容易的。这一点,木九星很有信心。

    “没关系。来日方长嘛。”

    南池偏头看她,眼里满是疑惑。

    自他有记忆来,与他有交际的人的神情无非两种,厌恶和恐惧。前者来自弃养他的生母和同门师兄弟,后者便是与他只有一面之缘的亡命之徒。

    可木九星不同,自遇见她开始到相处至今,他对人的神情因她又多了两个划分:有趣和有病。木九星很幸运地结合了这两点。

    如果她知道这个划分,露出的神情不知会多有趣。

    南池如是想着,薄唇一弯,竟有些期待。

    他已经很久没有期待的感觉了,那种隐隐在心口涌动,让人不自觉扬起笑容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美好。

    他挑起眉头,笑意春风:“好啊。我们来日方长。”

    木九星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倏地凑到南池跟前,将耳朵附上去,想再听得真切些。

    “门主,你刚刚说我们?你真的说了我们?”

    又来了,那个有病的她。

    红发垂在两鬓,男人的唇角勾起,溢出一抹趣意。

    “不过是两个字,为何这么执着?说与不说又有何妨?”

    有妨,有妨。

    任何情感的递进对于攻略任务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催化剂。

    南池肯说‘我们’,那心里肯定是将她划为一个阵营里,这可是攻略任务上的一个大突破,可喜可贺。

    “那我们现在算是盟友了。”

    木九星欣喜地跳到他身侧,举起手发誓:“门主放心,我一定会助你赢过白麒的!”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灵石?”

    按照原书剧情,根基灵石此时已被魔修盗取,封印在九州各地。白麒作为男主,应该在寻找根基灵石的路上了。

    眼下最紧要的便是赶在白麒之前走完第一个副本,拿到第一颗赤阳灵石。

    “嵩山脚下是不是有个吴村?”木九星问。

    南池想了一下,点点头。

    “根基灵石互通感应,我觉得那儿或许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是要找赤阳灵石吗?”

    “你知道在哪儿?”木九星眼睛亮了起来。

    “不用去了,赤阳和火阳两颗灵石都在我这儿。”

    南池抻了抻衣袖,坐回石椅。

    “那你把它们放哪儿了?”

    木九星观察起四周,溶洞中到处都是其形各异的钟乳石,唯一能藏的地方便是那口棺材。

    方才她就想问,他们怎么又回到了赤炼门。之前好不容易才从嵩山仙府弟子们的围剿中脱离出来,现在回到此处,就是因为这里藏着两颗灵石吗?

    “所以,白麒没有冤枉你。你真的偷了灵石?”

    “不是偷。”

    南池单手撑着下巴,笑看她,摇摇头:“同你一样,都被我融了。”

    融了?!

    木九星真的疑惑了,原书从未提及这个设定,怎么会接二连三出现?难不成系统出bug了?

    【温馨提示,系统无任何问题,请宿主专心执行任务】

    那是哪里出了问题?

    木九星面露疑惑地看向南池,发现那块早已碎掉的琉璃火玉完好无损的别在他腰间,更加疑惑了。

    “门主!”

    木偶头高呼的一声将两人的视线汇聚在出口。

    “是白麒那小人,他提着剑往我们这边来了?”

    提起白麒,南池的眸色顿时冷了下去。

    “他怎么又来了?”木九星很讶异。

    南池将木偶头捡起,丢进她手中:“待在这儿,我很快回来。”

    木偶头不过巴掌大,但它大半张脸都被诡异的笑容占据,加上头身分离,属实吓人得紧。

    “我可以不抱着它吗?”木九星面露苦涩,看着它直发怵。

    哪知再抬头时,南池早已没了身影。

    书中描述的赤炼门位于天坑之下,皆是喀斯特地貌,内置路线如同迷宫一般神秘多变,连出去的门洞都有上百个。

    她见识过南池风驰电掣的行动速度,若现在跟过去不仅追不上人还极可能在溶洞中迷路。

    看着幽深昏暗的洞口,木九星决定还是不要强自己所难。

    但她想不通,白麒为何不按原书剧情去找灵石,而是回过头来找南池?

    她记得原书作者为了吸引读者,花了大篇幅描写第一个副本,即便是发现赤阳灵石不在吴村,按时间推演也不会如此之快。

    除非,他本来就是冲着南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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