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很好。”
在花朵被重新插入圆桌中间的花瓶时，伯爵的声音也冷不丁出现在了身后。
不过这语气可称不上是愉悦，甚至有点冷笑意味，会让人误会祂是突然出现的。
但比起背后突然有人的惊吓，虞夕闲心里更在意的显然是另外的一件事。
所以，昨天她猜对了。
果然她死是因为这个家伙。
她忍不住冷眼看了眼伯爵，紧接着就看到了祂惊讶的表情，随即，那冷感阴沉的笑变得粘稠起来，像是什么在缓慢流动的已经腐臭的液体。
“我可以给你一个奖励。”伯爵自顾自地坐到了花瓶前的、虞夕闲站着的位置另一侧的沙发上，撑着手杖，“下次在死之前，可以叫我。”
虞夕闲耳朵一动，迅速整理好了心情，诚恳发问：“您会救下我吗？像今天一样。”
伯爵伸手，那过长的手臂让祂捞到了虞夕闲披散下来的头发，“那你该感激我。”
这应该是答应了吧？
虞夕闲盯着祂抓着自己头发不放的手，忍住抽回的冲动。
“谢谢您。”虞夕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表情充满真情实意的感激。
然而，这性格古怪的家伙反倒抽回了手，变得格外冷漠，“出去。”
无情的人类，祂该给她一个教训，不然她永远不会真正的感激祂。
伯爵盯着她不留恋的背影还有干干净净的情绪，千百年来第一次感到有什么正在祂的心上爬动。
饥饿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另一边，虞夕闲毕恭毕敬地离开后还顺便替祂关上了门。
伴随着石门合拢，伯爵阴沉的视线也被隔绝在了里面。
虞夕闲难以理解，但她有种直觉。
有坏东西又想她死一下，绝对！
果然，在门合上，她走出的散步之内，一股阴冷的视线盯上了她。
那是一匹巨狼，突然自拐角出现，猩红的双眼像是流淌的鲜血般刺目，直直锁定向她。
来不及有任何思想，虞夕闲的大脑一片空白，双腿已经机敏的跑动起来。
该死的该死的，绝对是那个伯爵又不高兴了。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祂简直喜怒无常！
虞夕闲也沉着脸，只能依托于巨狼过于巨大的身形进行奔逃，躲进房间，在撞击声中又通过阳台爬到其他的屋子里。
她感觉自己无比的清醒，正在试图思考如何才能躲过那只巨狼。
可她也很茫然。
她不知道那个“伯爵”为什么生气，又或者说这事祂的乐子。
她讨厌这样莫名其妙的危机。
就算是用了上司的脸也没用。
她讨厌这样！
但没办法，无理的大逃杀已经开始，她不想尝尝被野兽撕咬致死的滋味。
……
在没有尽头一般的逃跑中，虞夕闲终于迎来了早上。巨狼的追杀依旧，但她终于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
顺着闹铃的催促，虞夕闲感觉自己就像真的跑了一整个晚上一样，只能拖动着自己庞大的身体，整理好自己，换上外出的衣服出门。
但说实话，虽然是有了喘息的机会，但虞夕闲却并不开心。
毕竟，梦里她即将被巨狼追上，那张血盆大口也近在咫尺，这样不会是延迟了她的恐惧，反倒不如直接让她被咬死复活来得爽快。
虞夕闲不禁觉得郁闷，隐约也有了要么周末去庙里的想法。
正常人应该不会做这种连续梦吧？
而就在她出了地铁口的时候，一个穿着破烂灰袍的年轻男人突然从一旁站了出来，拦在她的面前，“这位女士，近期有什么在困扰您吗？”
虞夕闲快速扫过对方满脸的胡茬、脸上的晒痕和疤痕以及灰油的短发，果断摇头，低着头想要从另一边赶紧绕过对方。
而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男人又问她，“持续不断的噩梦？梦中不断的死亡？你是否也经历了呢？”
虞夕闲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侧过身，沉默盯着他。
男人露出胜利却阴沉的笑容，“你已经成为了梦魇的食物。”
