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开拓在了河边。这样一来，水稻田不必费力引水，在天旱的时节里地也不干，凭天收就可以了，也不必再去特意浇灌。
若凛刚才待过的不过是个修葺简陋的窝棚。
他将若凛搂在怀里，一点点顺着被踩出的路向前走。与山间他曾搬过的其他东西相比，她实在太轻，让他不自觉地又掂了掂她的重量，觉得她这样轻若无物，煞是新奇。
低矮的绿草轻轻拂过他筋骨分明的脚踝，拉拉秧又长起来了，从小腿胫骨位置划过，在他粗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白痕。
一棵山百合，红得极均匀又极抓眼，仿佛看它一眼，它便会毫不客气住到人的心里去。
高大的男人在那朵花前停留了片刻，随即半蹲下来。肌肉发达的手臂，只用单只左手便稳稳地抱住了若凛，他将那朵花摘在手中，又将那朵花放在若凛的胸前。
黑丝绒的黑袍上散落着她透光的玻璃丝似的橙红色的头发，一朵浓郁的红色野百合轻轻放在她的胸前。
很衬她，很美。
小鹿愣了一瞬，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切好像只是自然而然地发生。
他盯着那朵花看了许久，直到花瓣边沿上的凹凸都被他记得牢实。
一股波浪在他心中滚滚泛起，又一股波浪也滚滚泛起，两股波浪相撞。
他脸很快地红起来，人却好像突然被什么唤醒。
右手放回若凛的膝下，他重新将若凛抱起。她连带着那朵花都向他倾斜，柔软的脸颊贴在了他的胸口。鲜红的花朵在她胸口微微地颤，像一颗太纤细的心脏。
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他将目光笔直地投向前路，再没敢看怀里的人一眼。
主屋离河不大远，但为了防涝，所在地势高些。
屋子以石头劈成的砖头制成，砖石颜色深浅不一。有的石头颜色发青发灰，有的发红。深深浅浅，以灰土混着糯米白矾黏合，不甚用心地堆叠在一块，却别有一股原始的趣味。
屋子很大，地上有两层，地下是一层地窖。一层常有蛇虫野兽造访，二楼才是用来住的，干草扎成的床垫盖着一层床单。小鹿常晾晒它，因此其中并没有虫子借住。他又总是拍打那垫子，所以垫子虽是干草扎成，却甚是柔软，被太阳晒过的垫子，在太阳味道之外，还有一股子禾苗似的清香味。
他低头看见若凛柔嫩的皮肤，想了想，先将她放在床上，占着一小半的床铺，接着又重新掏出几床床褥垫，床褥同样洗得仔细干净，料子是柔软的纯棉。床铺这下变得又厚又软，给豌豆公主来住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一切安置好之后，他看着熟睡的若凛，她的脸颊像玫瑰一样。他伸出手指，即将碰到若凛的脸庞。却又将手缩了回来。他想去摸一摸若凛的头发，手伸了出去，又缩了回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将手缩回来，也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想碰触她。
一种全然陌生的悸动在心中扑腾扑腾地萌发出来。
——
若凛这一睡便很久没再醒来。
小鹿最近睡在了一楼，期间偶尔上楼看一看她，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呼吸平稳，毫无醒来的迹象。
有一次看见她皱着眉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他看得自己浑身煎熬难受，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着急，在睡梦中的她却突然伸出手去，握住了床沿上他的一根食指。接着眉头便舒展开来，似乎是梦魇退去了。
小鹿想，可能是自己派上了用场。
他为此感到高兴。
此后闲暇的时候，便总会上来看一看若凛，由此发现她的确常常梦魇。
她在梦中混乱地呓语，小鹿听不出那是什么意思。但她皱着眉头，语调中有畏怖。小鹿觉得那畏怖很熟悉，有时听起来像群族死去时，野兽的哀哀嚎叫，有时又听起来像野兽临死之际发出的绝望的绝响。
小鹿每见一次，便将食指伸过去。他不敢将整只手都递过去，看着她端整清秀的脸，他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僭越。明明是在睡梦中，可她每次都必定会握住他的那一根手指，随后眉头渐渐展开。
这让小鹿感到困惑。
而若凛梦中，一道金色的光芒造访在梦里，它伸展得很慢、很慢，像柔柔的水的波纹，慢慢地泛进若凛的梦中。
梦中的晦暗的哭嚎不是突然消失的，而是她在梦中看着那光，不知不觉那些锯条一样的声音就渐渐安静平息下去，一点湿润柔和的温暖渐渐漫上来。
她在梦中感到困倦。
她渐渐又安宁下来，渐渐继续穿越那漫长得见不到头的梦境。
梦境之外，小鹿一动不动地让若凛握着他的手。
“她也许是需要我。”
