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24、
时光如一条缓缓流淌的溪流，而他的记忆就是水面上泛起的涟漪。那些深藏于他心底的画面，与她的过往逐渐融为一体，在查克拉的洪流之下，像是被阳光下微风轻轻翻动的书页，在她面前一页页展开。
她来到宇智波的第一天，他领她去了他们未来居住的家中。那栋大宅显然是打扫过了，非常干净，屋子的布置风格与她从小到大见过的都不一样：他的铠甲、刀剑，被整整齐齐地码放着，象征着宇智波一族的巨大团扇挂在正中的墙上。
最引人注目的是，宽大如道场的客厅，角落里放着一个桁架，上面傲然屹立着一只巨大的黑鹰。这只鹰几乎有半个人那般高大，目光炯炯，锋利的喙看起来尖锐无比，正紧紧地盯着陌生的她。
没想到屋子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只活物，她吓了一跳，紧紧地贴在未婚夫的身边，又忍不住好奇想看那只鹰。见状，男人微微一笑——果然是个娇贵的大小姐啊……
他抬手，呼唤他的爱鹰：“黑丸，过来！”
黑鹰应声振翅，飞到了他的身边，停在了他伸出的手臂上，收拢了翅膀。他注意到，看见他呼唤这只鹰，若竹激动地紧紧抓住他的袖子，眼睛里既是紧张害怕，也有强烈的好奇心。
“放心吧，黑丸受我驯养多年，最通人性，它不会伤害你的——”
仿佛是能听懂主人的话似的，黑丸注视着主人身边的少女，突然地，它伏下了身体，低着头，向着若竹的方向致意，发出了呼呼的声音，却傲然而丝毫不显得卑微。那个样子，在若竹看来，像极了对姬君谦卑表示臣服的骄傲武士。
“看来它也很喜欢你。”男人笑了笑，随后正色地“教育”起它：“以后，若竹便也是你的主人，你要听她的话，保护她，不能伤害她，知道吗。”
黑鹰长啸一声，应和主人。田岛轻轻抬起手臂，让黑丸回到它原本的地方去，随后告诉她：“宇智波一族是来自山地与森林的忍族，自古以来就有狩猎的习俗，尤擅鹰猎，待今年秋季，鱼肥猎多的时候，我带你去猎鹿。”
咚咚咚，她听见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一瞬间，她想道：
如果他再牵一只猎犬，就真的像是一个去狩猎的勇猛武士啦。
……
在她的眼里，自己的未婚夫生得高大英俊，性格严肃正经，一身的肃杀气令人望而生畏，是统帅忍者中最强的宇智波一族的大将。然而，自从她来到宇智波一族后，他就一直喜气洋洋的，恨不得连路过的孩子也要抱起来举两下、好分享他的喜悦之情似的。
一直到婚礼的那天，他们的仪式是在南贺神社中举办的——后来据阿堇说，因为田岛已经是第二次结婚，比之之前与忍夫人的仪式已经简单了许多——宇智波一族不祭神、不信鬼，唯独只敬他们的祖先，故而每一对正式确立婚姻关系的夫妻都要在祖先面前举办仪式。而他们的婚礼仪式，也与寻常人家大不一样。
主持婚礼的是担任神社宫司的宇智波治里，女人念完古怪的祷词后，一位年轻美丽的少女便端着置有酒具的木质托盘上前。
治里从托盘上捻起一根细长的银针，褪去黑色手套的指尖燃起幽蓝查克拉火苗，让针尖在火焰中淬炼。很快，火焰舔舍针尖时腾起细小的青烟，空气中弥漫着铁器烧灼的腥甜气息。待消毒完毕，治里示意他们彼此伸出手来。
新嫁娘绣着团扇纹的振袖滑落半截，露出少女白嫩如葱根的纤纤素手，却在银针刺入的刹那泛出青色的血痕。当血珠从指尖滑落至酒壶时，观礼席间十六盏长明灯同时爆出焰花。
“以火为誓，以血为契。”
新郎指尖尚未凝固的血正滴在壶口，两股殷红在琥珀色液体中纠缠成螺旋，宛若万花筒的纹路。治里轻轻摇晃了酒壶，为他们一人倒了一杯酒。