虞夕闲静静站在那，看着男人说完，等了一会，问他：“然后呢？”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听见虞夕闲问他，“想要解决的话我需要付出什么？”
“符咒，一百块一枚，保你无忧~”
虞夕闲垂眸看着他脏兮兮的手上递过来的破破烂烂的宣传单，“扫码？”
她心里不太相信，但死马当活马医。
谁知道男人却露出了窘迫的神情，“啊，这个，我没有……”
虞夕闲见此，在男人支支吾吾中从存放着id卡的钱包里取出了一张纸币，“20，现金。”
这是她仅有的防止手机没电放在钱包里的钱。
“20啊……只能买一包泡面诶……”
虞夕闲干脆说道：“我只有20。”
他又没有收款渠道，她现在要赶紧去上班，哪里有其他现金。
于是，可疑男人不得不接受了虞夕闲的20现金。
而虞夕闲，也勉强将可疑男人递过来的，写了她不认识的字的宣传单放进包里。
因为早上和路人多扯了几句，虞夕闲今天到公司的时间比往常晚了。
匆忙间在转弯的时候好像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因为昨晚的梦，虞夕闲不免迁怒，在上电梯的时候特意摁下了关门的按钮。
她不想看见那张和伯爵一样的脸，只要进到公司忙起来就不会再碰见了。
她是这么想的，然而，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只剩下大概三五厘米的时候，几根修长的手指突然横在了中间。
虞夕闲心中一惊，好在电梯门反应的足够快，没有发生她想象中的惨案。
她赶紧将手从按钮上收回来，顺便安慰自己被噩梦带来的惯性思维。
电梯门完全打开之后，上司那张精致的脸蛋首先映入眼帘，其次就是他直直走进来又因为电梯里人多而不得不贴近的身影像座小山般将她笼罩。
他盯着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没让他多等，虞夕闲立刻试图低头，尊敬道：“部长，早上好。”
电梯里其他被吓到的同事仿佛被她叫醒，也才跟着喊。
部长并未回答，只是盯着她低下去的头顶。
虞夕闲顶着这目光，再次摁向了电梯的关门按钮，好像在说，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单纯想早点上楼。
电梯来到十层的速度很快，部长作为在门口的那个更是得第一个出去。
虞夕闲紧随其后就想往部门走，结果原本站在电梯门口的部长又跟了上来。
她还以为他不走是有事上去找其他部门呢，结果像个阎王跟在人背后。
往日里因为那张脸与气质结合起来的心动此时全被梦里那阴晴不定的伯爵占据，虞夕闲不由加快脚步。
然而腿短比不过腿长，身后的人依旧如影随形，还在人少了之后问她，“今天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人？”
虞夕闲不由侧目，对方姿态大方道：“开车路过的时候似乎看见你被一个流浪汉给拦住了，原本想停车的，结果看到你把钱给他后，他让你走了。”
“嗯，是个疯子，非得卖给我东西，我就把现金给他了。”虞夕闲说着客套的笑了笑，“这年头还是得带点现金啊。”
“那你其实很幸运，”虞夕闲到工位要进去，部长就站在外面继续把后一句说完，“祝你下次好运。”
真是句给她感觉很不吉利的祝福。
虞夕闲暗中皱了皱眉，道谢后钻进工位。
……
今天的工作量依旧和之前差不太多，但因为是刚入职，她肯定得抱着十分的努力学习。
忙了一天回到家，晚上明明是要睡觉了，但因为每天的噩梦，感觉却一点也不觉得安宁，尤其是今晚，她就像要奔赴战场一般。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
入睡后骤然靠近的是巨大的狼头，那头距离得极近，虞夕闲甚至能闻到它口中的腥臭。
灰色的巨狼奋力跳跃着想要靠近虞夕闲所在的尖塔，但可惜，这次它未能成功。
但也只是这次啊。
她在昨天逃跑的时候选择从窗户来到了城堡外面，借助外面的雕像向上，爬到了巨狼暂时无法来到的地方。
可是来到这个地方并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