小鹿这样想。
强烈的满足突如其来造访在他的心中，他明明在给予，却在此刻感到丰盛而富足。
这是崭新的情绪。是小鹿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情绪。这情绪仿若丰饶的谷物，无形地充斥在他的唇齿间，让他缓慢地、喜悦地将它细细咀嚼。
世界仿佛突然和以前不再一样。
有一颗果实来到了他的心中，他无意中一口咬下，将它咀嚼、吞下。
随后世界变得有了不同的颜色，不再只被无色的混沌充斥。
小鹿搁置了些事情，腾出时间来照顾若凛。所幸存粮是足够的，他平日整日劳作，仓库里满得很，耽搁两日也没什么。
他只有在做饭的时候会离开若凛，其他时候他都坐在床前，睡梦中也不敢离开。
第一天，若凛睡了一整天也没有醒。他只焦坐在一旁，感到一分一秒都煎熬漫长。干脆把织布机也挪动到了床前，若凛睡着，他便一行一行地织布。梭子一梭一梭地穿过去，像东升西落的太阳与月亮。
后来，窗外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的味道悄悄地沁进人的嗅觉里。
天是阴的，雨气氤氲而湿润，灰色的云朵中一滴雨落下，随即雨线淅淅沥沥地跟随。耳边随之响起雨打叶子的声音，细密而轻柔，悄无声息将人的心底也染成一片雨色。
小鹿一早起来喂过了牲口，回来的路上便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他的木鞋踏着绿色的青草，在路上留下一个个脚印。空气中满是泥土的清新味道。
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深绿色的细小草叶一滴一滴地滴落。
小鹿回到屋子里，随手拿起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擦一边往若凛所在的楼上去。
若凛已经醒了。
她看着窗外，眼中倒映着一片晦暗无言的雨色。热烈的红发染上了乌云的灰色，此时也显得沉默而安静。
他看着床上的她，觉得呼吸变得缓慢而沉重。
若凛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一双眸子看向他。
高大的男人五官秀美俊毅，深色的肤色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极美的海妖，黑色微卷的中长发被雨淋过，此刻一绺一绺湿在一处，看起来凌乱而……漂亮。
两个人互相对视，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小鹿喉结轻轻动了动，随即他开口对她打了个招呼：“我回来了。”
这句话说得过于熟稔，他暗自后悔，可若凛平静地对他说：“嗯，你回来了。”
像一片拼图拼进另一片拼图里。
空气中一片祥和温柔与沉静，他听见自己的心在剧烈地、剧烈地跳动。不知缘由，可心跳之剧烈，甚至让他眼眶变红。这全然是身体的自发反应，他无法自控。
他走了过去，看见早上自己留在床边的饭被吃了个干净，问道：“吃过了？”
开口时发现自己的声音很轻。轻得不像自己。
若凛轻轻嗯了一声。
小鹿习惯性地将手伸了过去。
对方静静看着他，像是不解其意。
小鹿心中一瞬间涌上五味陈杂，方才意识到她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了。心中的感情像是被背叛，又像是被抛弃。又在同一个瞬间觉得自己蛮横无理，小题大做。
他身上衣服有湿气，于是坐在了织布机旁边的凳子上。这一匹布已经差不多织完了。
若凛随着他的动作看到这一架织布机，然后她问：“这是？”
小鹿才听见她的喉咙有些哑哑的。
他再去看她，看见她眼睛似乎有些肿。他有些担忧：“你……哭过？”
若凛愣了一瞬，随即笑着摇摇头：“没有，没什么好哭的事。”
小鹿不知道这是否是真话。
接着也回答她的问题：“这是织布机，上面是织的布，丛你睡了之后开始织，今天是第七天，织了十匹了。”
随即刚才的那些刺一样的情绪又突然浮出来，叫他自私地邀功似的说：“……给你织的，用来做衣服。”
若凛看起来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他的这句话其实唐突而猝不及防。
他心中一下又浮现起负罪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又无理取闹。
他有些歉疚地转移了话题：“你睡了很久。”
半晌，若凛说：“也许是太累了。”
小鹿接着问：“你是从哪来的？”
若凛说：“……外面世界。”
“你为什么会来这呢？”
“我不是有意来的。”
“你怎么来到这的？”
“……我也不知道。”
若凛一问三不知。
她只记得自己在审判台挣破了限制器逃走，记得自己乘上了扫把，记得自己向远处飞……
后面的记忆不甚明晰，等她再想往起回忆，便觉头疼欲裂，疼得蜷缩起来。
这些内容在此刻，她并不希望他知晓。
若凛刚才待过的不过是个修葺简陋的窝棚。