“此后，你们就像这酒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治里挥舞着沾有余下酒水的柳枝，轻轻地扫过他们彼此举着杯子的手腕。这样一杯血酒，宇智波田岛仰着脖子一饮而尽，而她则深深凝视了一眼治里背后的宇智波族徽，这才慢慢用嘴唇碰了一点点，随后小口喝完了。
“此血融于喉，此誓刻于骨。纵使写轮眼失去光明，纵使天照烈焰焚身，不可违背今日之契。在祖先的祝福下，愿你们相伴到最后一刻。”
这是仪式的最后一步，意味着两人正式成为夫妇。随后，新郎留下招待宾客，在场的年长女眷们则拥着新娘回到夫妇的房间去，要为新娘沐浴更衣、涂抹膏油，最后一遍教导她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新婚夜。
然而，在外招呼客人的田岛却渐渐心不在焉了：一想到心爱之人正在婚房床褥上等着他，身体立刻就会火热起来。今天的仪式上，他一直在拼命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则只要多想、多看她一点，就会感觉小腹发紧。他想，他可不能在她面前失态。
过了好一会儿，他感觉自己耐心已经耗尽了，于是唤光秀过来替他继续招待客人。男人顶着好友暧昧的眼光，快步向他们的婚房走去。
拉开纸门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回房后他看见若竹正坐在已经铺好的床褥上，她已经梳洗完毕，秀丽的黑发披散在她的肩头，白色的襦绊包裹着她雪白的身躯。男人感觉自己喉咙发干，他来到她身边，伸过手正要为她宽衣解带时，就发现少女的娇躯正在微微颤抖。
她低着头都不敢抬，显得非常紧张。这令他顿了一顿，随后起身从柜子里拿出酒具，温声道：
“若竹是第一次罢……喝些酒吧，醉了之后就不会很疼，我会温柔地抱你的。”
少女依着他所言喝了一杯，男人还在一旁一边倒酒，一边与她闲聊起来：
“若竹以前可喝过酒？”
“很少，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会陪父亲喝一两杯。”
“这酒会不会烈了点？这是我常喝的酒，看你不太好下咽的样子。”
话虽如此，可是他还在为她倒酒，若竹捧起酒杯，微微一仰头，就全部地啜饮下去。
“嗯……虽然有点辣，不过能咽下去。”
“会觉得喉咙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就喝慢些。”
“也、也还好，感觉心口热乎乎的，跳得好快……而且，头有点晕……”
在她的脸蛋已经变成瑰丽的晕红色之后，她看起来也不那么紧张了。田岛这才收起了酒具，将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新婚妻子抱到了床褥上。
……
他早就知道，若竹是个极温和善良的女子，嫁给他之后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妻子”这一新的身份，对他无比温柔体贴。在他们新婚的那三天里，他时常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云端，即使是世间最圆满的梦境，也比不过与她相处时的快乐。
她会在自己修行时及时地为他端上茶水、递上毛巾，并在他修行完毕、舒展身体时，主动提出要为他按摩肩膀，还说她在家中也是这么替她父亲做的。尽管她白嫩的小手按摩时也是软绵绵的，然而她的这份心意，就已经足够让他开心了。待按摩结束后，他自在地躺在了她的大腿上，由着她继续给他掏耳朵。
她能感觉到，丈夫在她的照拂下，舒服得呼吸都沉重了。这种奇妙的感觉给她一种“自己正在撸老虎”的错觉。而看见丈夫微微合上的眼睑时，她突然想起来：