虞夕闲只是恰好找到了只能以人类体型过来的路径而已。
不过她还有点时间，可以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不想没事就在梦里死一死，但总不能一直被那只狼追下去。
她哪有狼有耐力？
虞夕闲叹了口气，望着高塔下的地面，思考如果离开城堡的逃跑概率。
可以借助花园？毕竟那些花可不讲究吃什么。
又或者说……
运转中的思维陡然一停，淡淡的黑色雾气从口袋处将她包裹。
“跳下去。”
虞夕闲听见了这样的一句，而她的身体，就像前几天做梦，不，是比前几天做梦更加严重的不受控制，思维也依顺着某种意志，控制着她向下。
没有具象的思维解释她现在的举动，她只是依照某种逻辑，用跳死来避免咬死。
可……
眼前只有一片黑雾，虞夕闲明明知道自己坐在尖塔的外侧，但却能感受到身体在往前，要向前跳下。
而且还是缓慢的，像是故意折磨她一样放缓了她向前的动作。
巨狼的追逐亦或是花园甚至是跑道，她都并非没有避免死亡的可能，但眼下，这对她来说却是被控制的必死之局！
可她绝不想死。
虞夕闲因恐惧而生理性地溢出泪水，盛在眼眶中要掉不掉得憋红了一圈，但在这一瞬间却怎么也想不到能够破局的办法。
身体，甚至思想好像都被控制了，她又怎么活得下去？
虞夕闲心中慌乱，同时也心存不甘，可那黑雾却故意地，笼罩她的同时让她看到了下面。
尖塔距离地面极高，更别提这附近的雕塑、第一层建筑的屋顶的装饰用的尖锐物。
“不……”虞夕闲被引导着幻想到了接下来的疼痛，但她同时也注意到，黑雾控制了她的身体却没控制她的声音。
虞夕闲的脑海中陡然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奖励。
她本是不当真的，所以就算是在即将被巨狼追到的时候她也没试图喊过。
但这一次，就在她将自己前倾掉落下去的瞬间，虞夕闲望着天空，完全不抱希望的，很小声的，酸着鼻子勉强说道：“救救我，伯爵。”
她觉得，这样强制的凌迟一般的死亡，应该不是那个伯爵的风格。
在花朵被重新插入圆桌中间的花瓶时，伯爵的声音也冷不丁出现在了身后。
不过这语气可称不上是愉悦，甚至有点冷笑意味，会让人误会祂是突然出现的。
但比起背后突然有人的惊吓，虞夕闲心里更在意的显然是另外的一件事。
所以，昨天她猜对了。
果然她死是因为这个家伙。
她忍不住冷眼看了眼伯爵，紧接着就看到了祂惊讶的表情，随即，那冷感阴沉的笑变得粘稠起来，像是什么在缓慢流动的已经腐臭的液体。
“我可以给你一个奖励。”伯爵自顾自地坐到了花瓶前的、虞夕闲站着的位置另一侧的沙发上，撑着手杖，“下次在死之前，可以叫我。”
虞夕闲耳朵一动，迅速整理好了心情，诚恳发问：“您会救下我吗？像今天一样。”
伯爵伸手，那过长的手臂让祂捞到了虞夕闲披散下来的头发，“那你该感激我。”
这应该是答应了吧？
虞夕闲盯着祂抓着自己头发不放的手，忍住抽回的冲动。
“谢谢您。”虞夕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表情充满真情实意的感激。
然而，这性格古怪的家伙反倒抽回了手，变得格外冷漠，“出去。”
无情的人类，祂该给她一个教训，不然她永远不会真正的感激祂。
伯爵盯着她不留恋的背影还有干干净净的情绪，千百年来第一次感到有什么正在祂的心上爬动。
饥饿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另一边，虞夕闲毕恭毕敬地离开后还顺便替祂关上了门。
伴随着石门合拢，伯爵阴沉的视线也被隔绝在了里面。
虞夕闲难以理解，但她有种直觉。
有坏东西又想她死一下，绝对！
果然，在门合上，她走出的散步之内，一股阴冷的视线盯上了她。
那是一匹巨狼，突然自拐角出现，猩红的双眼像是流淌的鲜血般刺目，直直锁定向她。
来不及有任何思想，虞夕闲的大脑一片空白，双腿已经机敏的跑动起来。
该死的该死的，绝对是那个伯爵又不高兴了。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祂简直喜怒无常！
