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楹领着夏晚去三楼,别墅楼梯扶手是深色实木扶手,在灯光的暖光下呈现出木材厚重的光泽。

    到了三楼,深色实木地板,门窗、墙面也同样有欧式雕花的装饰跟整体风格相互呼应。

    三楼走廊的灯有些昏暗,夏晚觉得有点压抑,跟着苏楹到一间房间,苏楹打开房门,只见豁然开朗的一般,虽然房间还堆着很多杂物,但是有很大的窗户,房间明亮采光很好。

    整个房间被初夏下午的阳光所填满,阳光透过精致的欧式雕花窗户,洒在细腻的地板上,光影斑驳,有风的时候那斑驳的光影像是流动的水,整个空间被柔和的光线所笼罩。

    旁边堆着杂七杂八的箱子,挨着墙摆了一张单人床,被子跟单子有七八成新,很普通的棉布单子。

    苏楹冰冷的语气说,“晚晚,在家里不要乱走哦。你这层住着你刚刚吃饭见到的傅叔叔的儿子,你也看到了,他脾气不好,你惹到他,说不定他会打你。他不喜欢别人打扰他。还有你一会儿去好好洗洗,不喜欢洗澡的孩子身上会长虫子的。”

    说完看了眼四周,接着说,“你就先住在这里吧。”

    苏楹又想起来说道,“卫生间跟浴室在一起,三楼只有一个卫生间跟浴室,用之前记得敲门,瑾年也会用这个卫生间跟浴室。”

    夏晚小声翼翼的说,“阿姨,我知道了,麻烦您了。”

    阳光洒在她身上像是有小小的阴影一样,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就像一只刚刚出生的小鹿,明亮的眼睛带着不安跟小心。

    苏楹像是很满意夏晚的听话很顺从,竟然嘴角上扬笑着说,“那你收拾一下吧。”说完转身出去了。

    夏晚想起来,苏阿姨让她好好洗洗,这才下楼把门口的黑色皮包艰难的搬到三楼房间。

    那个黄色的化肥袋子里装的是爷爷装的带壳的花生,爷爷走的时候跟傅勋远说,“农村地里种的不值什么,但是是今年新鲜的,希望傅总不要嫌弃”

    傅勋远说“谢谢了,夏伯。”

    爷爷走后傅勋远跟苏楹说,“让她把那袋子花生让张妈看着怎么处理,看着挺多的,邻居之间都相互送一点。”

    苏楹交代给张妈,张妈挨家挨户的给邻居都送了一些今年的新花生。

    夏晚走到苏楹说的走廊最尽头的洗手间,洗手间有着白色陶瓷洗漱台,金色的水龙头。

    她看了看里面应该就是浴室跟卫生间。她抱着换洗衣服敲了敲门,过了两秒门锁打开的声音。

    出现在夏晚面前的傅瑾年刚刚洗过澡,头发微微湿着,被擦的蓬松,他的脸透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有些许水珠沿着他的颈项滑落。

    傅瑾年看着眼前抱着换洗衣服,身高矮瘦的像一折就断的麻杆的一样的小姑娘。

    他嘴角勾起不屑地说,“你就是我爸从农村带回来的野孩子。”声音冷淡且致命,特别是那个,野,字他咬的重,听的让人难过。

    夏晚还是对他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哥哥,你好!我叫夏晚!”

    傅瑾年说,“哦,原来野孩子也有名字啊!”

    傅瑾年说完,他离开后,夏晚此刻自尊心感到了屈辱,那仿佛一把无声的利剑直插心里。虽然爸妈去世的早,但一直跟着爷爷,怎么也不算是野孩子。

    她噙着泪,不觉得把怀里的衣服抱紧了一些,走进浴室,刚刚傅瑾年洗完澡,浴室里水蒸气飘在浴室里,弥漫了整个空间,整个浴室在一片朦胧中。

    浴室里都是他身上的味道,雪松掺杂着木质香的味道,夏晚觉得让人害怕且不安。

    她看着花洒,也不敢动,怕给碰坏了,但又想起来苏楹阿姨让她把自己洗干净。她为难着,研究着怎么打开花洒。

    夏晚试着转了下阀门,“哗!”的一下,她身上全被水浇湿了,她赶快把阀门拧了回去。

    幸好刚刚洗澡的傅瑾年把水温调的刚好,淋下来的水,不至于冷,也不至于烫到她。

    她脱了湿衣服,开始洗,看到浴室里的洗护用品,一瓶一罐的,怕碰坏了,也不敢动。

    最后拿起一块香皂,把头发跟全身都洗了,因为香皂洗完的头发特别涩,难梳通,她洗完后,拿着梳子很费劲的梳着她自己一头打结的头发。

    夏晚洗过澡后小脸红扑扑的的,皮肤也不那么干燥,她在洗漱池洗着自己的衣服。洗完后回到自己房间,才发现没地方晾,最后在旁边纸箱里看到一些绳子,在那张铁床的床腿下面扯了一根绳,晾好了自己的衣服。

    她坐在床上,挂念爷爷回家没有。

    爷爷年纪大了,走路那么慢,回家就只剩下他自己,没人帮他拿东西,去地里上化肥怎么办,除草怎么办,爷爷的腿跟腰都不好。

    想着难过的眼泪止不住,她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

    第二天早晨,夏晚起的很早,她害怕跟傅瑾年在碰到,她怕他,怕他的气场也怕他说难听的话。

    夏晚五点起床洗漱后,下楼看到张妈在准备早饭,她跑过去说,“你好,阿姨,我可以帮你吗?”

