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觞意识在水中不断沉溺,等她睁开眼,她有种不知今夕何日的感觉。

    感觉到自己在被人拥着,看到搭在腰间的手,她抬头,一张昳丽艳绝的脸映入眼中,男子一只手支着脸,似是对她醒来毫无所觉。

    燕飞觞此时才逐渐清醒过来,身体的异样也一并传给感知,睡前的记忆随之浮现,这时她同意的那句话从耳边闪过,她无比后悔将那话说出口。

    她眸光看向那人,睡颜让他看起来安静无害,与平日的冷冽模样判若两人,颇有欺骗性。

    觉察到她的动作,他睫毛微颤,那双傲雪凌霜的眸子缓缓睁开,瞳孔波光流转,为这副皮囊赋予了灵魂。

    “醒了?”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勾人心弦。

    燕飞觞见他醒了,手指微抬抚过他的脸颊,红唇微启,“之前谁说的尽量不过分,云煦之?”她特意将名字念的很重。

    云溪暮将她的手牵起挪到唇边,落下轻吻,“这也算是过分吗?”

    燕飞觞闻言声音不自觉抬高,“那不然呢?”

    期间她被不断的刺激裹挟,波涛层起,连思考都做不到,只得本能地想向他靠近,大脑甚至想索求更多,她仿佛被欲望支配,最后瘫倒在他怀中。

    “我下次会注意。”云溪暮贴近她的脸,落下细碎的吻。

    燕飞觞身体察觉到他的靠近,肌肤不自觉激起一阵战栗,她声音清冷中暗含酥软,“骗子……”

    云溪暮察觉到她身体的战栗,轻笑出来,“嗯,不过我也只是,手——”

    燕飞觞听到这个字,飞速捂住他的嘴,“闭嘴,我自是知道!”确实没有更深入,不过这对她而言依然很难去承受,身体传来的异物感不断增强,她一边的理智想逃,另一边的本能却在迎合……

    云溪暮的话被打断,见她动作,低笑,眼底浮现一片旖旎风光,容颜倾绝的女子青丝凌乱,无力地倒在榻上,眼角泛红,眼神涣散,贝齿轻咬朱唇,只有在承受不住的时候才会溢出断断续续的字眼……

    燕飞觞觉得自己睡了很长时间,问他,“现在是什么时辰?”

    “大抵是申时了。”

    燕飞觞听见觉得今天算是白过了,“放开我,你该走了。”

    她拿开搭在身上的手,起身准备将衣服穿好,刚碰到地面,她的腰一软,身上的不适也更加强烈,“嘶……”

    重心不稳又倒在云溪暮身上,燕飞觞心底升了火气,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都是你害的……”

    她觉得他定是给自己…狠了。

    云溪暮眼中带着爱怜,“抱歉,我没控制住。”

    燕飞觞看着他衣冠楚楚的样子,心中越发不平衡,自己连站都站不起来,他倒是心满意足。

    她眼神徘徊在他薄唇上,眼底划过什么。

    云溪暮注意到她的视线,挑眉,“有事?”

    “是有点事。”燕飞觞眼底划过狡黠。

    她将唇凑近他的,他轻柔地配合她的动作,她贝齿轻咬在他薄唇,微微用力。

    云溪暮唇边传来一阵刺痛,却没在意,任由她用力。

    缠绵的一吻结束,云溪暮唇边留下一抹血痕,燕飞觞瞥见那抹红,才觉得气消,“看着顺眼多了。”

    “满意了吗?”唇边传来细微的疼痛,云溪暮挪揄地看着她,“不满意就继续。”

    燕飞觞冷哼,“无赖!你说我这样怎么离开?”

    云溪暮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发丝,开口,“我带你回国公府?”

    “我不去,你带我回我那。”燕飞觞想都不想就拒绝。

    “你想这副模样被下人看到吗?”他不紧不慢地说着。

    燕飞觞语塞,摆烂道“……随你吧。”

    很快,茶馆四楼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走出来,怀中抱个女子,女子被一件氅衣盖得严实。

    在四楼站着的下人见状,纷纷低头不敢去看。

    她们一直在四楼待着,却从没见有男子进去,谁曾想午时问小姐要不要用膳的时候,却是一个男子回应的,她听见以为自己幻听了,刚准备再问一遍,小姐的声音传来,声音中似是在隐忍着什么,她灵光乍现,连忙退下,站到稍远的地方。

    又过一段时间,小姐让准备热水,她心中只觉惊愕不已,跟她一起的下人也是跟她一样的表情,毕竟她们在小姐手下待那么长时间,却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

    云溪暮抱着燕飞觞上了停在后门的马车,这还是他在燕飞觞睡觉时吩咐于英安排的。

    燕飞觞见状,挑眉看着他,“你做事倒是周到,竟能未卜先知?!”

    “我是之后才吩咐的,也不算未卜先知。”

    燕飞觞不置可否,“是吗?”