那天，就是这双眼睛，变成了瑰丽又骇人的血红色，让那个要逼死自己的人晕过去了。想必，那就是宇智波一族引以为傲的写轮眼吧？
他应该是睡着了吧……这般想着，出于一种难言的奇怪好奇，她轻轻地用自己的手指，去触碰丈夫的眼皮。
！！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眼睛的那一刻，腿上正放松打盹的男人一瞬间肌肉完全绷直了，这是他要迎战的标志——但是很快的，他的身体又重新放松下来。
这一连串只发生在短短数秒间，快到连他的呼吸都没有乱，睫毛也并未因为她的抚摸而颤动。
是谁竟敢要碰我的眼睛……！杀！
！！不，是若竹……是她在摸……忍住！不能动！不然她会受伤的！
……如果是她，就算当真要挖了我的眼睛又有何妨？何况，她怎么会伤害我呢？
一瞬间，男人的脑内转过这许多的念头，几欲杀戮的战意与高昂激烈的爱意混杂糅合，也令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生变化。不一会儿，他睁开眼睛，一言不发地起身，便将她再度紧紧地拥入怀中，吻住了她香软的红唇。若竹吃了一惊，却被他堵住了嘴，很快就如同脱了水的鱼儿一般，无法抗拒她的丈夫。
间隙间，她也不是没有挣扎，与他细声细气道：现在还是白天呢……可是男人置若不闻，咬着她的耳朵告诉她：
“我们已经成为了夫妇……夫妇之间，无论何时都是可以亲昵的。”
逐渐炽热的日光移到纸门之上时，正倒映着他们的影子。光秀过来时正值他渐入佳境，听见了心腹汇报有新任务时，他顿了顿，随后正经道：去外面等我几分钟。
新的任务要求他们立刻出发前往土之国，雇主重金要求宇智波一族为他护送要人，探子已经回报，这次任务敌方可能已经雇佣了千手一族前来刺杀，故而雇主点名要族长出动。作为忍者，无论何时只要有任务就必须万死不辞，但是作为男人，刚刚和妻子结婚三天就要离她远去，这也叫他愧疚不已。
要好好地……补偿她才是……
待到晚上夫妻独处的时刻，他便迫不及待地将妻子抱起，当他俯视她时，粗重的鼻息便喷到女子白皙纤细的脖颈处，男人如子夜般漆黑的鹰目在烛光下显得昏昏灼灼，粗糙的指腹反复抚摩那苍白的脸颊上唯一红润点的唇瓣。望着妻子秀雅端丽的容貌，田岛感觉，即使是第一次捧起娇嫩的头生婴儿，都未曾这般小心翼翼。
对若竹来说，这位年长自己十二岁的丈夫身材强壮，力气很大，虽然没留胡子，但是肤色远不像一般贵族那样白皙，麦色皮肤一看便是武者，甚至腰腹间还有不少狰狞可怕的伤疤。他的手上因为常年握刀，老茧厚实而扎人，当他抚摸她的脸庞时，尽管他已经尽量放温柔些了，但她仍然是下意识地颤抖。
一根红烛从点起到燃尽，窗外的明月从偏安一隅再到高悬于空，雪白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纸纱，暧昧而朦胧地笼罩在暗室中，却为这一片小小的天地更增了一份黏腻的绮丽。
如梦似幻，犹如被封闭起的世外桃源，仿佛……这一刻的世界只有他们彼此。
一切都停歇了。若竹昏昏沉沉的，依偎在他的怀中睡着了，而紧抱着她的男人却毫无睡意，一遍遍怜惜地摩挲那被汗水湿漉的头发和紧闭的眼睑，描摹着爱人美丽的容颜。
我爱你——他理所当然地与她倾诉他的爱，轻声呢喃着她已经听不见的话语。
他感觉自己对若竹的爱意，非但没有因为已经得到她而消退半分，反而在这几天的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之间持续高涨，如天地崩裂之际海潮般一天更胜一天，仿佛没有尽头地吞噬他的心灵，令他欲罢不能。这山呼海啸的爱潮是他自己也从未有过的体验，男人怜爱地紧抱着怀中已经彻底昏睡过去的爱妻，不住地亲吻她如花的面容与娇嫩的肌肤，心想：
即使明天就战死沙场，能得到你、成为你的丈夫，我也不枉来人世走这一遭。