虞夕闲也沉着脸，只能依托于巨狼过于巨大的身形进行奔逃，躲进房间，在撞击声中又通过阳台爬到其他的屋子里。
她感觉自己无比的清醒，正在试图思考如何才能躲过那只巨狼。
可她也很茫然。
她不知道那个“伯爵”为什么生气，又或者说这事祂的乐子。
她讨厌这样莫名其妙的危机。
就算是用了上司的脸也没用。
她讨厌这样！
但没办法，无理的大逃杀已经开始，她不想尝尝被野兽撕咬致死的滋味。
……
在没有尽头一般的逃跑中，虞夕闲终于迎来了早上。巨狼的追杀依旧，但她终于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
顺着闹铃的催促，虞夕闲感觉自己就像真的跑了一整个晚上一样，只能拖动着自己庞大的身体，整理好自己，换上外出的衣服出门。
但说实话，虽然是有了喘息的机会，但虞夕闲却并不开心。
毕竟，梦里她即将被巨狼追上，那张血盆大口也近在咫尺，这样不会是延迟了她的恐惧，反倒不如直接让她被咬死复活来得爽快。
虞夕闲不禁觉得郁闷，隐约也有了要么周末去庙里的想法。
正常人应该不会做这种连续梦吧？
而就在她出了地铁口的时候，一个穿着破烂灰袍的年轻男人突然从一旁站了出来，拦在她的面前，“这位女士，近期有什么在困扰您吗？”
虞夕闲快速扫过对方满脸的胡茬、脸上的晒痕和疤痕以及灰油的短发，果断摇头，低着头想要从另一边赶紧绕过对方。
而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男人又问她，“持续不断的噩梦？梦中不断的死亡？你是否也经历了呢？”
虞夕闲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侧过身，沉默盯着他。
男人露出胜利却阴沉的笑容，“你已经成为了梦魇的食物。”
虞夕闲静静站在那，看着男人说完，等了一会，问他：“然后呢？”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听见虞夕闲问他，“想要解决的话我需要付出什么？”
“符咒，一百块一枚，保你无忧~”
虞夕闲垂眸看着他脏兮兮的手上递过来的破破烂烂的宣传单，“扫码？”
她心里不太相信，但死马当活马医。
谁知道男人却露出了窘迫的神情，“啊，这个，我没有……”
虞夕闲见此，在男人支支吾吾中从存放着id卡的钱包里取出了一张纸币，“20，现金。”
这是她仅有的防止手机没电放在钱包里的钱。
“20啊……只能买一包泡面诶……”
虞夕闲干脆说道：“我只有20。”
他又没有收款渠道，她现在要赶紧去上班，哪里有其他现金。
于是，可疑男人不得不接受了虞夕闲的20现金。
而虞夕闲，也勉强将可疑男人递过来的，写了她不认识的字的宣传单放进包里。
因为早上和路人多扯了几句，虞夕闲今天到公司的时间比往常晚了。
匆忙间在转弯的时候好像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因为昨晚的梦，虞夕闲不免迁怒，在上电梯的时候特意摁下了关门的按钮。
她不想看见那张和伯爵一样的脸，只要进到公司忙起来就不会再碰见了。
她是这么想的，然而，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只剩下大概三五厘米的时候，几根修长的手指突然横在了中间。
虞夕闲心中一惊，好在电梯门反应的足够快，没有发生她想象中的惨案。
她赶紧将手从按钮上收回来，顺便安慰自己被噩梦带来的惯性思维。
电梯门完全打开之后，上司那张精致的脸蛋首先映入眼帘，其次就是他直直走进来又因为电梯里人多而不得不贴近的身影像座小山般将她笼罩。
他盯着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没让他多等，虞夕闲立刻试图低头，尊敬道：“部长，早上好。”
电梯里其他被吓到的同事仿佛被她叫醒，也才跟着喊。
部长并未回答，只是盯着她低下去的头顶。