    张妈有点意外反应过来忙说,“夏小姐,你是傅家客人,你不能干活的。”

    夏晚看到张妈有点为难说,“阿姨,您让我做点事情吧。是傅家好心让我来这里上学的,我不想干坐着,我想干点活儿。”

    张妈知道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来这,可不就是寄人篱下,最后说,“那麻烦夏小姐帮忙布置一下餐具吧,你记得昨天吃饭时候碗碟的位置吗?”

    夏晚想了一下说,“记得的。”

    张妈说“跟昨天差不多就行了。夏小姐,你放好餐具后,等我这边把包子包好上了笼屉,我就过去,你不用担心的。”末了补充道“麻烦你了夏小姐。”

    夏晚很感谢张妈,这样就不至于让傅家人感觉她来了就没有眼色的把自己当成主人一样懒着。

    夏晚只想小心翼翼的读完书,并且在她心里,她一辈子感谢傅家对她的资助。

    只见苏楹出来时已经画好了精致的装,穿着一套合身的西装裙,她走路时,总是扭动着腰肢,摇曳生姿,好像是在刻意展示自己的魅力一样。

    苏楹看到在厨房帮张妈忙的夏晚,总算没有那么生气了,本来家里傅瑾年就叛逆,她管不住。

    本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傅勋远生意忙的不着家,力不从心,总是打哈哈说,“我们有瑾年就够了,有这个逆子就快把我气死了,再来一个我还活不活?”

    苏楹说,“那我们可以生个女孩。”

    傅勋远没说话,但是没等两天回来说,“苏楹你不是想要女儿吗?我们公司最近有个慈善项目,资助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让她来这上学,你就当女儿养就是。”

    苏楹当时一听火冒三丈,问“什么姑娘,是不是你跟哪个女人生的?”

    苏楹哭的十分做作,她的眼泪刻意挤出来,学着琼瑶剧女主那样,泪在眼眶打转,再一滴一滴地滑落,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傅勋远本就为公司事情头疼,看到这一幕心烦的很,皱眉怒气冲冲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当时在二楼看到自己亲爸跟继母的这一幕的傅瑾年,轻笑了一下。

    傅勋走进餐厅时,看到夏晚在帮张妈洗抹布,傅勋远说,“晚晚,这些事情你不用做。”

    夏晚小声软糯的说“傅叔叔,没事的,我在家做惯了。”

    张妈给苏楹端了一杯牛奶,苏楹喝了一口牛奶娇滴滴的说,“老公,晚晚习惯了,你不要强人所难,不要改变人家的习惯咯。”

    傅勋远面色沉静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又对张妈说,“重活不要让她做啊。”

    最后是傅瑾年走进餐厅,他穿着蓝色校服,上衣领口微微敞开着,站在那里身材修长挺拔。。

    他坐在餐桌前,傅勋远看着傅瑾年气不打一处来,“月考成绩出来了吗?”

    傅瑾年面无表情散漫说道“没有。”

    张妈把问“瑾年,你要喝粥还是牛奶?”

    傅瑾年说,“给我杯牛奶就行。”

    张妈觉得夏晚在这个家里待着,跟进了狼窝一样,想帮着调节一下关系说,“夏小姐,麻烦了帮忙给瑾年端下牛奶。”

    在一旁往盘子夹刚刚蒸好包子的夏晚,放下夹子,端着牛奶走到傅瑾年身边,轻轻把牛奶放在他面前。

    傅瑾年没看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这个时候张妈把蒸好的包子也端了上来。

    傅勋远说,“晚晚,你一会儿跟哥哥一起上学,你们都在一中,他是高中部,高二。你是初中部,初二。”

    傅勋远又对傅瑾年说,“你们到了学校带着晚晚认一下班级,她是一班。”

    傅瑾年站起来离开饭厅,夏晚饭都没来及吃,只能跟着他后面出去,傅勋远对张妈说,“给那个夏晚拿些面包在车里吃。”

    张妈拿着面包追出去,车早就启动开走了。

    车里傅瑾年看着窗外,夏晚局促不安的坐在他身边,一路无言。

    车子开到了一条路上,路上明显都是穿的傅瑾年同款校服的学生,傅瑾年冷冷的说,“刘叔停下车。”

    司机知道这小子要作妖了,但是他一司机能说什么。

    停了车,傅瑾年说,“看到学校大门了吗?所以你应该知道怎么去,你下车自己走吧。”

    傅瑾年的话让她无地自容并且尴尬的让夏晚感到无所适从,她逃一样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夏晚出于礼貌对着傅瑾年笑了笑,只是她不懂隐藏情绪。

    傅瑾年看着她对自己笑的很尴尬,然后转身就往前走了。

    傅瑾年说,“等两分钟再走。”傅瑾年从车窗看到前面走着的夏晚,低着头,肩膀僵硬局促且不安。

    夏晚快走到校门口时,傅家的车也停在了校门口,傅瑾年下车,拿起车里的书包背上往学校走去,同学在后面叫他,傅瑾年也热情回应同学,风吹过他乌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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