时光如一条缓缓流淌的溪流，而他的记忆就是水面上泛起的涟漪。那些深藏于他心底的画面，与她的过往逐渐融为一体，在查克拉的洪流之下，像是被阳光下微风轻轻翻动的书页，在她面前一页页展开。
她来到宇智波的第一天，他领她去了他们未来居住的家中。那栋大宅显然是打扫过了，非常干净，屋子的布置风格与她从小到大见过的都不一样：他的铠甲、刀剑，被整整齐齐地码放着，象征着宇智波一族的巨大团扇挂在正中的墙上。
最引人注目的是，宽大如道场的客厅，角落里放着一个桁架，上面傲然屹立着一只巨大的黑鹰。这只鹰几乎有半个人那般高大，目光炯炯，锋利的喙看起来尖锐无比，正紧紧地盯着陌生的她。
没想到屋子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只活物，她吓了一跳，紧紧地贴在未婚夫的身边，又忍不住好奇想看那只鹰。见状，男人微微一笑——果然是个娇贵的大小姐啊……
他抬手，呼唤他的爱鹰：“黑丸，过来！”
黑鹰应声振翅，飞到了他的身边，停在了他伸出的手臂上，收拢了翅膀。他注意到，看见他呼唤这只鹰，若竹激动地紧紧抓住他的袖子，眼睛里既是紧张害怕，也有强烈的好奇心。
“放心吧，黑丸受我驯养多年，最通人性，它不会伤害你的——”
仿佛是能听懂主人的话似的，黑丸注视着主人身边的少女，突然地，它伏下了身体，低着头，向着若竹的方向致意，发出了呼呼的声音，却傲然而丝毫不显得卑微。那个样子，在若竹看来，像极了对姬君谦卑表示臣服的骄傲武士。
“看来它也很喜欢你。”男人笑了笑，随后正色地“教育”起它：“以后，若竹便也是你的主人，你要听她的话，保护她，不能伤害她，知道吗。”
黑鹰长啸一声，应和主人。田岛轻轻抬起手臂，让黑丸回到它原本的地方去，随后告诉她：“宇智波一族是来自山地与森林的忍族，自古以来就有狩猎的习俗，尤擅鹰猎，待今年秋季，鱼肥猎多的时候，我带你去猎鹿。”
咚咚咚，她听见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一瞬间，她想道：
如果他再牵一只猎犬，就真的像是一个去狩猎的勇猛武士啦。
……
在她的眼里，自己的未婚夫生得高大英俊，性格严肃正经，一身的肃杀气令人望而生畏，是统帅忍者中最强的宇智波一族的大将。然而，自从她来到宇智波一族后，他就一直喜气洋洋的，恨不得连路过的孩子也要抱起来举两下、好分享他的喜悦之情似的。
一直到婚礼的那天，他们的仪式是在南贺神社中举办的——后来据阿堇说，因为田岛已经是第二次结婚，比之之前与忍夫人的仪式已经简单了许多——宇智波一族不祭神、不信鬼，唯独只敬他们的祖先，故而每一对正式确立婚姻关系的夫妻都要在祖先面前举办仪式。而他们的婚礼仪式，也与寻常人家大不一样。
主持婚礼的是担任神社宫司的宇智波治里，女人念完古怪的祷词后，一位年轻美丽的少女便端着置有酒具的木质托盘上前。
治里从托盘上捻起一根细长的银针，褪去黑色手套的指尖燃起幽蓝查克拉火苗，让针尖在火焰中淬炼。很快，火焰舔舍针尖时腾起细小的青烟，空气中弥漫着铁器烧灼的腥甜气息。待消毒完毕，治里示意他们彼此伸出手来。
新嫁娘绣着团扇纹的振袖滑落半截，露出少女白嫩如葱根的纤纤素手，却在银针刺入的刹那泛出青色的血痕。当血珠从指尖滑落至酒壶时，观礼席间十六盏长明灯同时爆出焰花。
“以火为誓，以血为契。”
新郎指尖尚未凝固的血正滴在壶口，两股殷红在琥珀色液体中纠缠成螺旋，宛若万花筒的纹路。治里轻轻摇晃了酒壶，为他们一人倒了一杯酒。
“此后，你们就像这酒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治里挥舞着沾有余下酒水的柳枝，轻轻地扫过他们彼此举着杯子的手腕。这样一杯血酒，宇智波田岛仰着脖子一饮而尽，而她则深深凝视了一眼治里背后的宇智波族徽，这才慢慢用嘴唇碰了一点点，随后小口喝完了。