    ……

    很快,马车就停在靖国公府。

    于英听见声响连忙跑过去,他心里十分想见见云溪暮怀中的女子是何模样。

    于英见两人走近,以他视角并不能看见女子模样,不过他眼尖的看见世子嘴角有一处伤口。

    他倒是知道女子身份,因为云溪暮除了马车的事,还另外吩咐他去找一个叫苏木的女子,让她准备几件衣物。

    于英还能记得叫苏木的手下听见这事的表情,以及目光中流露的气愤,她还是去找在四楼伺候的侍女确认一番才相信他的话。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估摸着他早就死几百遍了,于英后怕地想着……

    等两人走到云溪暮的房间,燕飞觞才被放下,她看见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餐盘。

    这自然是于英听弦声而知雅意,吩咐膳房的。

    燕飞觞看见一桌子的菜才有饥饿的感觉,算起来,她今天也就吃了辰时那一顿。

    国公府的仆从并不是很多,这偌大的宅邸,也就云溪暮一个主子,何况他也不喜人多。

    在这里待得时间长的下人,对这个主子多少都了解一些,不喜生人近身,性格淡漠,并不算多事,不过下人却是不敢起歪心思,他们是见过他处置吃里扒外的人的,目睹那场面的怕是连在外面谈论府里的事都不敢。

    他们从于英那里得知世子竟带回一个女子,还吩咐膳房,晚膳的种类要齐全,只觉得难以置信。

    云溪暮抱燕飞觞去房间的路上,府里几乎所有能来的下人都偷偷过来看,自然不会光明正大地盯着,只是假装干活眼神偷瞄。

    在膳房的人听见自是拿出看家本领,毕竟这女子应是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这定是要留个好印象的,说不定还能涨工钱。

    ……

    等燕飞觞吃完晚膳,已是酉时。

    她颇为好奇的看着陆陆续续进来收拾桌子的仆从,那些仆从动作有序看得出很有规矩,只不过走得不快,虽然能看出眼里的好奇,但是都没往她这边看。

    等都收拾完,燕飞觞起身,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她那次晕倒就来过这里,不过当时境况与今日不同,她只想快点离开,并未注意这些。

    燕飞觞走到窗边,发现天色已黑,一轮弯月挂于夜幕。

    门口传来动静,才离开片刻的云溪暮走进来,手里握着一张纸笺。

    她转身,看他走过来,“纸上写的什么,你还要拿过来?”

    云溪暮走近,将她揽到怀里,“应是你正需要的,你看一下。”说着递到她手里。

    燕飞觞展开,大概扫一眼上面的内容,确实如他所说,正是她需要的,纸上写的是关于杨义康的生平,以及人际关系,可以说很详尽了。

    燕飞觞身体还没缓过来,站得有些累,将身体重量都压在身后的人身上,她大致将纸上出现的人名过一遍,最后眼神停在一个人名那里。

    “侍御史程江,这个人跟杨义康有什么过节?”燕飞觞问身后的人。

    云溪暮嗓音清冽,波澜不惊地陈述道,“程江算是正经科举升上来的,为人直白,对朝廷满心热枕,凡是不合规矩的人和事都会弹劾上去,对于不务正业、办事敷衍的人很是鄙夷,因他家境不算宽裕,对那些走裙带关系的侯爵高门子弟很是愤恨。”

    燕飞觞听完心里大致有了数,“所以,他定也弹劾了杨义康,之后呢?”

    “确实,他也看不惯杨义康的奢淫做派,就弹劾他流连于秦楼楚馆,会败坏朝堂风气,不过杨义康是杨皇后母家的人,皇帝自是要给皇后几分面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弹劾给压下了。”

    “程江见弹劾被皇帝扣下,心底愤恨不平,对于杨义康更是看不顺眼,之后程江眼睛都盯在杨义康身上,时不时就要上几封奏折。皇帝见他这架势是不肯轻易罢休,实在烦不胜烦,就暗下警告杨皇后看好杨家的人,还将杨义康职位降了。”

    “这程江倒是个长情的。”燕飞觞调侃道。

    云溪暮闻言眼底笑意更甚,接着说道,“杨皇后被皇帝训斥,丢了面子自是怒气冲冲,将杨义康召进宫狠狠批了一番。杨义康不但官职被降,还被杨皇后训斥,对程江更是厌恶,这之后不久,程江不知为何就被弹劾,说他受贿中饱私囊,官职也从御史中丞降到侍御史。”

    “原是这侍御史是被降职之后的,不过这程江确实有些能力。”燕飞觞语气淡然,侍御史品阶从六品,御史中丞是正五品,被弹劾了也只是降了三级,时间长了说不定又能恢复原职。

    “确实,不结党营私,不阿谀奉承,当帝王的自是喜欢这种人。”

    燕飞觞沉思片刻开口,“他被贬职是杨义康干的?”

    “确实与他有关,下面人见风使舵,见杨义康对程江的厌恶,自然会为了讨好他给程江下绊子,不过这事做的隐蔽,程江也不算大人物,没什么人会特意查罢了。”

    外界都说靖国公世子行事低调,不参朝廷党争,整日闲散避世。

    燕飞觞想着外界对他的评价,心道,这说的可没半分跟本人沾边啊,不参与党争?怕是朝廷的风吹草动都逃不开他的耳目,党争怕是还有他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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