虞夕闲顶着这目光，再次摁向了电梯的关门按钮，好像在说，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单纯想早点上楼。
电梯来到十层的速度很快，部长作为在门口的那个更是得第一个出去。
虞夕闲紧随其后就想往部门走，结果原本站在电梯门口的部长又跟了上来。
她还以为他不走是有事上去找其他部门呢，结果像个阎王跟在人背后。
往日里因为那张脸与气质结合起来的心动此时全被梦里那阴晴不定的伯爵占据，虞夕闲不由加快脚步。
然而腿短比不过腿长，身后的人依旧如影随形，还在人少了之后问她，“今天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人？”
虞夕闲不由侧目，对方姿态大方道：“开车路过的时候似乎看见你被一个流浪汉给拦住了，原本想停车的，结果看到你把钱给他后，他让你走了。”
“嗯，是个疯子，非得卖给我东西，我就把现金给他了。”虞夕闲说着客套的笑了笑，“这年头还是得带点现金啊。”
“那你其实很幸运，”虞夕闲到工位要进去，部长就站在外面继续把后一句说完，“祝你下次好运。”
真是句给她感觉很不吉利的祝福。
虞夕闲暗中皱了皱眉，道谢后钻进工位。
……
今天的工作量依旧和之前差不太多，但因为是刚入职，她肯定得抱着十分的努力学习。
忙了一天回到家，晚上明明是要睡觉了，但因为每天的噩梦，感觉却一点也不觉得安宁，尤其是今晚，她就像要奔赴战场一般。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
入睡后骤然靠近的是巨大的狼头，那头距离得极近，虞夕闲甚至能闻到它口中的腥臭。
灰色的巨狼奋力跳跃着想要靠近虞夕闲所在的尖塔，但可惜，这次它未能成功。
但也只是这次啊。
她在昨天逃跑的时候选择从窗户来到了城堡外面，借助外面的雕像向上，爬到了巨狼暂时无法来到的地方。
可是来到这个地方并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
虞夕闲只是恰好找到了只能以人类体型过来的路径而已。
不过她还有点时间，可以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不想没事就在梦里死一死，但总不能一直被那只狼追下去。
她哪有狼有耐力？
虞夕闲叹了口气，望着高塔下的地面，思考如果离开城堡的逃跑概率。
可以借助花园？毕竟那些花可不讲究吃什么。
又或者说……
运转中的思维陡然一停，淡淡的黑色雾气从口袋处将她包裹。
“跳下去。”
虞夕闲听见了这样的一句，而她的身体，就像前几天做梦，不，是比前几天做梦更加严重的不受控制，思维也依顺着某种意志，控制着她向下。
没有具象的思维解释她现在的举动，她只是依照某种逻辑，用跳死来避免咬死。
可……
眼前只有一片黑雾，虞夕闲明明知道自己坐在尖塔的外侧，但却能感受到身体在往前，要向前跳下。
而且还是缓慢的，像是故意折磨她一样放缓了她向前的动作。
巨狼的追逐亦或是花园甚至是跑道，她都并非没有避免死亡的可能，但眼下，这对她来说却是被控制的必死之局！
可她绝不想死。
虞夕闲因恐惧而生理性地溢出泪水，盛在眼眶中要掉不掉得憋红了一圈，但在这一瞬间却怎么也想不到能够破局的办法。
身体，甚至思想好像都被控制了，她又怎么活得下去？
虞夕闲心中慌乱，同时也心存不甘，可那黑雾却故意地，笼罩她的同时让她看到了下面。
尖塔距离地面极高，更别提这附近的雕塑、第一层建筑的屋顶的装饰用的尖锐物。
“不……”虞夕闲被引导着幻想到了接下来的疼痛，但她同时也注意到，黑雾控制了她的身体却没控制她的声音。
虞夕闲的脑海中陡然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奖励。
她本是不当真的，所以就算是在即将被巨狼追到的时候她也没试图喊过。
但这一次，就在她将自己前倾掉落下去的瞬间，虞夕闲望着天空，完全不抱希望的，很小声的，酸着鼻子勉强说道：“救救我，伯爵。”
她觉得，这样强制的凌迟一般的死亡，应该不是那个伯爵的风格。