“此血融于喉，此誓刻于骨。纵使写轮眼失去光明，纵使天照烈焰焚身，不可违背今日之契。在祖先的祝福下，愿你们相伴到最后一刻。”
这是仪式的最后一步，意味着两人正式成为夫妇。随后，新郎留下招待宾客，在场的年长女眷们则拥着新娘回到夫妇的房间去，要为新娘沐浴更衣、涂抹膏油，最后一遍教导她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新婚夜。
然而，在外招呼客人的田岛却渐渐心不在焉了：一想到心爱之人正在婚房床褥上等着他，身体立刻就会火热起来。今天的仪式上，他一直在拼命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则只要多想、多看她一点，就会感觉小腹发紧。他想，他可不能在她面前失态。
过了好一会儿，他感觉自己耐心已经耗尽了，于是唤光秀过来替他继续招待客人。男人顶着好友暧昧的眼光，快步向他们的婚房走去。
拉开纸门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回房后他看见若竹正坐在已经铺好的床褥上，她已经梳洗完毕，秀丽的黑发披散在她的肩头，白色的襦绊包裹着她雪白的身躯。男人感觉自己喉咙发干，他来到她身边，伸过手正要为她宽衣解带时，就发现少女的娇躯正在微微颤抖。
她低着头都不敢抬，显得非常紧张。这令他顿了一顿，随后起身从柜子里拿出酒具，温声道：
“若竹是第一次罢……喝些酒吧，醉了之后就不会很疼，我会温柔地抱你的。”
少女依着他所言喝了一杯，男人还在一旁一边倒酒，一边与她闲聊起来：
“若竹以前可喝过酒？”
“很少，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会陪父亲喝一两杯。”
“这酒会不会烈了点？这是我常喝的酒，看你不太好下咽的样子。”
话虽如此，可是他还在为她倒酒，若竹捧起酒杯，微微一仰头，就全部地啜饮下去。
“嗯……虽然有点辣，不过能咽下去。”
“会觉得喉咙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就喝慢些。”
“也、也还好，感觉心口热乎乎的，跳得好快……而且，头有点晕……”
在她的脸蛋已经变成瑰丽的晕红色之后，她看起来也不那么紧张了。田岛这才收起了酒具，将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新婚妻子抱到了床褥上。
……
他早就知道，若竹是个极温和善良的女子，嫁给他之后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妻子”这一新的身份，对他无比温柔体贴。在他们新婚的那三天里，他时常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云端，即使是世间最圆满的梦境，也比不过与她相处时的快乐。
她会在自己修行时及时地为他端上茶水、递上毛巾，并在他修行完毕、舒展身体时，主动提出要为他按摩肩膀，还说她在家中也是这么替她父亲做的。尽管她白嫩的小手按摩时也是软绵绵的，然而她的这份心意，就已经足够让他开心了。待按摩结束后，他自在地躺在了她的大腿上，由着她继续给他掏耳朵。
她能感觉到，丈夫在她的照拂下，舒服得呼吸都沉重了。这种奇妙的感觉给她一种“自己正在撸老虎”的错觉。而看见丈夫微微合上的眼睑时，她突然想起来：
那天，就是这双眼睛，变成了瑰丽又骇人的血红色，让那个要逼死自己的人晕过去了。想必，那就是宇智波一族引以为傲的写轮眼吧？