他将若凛搂在怀里，一点点顺着被踩出的路向前走。与山间他曾搬过的其他东西相比，她实在太轻，让他不自觉地又掂了掂她的重量，觉得她这样轻若无物，煞是新奇。
低矮的绿草轻轻拂过他筋骨分明的脚踝，拉拉秧又长起来了，从小腿胫骨位置划过，在他粗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白痕。
一棵山百合，红得极均匀又极抓眼，仿佛看它一眼，它便会毫不客气住到人的心里去。
高大的男人在那朵花前停留了片刻，随即半蹲下来。肌肉发达的手臂，只用单只左手便稳稳地抱住了若凛，他将那朵花摘在手中，又将那朵花放在若凛的胸前。
黑丝绒的黑袍上散落着她透光的玻璃丝似的橙红色的头发，一朵浓郁的红色野百合轻轻放在她的胸前。
很衬她，很美。
小鹿愣了一瞬，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切好像只是自然而然地发生。
他盯着那朵花看了许久，直到花瓣边沿上的凹凸都被他记得牢实。
一股波浪在他心中滚滚泛起，又一股波浪也滚滚泛起，两股波浪相撞。
他脸很快地红起来，人却好像突然被什么唤醒。
右手放回若凛的膝下，他重新将若凛抱起。她连带着那朵花都向他倾斜，柔软的脸颊贴在了他的胸口。鲜红的花朵在她胸口微微地颤，像一颗太纤细的心脏。
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他将目光笔直地投向前路，再没敢看怀里的人一眼。
主屋离河不大远，但为了防涝，所在地势高些。
屋子以石头劈成的砖头制成，砖石颜色深浅不一。有的石头颜色发青发灰，有的发红。深深浅浅，以灰土混着糯米白矾黏合，不甚用心地堆叠在一块，却别有一股原始的趣味。
屋子很大，地上有两层，地下是一层地窖。一层常有蛇虫野兽造访，二楼才是用来住的，干草扎成的床垫盖着一层床单。小鹿常晾晒它，因此其中并没有虫子借住。他又总是拍打那垫子，所以垫子虽是干草扎成，却甚是柔软，被太阳晒过的垫子，在太阳味道之外，还有一股子禾苗似的清香味。
他低头看见若凛柔嫩的皮肤，想了想，先将她放在床上，占着一小半的床铺，接着又重新掏出几床床褥垫，床褥同样洗得仔细干净，料子是柔软的纯棉。床铺这下变得又厚又软，给豌豆公主来住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一切安置好之后，他看着熟睡的若凛，她的脸颊像玫瑰一样。他伸出手指，即将碰到若凛的脸庞。却又将手缩了回来。他想去摸一摸若凛的头发，手伸了出去，又缩了回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将手缩回来，也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想碰触她。
一种全然陌生的悸动在心中扑腾扑腾地萌发出来。
——
若凛这一睡便很久没再醒来。
小鹿最近睡在了一楼，期间偶尔上楼看一看她，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呼吸平稳，毫无醒来的迹象。
有一次看见她皱着眉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他看得自己浑身煎熬难受，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着急，在睡梦中的她却突然伸出手去，握住了床沿上他的一根食指。接着眉头便舒展开来，似乎是梦魇退去了。
小鹿想，可能是自己派上了用场。
他为此感到高兴。
此后闲暇的时候，便总会上来看一看若凛，由此发现她的确常常梦魇。
她在梦中混乱地呓语，小鹿听不出那是什么意思。但她皱着眉头，语调中有畏怖。小鹿觉得那畏怖很熟悉，有时听起来像群族死去时，野兽的哀哀嚎叫，有时又听起来像野兽临死之际发出的绝望的绝响。
小鹿每见一次，便将食指伸过去。他不敢将整只手都递过去，看着她端整清秀的脸，他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僭越。明明是在睡梦中，可她每次都必定会握住他的那一根手指，随后眉头渐渐展开。
这让小鹿感到困惑。
而若凛梦中，一道金色的光芒造访在梦里，它伸展得很慢、很慢，像柔柔的水的波纹，慢慢地泛进若凛的梦中。
梦中的晦暗的哭嚎不是突然消失的，而是她在梦中看着那光，不知不觉那些锯条一样的声音就渐渐安静平息下去，一点湿润柔和的温暖渐渐漫上来。
她在梦中感到困倦。
她渐渐又安宁下来，渐渐继续穿越那漫长得见不到头的梦境。
梦境之外，小鹿一动不动地让若凛握着他的手。
“她也许是需要我。”
小鹿这样想。
强烈的满足突如其来造访在他的心中，他明明在给予，却在此刻感到丰盛而富足。
这是崭新的情绪。是小鹿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情绪。这情绪仿若丰饶的谷物，无形地充斥在他的唇齿间，让他缓慢地、喜悦地将它细细咀嚼。