他应该是睡着了吧……这般想着，出于一种难言的奇怪好奇，她轻轻地用自己的手指，去触碰丈夫的眼皮。
！！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眼睛的那一刻，腿上正放松打盹的男人一瞬间肌肉完全绷直了，这是他要迎战的标志——但是很快的，他的身体又重新放松下来。
这一连串只发生在短短数秒间，快到连他的呼吸都没有乱，睫毛也并未因为她的抚摸而颤动。
是谁竟敢要碰我的眼睛……！杀！
！！不，是若竹……是她在摸……忍住！不能动！不然她会受伤的！
……如果是她，就算当真要挖了我的眼睛又有何妨？何况，她怎么会伤害我呢？
一瞬间，男人的脑内转过这许多的念头，几欲杀戮的战意与高昂激烈的爱意混杂糅合，也令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生变化。不一会儿，他睁开眼睛，一言不发地起身，便将她再度紧紧地拥入怀中，吻住了她香软的红唇。若竹吃了一惊，却被他堵住了嘴，很快就如同脱了水的鱼儿一般，无法抗拒她的丈夫。
间隙间，她也不是没有挣扎，与他细声细气道：现在还是白天呢……可是男人置若不闻，咬着她的耳朵告诉她：
“我们已经成为了夫妇……夫妇之间，无论何时都是可以亲昵的。”
逐渐炽热的日光移到纸门之上时，正倒映着他们的影子。光秀过来时正值他渐入佳境，听见了心腹汇报有新任务时，他顿了顿，随后正经道：去外面等我几分钟。
新的任务要求他们立刻出发前往土之国，雇主重金要求宇智波一族为他护送要人，探子已经回报，这次任务敌方可能已经雇佣了千手一族前来刺杀，故而雇主点名要族长出动。作为忍者，无论何时只要有任务就必须万死不辞，但是作为男人，刚刚和妻子结婚三天就要离她远去，这也叫他愧疚不已。
要好好地……补偿她才是……
待到晚上夫妻独处的时刻，他便迫不及待地将妻子抱起，当他俯视她时，粗重的鼻息便喷到女子白皙纤细的脖颈处，男人如子夜般漆黑的鹰目在烛光下显得昏昏灼灼，粗糙的指腹反复抚摩那苍白的脸颊上唯一红润点的唇瓣。望着妻子秀雅端丽的容貌，田岛感觉，即使是第一次捧起娇嫩的头生婴儿，都未曾这般小心翼翼。
对若竹来说，这位年长自己十二岁的丈夫身材强壮，力气很大，虽然没留胡子，但是肤色远不像一般贵族那样白皙，麦色皮肤一看便是武者，甚至腰腹间还有不少狰狞可怕的伤疤。他的手上因为常年握刀，老茧厚实而扎人，当他抚摸她的脸庞时，尽管他已经尽量放温柔些了，但她仍然是下意识地颤抖。
一根红烛从点起到燃尽，窗外的明月从偏安一隅再到高悬于空，雪白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纸纱，暧昧而朦胧地笼罩在暗室中，却为这一片小小的天地更增了一份黏腻的绮丽。
如梦似幻，犹如被封闭起的世外桃源，仿佛……这一刻的世界只有他们彼此。
一切都停歇了。若竹昏昏沉沉的，依偎在他的怀中睡着了，而紧抱着她的男人却毫无睡意，一遍遍怜惜地摩挲那被汗水湿漉的头发和紧闭的眼睑，描摹着爱人美丽的容颜。
我爱你——他理所当然地与她倾诉他的爱，轻声呢喃着她已经听不见的话语。
他感觉自己对若竹的爱意，非但没有因为已经得到她而消退半分，反而在这几天的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之间持续高涨，如天地崩裂之际海潮般一天更胜一天，仿佛没有尽头地吞噬他的心灵，令他欲罢不能。这山呼海啸的爱潮是他自己也从未有过的体验，男人怜爱地紧抱着怀中已经彻底昏睡过去的爱妻，不住地亲吻她如花的面容与娇嫩的肌肤，心想：
即使明天就战死沙场，能得到你、成为你的丈夫，我也不枉来人世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