世界仿佛突然和以前不再一样。
有一颗果实来到了他的心中，他无意中一口咬下，将它咀嚼、吞下。
随后世界变得有了不同的颜色，不再只被无色的混沌充斥。
小鹿搁置了些事情，腾出时间来照顾若凛。所幸存粮是足够的，他平日整日劳作，仓库里满得很，耽搁两日也没什么。
他只有在做饭的时候会离开若凛，其他时候他都坐在床前，睡梦中也不敢离开。
第一天，若凛睡了一整天也没有醒。他只焦坐在一旁，感到一分一秒都煎熬漫长。干脆把织布机也挪动到了床前，若凛睡着，他便一行一行地织布。梭子一梭一梭地穿过去，像东升西落的太阳与月亮。
后来，窗外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的味道悄悄地沁进人的嗅觉里。
天是阴的，雨气氤氲而湿润，灰色的云朵中一滴雨落下，随即雨线淅淅沥沥地跟随。耳边随之响起雨打叶子的声音，细密而轻柔，悄无声息将人的心底也染成一片雨色。
小鹿一早起来喂过了牲口，回来的路上便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他的木鞋踏着绿色的青草，在路上留下一个个脚印。空气中满是泥土的清新味道。
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深绿色的细小草叶一滴一滴地滴落。
小鹿回到屋子里，随手拿起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擦一边往若凛所在的楼上去。
若凛已经醒了。
她看着窗外，眼中倒映着一片晦暗无言的雨色。热烈的红发染上了乌云的灰色，此时也显得沉默而安静。
他看着床上的她，觉得呼吸变得缓慢而沉重。
若凛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一双眸子看向他。
高大的男人五官秀美俊毅，深色的肤色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极美的海妖，黑色微卷的中长发被雨淋过，此刻一绺一绺湿在一处，看起来凌乱而……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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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喉结轻轻动了动，随即他开口对她打了个招呼：“我回来了。”
这句话说得过于熟稔，他暗自后悔，可若凛平静地对他说：“嗯，你回来了。”
像一片拼图拼进另一片拼图里。
空气中一片祥和温柔与沉静，他听见自己的心在剧烈地、剧烈地跳动。不知缘由，可心跳之剧烈，甚至让他眼眶变红。这全然是身体的自发反应，他无法自控。
他走了过去，看见早上自己留在床边的饭被吃了个干净，问道：“吃过了？”
开口时发现自己的声音很轻。轻得不像自己。
若凛轻轻嗯了一声。
小鹿习惯性地将手伸了过去。
对方静静看着他，像是不解其意。
小鹿心中一瞬间涌上五味陈杂，方才意识到她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了。心中的感情像是被背叛，又像是被抛弃。又在同一个瞬间觉得自己蛮横无理，小题大做。
他身上衣服有湿气，于是坐在了织布机旁边的凳子上。这一匹布已经差不多织完了。
若凛随着他的动作看到这一架织布机，然后她问：“这是？”
小鹿才听见她的喉咙有些哑哑的。
他再去看她，看见她眼睛似乎有些肿。他有些担忧：“你……哭过？”
若凛愣了一瞬，随即笑着摇摇头：“没有，没什么好哭的事。”
小鹿不知道这是否是真话。
接着也回答她的问题：“这是织布机，上面是织的布，丛你睡了之后开始织，今天是第七天，织了十匹了。”
随即刚才的那些刺一样的情绪又突然浮出来，叫他自私地邀功似的说：“……给你织的，用来做衣服。”
若凛看起来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他的这句话其实唐突而猝不及防。
他心中一下又浮现起负罪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又无理取闹。
他有些歉疚地转移了话题：“你睡了很久。”
半晌，若凛说：“也许是太累了。”
小鹿接着问：“你是从哪来的？”
若凛说：“……外面世界。”
“你为什么会来这呢？”
“我不是有意来的。”
“你怎么来到这的？”
“……我也不知道。”
若凛一问三不知。
她只记得自己在审判台挣破了限制器逃走，记得自己乘上了扫把，记得自己向远处飞……
后面的记忆不甚明晰，等她再想往起回忆，便觉头疼欲裂，疼得蜷缩起来。
这些内容在此刻，她并不希望他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